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目标就变了。变成——”
她好像一个人无法承受一句话的重量,沉默许久,还是选择转头,看向一双夜色中好似蒙雾的漂亮眼睛。
试了三次,江聿梁放弃,笑深了些:“算了。”
变成找到死亡的真相。
死亡是一团无尽燃烧的永恒之火,靠近它,灰飞烟灭,一丝痕迹也不见。
即使找到了,也无济于事。
可还是要找。
这变成了她剩下人生的全部意义。
这样说或许很幼稚。
江聿梁撑了把膝盖,站起来,一挥双臂,像个中二病少女一样:“我,是个需要很多很多爱的人!没有爱了——没有意思!”
没有爱的人生,她宁愿不过。
“我!”
江聿梁张开的掌心变成了拳头,在空中挥了挥:“好想哭啊哈哈哈哈哈,但我是成年人了。”
她转过头,看着陈牧洲,憋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陡然带上了哭腔。
“我好像那个,上了发条的木偶,我走不动了。”
话音刚落,忽然感觉眼前一黑,肩上又一凉。
带着她自己体温的西装,又盖在她头顶。
现在视线被全遮住了。
江聿梁懵了。
在完全,彻底的黑暗中,头被人轻抚了抚,几乎没有任何力道。
触碰转瞬即逝。
好像多一秒会被融掉般,对方很快收回。
—— 没人看见就可以。
有道低沉好听的声音告诉她。
江聿梁沉默不语。
可也憋不过几秒,她放声大哭,把头捂在西装里,肩耸的很急,像幼童似的哭泣。
哭了多久她也不记得了,就记得哭着哭着想起今晚发挥失常的痛苦,哭的更大声。
“……呜呜呜妈的呜呜呜……陈牧洲……!”
“……我再见到他我一定要捶他呜呜呜……他好冷血……!”
“……但是邱邱又需要钱呜呜……他不会收回去吧……”
江聿梁想了一秒那个画面,崩溃地坐在地上,抱着电线杆子悲伤抽泣:“……没有钱也没有路,我为什么不是一只鸟,飞烦了我就一头撞晕……”
“林宇杰!你要在我身边就好了……我好想你……宇杰啊,宇杰——”
——那是谁。
有人低声问,她想了想,就回答了。
因为要想答案,在西装下那颗脑袋抽泣的弧度都小了点。
“我特别……特别……爱的。”
“是我做的……不好!”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对它的。呜呜呜——”
江聿梁忽然想起什么,抬头边抽边问:“你……能不能……再给我搞瓶酒来——”
“没有。”
好心路人的声音似乎冷了很多。
江聿梁也不知道为什么,委委屈屈地抱着电线杆,忧伤不已地靠着。
哭累了,就困了。
这该死的困意,来去如风,她被牢牢掌控。
江聿梁伸手,把西装扒拉下来,换了个坐着舒服点的姿势,闭上眼,顺便给自己洗脑:“我眯一分钟,就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