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王爷素来的好性子,疏阔自在,便是不喜也不过是一笑而过,让人再也不能出现在他面前罢了。
这次怎么还发起怒来。
想不出自己这份情绪的缘由,燕元华只当是因为那昌平郡王做事太过龌龊,没再细想,低声吩咐了一句。
赵十一微惊,迟疑的看了他一眼。
燕元华不动声色,面上又含起了笑看他。
赵十一这才应喏,转身出去,片刻之后,一只信鸽从别院飞出。
林中,几个亲卫百无聊赖的遥遥跟着昌平郡王府的马车。
不多时,一只雪白的信鸽循着味道在树林上盘旋片刻,发出咕咕的声音,亲卫听到,忙伸手招了它下来,待取下小竹筒一看,面面相觑片刻,眼睛亮了。
而后掩盖住踪迹,悄然靠近昌平郡王府那辆华贵的马车。
车内,燕容辰喝着酒,只觉怀中空空,有些无趣,想着早知还不如带着美人来。
正在这时,拉车的其中一匹骏马忽然发出一声嘶鸣,另一只也跟着受了惊,往道边的树林里冲去。
跟着车旁的护卫们还没有回神,忙不迭的冲上去,车夫使劲拽着马,连声吆喝都拉不回疯狂往前蹿的马车。
“怎么回——”燕容辰毫无防备之下一头撞在了车厢上,正要捂着昏沉的头脑,马车又是几个颠簸,直接扑倒在地,脑袋撞到小几上,一声□□,只感觉额角剧痛,温热的鲜血随之流到脸上。
“快停下!停下!”马车剧烈的摇晃,他根本起不来身,只好扬声喊叫。
好半天,等护卫们终于拦住两只疯跑的骏马时,仔细一看,车厢内的昌平郡王已经晕倒了。
看着满脸血渍几乎看不清面容的人,众人顿时心惊,忙不迭的止了血,哪里也不敢再去,直接原路返回了京城。
“看样子只是伤了额头?”亲卫蹲在暗处皱眉。
“没办法,那马车太结实了。”另一个遗憾的接道,要是马车能被撞坏,轻一点的压伤,重一点的把人甩出来,好歹也能安生上一年半载的。
眼下,最多三个月应该就能好。
“没关系,还有下次。”
一想到那些被送到山上庵里的女子,他们就难忍对昌平郡王的厌恶。
纵使不喜欢,好好养着就是。女子一年到头的花费,还没有他在青楼里一番挥霍花的钱多。可他倒好,竟然直接把人扔到了庵里。
那庵里要是好好安置也行,但是那里面生活清苦,缺衣少食,哪里是人能过的日子。
“也不能总是意外。”
“下次找准机会。”
“还是先禀报过王爷才是。”
“正是。”
私语声渐散,他们又跟着昌平郡王回了上京。
一场风波消匿于无形之中,等下午陆明华收到昌平郡王今日出京的消息,还未警惕,就听说他又回去了。
心中霎时就松了口气。
隔壁,燕元华有些不满意。
“怎么没断了腿。”他放下兵书,腿断了,就没有到处乱跑的心思了。
赵十一看他一眼,心想着多大仇多大恨。
“王爷,陆成颂那里的人手是不是可以撤回来了?”他们派了人去就是防着陆成颂和昌平郡王串联,现在后者解决了,前者那里的人手也就没必要了吧。
那里的兄弟早就呆的不耐烦了。
“撤回来?”燕元华看他。
赵十一回看过去,理解不了自家主子眼神里的深意。
燕元华撇开眼神,懒得再看,拿起兵书细细看着,刚才他放下书的动作有些重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损伤。
“前段时间流言的真相查出来了吗?”
“所谓的错嫁是怎么回事?和离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都没查出来,回来干什么?”
陆明华性子温柔,但心中自有傲骨。燕元华相信,那种事情,她是不屑去做的。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却没人能帮她,如今他既然知道了,那就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赵十一睁大眼睛——
那些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有心想这么说,可看着自家丝毫没觉得有问题的主子,把话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