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类人多眼杂的地方,为了男人女人,及相关各种琐碎事件而起的口角很多,打起来的也不少,但陈牧洲也在,这件事本身就很惊悚了,更别提在场氛围了。
陈牧洲那神色。
让经理觉得今晚这家OneW就要被掀了。
他赶紧把已经怂了的另一当事人拉开,下了暂时清场的指令。
这尊大佛可好,一句话都不跟他说。
经理正悲伤地想着下岗再就业的事呢,突然听见了陈牧洲开口。
他一下就支棱了起来。
这哪是一句话,希望的曙光啊这是。
“一楼内没有任何维持秩序的人,没有对客人的保护预案,生意做不了就不要做,关门也可以。”
陈牧洲温声道。
他头也没抬,把快要一头撞进卡座的女人拉住,往自己的方向带了一把。
经理提心吊胆:“您说的对!一定改一定改!”
陈牧洲没理他,直接从西门离开了。
谁让有人从这走了。
江聿梁从这个门出去,发现直接通向大路,这个时间段人已经很少了,偶尔会有几辆车。
她靠着路灯,目光一直盯着经过的车,嘴里轻数着数。
“1 。2。3。”
“数什么?”
有人问她,又递过来一瓶水。
江聿梁没接。一直痴迷又眷恋的看着。
她很久,很久没认真地看过一座城市的夜景了。
因为,如果她太醉心地享受生活的亮面,对她爱的人来说,是一种背叛。
对她在海岛那一天,看到江茗那一刻,是一种背叛。
被痛苦泡着,就是她减轻痛苦的方法。
“我妈总说。”
江聿梁数到第五十辆,突然说:“让我待在原地,数到五十,她就回来。”
她话音落下的刹那,勾唇笑了笑。
眼泪也滑到唇角。
江聿梁迅速抬手,抹掉了。
路灯的光是温暖的橙黄色,氤氲在地面,照在她的头顶。
江聿梁觉得累了。
她就坐在路边,半盘着腿,顺手拉了拉身上的西装。
“你有人生目标吗?”
抓着路人发酒疯,江聿梁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只要承认自己是疯子就行了。
她掰着指头数:“我有,有好多。排在第一位的,就是要办画展。不用多大的,就小型的,能卖出三幅,”
她唰地竖了一个三,扭头,对上男人的眼睛,语气执拗:“三幅就够了。”
“我要求又不高……”
江聿梁看着路人,忽然愣了一秒。
“你长得还挺好。”
她猝不及防地伸手,在陈牧洲下巴上轻轻带过。
“这线条,画起来很方便。”
江聿梁咂摸了下,叹口气:“不过,我们老师不会给这么简单的,我初中的时候,画了好多不锈钢套餐。”
她的手有点凉。
陈牧洲没出声,只是坐在旁边听着,但江聿梁突然来这一下,他也没防备。
他最终也没动。
江聿梁收回手,搭在膝盖上,抬着头看天,很轻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