江聿梁的声线低了几分,沉默几秒后:“很久没联系了。”
他的指尖换成了掌心,盖在她额际,带有很浓的安抚意味。
“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陈牧洲的音色温淡。
“你以前,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聿梁不知道怎么回答,但回忆的瞬间她就有种要被侵吞的错觉。
连带着肌肉和神经也一并绷紧。
她其实一直在躲避。
不回梁家可以。
但也可以永远不见他吗?
平心而论,如果没有海岛的意外,梁铭只是个有些忙、但依然对家里还算负责的男人。
他每次出远门,都会精心挑选带给她和江茗的礼物。
十几岁的时候,江聿梁也曾在家翘首以盼,听说他要回来高兴地能跳起来。
“我——”
江聿梁有些艰难地开了开口,刚说了一个字,就被陈牧洲叫停了。
“不用想了。”
陈牧洲低头望着她,声线染了几分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柔和。
“还是想想,今天夜宵你想吃什么。”
江聿梁闷闷地哦了声。
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坐起来:“不对你不——嘶!”
她忘了躺在陈牧洲膝盖上这码事,起身的瞬间狠狠撞在一起。
江聿梁痛地到吸了口凉气。
陈牧洲眉头深蹙,试图拉开她捂着额头的手:“我看一下。”
江聿梁拨开他:“……别看了,不是该去公司了吗?别晚了,快去吧!”
“先把你送回去。”
陈牧洲顿了顿,扔下一句后,从后门下车,上了驾驶座。
江聿梁正捂着大包倒在座位上哼哼,这里离他住处也不远了,来回不到二十分钟的事,她也就任他去了。
等到了电梯口,她坚决不允许陈牧洲跟着她上去了。
“陈牧洲你可以了——我又不是进不去家门!快去忙你的别管我了!”
陈牧洲最后走之前,忽然又回头问她:“你会下方便面吗?”
江聿梁满头黑线:“……你觉得呢。我再不会下厨,这种程度不是有手就行?”
陈牧洲笑了笑,眉尖微挑:“好。今天晚上我过去吃夜宵。”
电梯间偏暖的光线晕开来,照在他懒散笑意上。
江聿梁也不傻,强行镇定:“好像……也没有那么熟练。”
陈牧洲不置可否。
走出几步,他又冲她随意扬了扬手,尾音带点温意蛊惑的上挑:“没事,可以慢慢练。”
江聿梁看天看地,就是没看他。
没几秒,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响。
她拿出来看了眼,是陈牧洲发的。
[虽然最近天气温度偏高]
[但我也不太想继续洗冷水澡了]
江聿梁缓缓抬眼,隔着玻璃门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男人好整以暇地望过来。
她对着虚空打了一套军体拳,脸色绯红:“陈牧洲!快走吧你!别回来了!”
上电梯的时候,她又揉了下发烫的脸颊,平复了心情,才拿出手机,给最近新存的号码拨了出去。
响了六声后,那边才接起。
“秦小姐你好?不知道你还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