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大门那边抬了抬下颚,玉温会意,也站起身,跟着他出了办公室。
走到门口时,玉温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是下午三点。
苏涧小警官还不知道,在第一版宿命中,两个小时后,他就会永远地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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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杨灵穿书了,穿成娱乐圈文里的作精女配,十八线小糊咖,被全网追着黑的那种。
原主抢了女主的白月光,带球逼婚,养的儿子也是个小作精,所有的蠢笨都在一档娃综中暴露出来,最后被骂退圈,和总裁离婚,精神恍惚中开车出了车祸而死。
杨灵穿书后正好是综艺录制前期,是豪宅香车不香?还是有一个只打款不露面的老公不香?
她立刻决定退出娃综。
原主三岁半儿子按住她的手,“妈咪,这一次有我,你只负责躺赢。”
杨灵看着小崽子衿贵的王子外表下,眼神里透出的似曾相识的二哈气质,颤抖着声线,“小哈,不会是你吧?”
二·豪门王子·哈小手一摊,“Surprise!”
杨灵,“是惊吓!”
......
想到能去大自然里奔跑,小哈以光速收拾好行李。
传说杨灵的儿子是生活自理能力为零的豪门废物。
直播间网友:“没想到他却是唯一一个自己打包行李的小朋友...”
第一站选房子,女主的全能儿子抽到了最差的稻草房,小朋友没忍住在镜头前哭起来。
小哈主动换房,“我的海景房换给哥哥!”
然后...
二哈崽崽在稻草里高兴的打滚,小狗崽崽最喜欢稻草好不好。
直播间网友:“太懂事了,呜呜呜...”
第二站体验农村生活,娇软小妹妹抽到打扫鸡圈的活,又脏又累又害怕。
小哈主动换活儿,把帮妈妈洗青菜的活换给妹妹。
然后...
小哈在鸡圈里玩追鸡游戏,开心到不能自已。
直播间网友:“这是什么神仙宝贝?又阳光又善良,爱了爱了...”
妈咪宝贝节目结束,杨灵火速接到下一档节目的邀约,优秀妈妈。
所有专家都在问杨灵一个问题,“杨老师,你是怎么把孩子养得这么聪明、勇敢、能干、善良,正直的?”
杨灵略显尴尬,“大概是崽子基因好吧...”
悄咪咪看直播的霸总,“是说我的基因吗?”
......
杨灵原本是穿书局的优秀员工,她的最后一项任务是穿成娱乐圈文里的作精女配,完成任务后,她便可以退休回家躺平。
在这本书里,她需要勾引霸总,带球逼婚,生下孩子,最后再把自己和儿子作死就算完美完成任务。
可是她这一次却犯了穿书局的大忌,动了真感情,在霸总离婚,儿子车祸身亡后情绪崩溃。
穿书局无奈,只好洗掉她的记忆,把她放进现实社会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社畜,平淡地了却余生。
小哈在现实社会找到妈妈,可妈妈不婚不孕,他只好变成二哈崽崽守在妈妈身边。
等到时机成熟,他和妈妈一起穿回原书中。
小哈的眼神二却坚定,“妈妈,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
一次醉酒,霸总误上了一个十八线小糊咖的床,十八线带球逼婚,他因此错失了心中的白月光。
因为责任,他娶了十八线,但却无法面对她,他用金钱弥补她和儿子,却不愿意进入她的生活。
一次应酬醉酒后,一些原本不属于他的记忆涌进大脑。
白月光从一开始就只是利用他,十八线却每天做好饭菜等他回家,哪怕知道他不会回来。
霸总拨通那个人的电话,声音暗哑,“我明天回家。”
杨灵,“人回来干啥?钱打卡上就好!”
霸总,“...”
第2章 家贼
出了派出所的门,苏涧环伺一圈,自己的自行车不知道被谁骑走了。
他们派出所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出警要及时,自行车不能上锁,停得离大门近就容易被骑走。
苏涧的自行车一直是离大门最近的那一辆,所以他的自行车也旧得很快,但苏涧从不在意这些。
他顺手薅了一辆院里也不知道谁的二八大杠,长腿一迈,轻松地跨上了自行车。
他冲玉温抬了抬他那一直引以为傲的剑眉,“玉温同志,您是坐车,还是走着过去?”
在90年,坐自行车后座那是挺亲密的关系了。
从派出所到玉温舅舅家住的三月街,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再加上玉温这一身扎眼的衣裙,如果坐在他的后座上,一路飘过去,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正经女同志一般不会轻易坐男同志的自行车后座。
苏涧故意捉弄玉温,见她犹豫,薄唇扯出一道浅浅的弧线。
这大冰山到底还是个年轻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算了,我先到那边等您。您老人家慢慢走!”
说完,白色帆布球鞋蹬往脚蹬子上一抬,就要往前走。
玉温却是先他一步,翘·臀一抬,侧身坐上了后座。
一股清雅的花香撞进鼻腔,苏涧腰背一僵。
怎么感觉又输了一局。
苏涧从小在庄慕长大,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他都熟悉得很,骑着车弯弯拐拐,走的尽是一些玉温不知道的小路。
风是自前往后吹的,玉温的鼻尖总是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肥皂香气,很干净的味道,让她想起久违的阳光。
阳光透过苏涧身体的间隙照过来,暖得有点过分。
在原来的宿命里,苏涧在两个小时后会接到一个报警电话,江北大桥上有人打群架,还带着刀。
当时派出所里没有其它人,苏涧只身一人出警,最后英勇就义,享年21岁。
中阴间里的日子其实很苦,那里阴寒至极,终日无光,空气中一股腐尸的气味,天空中永远漂浮着烧不完的灰烬。
火葬的还好,从始至终都是一捧白灰的形态。
土葬的随着肉身的腐烂,身上也会发出恶臭,腐肉脱落,最后化成一堆白骨。
玉温心里有放不下的怨念,不愿意投胎转世。
苏涧也觉得自己怪丢人的,刚参加工作一年就死了,还是死在几个小混混手上,这个死,他不服气,所以也不愿意投胎。
在中阴间苟着也是要花钱的,和阳间不同的是,这里多半是赚不到钱的,钱的来源就来自于阳间亲人烧的纸钱。
苏涧的父亲和姐姐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俩人坚信科学,拒绝迷信,苏涧死后,愣是一分钱也没给他烧过。
为此他还专门托梦给父亲,让老人家给自己烧点纸钱,可苏涧他爹觉得梦是对白天思想的投影,还提醒自己以后要少想一想儿子了,转身投入到社区中老年歌舞社团去了。
玉温和他不同,玉温的母亲是佛教徒,她坚信投胎、轮回和因果,每年七月半都会给玉温烧大量的纸钱。
再加上岩应心里有鬼,也是大把大把的纸钱给她烧过去,所以玉温根本不缺钱。
重生的票每隔几年或者十几年会有一张,中阴间里上亿只冤鬼都在等着这一张票,而想抢到票,除了谋略决心,还需要力量,最后一项是玉温所欠缺的。
最后玉温和苏涧达成共识,玉温花钱养着苏涧,而苏涧则帮玉温抢重生的票,玉温重生后再想办法救下苏涧,俩人就算扯平了。
这个交换条件是玉温提出的,其实这其中有个大BUG,重生后的事中阴间的鬼就管不着了,如果玉温重生后不去救苏涧,那苏涧其实也没办法。
可苏涧却一口答应了,不知道是信任玉温,还是因为苏鬼有点傻。
两只鬼在阴寒的黑暗之中等了一年又一年,苏涧看着玉温腐烂、发臭,最后变成一堆白骨。
他是火葬的,不会变质,始终都是一捧淡淡的白灰。
年复一年,她的美貌不在,可他始终都在。
中途有两次重生的机会,一次是在2001年,那次苏涧和玉温没有抢到票,苏涧还在厮杀中损失了半斤骨灰,俩人因此沮丧了几年。
第二次是在2022年,这一次苏涧抢到了票。
他把票按进玉温的手心,一抹盈盈的蓝色忽地闪了一下,没入手心消失了。
“1990年5月29日再见。”苏涧说。
自行车嘎吱一声停到岩应家门口。
一支三角梅从院里探出头来,庄慕的气温四季温暖,很适宜植物生长,那花开得如火如荼,繁花压弯了一树的枝丫。
和繁花相应的是屋内繁忙的烟火气。
岩应家去年春节的时候买了一台17英寸的熊猫牌彩色电视机,岩应和儿子岩罕正在看中央一台播放的《封神榜》,电视机的声音开得挺大,吵吵嚷嚷的。
舅妈是汉族女子,对于傣族菜知道一些,但不精通。
玉温的母亲是实打实的傣族妇女,生长都在榕林,虽说丈夫在的时候她鲜少下厨,但耳濡目染,人又好吃,对于傣味那可以说是行家了。
姑嫂二人在厨房里话着家常,用芭蕉叶包裹着清洗干净去掉内脏的仔鸡,放进火塘中烤制。
这叫“包烧”,是傣族菜品中很经典的一种烹饪方法。
芭蕉叶的清香很快便混着烤鸡的浓香散发出来,舅妈靠近火塘,伸手在面前扇了几下,把气味陇向鼻腔,扭头对身后的小姑子说,“诶,真香!”
随着她扭头的动作,却看到了院子里一幅不太寻常的画面。
只见玉温穿着一身靓丽的傣装,身后跟着一个个子高高的警官,正一前一后从院门那边走过来。
苏涧进了门后,表情变得严肃了许多,他向屋内众人出示了警官证,要求所有人都集中在堂屋,不经允许不得擅自离开。
舅妈和玉温的母亲玉香当时就吓懵了,慌忙停下手里的活计,配合着苏涧走到堂屋。
警察突然上门,一向波澜不惊的岩应都有几分诧异。
苏涧把证件揣回兜里,对屋内的人说,
“我是片区派出所的民警苏涧,今天接到玉温同志的报案,她放在自己房间箱子里的一张配方被盗了,屋内没有撬动过的痕迹,我现在怀疑是家里人作案,请大家配合调查。”
他之前在派出所里表现出的温和都收敛起来,人也长得高大清朗,身上的警服一丝不苟,此时的模样还真有那么点警官的派头。
苏涧是背着光站在堂屋门口的,屋内的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听到声音里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舅妈和玉温的母亲玉香都不敢说话。
岩应不接苏涧的话,而是抬起那双鹰一般犀利的眼看向玉温,沉声道,“玉温,你是什么东西丢了?”
岩应长得高大威猛,人过中年,却没有发福,身上依旧肌肉紧实,轮廓分明,只有那一双眼睛,终日笼罩着散不去的阴霾。
听到他说话,玉温立马有了那种临死前的窒息感,32年前的酒气熏天好像现在还闻得到。
她只愣了2秒钟,随即恢复了之前的清冷疏离,冷冷地回道,“我爸留给我的配方丢了,那张配方很是珍贵,我一着急就报了警。”
就在她沉默的这2秒钟的时间里,苏涧从这块千年大冰山身上似乎感受到了一丝恐惧?
岩应沉着脸听完苏涧的话,声音里一贯的平静冷漠,“苏警官对吧?玉温年纪小,一张纸随便放在哪里忘了也是有的,这是我们自己家的家事,我们私下自己处理,就不麻烦苏警官了。”
说完,他扭头对妻子说,“送苏警官出门。”
玉温的母亲玉香心里埋怨玉温不和她商量就把这件事捅到派出所,现在岩应一说送警官走,她也明显松了一口气。
她连忙附和着哥哥的话,“是是是,这都是家事,我们自己解决就好了,麻烦警官了。”
说完她又补充道,“我是玉温的妈妈,她年纪小不懂事,这事她都没和我商量一下就去找你了,对不住对不住。”
玉香的普通话说得不好,是东南亚地区人说普通话的口音,透着一股浓浓的咖喱味。
苏涧是从她的神情和语气中连猜带蒙地搞清楚她的意思的。
这算是客气的驱逐了,只是苏涧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对屋内的人公事公办地说,
“玉温有19岁了吧?按法律已经成年,我既然接到报警,就要负责到底。存放配方的箱子我已经查看过了,东西确实不在,如果你们不配合,那就...”
他沉吟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一间房一间房的查。”
岩应是庄慕市国营饭店的总经理,常年混迹在生意场上,大小世面也见过一些,并没有被苏涧的话唬住。
他略一沉吟,也带着威胁的语气问,“那要是搜不出来,苏警官打算怎么交代?”
其实现在配方就大大方方地摆在岩应卧室的五斗柜上,岩应拿出来看过以后,觉得那张配方十分普通,便不以为然,顺手就扔到柜子上了。
刚才情况紧急,他没来得及回屋收拾好,这会儿突然离席去收拾就更奇怪了,只能从言语上先唬住苏涧,毕竟是个刚入职的嫩苗子,应该不难收拾。
苏涧云淡风轻地说,“搜不出来那不就正好证明了您的清白?”
他着重咬了那个“您”字一下,其实看岩应的态度,苏涧心里早就明白了八·九。
双方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
过了半晌,岩应问,“搜查总得有个文件,我家虽然小门小户,但也不是由人撒泼的地方,总得按法律办。”
“您看看是不是这个?”
一张盖着片区派出所公章的搜查文件递到岩应面前。
苏涧的脸上没有任何特殊表情,既不退缩也不故意戏谑他,拿出文件的时候,自始至终都是一幅公事公办的工具人模样。
岩应咬了咬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眼底的犀利更胜,“年轻人,叫什么名字来着?入职几年了?”
“苏涧,片区派出所去年入职的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