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槐夏点了点他的脑袋,见他没动静,小声说:“别睡了,被人看到了。”
她说完,李殷表情不耐看向门口,提高分贝:“直接牵走就成。”
说完,拉着女孩回了房间,门咚的一声被一脚踹关上。
周兒顿了一秒,摸了摸小狗的头。
还好这家有个女主人,不然你现在大概跟野狗没什么区别了。
而后感觉那个女孩的脸有些熟悉,才想起之前在306见过这个女孩。
周兒牵着绳子,摸了摸它的脑袋,看着它茫然的样子,轻声问:“跟我走吗?”
小狗哇了一声,吐着舌头朝周兒欢快的转圈圈。
她轻笑出声,拉着绳子往外走,又跟陈逆商量着:“要不放我那儿吧,反正我下班的时候能带它遛弯。”
陈逆点了点头:“都行。”
“你之前在队里,违纪是因为什么?”
周兒扬眉:“别扯什么不听话,一般只有严重错误才会受到处分。”
陈逆笑了下:“真想知道?”
“到底是什么?”
离开平潭的第四年,陈逆被委派一个任务,地点在云南,任务比较紧急,陈逆是跟着他们当时的队长一起去的,他很强的侦查能力很荣幸被委派过去当做卧底潜伏。
任务本来已经成功了,但陈逆却没有按照原计划撤离。
如果只是单纯的因为简单的失误而无法离开,倒也不至于被处分,可偏偏不是。
队长找他谈话,陈逆没隐瞒,如实交代了他在埋伏时的异样举动。
“那个人,我以为她是我女朋友。”
想想周兒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但是侧脸太像了,连身高都很像,他一时晃了眼,才被对方发觉异常。
当时所有成员都已经准备离开那个地方,只有陈逆违背了命令,他宁可赌一把,也想看看那人是谁。
陈逆从来不敢拿周兒做赌,万一呢。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周兒,她发生了意外被送来这里,他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没有受到更大处分的原因也不过是那人真的是我方人质,起码成功解救了一个人。
周兒听完,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牵着小狗往前走,没吭声。
坐在前方几米处的长椅上,眼睛有些酸,许是被风吹的了。
“所以是因为我吗?”
“嗯。”
陈逆偏头看向她,有些无奈地笑:“所以周兒,别想着离开我,我会死的。”
“你回来的那天,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害怕你真是因为没有遇见过太多人才会喜欢我,之后发现周兒不是那么好。”
周兒仰着头声音低闷:“我还挺难受的,毕竟我再也不会那样喜欢一个人了,想想他以后为别的女孩唱歌写情书,给她做粥,就很难受。”
“然后又想想,总不能不让你奔向更好的人吧?”
陈逆没想过她会这么想,喉头一紧,把人揽入自己怀抱里,心脏处好像有刀子在划。
“没有,你就是最好的,没别人。”
周兒又笑了下:“嗯,现在知道了。”
陈逆大手捧着人的脸颊,粗糙的手指在她眼角擦过,有些心疼地轻声:“你别哭啊,我没办法了。”
“算了,哭也行。”陈逆压低声线:“我哄你。”
周兒站起身拉着小狗往公寓走:“谁哭了,反正不是我。”
陈逆追上去,手指紧紧跟她交叉着,眼神盯着那张脸看,一直走到公寓门口,一楼层只有一个房间,他把人忽然拉住了。
他低声询问:“能亲你一下吗?”
周兒:“我说不呢。”
陈逆唇瓣忍不住地压上去,跟想象中的一样,唇瓣软的要命,也跟无数次春梦里的画面一样,她很乖,行动上从来不会拒绝陈逆的侵袭,只会微张着唇任由他汲取。
一直到把人的唇瓣吻得有些红肿了,才舍不得的放开。
周兒呼吸有些错乱,眼眸仍旧有些清淡,明显只是为了符合陈逆的吻。
陈逆禁不住捂住她的双眸,觉得自己像是在犯罪。
声音有些低哑,克制地说:“第一天就想这样了,害怕吓到你。”
“你想多了。”周兒淡定自如:“我不会害怕你。”
陈逆眼眶发酸,嗓子涩的不成样子:“那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不是异地恋了。”
“嗯,不是了。”周兒说。
第60章 体检
回去路上陈逆给周兒打了个电话, 周兒开了空调准备睡一会,往外走了一趟她就开始困了。
刚换了睡衣准备洗个澡,看到电话接听。
“怎么了?忘了什么了?”
陈逆还在路上走, 夜幕中灯光仍旧交叠明晃, 身后不停传来各种鸣笛声。
“没,跟你说会儿话。”
周兒嗯了声, 把手机放在床边, 抬手散开头发。
“明天上班吗?”
陈逆语气有些倦怠:“上。”
听出他语气里的颓丧, 都能想象人在街上走时那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才来多久就这态度,好好上班啊陈警官。”周兒说他。
陈逆揣着兜, 慢不经心从手机里翻出在平潭时他偷拍的那张周兒睡颜, 指腹摩擦着屏幕,怅然:“陈警官只想谈恋爱。”
周兒从冰箱拿出一份水果拼盘, 坐在沙发上捏着叉子吃:“你这五年, 就真的没有动跟别人在一起的念头吗?”
“别说部队没女孩。”陈逆哼笑:“我心都搁在你那儿了,你不清楚?”
“说到这,你那天跟谈砚清去酒店干什么去了?”
周兒反问:“你觉得呢?”
“不知道。”
周兒没逗他了:“何佳灵跟他结婚了, 去找何佳灵的时候碰上了。”
“哦。”
就, 不问了?
周兒放下叉子, 反问:“你不怕我是骗你的吗?”
陈逆默了一秒:“那也认了, 大不了以后多宠着你点儿, 你就舍不得离开我了。”
周兒心里泛酸, 又像是有些甜的泡泡炸开, 满是蜜糖蔓延出来。
“你到家了吗?”
“到了,刚到。”
周兒也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住在哪儿?”
“还是新浦公寓那个房子, 不过距离警局有点远, 上下班不太方便, 准备过几天搬家。”
“嗯,是有点远。”周兒:“我挂了,洗澡呢。”
陈逆坐在沙发上,发出一阵咔啪的响声。
周兒想起今天他拿着的那个打火机:“你还抽烟?部队应该不允许抽烟吧。”
“昂。”
陈逆低声:“抽的少,你呢?”
周兒:“早戒了,洗澡去了。”
“别挂。”陈逆点着根烟夹着,咋了下舌,翘着长腿坐在沙发上,捏着手机低笑:“我听听声儿。”
周兒忍不住笑:“你滚,挂了。”
-
第二天是一年一度的体检,他们几个新来的刚好蹭上,上午九点,分批一同到附近的医院检查。
他们办案难免会触及到很多东西,怕有隐形传染,反正是公费,检查一下总是比没有好的。
陈逆那组到最后才去,已经快要到吃饭时间了,去了医院上了三楼排了挺长的队。
贺义回头低声说:“周兒姐是在三楼吗?”
陈逆摇头:“没,二楼,她不是这科的。”
贺义眨眼:“你跟她和好了吗?”
“干什么?”
“大家都等着吃喜糖啊。”
陈逆挑眉:“大家?”
“啊,不是你说的吗?”贺义眨眼:“我还以为你是告诉杜洋的,那估计是他看到了吧,他那个大嘴巴,全警局都知道了。”
“好了,得空了一起吃饭。”
贺义点头:“成。”
他看了看前面这队伍,他们几个来的比较晚,算是吊车尾了,估计还要排一个多小时。
他建议:“你要不要去偷偷看看周兒姐,反正我们这队你一会儿再过来我们也是最后的。”
陈逆颦眉:“说什么?”
贺义挑眉:“我查过了,医院两个小时休息十分钟,距离周兒姐休息应该也就剩下,十分钟。”
陈逆笑了下,改口:“问我就说我去喝水了。”
贺义:“没问题。”
穿着警服有点过于张扬了,到了二楼,敲了敲门里面就两个人,估计今天不忙,周兒正坐在一旁电脑上看什么。
听到敲门声头都没抬:“进。”
周兒扫了一眼,又抬起头,一时间看到人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体检。”
陈逆:“周医生,有水吗?渴了。”
周兒站起身揣着兜,叫着旁边坐着的女孩:“安安,帮我看一会儿。”
女孩八卦的眼神快要贴在她脸上了,笑嘻嘻地举了个OK的姿势。
周兒揣着兜:“谢了。”
周兒给他拿了一次性杯子接了水,递给他。
陈逆坐在长椅上,抬起眼:“你怎么不让我用你的水瓶?”
周兒:“有杯子。”
“想用你的。”
周兒收回手:“我看你根本不渴。”
他笑着接过:“真的渴了。”
周兒往远处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快点上去吧,一会儿轮到你了又找不见你。”
陈逆抱着水杯,双腿交叉倚靠着墙壁:“没事,贺义会叫我。”
周兒指了指另一边:“我要去上班了。”
茶水间很小,除了一个放满水杯的柜子只有一个长椅,其余两面都是空白的墙壁,写着“多饮温水,健□□活”八个卡通大字。
陈逆放下水杯,站起身拉着周兒,勾着她的细腰,摁着后脑勺亲了一下,浅尝辄止,周兒都还没反应过来。
脸颊跟她贴的很近,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处,手指磨了下女孩锁骨的地方。
她往后缩了一下,陈逆手指揉了一下人的后颈软肉。
站在她面前,头顶的灯光都照在人身上,把周兒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小白衣天使。
陈逆眼眸里溺着温柔意:“之前就在想,穿着警服跟你接吻什么感觉。”
周兒扬眉:“什么感觉?”
陈逆笑了笑没吭声。
“走了。”
周兒点头:“嗯。”
上了二楼,陈逆回去时队伍比刚才短了许多,这里是抽血化验的窗口。
贺义看到陈逆这么快就上来了,问:“见到人了吗?”
陈逆点了点头:“见到了。”
回完,给人发了条信息一会儿一起去吃饭,这个点已经快要下班了。
刚抬起头,看到里面窗口一个戴口罩的女孩走了进去,跟之前的医生换了班。
贺义顺着视线看过去,惊讶:“那不是周兒姐吗?”
陈逆笑着嗯了声。
“来帮忙的吧。”
身后走廊,女孩似乎迷了路,走过来看到这里这么多人,问陈逆:“请问这里是抽血的吗?”
陈逆回眸,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可以去那边那个窗口。”
女孩笑盈盈点了点头:“哦哦好的,那可以加个微信吗?”
贺义略带好笑的歪过头,拳头抵着唇咳咳了几声。
陈逆失笑,一身警服正派极了,那张脸过于出色,在所有人里鹤立鸡群,他姿态散漫指了指:“别吓我了,我女朋友在那儿呢。”
女孩捂住脸:“不好意思。”
说完转身跑了。
贺义捅了陈逆一下,低声说:“哥,嫂子看到了。”
“真的。”贺义很认真地说:“我看到她往这边看了一眼。”
等真的轮到了陈逆,他把手伸进玻璃窗口处,扎的食指,周兒低着头在人指尖上涂上碘酊,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浑身上下只有一双漂亮干净的眉眼露出来。
针扎进去,低着头的女医生抬起头,一双眸清冷无澜。
“疼吗?”
陈逆以为她不会搭理他了。
“有点儿。”陈逆说。
周兒没吭声了。
抽完血拿着棉签摁在指腹,陈逆问:“给你发微信看到没?”
周兒:“看到了。”
“一起吃饭,门口等你。”
周兒点头:“嗯。”
陈逆站起身,后一个人坐下,伸出手笑着:“嫂子,看在队长的面子上能少抽一点吗?”
陈逆笑得有些混不吝,一脚踹了过去,领导没在,这群里都是年轻人,不时传来几声起哄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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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逆跟周兒的下班时间都是下午六点,医院要轮夜班,周兒下个月上。
下了班,最后一个病人情况有些特殊,一直到六点半她才从二楼下来,刚下大厅,就瞧见陈逆正坐在门口的蓝色长椅上玩手机。
她走过去叫了声:“你怎么在这儿。”
陈逆抬起头,理所当然:“等你,怎么现在才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