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这……也得怪我?”
“嗯。”她乖巧地往他怀里钻, 迎面有路人走来,暧昧含笑地望着树影下的他们, “没有保护好我。”
“行。”徐桉远主动认错,手臂碰到她腿弯, 被她轻盈一转逃脱,绕至身后,食指戳他背脊:“背我背我。”
他半蹲下地, 她顺势伏他背上, 觉得眼前的世界一下开阔不少, 原来一米八以上的视野这么美妙。
“我不重吧?”终憶捏他耳垂,凑近小声问。
“我要是说你重, 你会不会打我?”
“会。”
徐桉远自觉闭嘴。
终憶勾他脖子上的手渐渐不安分,摸他胸肌和锁骨,偏偏他还要忍受背上和胸前两种撩拨, 只能深呼吸加快脚步,快点走完公园回家。
“别走这么快嘛。”她咕哝一句, 他听话降速。
在微微的颠簸里,终憶打开一个新话题:“最近我们教培行业裁员厉害, 你知道吧?”
徐桉远将她身体往上托高几分, 回应:“知道。”
“本来以为我们机构不受影响, 现在也在裁员。”她歪头贴靠他颈窝,说话的热气扑他皮肤上,“其实年后我就有想过要不要辞职回家,毕竟我们去考公务员还是蛮有优势的。”
“想好了吗?”
“本来想好了,现在觉得又没想好。”
他听出她对未来的犹豫,倘若这个时候开口让她留下来,未免显得太自私,他希望她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像她不止一次站在岸边,笑着对他说:“徐桉远,我喜欢你游泳时的样子。”
徐桉远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背上的人沉默一阵,紧接着,温热的气息蔓上耳廓,终憶轻声问:“即便这个决定,会让我们分开,你也支持吗?”
“分开的只有距离,心不会。”
她笑:“异地久了,心就分开了。”
徐桉远背着她停在一盏长杆灯下。
终憶眼神迷蒙,继续说:“我爸去世后,我妈一直想尽可能地填补上那份父爱,即便现在有个喜欢她的人陪着她,她也想等我的事有着落了,再考虑自己的幸福。而且……”
她偏头看他侧脸,灯光打上来,眼睫下有一圈淡淡阴影。
“而且,当年我家出事,你们家也帮过我们许多,我一直觉得你很好,这段时间,我也很开心,所以——”
“我不会同意的。”
徐桉远平静截断她的话:“你想分手,除非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爱我。”
“我……”
“你说了也没用,我不会点头。”
终憶拍他肩膀,挣扎着要下地。他手臂更紧地夹住她腿弯,一幅怕她逃走的姿态,她苦笑不得:“先放我下来,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约莫三秒后,徐桉远缓缓蹲下,确保她双腿碰到地面才松开手。她被这样的小细节打动,还没说话,他马上握住她的手,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
她说:“我有东西要给你。”
他回:“如果我松手,你跑走了怎么办?”
“我又跑不过你,你可以把我扛在肩上,打我屁股。”
徐桉远静默一瞬:“我舍不得打你。”
终憶另只手臂搂住他,眼眸弯成月牙弧度:“那我们今晚试一下。”
他微微掀眼,似有困惑地看着她:“试什么?”
她抓住他的手,轻触自己腰臀的位置,抖肩笑:“打我这里。”
徐桉远轻叹口气,缓缓将她抱进怀里,终憶同样回抱他,哄金毛只需要对症下药:“不分手,你这么帅,身材又好,还这么带劲,我干嘛要分手。”
“……”
“我想说的是,我想把你带回家,正式介绍给我妈和杨叔叔认识,这是我想要结婚的男朋友。”
***
半个月后,机构里同事离职,准备回老家考公结婚。众人围桌聚餐,几杯小酒下肚,从行业政策,聊到房价工资,讲到婆媳矛盾,还有带娃辛苦。
终憶听得感伤,想起毕业季时同学们临桌敬酒,说出对彼此的第一印象和心里话,那样的喧闹和欢愉之后,只剩对未来的怅然和心里无尽的空虚,她不喜欢离别。
心情郁郁,她多喝了几杯,伏在桌子上看手机。
晓江从谈话中瞥来一眼,挪了几个座轻推她肩膀,低声询问:“是不是喝醉了,你男朋友来接你吗?”
“嗯。”她缓慢而大幅度地点头,直接把手机递给晓江,后者云里雾里,凑上前看屏幕,终于知道她的意图。
“回啥?”晓江用手肘顶她。
终憶手臂交叠撑在桌面,下巴搁在上面,甜甜地笑:“徐桉远,我喜欢你。”
“……”
晓江面无表情地瞟了眼对话框的昵称:徐桉远。
“我是问你想让我回啥,不是听你告白。”晓江无奈叹气,简单敲一行字发送,本以为要等几分钟,没想到她竟能看见“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很快信息发来。
徐桉远:你好,麻烦你让她喝半杯温水,我二十分钟后到,非常感谢。
有些人一出现,磁场总能影响到周围,例如此刻。
隔着透明玻璃窗,晓江第一眼就看到那个白衣黑裤朝店内张望的年轻男人,几乎是立刻确定,他就是终憶的男朋友。
众人看见晓江匆匆跑到店门口,和一个又高又帅的男人对话,异口同声地起哄,晓江进店后抿唇朝他们翻白眼,领着男人走到角落那张桌子前。
男人朝晓江颔首,俯身亲昵地搂抱住终憶,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一直恹恹趴着的人抬起头,忽然很开心地抱住他,仰头就想亲他的脸。
“哇——”很有默契的第二声。
原来是小憶老师的男朋友啊,郎才女貌,羡煞单身狗。
终憶被他搂着,头挨他手臂一摇一晃。徐桉远垂眸盯她红扑扑的脸,躬身将她背起,没走多久就听她在耳边嘟哝:“不想坐车。”
他直视前方,回应她:“走路的话,半夜才能到家。”
“你洗澡了哎。”终憶用鼻子轻嗅,脸颊蹭他脖颈处的皮肤,“香香的。”
徐桉远绷紧肩背,沉下一团燥火,望了眼街灯后的公园:“想散步吗?”
“好哦。”她倦懒眯眸,扯下他衣领,根本不知他们还走在街上,唇直接撞上去,“亲亲才能走得快。”
徐桉远承认,制伏住醉酒的她是一种身心的折磨,痛并快乐着。
漆黑一片的小树林里,终憶把他压在树干前,像猫咪留下气味一样,一直用脸颊蹭他胸口,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四处撩拨,不耐又委屈地嚷着:“我要看……”
“看什么?”
“腹肌呀。”
“回家再看。”徐桉远紧搂住她的腰,观察四下无人后,压低声音说,“回家后全身都给你看,我们还在外面呢。”
终憶手指抠着他衣襟,声音楚楚可怜:“这里又没人。”
“待会就有人过来了。”他低俯头吻她嘴唇,用气音哄道,“是不是困了?我背你去停车场,该回家了。”
她像是听到一件绝顶伤心的事,委屈兮兮,不讲道理,甚至开始抽泣:“为什么不行,你愿意,我愿意,怎么就不行呢……”
徐桉远抿唇沉默一阵,无法对这个逻辑说不,毕竟还是个小醉鬼。他的手抚上她脸颊,拇指轻轻拭过眼角,有湿意。在与她的情感博弈中,他永远处于下风,也甘于臣服她。
“知道了,看就看,哭什么?”徐桉远牵她往深处走,微弱的灯光都在外围,这里是黑到只能看见轮廓,也不知她能看到什么,“说好了,看完我们就回去。”
“好。”她仰起头乖巧应声,真像一只猫咪。
好可爱。徐桉远心潮澎湃,拽起衣衫下摆用牙齿咬住,腹肌与空气接触,一只小手很快摸上来,他猜她正在咬唇笑。
“好东西。”她边摸边评价,还傻乎乎地笑了声。
“……”他觉得此时的自己在她眼里,像一件爱不释手的商品。
徐桉远垂眸看她,手轻抚她的发顶,时刻注意着周围环境。
然而……
手下突然一空,温热绵软的感觉与皮肤相触,她蹲下身子,以唇代手,他只看见她的发顶。热浪一阵阵扑来,树声哗哗更显寂静,徐桉远胸膛起伏,最终咬牙掐着她的腰扛上肩,大步离开。
夜晚的她同样让人沉迷。
徐桉远手握住终憶的腰,额间有薄薄一层汗,平躺直视着上方的女孩,哑声问:“明早醒来,你还会记得自己今晚做过什么事吗?”
她的眼中醉意和爱意朦胧,一直咬着下唇边沿,仰起头时微眯眸,或是垂眸看他含着笑,没有回应他一句话,像是听不懂,又像是……沉醉其中。
不过他说的没错,黑夜过去,太阳升起,她又是纯洁无辜,记不得前夜事的模样,欲言又止地瞅着餐桌前的他,慢慢走近。
哪会不记得,大部分都记得,就是借着酒精释放内心深处的小恶魔,做一些平时脸皮薄,不好意思尝试的事。
例如,蹭蹭腹肌。
终憶怯怯瞅他,轻声说早。
“过来吃早餐。”徐桉远平静注视她,把一杯牛奶移到她面前,“喝这个。”
“谢谢。”两人手指碰了下,她像被电到微微弹开,他则顿在那,一双黑眸盯着她不说话。
终憶又瞄他一眼,端过牛奶坐在他面对,轻抿一口后,开始给吐司抹草莓酱。
她怎么觉得一夜之间,徐桉远好像变了。以前的他看似冷酷淡漠,其实可爱又乖顺,她最爱逗他,今天不知怎么,从房间里出来望见他背影那刻,她的心跳持续乱拍,对上他的视线,像被扒光扔到黄沙大漠里,燥热无所依。
他不是可爱的大金毛了,反而越来越像一匹狼。
不信邪,终憶决定偷偷再瞧他一眼。刚抬眸,对座的男人已经起身绕过方桌朝她而来。她的吐司还咬在嘴里,愣愣看他将她从位置上抱起,最后坐他腿上,严丝合缝抱在身前。
“躲我?”他尾音上扬,听得她脸红心虚,口是心非地说:“没有呀。”
徐桉远手臂横在她身侧,左手吐司,右手抹酱,然后凑到她嘴边。她抬手想接过,他反而拿远。她伸手去抢,他偏头吻她唇角。
终憶心跳如鼓,默不作声地瞅他。他再喂一次,这回她乖乖咬了口,咽下后才说:“我自己吃吧。”
徐桉远没吭声,又吻她一下。
事不过三,她乖乖坐在他腿上,让他投喂吃完这片吐司,又喝下半杯牛奶,最后一口咽下时,他直接吻住她的喉咙。
热量轰然上头,她瞬间懵了,怔怔地问:“干什么……”
徐桉远抬头,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她仿佛看见他身后有狼的影子。
“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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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大海
“不许乱说。”终憶两指轻轻捏扯他脸颊, 他神色未变盯着她,倒让她心里惴惴。调戏大狗狗可以,调戏小野狼不行, 索性转移话题,“周末我们去哪里玩呀?”
“就在这里。”他答。
“市区吗?”
徐桉远摇了摇头, 脸朝房间一偏, 她瞬间悟了, 慌乱看他两秒又错开视线,他的脸已经凑过来, 她迅速捂住嘴巴,眨眼道:“我刚喝了牛奶。”
“怕什么?”他的手贴她背上一按, 两人更亲密地挨紧。
“不行。”其实是她脸热心跳快,想离开他的怀抱暂时缓缓,“你不懂女生。”
“但是我懂你。”徐桉远声低几分, 看着她的眼神柔和中又有一道浮光, 像夏日午后微风拂过的湖面, “昨天晚上你不也……”
终憶趁其不备迅速跳出怀抱往房间跑:“我去换衣服,今天必须带我出去玩。”
他是不是没看过她大腿腰上那些印子, 再在房间里待一天,狼崽子又要升级成大灰狼了。
不行,他是可爱大金毛, 她还想尽情地捏他脸,戳腹肌, 不能总被压倒。
刚脱下睡衣,房门叩响, 徐桉远的声音在门外:“你的手机响了, 要接吗?”
终憶拿过床头内衣, 盯着那扇门说:“你帮我接吧。”
半分钟之后,他道:“有快递,我去帮你拿。”
“好。”
等到她收拾完毕出来,就见徐桉远坐在沙发上,单手托腮,另只手举着猫条正在喂煤球,百无聊赖的模样。在她走向他时,目光拢着她,直到她湖蓝色的长裙扫过他小腿。
他的手渐渐垂下,猫咪的头越来越低,最后压根吃不着,舌头舔着嘴角望着他。
“好看吗?”终憶走入他双膝之间,被他搂住身前,凝视他发呆的眼神问。
徐桉远低低地嗯了声,全然忘记手中猫条还剩半根没喂完:“今天想去哪里?”
她瞥到沙发上一只黑包,笑着问:“你都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