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年年他们居然被涨工资了？
他们干什么这是……
不过，工资每个人只有六千？
这甚至都比不上她手底下名气最小的一个明星的出场费……
李漫皱了皱眉，想着，从一旁的文件夹里，翻出一大摞代言项目。
这两个孩子，现在就是缺乏知名度。
虽然因为《转换人生》播出，两人在网上收获了一批粉丝，但只要这个节目播完，热度下去，他们也会像水面上的波纹，很快就会消散于无形的。
要保持住热度，就需要不断地出现在观众面前，并且给大众带来新鲜感。
想着，李漫把手里几个代言的项目，一口气打包全发给了叶年年和叶辞。
“年年啊，我这里有几个代言广告，你和哥哥看看，你们有没有想拍的，等你们这一期节目录制完成了，我们就去拍个广告，帮你们涨涨知名度。”
她给叶年年发的，虽然都不是什么高奢大牌，但也是知名度比较高的牌子，家喻户晓的那种。
当然，有一些的品牌方也不怎么好说话。
李漫想，如果叶年年他们选中了其中一个，她努努力，应该还是可以谈成的。
没多久，对面就有了回复。
只不过，看着被选中的那个项目，李漫嘴角抽了抽。
下一秒，叶年年发来了两条语音。
“漫漫姐，我们想接这个烤肠代言。”
“听说代言人都会有优惠，有的甚至会被送产品，这是真的吗？”
李漫：“……”
“滴”，又是一声。
“我们也不多要，可以的话，你问问老板，能不能给我们十斤？”
叶年年美滋滋地想，十斤烤肠，够他们吃两年了。
然而对面，却一直没有回应。
难道是他们要的太多了？
“漫漫姐，是不是有困难啊？十斤不行的话，五斤也是可以的。”
五斤，吃一年也可以啊。
李漫：“……”
没有困难，一点困难都没有。
要是连一个烤肠的代言都谈不下来，那她还做什么金牌代言人！！
她只是在疑惑，这烤肠的代言是怎么掺进去了的？
更离谱的是，这么多代言里，这兄妹俩怎么就一眼选中了这个烤肠的代言！！！
不可能事件里的不可能事件！
当即，李漫就给自己的助理打了电话，问这个原本被推掉的烤肠代言，是怎么又回来了的？
助理也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是那边的厂家找过来了，说是今年绩效再不好，他们这个厂子就要破产了，到时候厂子里面已经预定的那些货就都要浪费掉了，到时候，他们这个厂子就真的要完蛋了。”
李漫皱眉，“代言的事情，关工厂什么事？他们品牌方的态度呢？”
“这个厂子就是这个品牌底下的，是一家人，不过厂子是弟弟在经营，但公司里的事情却由哥哥全权经营，现在不知道是两个人吵了架，还是怎么样，哥哥现在要舍弃弟弟这个厂子，另外再找其他的合作商。弟弟干脆也就借这个机会，想靠这个代言的热度，从这个品牌底下独立出去。”
“但是，作为生产大头的工厂，几乎所有的金钱往来和控制，都在哥哥那边，现在请代言，用的都是弟弟自己的钱，这也算是最后一搏了。”
所以，他才会这么卑微地，主动上门来求合作。
李漫听完，沉默了一会儿。
这对兄弟的事情，在商场里不少见，有很多因为生意兄弟反目，夫妻成仇的。
而他们，也只是一个合作方……
甚至，就她个人而言，也只是一个打工人。
没有那么大的义务和权力决定这件事。
想了想，李漫还是叹了口气，朝助理道：“你去联系一下这个厂子的老板，让他先寄点样品过来，至于合作不合作，我们再考虑一下。”
先考察考察，可以的话再说，不行的话，他们也不能因为对方卖惨而损害自己艺人的形象。
“好。”
助理应下后，很快就去联系那个工厂的老板了。
老板也很激动，连夜就给他们寄了十斤各种口味，各种类型的烤肠。
收货地址，则是叶年年他们的店面。
睡梦中的叶年年，还不知道他们的梦想这么快就实现了。
*
早餐店卖早餐，一般很早就会开门。
作为店里的工作人员，叶年年他们则需要起得更早。
两人到店里的时候，第一笼包子已经蒸好了。
老板忙着把笼屉从后厨搬到前面来，而老板娘则是在台子上将他们一样样码好。
看见叶辞和叶年年，她笑了笑。
“你们昨天睡得好吗？”
叶年年点头，“睡得很好，都没怎么做梦。”
她昨天跟李漫聊完就睡了，睡得很早，所以即便起这么早，她精神也依旧很好。
再加上之前上学，她也经常早起，所以习惯了。
“不过，”老板娘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叶年年身后的叶辞，“叶辞是不是没休息好啊？”
叶年年闻言，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叶辞。
叶辞困得都快睁不开眼睛了，整个人就像没长骨头一样，软趴趴的。
困得跟鬼一样。
叶年年情绪毫无波动，她转回头，朝老板娘道：“他没事儿，等会儿就好了，我待会儿喊醒他。”
叶辞昨天晚上睡得比她还早，不存在没休息好的问题。
他只是容易困而已。
叶辞就是个实打实的睡神。
等进到店里，叶年年拿了杯温水，强行给靠在墙上打瞌睡的叶辞灌了下去后，成功把叶辞给唤醒了。
醒是醒了，就是叶辞整个人嘴里都在咕噜，一边咕噜还一边在说：“叶年年，你想呛死我啊？你这是在谋杀！”
老板娘在一旁看着，嘴角抽了抽。
这哪里是唤醒，这简直就是“灌醒”。
被“妹妹温柔的叫醒服务”唤醒的叶辞，一转头就又被叶年年推进了后厨帮忙。
“别废话，好好干活，等烤肠的代言下来了，我分你两斤。”
“一言为定！”
……
一群人忙活着，天渐渐亮了。
街道外也开始有了人声。
店里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后，叶年年拖出昨天做好早餐车，老板娘将准备好的一部分早餐放到车上，叶年年和叶辞两个人，就推着车子出去巷子口了。
路上，叶年年趁着有空，点开了“昼光”平台上的直播按钮。
瞬间就涌入了很多观众。
【年年，起这么早啊，这么早就录制节目了吗？】
【真辛苦啊，我打工人也要去上班了。】
【待会儿到公司就不能看你了。】
看着这些弹幕，叶年年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形。
昨天晚上，她本来只是想看看白天她不在的时候，直播间里发生了什么。
怎么弹幕都在聊一些她看不明白的事情。
不点开还好，一点开，叶年年当即就被后台的数据给震惊了。
大大的收益页面，她数了好几遍，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200000！
她白天在包包子的那段时间里，她直播间里的那个叫“秦小爷”的人，给她刷了二十万！
叶年年陷入了迷惑。
她干什么了到底，她昨天干什么了？
然后，她就看见了一条信息提醒。
“16点50分，恭喜您pk获得胜利，主播等级升级为等级五。”
pk？
叶年年想到了之前在游乐园的时候，她看过的那场pk比赛。
双方各显神通，以下犯上，离经叛道，争得面红耳赤，最后的pk结果，她也没看到，不过应该能胜出的，也是很不容易的。
怎么到了她这里，她包个包子就赢了？
叶年年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当代成年人压力太大，需要看这种直播缓解压力。
就像有人喜欢看帅哥美女，看小动物一样，都是情感寄托。
于是，在叶年年一番分析下，重点从那二十万的礼物，转移到了直播的意义和必要性上。
叶年年的逻辑，自成一派。
因此，在今天早上点开直播间后，她学着之前那些主播的模样，跟直播间的观众打招呼。
“早上好，各位友友们。”
“今天天气很好，我们要出去卖包子了。”
说着，叶年年把手机拿起，扫了一下天空，以及不远处的巷子口。
“看到了吗？家人们，我们待会儿就要在那里摆摊卖早餐了。”
叶年年身后，叶辞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而叶年年，正搜肠刮肚，又想出了一句听过的。
“新来的家人们，点点关注，主播带你看更多有意思的东西哦。”
【……】
【……】
【不太对劲，我觉得不太对劲。】
【年年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被绑架了？是的话，你就眨眨眼！】
【节目组，你是不是逼年年练那些直播的话术了？】
【不要啊，不行啊，我不想看土味年年，达咩达咩达咩哟！】
一群人里，总有那么一两个叛逆的。
【我想看！我想看土味年年！】
【闭嘴，在说一句鲨了你！】
而当事人叶年年，已经将手机放回支架上，专心去推车了。
*
早餐车推到巷子口，原本狭小的视野突然就扩展开了。
外面很热闹，来来往往都是赶早来买菜的大爷大妈，以及一些带孩子的父母。
都是赶早来买最新鲜的菜。
为了赶早，绝大多数人都没吃早餐，都是等到买完菜后，顺手带一家人份的早餐回去。
巷子外也有好几家早餐店。
叶年年和叶辞推着车子出现，并没有吸引到绝大部分的注意，只有偶尔有几个人往他们这里看几眼。
看了几眼，却不买。
过了好一会儿，看着表面都有些冷掉的馒头，叶年年抿了抿唇。
看来，还是要试一试之前想到的方法了。
而一旁，毫不知情的叶辞，默默扫了她一眼，道：“年年，你不会要哭吧？”
“就因为卖不出去包子就哭？”
叶辞语气贱嗖嗖的，原本叶年年都根本没注意到叶辞的存在。
就因为这句话，她当即就决定把叶辞拉进来。
“干什么？”
叶辞一头雾水。
然后，他就看见了叶年年主动点进了那个pk的按钮。
叶辞：？
弹幕里，一片都在哀嚎。
【年年，不要啊！！】
【pk是个绝世大坑，就像赌博，好胜心强的会陷在里面的！】
【而且，输了的话会有惩罚的！！】
在一片拒绝声里，有条弹幕悄悄地发了一条。
【大家有没有想过，年年或许不会输。】
瞬间，弹幕平静了一瞬，随即又开始滚动。
【我也觉得，我相信年年不会输。】
【我甚至还想看看年年主动跟人打pk会是什么场景呢，我是不是不正常。】
【实不相瞒，我也想看。】
叶年年之前在广场看过别人拉生意。
除了让利优惠外，还有人会选择直播，利用直播的形式来吸引其他人注意。
直播的内容则是一些关于店里商品的信息，只要能吸引到路过的人能停下脚步看一眼，接下来就有可能看见这家店，从而进店买东西。
不过，叶年年从来没接触过直播pk，因此点开后自己也有些懵。
一大早，直播的人不是很多，所以叶年年等了一会儿，才匹配上一个直播送外卖的小哥。
“……”
“……”
屏幕双方，两人大小瞪小眼。
谁也没先说话，愣了半天，叶年年才试探道：“老铁，抱拳了。”
那边，也迅速反应过来，同样重复了一句，道：“老铁，你好。”
【……】
【……】
【为什么这pk看起来，这么，嗯，文明……】
叶年年看着对方一脸不自在的模样，她试探道：“难道，你也是第一次pk？”
对面人眼神一亮，有些不好意思，“是的。”
“……”
“……”
叶年年和对面的送外卖的小哥，互相打了声招呼后，又各自陷入了沉默。
救命，该说些什么啊……
【救命啊，谁来救救他们吧，这太尴尬了。】
【俩菜鸡互啄。】
【实不相瞒，我脚趾已经抠出魔法城堡了。】
顿了顿，还是叶年年先支棱了起来。
她给自己直播间里的朋友们，介绍了一下早餐车上的早餐种类，并且将手机摄像头翻转，带直播间里的观众将车子上的早餐都看了一遍。
刚才尴尬的气氛才消散了一点。
【早餐车在哪里呀？】
【有点想去凑热闹了。】
叶年年报了一串地址，并且连带着把这家早餐店的名字也报了。
【收到。】
【啊，可惜离我有点远，不然我就赶过去了。】
直播间重新陷入寂静，对面，外卖小哥突然笑了起来。
“我来单了！”他兴奋道。
他终于不用傻站在这里直播了，这可太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