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卿点头， “跟北京烤鸭一个意思。”
两个人都相视一笑，他们之间好像一直有种说不出来的默契。
吃完已经是下午三四点的光景了，他们俩吃完，又顺着街道溜弯，快接近傍晚人流也多了起来。
“晚上也在这儿吗？” 晋卿问着粱晏。
“不在这儿。” 粱晏看了时间，差不多了。
“我们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他们俩一路转车，又搭乘地铁到了深水埗站。
“到了，我们下车。” 粱晏一路指挥着晋卿。“从这个口出去，对、就是这个小山坡。咱们俩从这上去。”
晋卿跟在她后面，听她一路碎碎念，也是觉得有趣的很。他发觉她这人上了兴趣，其实身边有没有人都无所谓，她一个人也能玩的很好。
“以前一个人出去玩过吗？”
“啊？”粱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听清他的问话。
“我说你以前有没有自己出去玩过？”
“去过啊。”
她一边爬坡一边和他讲：“我和你讲，我那次去成都啊，一个人在公园里喝茶，在哪坐了一天。
后来旁边那大爷看我坐了一天，还以为我失恋来安慰我，带我和一堆老头去下象棋……”
那故事讲到一半，粱晏自顾自笑起来，晋卿也和她一起笑起来。
“然后呢？” 晋卿问道。
“然后那个大爷就满公园找那小孩，后来也没找着那小孩，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孩子踢的。”
粱晏说完笑的岔了气，晋卿听着也是笑到不行，但还能克制，给她站在台阶上，揉了揉腰。
“先别笑了，调整下呼吸。”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粱晏顺着他的话，深呼吸了几口，三四次后，缓了过来。
两人继续向上爬，“那你一个人在公园坐一天干什么？”
“我那天啊，本来是在哪去看一个展的，结果我记错时间了，人家晚上才开。我中午到的那地方，就坐那喝了会茶，结果太舒服了，不愿意动弹了，就在那一直坐着了。那会儿时间多啊，觉得就算自己贩卖时间，也觉得很慷慨。”
她边走边说，没站稳，摇摇欲坠，晋卿伸手扶住，对她说道：“扶住我走，这台阶太陡。”
走了大约有十来分钟，他们爬到了山顶。
正巧暮光四溢，余晖辽远的照耀着一片浓云。
晋卿看见被黄昏照耀的粱晏，没有一丝尘埃，只剩下光芒和希望。
他退后两步，拿出手机，给她拍了张照片，侧脸照在夕阳里，整个人柔软且浪漫。
粱晏回头找他，他默默收了手机放进兜里。
“过来一起看啊，你不喜欢？”
晋卿摇摇头，走上前去搂着她的腰，“没有。”
“怪不得我看tvb的剧里，男女主都要在这样的地方告白。在这种时候，还谈什么人世啊，除了黄昏和清风，我什么都不感兴趣。”
“这就是你，一个现实的浪漫主义者。”
粱晏眼神落在晋卿身上，琢磨了一下这个称谓，点点头，“还挺贴切的。”
又接了一句：“不愧是晋总啊，看问题就是透彻。”
晋卿想了会儿，“这是夸我吗？”
“你不是聪明吗，自己想吧。”
“睚眦必报。”
两个人在山上一直从黄昏呆到暮色降临，周围的人也多了起来。
多数也都是些情侣，依偎在一起，说着只有彼此才懂的心事。
晚上山上温度不比白天，粱晏穿得单薄，晋卿摸着她的手有些冰凉，“我们下去吧。”
粱晏点点头，晋卿牵着她绕过人流，小心的带她下台阶。
“去吃饭吧，打车走，晚上太冷了。”
粱晏没坚持，任他安排了。
晋卿带她去了一家寿司店。
“诶，这不是那个寿司大师吗？” 粱晏看见给他们做寿司的师傅问着。
“你带我玩了一天，我总得回报你一下吧。” 晋卿把她的衣服给她搭在座位上。
“你什么时候定的啊？”
“昨晚。”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寿司师傅讲做好的一枚寿司先递给了晋卿，晋卿却示意他给粱晏。
粱晏接过，一口吞掉。
对师傅竖了个大拇指，在晋卿耳边悄悄说道：“不错。”
其实纯手工的寿司制作并没有多少份量，也只是吃个味道，但胜在是顶级的味道，她也吃得尽兴。
这寿司店离他预定的酒店不远，晋卿正带着她往酒店的方向回去，路上却接了个电话。
“喂，唐总，是、现在还有些事情，好的，下次有机会吧。”
晋卿挂了电话，粱晏站在他旁边听见大概是应酬一类的事，随口问去，“这么晚了还约吃饭啊。”
“约喝酒。”
“去哪啊？”
“兰桂坊那边吧。”
“兰桂坊？”粱晏闪了些眸子，晋卿看出她的心思。
“想去？”
“是很难缠的客户吗？” 粱晏不敢私自替他决定，保险起见还是多问了句。
“不是，是关系不错的一个合作方。”
他说完又把电话拿出来，给他复拨回去，说他处理完便赶过去。
粱晏走了两步，反应过来：“诶，我穿成这样去，合适吗？”
晋卿看她一身学生装扮，又看着自己这一身。两人笑了下，晋卿先开口道：“先回酒店换衣服。”
招了辆车，两人回了酒店。
到了酒店粱晏进去看见自己的行李和他的放在一起，一大一小，还挺可爱。
她那日和林洁买了不少，从购物袋里翻出了一条镂空的紧身裙，说是镂空，其实哪也没露，但一穿上就是会觉得性感无疑。
她刚脱下外套，就见到晋卿坐在椅子上看她。
“你怎么不换啊？”
晋卿悠悠然坐着说道：“换好了。”
他就是把里边的帽衫换了，再穿上大衣。
他对着粱晏没多说话，抬抬下巴，“继续啊。”
“你就不能出去吗？”
晋卿好笑的回道：“为什么，我还不能看了？”
粱晏白了他一眼，背过身子，脱下T恤，速度很快的把裙子套上。
晋卿在她刚把裙子拉下的时候，从背后环住她的腰身，“太细了，这裙子怎么也这么瘦，穿出去给别人看了怎么办？”
粱晏从前面拍打了下他的手，“少在这装的正人君子了，昨晚你可不是这样的。”
晋卿呵了口气在她颈间，把她身子板过来，“我昨晚哪样？”
粱晏眼睛不敢看他，嘴里还逞强，“就是那样啊。”
晋卿手上没闲着，“这样吗？”
粱晏一把把他推开，脸上有点羞红，起身去拿大衣。
晋卿摸着手，感受她的余味，兀自笑笑，上前去替她整理了衣领。
“走吧，车子在楼下了。”
粱晏看他已经收敛了神情，牵着他的手，下楼了。
仍在新年内的兰桂坊，街道上红男绿女，川流不息。
粱晏跟着晋卿进了一家club，被酒保招呼着直接去了一处包厢。
门一开便是香艳场面，男男女女坐了一排，其实还是女多男少……
晋卿带着粱晏出现在门口，有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上前一步，“晋总，上次陵州之后，就没再见过了。”
晋卿伸出手去和他握了下手，“唐总。”
唐总又看了眼站在他身侧的粱晏，正是那日见过的人。
粱晏也认出来，二人微笑了下。
唐总招呼着他二人朝里面走去，沙发上的众人粱晏并不认识，除了一个，姜云叠。
她和他对视了一下，粱晏心想，怎么哪都有他？
姜云叠此刻也是这个想法，还真是要带出来了。
晋卿同众人一一点头致意，就带着粱晏坐了一处拐角，没有坐在正位。
唐总很是热情，一个劲儿的招呼他们二人，又是递酒，又是上果盘。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在晋卿的示意下消停了。
晋卿转头对粱晏说道：“自己可以呆一会儿吗，我和唐总聊会儿。”
粱晏应声，唐总正好朝他们这一侧过来，坐在晋卿身旁，姜云叠也一道过来。
唐总示意身旁女伴去粱晏那侧陪着，那姑娘坐到了粱晏身侧。
粱晏从前哪里有人陪过她，一时也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却见旁边的女郎倒是十分的大方，似乎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了。
拉着粱晏给她讲香港好玩的地方，粱晏也乐得自在，和她侃了很久，丝毫没有架子。
她看着他们男人在一处正谈着，瞧粱晏也是个大气的，便大着胆子问她：“你是晋总的生活助理吗？”
粱晏愣住，摇摇头，不大好意思说道：“晋总生活可以自理。”
那女郎以为她也是做她们这一行的，误会她刚入行还害羞，便径自给她传授经验。
“你刚进来吧，我看出来了。你长得不错，我看他对你也很上心，自己多把握住。
年轻时候能遇到这样的不容易的，这种顶级王老五你要是哄住了，以后就是散了，也衣食无忧。”
粱晏眨了眨眼，才明白过来，她是误会她被包养了。但好像也是这个意思，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任由她说下去了。
“这男人啊，图的不过就是一个听话，一个床上好。诶，你那方面怎么样啊？”
粱晏一时噎住，喝了口水掩饰了一下尴尬。
她只当粱晏这是不好意思：“没关系，我告诉你，你啊，就观察下他喜欢什么类型的，你就往上靠就行。
就是演嘛，多练练就好了，只要把他们伺候舒服了，要什么都有。
但是千万记住，千万别动情。这种人家，咱们沾不起，赚点快钱算了。”
粱晏点点头，看得出来她是十分真诚。
粱晏开口问道：“你和唐总也在一起很久了吗？”
“五年了。”
粱晏接着问道：“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他是我的第一个客人。”
“所以，你就一直跟着他了？”
那女郎点点头，粱晏仔细看了看她的容貌，很成熟的样子，妆容下其实猜不大出来她的年龄，她想也许她们是同龄人。
“你多大了？” 还未等粱晏开口，那女郎先她一步问了出来。
“25。”
“看着不像呢，还以为你刚20岁。”
粱晏笑笑，“你说笑了。”
“你看我有多大了？”
粱晏仔细思索了半天，“25？”
她笑的花枝招展，“我都快30了。”
粱晏震惊，她在她这个年纪才入的行？
她看出粱晏的心思，“家里出了些事情，没办法要用钱，还好我运气不错。”
家道中落，这个戏码不难见，她也深有感触。
粱晏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用手里的杯子和她碰了一下。
那女郎笑笑，“不喝酒？”
粱晏看了眼晋卿，女郎心里有数。
过了会儿，粱晏又突然想到些什么，“那你还在那个地方做事吗？”
女郎喝了口酒，“当然不了。”
粱晏点点头，当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脑抽的问了她一句：“那你以前那个单位，给你们交五险一金吗？”
那女郎也是一惊，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想了会儿，大笑起来。
“你真可爱。”
“啊？” 粱晏不明就里。
身侧男人刚好谈完，看见她们两人，一个大笑，一个愣神，也朝她二人看来。
晋卿捅捅她的胳膊：“怎么了？”
“没、怎么……”
公事谈完，接下来自然就是歌舞升平。
不过还没等到真正的夜晚开始，门外闯进来一个人。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先生，这里不能进。” 酒保拼命拦着，那人还是拼命往里闯。
姜云叠低声和唐总说了句什么，唐总便示意酒保可以出去了，屋内一时鸦雀无声。
那人掸掸身上被酒保推搡的灰尘，然后回过身来，笑脸相迎朝里面走来。
“晋总。” 他直接向晋卿过来，眼里没再看别人。
晋卿向后靠去，手里却牵着粱晏的手，粱晏也随着他向后靠去。
“这是唐总的场子，邱总还是不要让我越俎代庖的好。”
粱晏借着灯光，仔细看了下他的脸，正是那日在船上对她打趣过的老总。
邱总听见他这样讲，连忙回头看了唐总。
“抱歉了，唐总，刚才着急，没看见您。”
又向旁边看去，“姜总也在。”
唐总没有多余的脸色，他端起桌前的酒，把玩在手里对他说道：“邱总这么晚了，来我这里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听说晋总明日就要走了，特意想来和送一送。”
晋卿淡淡笑着，“既然如此，我心领了，多谢了邱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