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苍点点头,随便摇了摇。庄主也是随口一猜,果然猜中了。南苍下来后,又推着袁玦坐上了板凳,“大哥,给他也猜猜吧。”
庄主点点头,等着袁玦来摇。
结果,又被猜中了。
袁玦像是来了兴致,说着要再玩一把,却被庄主拒绝了,庄主笑着开口:“这位客人,小店有个规矩,一人一次只能玩一把。”
袁玦见到自己被拒绝,有些不甘心的,从凳子上走了下来。这时,边上的人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兄弟,你有所不知啊。前几年还是掌柜坐庄,掌柜在的时候,还是可以多赌几次的。可去年年初的时候,有帮人输了三碗面,这也没什么,三碗面而已嘛。可那帮人非说掌柜出老千,打折了掌柜的两条腿。现在坐庄的,是掌柜他儿子。唉,掌柜可是个好人啊,街边乞丐来了店里玩,掌柜就没一次猜中的。”
那人叹了几口气,就跑去催面了。那人说,砸店的人欠下了三碗面,而那欠条上写的正是三碗。虽然不知是不是巧合,但也总要试试。
饭后,南苍将一袋银子故意落在了饭桌上,之后便与袁玦去了趟分楼站点,了解小镇的地形建筑。
镇子背靠一座不高不矮的山,翻过那座山,往南沿着管道走,不用半日便能进县城,若是骑马还会快上更多。镇子东面有条小溪,溪水是从山里头流出来的,溪的两边都有农田,南苍住的院子,就临着溪流,半夜里出去时,还能听见叮叮咚咚的水声。
镇中心是一个大集市,什么店铺都杂在一起,吃的用的都在这一块。
官府衙门都在中心以西的片区,那块地上住的人家大多有些钱财,且西面临着官道,那处的客栈旅店是非常集中的。
铃铛父亲住在镇子东面,但每日都要去西面的衙门里头当差。这样看来,在镇中心的店里吃碗面,又好像没什么奇怪了。
两人经过一番协商后,决定放弃面馆这条线索,还是尽早去蹲点来的实在。
南苍走在路上,忽的想起那带银子,觉得还是要回来的比较好,于是二人又折回了面店。
店里的店员倒是实诚,袋中的银子,分文都未动过。此时店里没什么人,南苍接过钱袋子正欲离开,便被店小二拦了下来。
“姑娘公子,我家掌柜的说想见见二位。”店小二没有大声的说,听见这话的也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南苍与袁玦对视几眼后,便点了点头让小二哥带路。
小二哥带着两人来到了店后的一间屋子里,屋子中间有张床,床上半坐了个人,今日猜骰子的那个人正跪在地上,接受床上人的训骂。如果没有猜错,床上这人,便是那个被打断腿的掌柜了。
“二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掌柜见人进来,马上表现的十分抱歉,“我儿子方才拿了银袋,想要占为己有,被我训了一顿,客官看看,没少什么东西吧。”
南苍摇了摇头,“分文没少”紧接着又说到,“无什么重要的事,我们便先走了。”
跪在地上那人像是在犹豫些什么,听到最后的那句话,立刻站起冲了过来跪在了南苍脚边。
“南阁主帮帮我们吧,我们真的不知道该与谁说了。”那人说着急急忙忙从手中拿出块令牌来,“这牌子,是我从阁主钱袋里偷出来,阁主方才没说,该是怕人多嘴杂,我们都是些小老百姓,连冤屈都没处申,哪里又敢到处乱说些什么东西呢。”
床上的掌柜闻言有些激动,咳嗽了几声,愣是没说出话来。而那小儿哥也自觉说要出去望风,袁玦不是很放心,也跟着小二哥出去了。
第50章 欺负混混
掌柜一家姓刘,早年间腿脚方便时,店都是他与他儿子刘召一起打理的。自从瘫在床上后,店就完全交给了儿子。生意也没有先前热闹了。
说起这打人的,父子两人就恨得牙痒痒。那天来店里闹事的,是街边的几个小混混。事后,父子二人去衙门报案,却被衙门的人哄了回来,说是街坊邻居小打小闹,衙门不受理。二人不甘心,想换个法子继续告那几个小混混,却被被混混带人警告。那混混自称与县老爷乃至知州都有很深的交情,劝刘掌柜一家安分些,到时候出了人命,就该哭了。
刘掌柜一家,也被那些混混给唬住了。于是没有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可那几个混混变本加厉,这阵子竟向刘掌柜一家伸手要钱。眼看着那几个混混收的钱越来越多,而自己店中的生意却大不如前。刘召也是抱着豁出去的精神,到南苍这来砰砰运气。
听完掌柜与刘召的话后,南苍将手中的钱袋交到了刘掌柜手中。掌柜倔犟,非是不收。南苍没法子,只好跟掌柜说这银子算是掌柜的管南苍借的。待事情解决,再用面馆赚的钱还。
南苍听刘召描述了混混的大概,便走出院子与袁玦会合。离开后,南苍不是很放心那小二哥,就命了秦陵派人盯着,但好像确实是南苍多虑了,那小二哥本本分分,一直在店里干活。
这天傍晚,快下雨了,巷子里左右看不见什么人。几个混混走在路上,乐呵呵地数着从刘掌柜店里收来的钱。
袁玦一块粗布遮面,握着把柴刀,领着一众乔装后的分楼弟子,前前后后将混混们围了起来。混混倒是不带怕的,自傲地报出自家名号。甚是还嘲笑袁玦等人出来做事,不先打听打听,这地盘是不是有主。
几个分楼弟子实在听不下去,将那群混混捂了嘴巴,半拖半扛的拉进了旁边的屋院中。
大概是折腾的比较厉害,领头的那混混挨了不少拳头耳光,最后也算是安静了。
袁玦从混混手里抢过钱袋,看了眼银两,就丢给了一旁的弟兄。
“刚才说的跟自己多厉害似的,钱袋里就这么点个数,我这帮兄弟,分都分不过来。”袁玦拿起地上的柴刀,将刀背放在领头的小腿上,“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钱就用你的腿来抵了。”
那领头的有点慌张,屁股下的地都湿了,“大哥,别别别,我有银子,我回家给您拿。”
袁玦眉头皱了皱,举了刀就要往下砍。
“大哥,我姐姐是知州大人的小妾,知州很宠她的,我又是家里独子,您去找我姐姐,她一定会把钱给你的。”那混混像是已经吓得不行,赶紧透露自己的家底。
袁玦看他那样,冷笑了几声,“一个小妾能有什么钱,冲着这点钱,去招惹知州,你他妈玩我。”
袁玦继续提刀,那混混当场就哭了出来。
“我姐姐帮知州大人管着账本,知州有多少的钱,姐姐都知道,姐姐一定有钱的。”混混的眼泪直流,见袁玦放下柴刀,强行挤出点笑来,他说:“知州大人说,正因为姐姐是小妾,所以谁也不会想到,姐姐会有账本。”
袁玦摘下脸上的布块,面露喜色的看着那混混,“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那混混哆嗦着回答,“潇君”。
袁玦乐呵的笑了几声,命一边的兄弟好生招待这位金主,又唤了几个人好生看守,开门大跨步的走掉了。
南苍听了袁玦的话,立刻传信给了花弄影,令她查查,这片地方的知州,是否真的有个小妾叫潇君。
影楼很快来了消息,说这知州确实有个小妾叫做潇君,人长的倒是一般,但却是宫里头,满了年岁放出来宫女。要知道,这些宫中女子都是很会伺候人的。
夜间,南苍与袁玦还有秦陵等人坐在烛光前,讨论如何才能得到账本。
秦陵觉得,可以慢慢利用那混混,接近他那姐姐。但袁玦并不认同秦陵的观点,他认为该将那混混无声息的解决了,再暗中寻找机会动手。南苍中和了二人的观点,将那混混暂时关到了分楼的地牢,又找人画了副混混的肖像,送到京都林青的手中。
林青得了消息,花了几日才将混混的□□做了出来。期间,南苍与袁玦只好游遍了附近的小城镇。
游玩期间,还发生不少趣事。
第51章 听墙角
这日,南苍与袁玦坐在船头,欣赏着山水之间的美景。可越欣赏越觉得无趣,于是乎二人决定换换口味。
南苍到街上的店铺里,买了身男装。她将自己收拾成男人模样,便与袁玦一起,摇着扇子,进了镇子里唯一的一家花楼。
小镇子里的花楼,姑娘一定比不上京都花楼里的。但是越小的地方,玩法越野蛮,这可比京都里的有趣不少。
这日恰巧,遇上店里进了批“新货”。数量不多,也就五六个人。花楼妈妈站在高台上,给大家介绍新的“闺女”。闺女们有些还红肿着眼,不过站在台上一声不吭,估计是被妈妈骂过了。南苍站的近,看着台上的姑娘越看越眼熟,搓吧搓吧眼睛,仔细一瞧,还真没看错。花弄影穿了身粉衣,就站在高台中间。只不过,她没看见南苍。
袁玦拍拍南苍,调侃她看姑娘看的入迷,盘算着是不是要买个下来,赠予南苍。南苍则嘲笑袁玦眼神不大好,人家花弄影好歹也在他府里来去过几回,他倒好,换了身衣服就认不出来了。
被南苍这么一提醒,袁玦不由的张大了嘴巴。从前,每次与花弄影见面,她都是一身黑衣,今日她这一身嫩粉低胸薄纱裙,袁玦当真没有认出来。
高台上的老妈妈称:今日要在这几个新来的姑娘中,选出个花魁来,不但如此,还要找个有钱的大老爷,与花魁共度良宵。
说白了,就是要在今天,做了花魁的第一单生意。
南苍看了看台上的几个候选人,不论是从身材还是长相上,花弄影都是赢定了的,且今日她的这身打扮,台下不知多少男人看直了眼。南苍不由得替高宇担心起来,一下子多了这么多情敌,不知道高座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花魁是谁是没有什么悬念的,但那个买下第一单的“大老爷”却是倍受瞩目。
这家花楼玩法比较奇特,花魁的产生方式,由众人投票而得。但是众人的票数却是不一样的。花楼规定,一吊铜板一张票,只要有钱,想买几票就有几票。最后看谁投的票最多,姑娘就归谁。
这玩法,与叫价相比,也理性的多,也刺激的多。南苍手痒没忍住,就去买了十吊铜板的票,投给了花弄影。小镇里,十吊铜板,够穷苦人家吃上半个月了。南苍看着台上面色红润的花弄影,又推了推一旁的袁玦,“一会若是没中奖,你可要带我去听墙角啊。”
“那是自然。”袁玦回答。
南苍与袁玦说完话,又将注意力,放回台上。
妈妈点票时的那个表情,深深的印在了南苍脑海中,妈妈的眼睛里闪着光,眉飞色舞。这表情,南苍曾在南夭收到巨额压岁钱时见到过。
点完票数后,花弄影以两倍的票数,超出了当晚的第二名。最后一名只拿了六票,最后被那个花了三吊铜板的大汉抱走了。
这游戏,除了财气外,运气也是极其重要的。
妈妈站在台上,难以掩饰脸上的笑容,挥了挥手中的帕子,对台下的观众大喊:“有位阔气的老爷,在我们影儿姑娘身上投了十票。这位老爷在哪?站出来跟大家打声招呼吧!”
南苍有些不好意思,从座位上缓缓站起,与妈妈打了个招呼。
“原来是位公子。”妈妈笑着,冲着南苍挥了挥手帕,“公子也是花了不少银子,下次来我们店里,我呀,给公子介绍几个好姑娘。今日有个客人,投了我们影儿姑娘一百票。这么高的票数,可是我们店里的头一回。”
南苍听着妈妈说的话,赶紧坐了下去,她不由得好奇,到底是谁,投了这么多票。人群中,让出一条道来,一个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是高宇。
南苍见到高宇,只想离开这个地方,这个恩爱法,她是看不下去了。不过南苍最终还是没有离开。
只见高宇纵身一跃,轻松的飞上了台。他把花弄影抗在肩上,立刻朝二楼的方向飞去。台下一片欢呼声,过了一会,妈妈招呼着,该散的也都散了。
南苍与袁玦有些犹豫,先前说好的听墙角,现在不知还要不要执行。以高宇的功夫,要是不被发现,确实有些难办。再三思量后,二人决定还是去试一试,万一高宇过于兴奋,没有发现二人,那岂不是赚到了。
于是乎袁玦带着南苍,飞上了花楼的屋顶。袁玦揭开一块瓦片,两人由外向里望。
只见花弄影坐在桌上,高宇站在桌前。高宇贴着花弄影的身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第52章 一件乌龙
南苍与袁玦蹲在屋顶上,相顾无言,只是各自眼角都带着笑意。
许是动作太大,二人被高宇发现了。
高宇虽是背对着两人,但他一个飞镖,就把二人从屋顶震了下来。幸亏有袁玦护着,不然南苍是要摔个狗吃屎一般的造型。
“该看的也看了,接下来的东西,可是不该看的。”高宇的声音从窗口传出来。
南苍与袁玦皆是一愣,待反应过来后,袁玦扶起坐在地上的南苍,二人面面相觑的准备离开。
“他说胡话,你们还真走啊,快进来。”花弄影的声音有些着急,光是听着,就能想象她红着脸的模样。
待二人犹犹豫豫的踏进了房门,那气氛有些微妙。
这是南苍头一回见花弄影脸红,想要打趣一番,却因为高宇在场,提不起这胆子。
高宇倒是很镇定,两人进来后,他没说几句话就走了。大概的意思就是说,他出现在这,纯粹只是因为他的手下在执行任务。而花弄影正在执行的任务与他没什么关系。
等高宇走出了门,南苍盯着花弄影不怀好意的笑。花弄影喝了杯水,清了清嗓子,给南苍送去了一个白眼。
花弄影此番是来调查拐卖案的。自从南夭上次被拐,拐卖团伙入网后,司瀚发现那只是个小团队,这群人后头,还有一个庞大的组织。
司瀚将事情报给袁玦后,袁玦就请了南苍帮忙。南苍把事情吩咐给影楼后,花弄影作为影楼的楼主,就肩负起了办案的职责。
不是花弄影不想把事情交给下面的人,而是因为影楼里的姑娘就她一个,她不被拐,难道让那些大老爷们儿的来作饵?想到这里,花弄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着实辣眼睛。
南苍听花弄影汇报她的情报,得知这些被拐的女子,都被卖到了青楼,但是从被拐到被卖,花弄影也只是接触到了这团伙底层的几个头目,稍微大点的头头,她也只是偷听到过他们的外号。
南苍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寻思着反正这几天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着花弄影查查。于是在袁玦的坚决反对下,花弄影成功获得了南苍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