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宫森的眼睛一亮:“倒不是不可以试试。”
娇娇:???
我就只是随口一调侃。
宫森想了想:“我现在学习主要以理论和操作机械为主,星域的各行各业更细化精进,要将书本上的理论知识实践到实物上实现,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
娇娇被这话题提起了兴趣:“那意思是说给你时间也许可以实现?”
宫森目不转睛, 说:“你是想让我长久陪着你?”
娇娇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打乱了手脚:“……不是, 这又哪一出?”
宫森垂下眼帘:“娇娇, 我很忙的, 黑洞归来后,星域的很多专家项目组邀约我参与新的实验和项目……”
娇娇赶忙打断他:“没事儿的,我这儿掘地三尺也找不出钱,徐火莲有本事把整栋古堡全推了。”
娇娇一边说话,一边麻利的从电视柜后的青花瓷花瓶里掏出只鸡毛掸子,挥手掸去沙发垫子上的灰 :“这点小事,我亲力亲为就行,又不难。”
宫森再命运多舛,那也是上层人家的少爷,惯性的思维,是何不食肉糜。
敏锐捕捉到徐娇脸上露出的难色,宫森突然从兜里摸出一个漂亮的红丝绒盒子,递到她面前。
本来他是打算娇娇一醒来看见的礼物,可随她出门查探断墙时,他顺手谨慎的从书桌上带走了。
“这个,你先拿着。”
徐娇被漂亮的包装盒晃花了眼,抬手想接,却又停滞在半空。
“这是什么?”
她想起宫森昨天说今天要送她一个礼物。
今天就果然专程来送给她了。
就像他说第二天来探望她就一定会来。
真是一个说话算话的好孩子。
不过,这会是什么呢?
徐娇胸口像生出七八只小兔子上蹿下跳,她还从来没收过男生的礼物,以前在学校虽然常被夸好看,但她总是一放学就打工溜没影儿,从来不与任何同龄人交际。
宫森的行为,让她联想起狗血八点档电视剧里的求婚现场。
没被接走的红丝绒礼盒尴尬的悬在半空,宫森手腕发酸,不合章程的打开了盒盖。
是一枚硕大的祖母绿戒指,要按某知名艺人说法,大概有十克拉左右,那是相当值钱了。
成色相当剔透,纯到近透明的绿,汪汪地像凝而为散的绿水。
戒托上还镶嵌有一圈晶莹璀璨的碎钻。
衬得屋子的亮度都高了几分。
徐娇眯了眯被刺痛的谈氪金狗眼,不可置信的问:“这是给我的?”
宫森露出一副不然呢的表情,趁着徐娇发愣,径直塞到她掌心。
小小的红丝绒匣子,仿佛有千钧重。
少年撇开浅棕色的眸子,耳朵尖尖透出微微的红:“我看你脖子上戴着装饰的祖母绿项链,这个戒指刚好搭配一对。”
他也知道我脖子上的项链是假的啊……
不对!
重点不在这!
徐娇感觉有一团热烈的火从掌心贯穿她胸膛,烧得她坐立难安。
徐娇一合掌,红丝绒盒子啪的声响,响得徐娇身上汗毛倒立,生怕昂贵戒指被震碎了——虽然理智清楚告诉她没那么娇气,可感性上她真的一秒都不想拿。
怀璧其罪,她赔不起。
“还给你。”徐娇想直接塞回宫森,却被他动用体术的灵敏的避了开去。
“你给我做什么?”宫森突然开摆拉锯战,大出徐娇意外。
宫森催促道:“我拿着又没用。”
徐娇的手没有依仗的悬在半空,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她被架住了,宫森又何尝不是,她甚至从宫森眼底捕捉到了不理解和烦躁和不耐烦。
徐娇突然有些生气了:“不是,你未经我同意,为什么突然要买这么昂贵的东西?”
“昂贵吗?”少年一副明晃晃装傻的样子,手不自然的抚上鼻尖,这是撒谎惯有的细微小动作。
“我妈放着好多年不带,你拿着还有用处。”
徐娇深吸一口气:“这是你妈的收藏?”
“不止是我妈,”少年忽然正色的解释说,“这还是我姥姥,我祖姥姥,传了好几辈的收藏,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保管。”
这一番话真心实意,滚烫一颗真诚的心,赤诚的碰到徐娇跟前。
她只要一抬手,一扬眉,一个呼吸,就可吹皱了它。
徐娇沉默了。
就在她沉默的时候,宫森双手插兜晃着大长腿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像巡视自己家一样自然而然:“这次来得突然,我事情实在太多了,外墙得砌起来,刚经你提醒,我还想了个如何杜绝你姑妈再来滋事的办法。”
顿一顿:“处处都要钱,再来我给你带点钱——上次你好像说纸币不通用?金子可以带来是吧。”
宫森自问自答间,神色轻快舒坦了许多:“那我再来给出你带些金子吧。”
“宫森,”徐娇用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直唤他大名。
宫森一转身,红丝绒礼盒高举平拖到他眼前。
“请你收回去。”徐娇极其认真地说,她连填报高考志愿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认真过。
宫森满眼的碧海晴空顿时破碎。
他不接。
声音像裹了寒冰。
“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经我同意送我这样贵重的礼物。”娇娇又严肃的重复一遍。
“送你礼物不应该吗?”宫森强硬的说,“你是我的伴生兽。”
“我在这个世界,我就只是我。我是一个人。”
宫森垂眸凝视着徐娇,徐娇发现不止他的眼神,连他的头发丝,他笔挺坚毅的肩膀都灰暗下来。
“为什么收礼物,你会冲我生气?“
“可是受人礼物,应该是平等对立的交换,比如说交易,比如说情感,宫森,我不会收这样贵重的礼物,“徐娇叹口气,”因为我会觉得累……你能理解吗?“
“你一个人生活会很难的。“
“还好吧,”没有被姑妈捣乱的话。
“你确定?”
“我确定。”
徐娇犹豫了一下,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然后看见宫森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变白。
宫森突然出手,抓过红红丝绒盒子,转身就走。
风掀起他裤腿,徐娇这才发现他今天的着装居然是偏正式的西服款,而不是日常穿得流体铠甲。
衬得他身量高挑,长风玉立。
头发也蓬蓬的,像是被抓过造型。
他这样真好看啊,比电视剧里的大明星不遑多让,可惜徐娇才看了几秒钟,宫森就已经走进了二楼卧室。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鸟瞰的,逆着光的,看不清神色。
然后他一言不发,用力的关上门。
发出咚的声响后,宫森消失门后。
徐娇一刹那有追上去的冲动,可强烈的羞耻感和愧疚感吞没了她,将她牢牢钉死在原地。
不能去。
徐娇扪心自问,她接受不起这样的示好。
谁不爱钱呢,珠宝,黄金,豪车,房地产,她都爱,爱得不得了。
可做人,得有底线不是。
欠人二两金子已累没了徐娇半条命。
要再欠更多……徐娇还想苟延残喘的继续活下去。
哪怕得罪……至少他们是平等的。
徐娇觉得这样挺好的,等宫森冷静下来,会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这样挺好的。
第49章 来自星域的芯片 ◇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没有比自家床睡觉更舒坦的了。
经过棺材憋屈的折磨后, 徐娇一觉睡得格外酣畅淋漓,天蒙蒙亮隐约梦见宫森从墙内走了出来,她都没起身一探的欲望, 翻了个身继续睡。
直至不绝于耳的揿响门铃声惊扰醒了她。
她一脸惺忪的坐起,回味该不会是宫森一大清早真的来了吧,那为何没扰醒她?
还在赌气呢?
算了,徐娇潦草的穿了恤衫短裤, 顶着神清气爽的脑袋穿过长长的走廊去看是谁。
住大房子的缺点之一, 早让她彻底断绝了外卖和快递的心。
直至隔着古堡铁栏杆大门,她见到了比噩梦更可怕的人伫立。
“请随我们走一趟, ”警察拿出警官证证明身份。
徐娇的心跳乱了章法, 她配合的拉开了门,装作不解的说:“怎么了?我昨天报警说外墙被人恶意损坏,你们说找不到证据, 今天却来调查我,难道我还能自己推倒自家围墙,造成故意损坏财物罪吗?”
警官身后是上次半夜遭窃见过的女警察,娇娇记得她自报过姓名姓李。
李警官说:“小姑娘, 一码归一码, 损坏古堡的事我们会追究的,据有关人员举报,您的ip 涉及昨晚一起恶意黑客事件,所以需要你配合回警局调查一下。”
徐娇仓皇失措:“黑客事件?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连大学都没上过,就会一些基础的上网而已, 是不是误会了?”
李警官旁边的男警官不耐烦道:“是不是误会随我们去警局走一趟调查清楚就知道了, 小李劝我说你是个小女孩子, 还要读书, 所以没有申请传唤证等要录入你档案的手续,只是先做口头传唤,你不要耽误时间。”
李警官眼里发着友善的光。
也许有可能是人盗取或借用了她的ip局域网地址,但一切都得先排除了她嫌疑再谈其它。
这是必须要走的流程。
徐娇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和相信警方。
可这一次娇娇恐怕是难脱身了。
她利用国外的网络基站再攻击回市内的服务器,在抹黑了徐氏官网后,将服务器构架上其它的官方网络的账号密码一并黑了,广而告之为徐火莲歌功颂德,为避免留下蛛丝马迹她没提及自身事件,只作调侃。她知道徐火莲会追查,但确实没想到会查得这么快。
娇娇第一次坐在警车里,像被针扎了一样行坐不安,汪汪的眼眶里噙了一汪水,紧抿的嘴角微微抽搐着,像是随时随地要哭出来。
李琼借着后视镜反光不断观察徐娇的小动作,实在没看出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孤身女孩子有哪点值得怀疑的地方,徐氏作为当地龙头企业,真是作威作福惯了,一丁点名誉上的受损,在没有确凿证据下,单凭捕获的两三条木溪镇的ip地址重叠,就非说要与小姑娘对峙,上头对于这种浪费警力的行为,也没大当回事,配合的走一走流程,李琼一大早上班时听说又涉及古堡,主动请缨来跟进。
同样贫苦出生,对于孤寡的徐娇,李琼总是发自内心得多一丝怜悯。她也早发觉了居委会的一些不对劲,那主任的侄子在徐氏部门任职,胳膊肘往内拐,总有意无意的欺负徐娇,这真让李琼有些看不上。
碍于前辈在场,李琼出于职业素养,不能跟徐娇多说什么。
但是如果有机会的话,她想让徐娇不要太担忧,虚惊一场没什么大不了的,退一万步讲,如果她真要超越常人的计算机天赋,信息部那边已经有大佬在关注此事了。
报纸新闻里不是常有破格录取天才计算机黑客少年的事情吗?
亿收的企业常有,天才不常有。
正在这时,前辈挂在支架上的手机铃响,来电显示联系人是局长,前辈放缓了行车速度,连通蓝牙耳机戴上。
前辈专注听取完局长通话,“嗯嗯”几声简短确认后,挂断了电话。
“回去,”前辈打亮靠左行驶灯,方向盘向左侧一甩。
李琼:“怎么了?”
前辈:“徐氏那边撤诉了,说此事不追究了。”
李琼透过后视镜见徐娇也是同样的一脸惊喜,赶忙追问:“怎么回事?”
“不清楚,”前辈,“局长也说那帮商人莫名其妙的。”
警车绕过绿化带,呈u型往回古堡的方向行驶。
半个小时前。
徐氏公司总部上层会议室开展紧急会议。
徐火莲面色紧绷的坐在会议桌下侧,她这一晚上只睡了两个小时不到,刚回家阖上眼,就接到大资本方着急火燎的电话,要求她速度来公司一趟。
办公长桌围绕的人不多,但各个都是公司核心成员,连年会都不一定来这么齐。
撇开自家内部的技术专利专家,财务管事,和战略发展的公司接班人,最重要的是坐在长桌最上的人,是入股注资公司的资本方负责人之一。
手握着资本和权力,如隔云端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级人物。这世间没多少人知道资本方真正的底牌是什么,与国家的命脉走向一样深不可测,世人不可见。
他们注资培养的公司不知凡几。
他们每年参股的资本不敢仰望。
而此时神仙下凡了,就坐在徐氏公司的会议室里。
例寻公事用来装模作样的ppt设备开都没开,一切都回归到了最原始的纸和笔,资本负责人的面前用红丝绒布承托着一块小小的芯片。
芯片薄如蝉翼,透明澄澈,不同于常见芯片的晶体管、感应器是焊接上去的,这块芯片独特就在于表面光洁平滑,像一块玻璃板,上述的构件统统镶嵌在芯片内部!
要知道芯片制造被誉为现代工业技术领域的顶尖,精密程度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前沿技术已经在进行纳米级操作。所谓纳米级就是10万亿分之一,尺度大概是原子大小的十倍。
而这枚芯片单从外观技术已经超越当前技术范畴,内在的晶体管游走着光粒,其精绝程度堪比一整座一线城市中一粒灰尘在游走且畅通无阻,特别是芯片的一半边缘还是焦黑的,像被什么灼烧了下,那亮起的光粒触碰到焦黑边缘时,竟自动的折返路径,最终消失在晶体管之中。
略懂皮毛知识的资本方脸上绽放着雀跃而恍惚的神情,有种在经历上当受骗,又在体验超脱现下的超科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