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中医正骨手册——这个作者一点都不欠打
时间:2022-08-25 07:25:26

  所以跟秦愫的事,彻底颠覆伦理纲常,偏偏此事一旦发生,又无法抹灭,又无法改正,又无法言说,在根子上断绝他做个真君子的可能。
  梗在他心里旷日持久的一根刺。
  如今,也是在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被我一句话,拔了出来。
  神明在上,念力无边。
  前一世,观音是孟诗。他生命里重要的女人。
  这一世,女娲是秦愫。他生命里另一个重要的女人。
  前一世,观音慈航,却也未能护佑。这一世,愿女娲能为他补天定海,力挽乾坤。
  我站起身,再度走向蓝曦臣。
  “蓝宗主是个君子,君子克己,不可逾矩。可我是女人,孔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没那么多规矩,没那么多原则,没那么多理智,没那么多后果。”
  我提着裙裾,向前走着,借酒装疯,咄咄逼人,我的身量,还不够蓝曦臣肩膀,可此时他一个高大男人,竟然被我逼得连连退却。
  “我跟阿瑶的事,既然是两厢情愿,不是强迫,那为什么这要变成一个罪状?如果令弟能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不在乎他是男子,”酒意上涌,我脑袋里转得发炸,几乎是嘶喊出来,“那我为何不能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不在乎他是我哥?!”
  我吼的不是蓝曦臣,我吼的是我心里最深的纠缠。
  我想起在现代,这件事我跟金光瑶也没有说过。
  我哥车祸后,交警沿着他手机的最近通讯找到了我,我浑浑噩噩,那天接下来的所有事情几乎空白。
  只有一个细节,特别特别清楚,什么时候想起,都像发生在昨天。
  笔录时我说,我哥从我家开出去,开走了,警察大哥一皱眉,问我,不对吧?你再想想。
  我说为什么不对?
  他说,那辆车出事的时候,离你家不到一公里,方向是朝着你家的。
  ……
  ……
  蓝曦臣脸色雪白,嘴唇张了几下,没有说出什么,眼神却突然投向蓝忘机。
  而同时,我突然发现,我发不出声音了。
  我也看向蓝忘机。
  是禁言。
  大概蓝忘机看我吼了他兄长,一时情急,给我下了禁言。
  “忘机,解开,”蓝曦臣盯着弟弟,语气温冷,“禁言之术,不是这样用的。”
  我看了蓝曦臣一眼,他的确是个君子,待人律己,中正持平。
  不过说实话,我也不怕他们禁言。
  从小看海的女儿时,我就一直想,这小人鱼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不能说,不会写吗?
  所以老子袖子里带了四根毛笔,你要真不让我说,我就现场给你展示一下我小时收钱帮人抄作业的功底。
  蓝忘机大概也自知理亏,默默给我解了。
  这时,却听汪汪一阵犬吠,从我脚边升起。
  庙小回音大,池浅王八多,这狗叫此时简直震耳欲聋,吓得魏无羡嗷喔一声,就窜到了蓝忘机身上,抱着脑袋不敢下来。
  我急看去,居然是如柏。
  这小狗子自打带我找来这庙,一直默不出声的,我自然也顾不上它,不知它跑哪去了。这一下,竟大概是看出蓝忘机对我做了什么,跑出来护主,对着蓝二就是一顿狂吠。
  一时间魏无羡捂着耳朵,蓝忘机抱着魏婴,蓝曦臣担心弟弟,皱起眉头,我拼命拉着狗子,喊“如柏如柏别叫了”,金光瑶一听突然怒了,咳着血沫子指着我道:“不早让你改个名字吗?”
  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哪来的狗?”江澄大概入定调息被打扰,也转过来,没好气道。
  金凌大概因为仙子的关系,爱屋及乌,怕他们杀了小狗,忙拉着江澄解释道:“舅舅你听我说,这狗差点被厨房的老温打死,多亏被小婶婶救下,收留起来,还帮着盖了狗窝,所以才拼死护着小婶婶的!舅舅你别伤它,是条义犬,比世上好些人还知……”
  “阿凌住口!”
  这声暴喝在兵荒马乱的小庙里突然压过了一切声音,生生把金凌吓得一激灵,截断了口中的话,众人包括狗子都为之一静,看时,居然是来自一直没怎么出声的金光瑶,一喝大概牵动了伤口,袍子上又开始往外渗血。
  喊完这句,金光瑶不再说话,看着地上。
  好些人不明就里,面面相觑。
  而我,很快反应过来了。
  金光瑶跟我是一路人,怕被在意的人看轻了,有些事绝不会拿来邀恩。那些事既然他不想提,我也不好意思提。
  但架不住路人无心插柳,插柳成刀啊。
  金凌蒙着圈,茫然不知说错了什么。
  我看向蓝曦臣,他面无血色,嘴唇都成了灰白,靠着门柱,风雨从外部打来,将他黑发沾湿,几缕贴在脸上,可他也不顾仪态,竟然没有拂上一拂,堂堂一宗之主,世家修为的顶尖者,几乎连站也站不住了。
 
 
第32章 嫂子小心背后!
  “江宗主?”“魏公子?”“含光君?”
  场上气氛的变化,聂怀桑不会感受不到。各家或耽于情理,或囿于利害,纷纷沉默下来,与刚开始似乎都愤愤不平要惩治金光瑶的情形,已经截然不同。
  “二哥?”他哭丧着脸,摸到蓝曦臣身边,扯着外袍,“大哥的事,你真的不管了吗?”
  蓝曦臣脸色灰败不堪,被他这一扯,眼中更有痛色,似乎陷入无比的纠结,气息肉眼可见的凌乱。
  我看聂怀桑掰扯蓝曦臣,心里起了凉意,赶紧站过去,挡在他跟金光瑶之间的路线上。
  男女有别,我往那一杵,蓝曦臣自然得保持点礼貌距离,跟篮球场上卡位似的,他甭想再面对聂怀桑背对金光瑶了。
  然后我指着聂怀桑道:“怀桑啊,你好歹也算一宗之主,自家的事,老找别人给你扛什么枪?来来来,想说什么,嫂子跟你掰扯掰扯。”
  聂怀桑颤巍巍的,一脸纠结的神情看我。
  他太习惯于躲在别人身后,像一只躲在螺壳里的寄居蟹。
  可现在,他不出头,没人要替他出头了。
  终于,他还是尽力硬起声音,盯着我的眼睛,问:“嫂子是想杀了我么?”
  “扯哪去了,”我笑道,“我连只鸡都没杀过,再说,当着你二哥三哥的面,他们能让我杀你?”
  “那嫂子不会,还想带我去参加百家公审吧?”他笑起来,样子竟然还有点萌。
  “为啥不会?”我两手一摊,“聂家也属于百家嘛,而且还是四大世家,八成还得让你坐在上首,起个表率作用呢。”
  众人齐刷刷看向我,他们的跟金光瑶的事能结,聂怀桑的能结吗?
  聂怀桑继续笑:“是我糊涂了,还是嫂子糊涂了?嫂子觉得能堵上我的嘴,不让我在上头胡说八道?”
  “个人有个人的立场,个人有个人的意见,哪能不让你说,”我笑道,“最后由百家投票决定嘛。”
  怀桑还在那疑惑地看我,我却飞快地抬起眼,挠挠耳朵,转向金凌道:“阿凌啊,义城时跟你一团的少年子弟,大概有多少人,都是谁家的啊?”
  “啊?”金凌略愣,还是老实答了,“一二十人总有吧……有我,蓝家的思追景仪,巴陵欧阳的欧阳子真,濮州吴氏的吴小堂,北海程氏的程阿敏……”
  “啧啧啧,真是好险,”我叹口气道,“要是真出点什么闪失,一下得绝后多少家族!对了,你们去的时候,是有人扔猫、扮猎户引你们进去的,对吧?”
  “什么?”江澄几乎跳起来,“臭小子,怎么没提过这个?!”
  “后来我们又没事,不就是怕舅舅你瞎担心嘛,”金凌看他一眼,瘪着嘴道。
  他们甥舅两个在那里拌嘴,一边聂怀桑面色已经白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看着聂怀桑,笑道,“聂宗主的人也要吃饭睡觉,没人防着也就罢了,有人掌了眼,哪能真不留下痕迹。”
  聂怀桑嘿嘿笑了两声:“嫂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怕我诈你啊?没点实锤我敢跟聂宗主叫板吗?”我笑道,拿出一本账簿来,“在蜀东,有一家龙门客栈,那是义城方圆三十里内唯一一家客栈,我就跟老板要到了这东西。上头有一个人的名字很有意思,叫聂风成,我记得,你有位远房堂弟,正叫做这个名字。”
  “嫂子是想说,我家堂弟去过那里吗?”聂怀桑笑道,“天下同名的人多了,这能说明什么呢?”
  我亦回他一个近乎完美的笑容:“说明不了什么,除非让那些小辈看看脸,说不定谁突然觉得面善,在哪里见过?”
  聂怀桑脸上笑着,豆大的汗珠却从额角流下来。
  “什么意思?”江澄听得不明白,却也感受到好像什么不对,扭过脸来问。
  “没什么意思,我跟嫂子闲聊呢,”聂怀桑抹了把汗,笑道。
  我也看着他笑,要是让江澄和蓝涣知道金凌和思追景仪差点因为他的设计,折在义城,不说真的跟他算账,至少信任会崩塌吧。而聂导扮猪吃虎,他最大,甚至可以说唯一的筹码,就是没人怀疑过他。所以你可以想象一下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这还不说,莫家庄的人虽然可恶,但毕竟也是几条人命,蛊雕又是怎么去的百凤山呢?也不知一路是否袭击过村庄……”
  “好啦嫂子,”聂怀桑赔着笑脸,却赶紧把话截断了,“那嫂子想怎么样呢?”
  “两条路,”我伸出两根手指,“别说嫂子不给你公道。”
  “第一条,”我道,“你要寻仇,嫂子就让你寻仇。”
  我转了身,从金凌身上抽了岁华出来,拿在手里:“男人的事,有男人的做法。你这就去跟他决斗一场,捅死了算我的,绝无二话,绝不报复。”
  聂怀桑脸上现出荒诞的神色:“那三哥若失手杀了我,嫂子也能担吗?”
  “那我倒是担不了,我又不是聂家的人,”我耸耸肩,“不过所有世家仙首现在都在场,保证无人舞弊是可以做到的。固然你修为不及,但他此时也半死不活,百分之五十的赢面总是有的吧。你这时不动,可找不到再好的机会了。”
  聂怀桑脸色变了,似乎想接,却一直打颤,伸不出手。
  金光瑶在我身后,我听不到他一点声音,安静得可怕。
  其他人也都看着我这样玩,不发一语。
  连狗都不叫了。
  而聂怀桑踌躇良久,终于挤出一点笑容:“嫂子说笑了,我哪打得过仙督?”
  我看着他,这算认怂么?
  金光瑶也是不喜欢正面刚的人,非常不喜欢。
  但金光瑶毕竟是打过仗的,实在没法,非要正面刚的时候,绝地里头,腿断了拿剑拄着,肚子破了拿线缝上,也活出来过几次。
  而聂怀桑没上过战场。
  和平时代,他或者能成个不错的政客。乱世纷扰,他绝不会是个枭雄。
  我赌的便是这点。
  而既然他认怂了,我就说下去。
  “第二条,”我掏出一只锁灵囊,“你家大哥残魂还在。”
  “早前,金宗主确实是没办法了,本以为人死灯灭一了百了,哪知道你大哥那性子不死不休死也不休,又怕闹凶,又怕问灵,一步赶着一步走,把魂魄也给碎了,”我说下去,“可如今既然摊开了,事情倒好办,有夷陵老祖拼凑魂魄,有蓝氏双璧度化亡灵,让你大哥早日转世投胎,岂不对大家都好?”
  聂怀桑不语。
  我看着他,其实前世他的选择算是两败俱伤,说是为大哥复仇,可聂明玦未得头颅之前,还可被忘羡携手压制,得了头颅,反成了彻头彻尾的凶尸,即使魏无羡和蓝家兄弟也无法度化,导致最终跟金光瑶一起封棺,永不超生。
  不过话说回来,前世聂怀桑也没什么选择,因为金光瑶不可能把残魂交给他就是了,而如今我给了他这样一条路走,给别人路也是给自己出路。
  其他人也向他投去了殷切的目光。
  终于,还是蓝曦臣咳了一声开了口:“怀桑,恩仇不论,总该给大哥个归宿吧。”
  蓝大专业和稀泥几十年,我又赌中了。
  说是恩仇不论,吃人家嘴软,金光瑶要是配合地把残魂交了,他那边总得也让步点什么来交换吧,以后他好意思再来寻仇,别家都不好意思支持他。
  我看着聂怀桑,他也看着我,苦笑起来:“嫂子,这是利诱我?”
  我嫣然一笑:“哪里哪里,给聂家大哥一个安生,也是所有人的心愿,怎么能说是利诱呢?”
  那是,我绝不是利诱,我是威逼加利诱……
  我在心里飞速合计,我还有什么漏算没有:如今无论是江澄魏婴还是蓝涣,或者出于利害,或者囿于恩情,态度跟最初都已大不相同,没人会跟金光瑶死磕了。而聂怀桑这边,虽然我无法消除他主观的敌意,可客观上,受了我的搅和,他这一辈子,并没像上辈子准备那么充分,有些步数反倒像是赶鸭子上架才走的,单是少了聂明玦凶尸这一点,他便失却杀手锏,变成得完全仰赖其他大世家的支持。
  虽然我无法灭他的口,但只要他还顾忌曾让十数家子弟险些灭顶的事实被揭露,若想在百家面前大放厥词,只怕也得掂量掂量。何况,我甚至给了他无比公平,用自己的手复仇的路,是他犯怂没选,那现在,他便该吞下这场万众期待的和解,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
  聂怀桑默然不语,眼睛盯着我手里的岁华。
  我心里略惊,他不是想弄死我吧?好在金凌机警,一句话嚷出来把这条路堵上了:“聂宗主,你可别以为我婶婶好欺负!她在百凤山扎瞎过蛊雕!”
  “我哪有那个意思,”聂怀桑忙笑起来,突然抬头,十分诚恳地大叫一声,“嫂子小心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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