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板在里边观摩。
卓裕现在很有当一名素人的自觉,肩上也再无总裁负担。
又换了两套,姜宛繁抖了抖手上的碎线,走了出去。
富婆可能不是来给男朋友做衣服的,就是来找男朋友的。中式风格的衣着很难驾驭,穿不好就是洋土装逼。有一套开襟式样的睡袍最灵,隐约露出胸口线条,蓬勃野生的力量感给予视觉冲击。
“你在哪上班啊?”富婆问。
“我刚失业。”
“这么巧?那要不要去姐那儿,有个职位就适合你这种又高又俊的男人。”
卓裕咳嗽两声,有必要提醒:“姐,你男朋友在哪上班?”
“他已经是我前男友了,就在半小时前。”
“……”
“你穿这身真好看。”富婆的手伸向卓裕的背,还没碰到,就被清亮的嗓音打断:“我也觉得这身不错,还有他试穿的第二件、第四件。”
姜宛繁笑着走过来,不动声色地走到两人中间,“很能勾勒男人的线条,虽宽松,但有筋骨。这与我们选用的面料,缝制工艺有关系。看您个人喜好,有问题可以随时问我。”
富婆指着卓裕,笑眯眯地打听,“这是你们店的兼职模特?”
姜宛繁笑意温婉,“不。是专属。我丈夫。”
卓裕憋了半小时的脾气顷刻消散,双手环着胸,吊着眼梢要笑不笑很是迷人。
富婆的热情顿时归零,再不看卓裕一眼,选了一堆他刚才没试过的衣服,豪迈道:“就这些买单吧。”
“好的,您跟我来。”姜宛繁不卑不亢,始终笑脸迎人。路过卓裕跟前时,她平声提醒:“这位男模,请收起你浪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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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职的事了结后,卓裕准备给自己放一段时间假。
那天谢宥笛激动万分地来找他,见面就是一个拥抱,只差没泪洒当场,“开天眼了,西边出太阳了,你终于开窍了!说吧,下一步准备做什么,重拾老本行怎么样?没想好?创业也行,拉我入股不亏。”
“真不怕亏?”卓裕推开他,嫌弃地皱了皱鼻子,“你今天喷的什么香水?味儿这么冲。”
“好像是叫‘阳刚之水’,我妈从英国旅游回来给我带的。我感冒还没好,嗅觉失灵,不好闻吗?”
“有一股夜店牛郎的气质。”
谢宥笛狂呼:“这是我从小的梦想!”
“你小时候的梦想不是当牙医吗?”
“对啊。”谢宥笛说:“白天当牙医,晚上做牛郎。怎样,有问题?”
卓裕佩服,朝他竖起大拇指。
当听他说要先休息一段时间再做打算后,谢宥笛忧心忡忡,竟有理有据地帮他分析要害,“你确定?你要知道,你现在是一个已婚男人。”
“这有关系?”
“当然!”谢宥笛一声吼,震得卓裕抖了抖。
“失业已婚男,这五个字你没有危机感?你媳妇儿年轻貌美能力强,开店广迎客上她那儿的又都是有实力的人。好,就算小姜爱你爱得要死,那她家里人会怎么想?”
卓裕一时之间竟无法反驳,甚至开始思维发散。
谢宥笛按住他的肩膀坐下,自己勾了条椅子和他面对面,“你岳母跳广场舞的时候,不敢提起一个待业在家的女婿。你岳父大街上遛弯儿的时候,甚至不敢和有女儿的老朋友一起并肩走。卓裕,你确定你要做一个被他们耻于提起的男人吗?”
卓裕恍恍惚惚,“我不确定。”
大概就是说什么实现什么,怕什么来什么。
姜宛繁晚上回来后,跟他提了句:“我爸妈今天打电话来,意思是你反正在休假,要不回霖雀待几天?”
卓裕精确捕捉,猛地抬头,“他们知道我离职的事了?”
姜宛繁正卸妆,将卸妆油放手心乳化,不在意道:“知道啊,这有什么,我跟他们说的。”
长辈们都发出邀请了,卓裕肯定得回。他心猿意马地答应:“行吧,明天走。”
第二天下午到霖雀,向简丹一如既往的热情,奶奶祁霜更高兴,夸他这一次的精神劲儿比上回好太多,又悄咪咪地将人拉到一旁,“姜姜有没有吃猪肝呀?”
卓裕老实答:“没吃。要不您亲自过去监督?”
祁霜眼明心净,嘁的一声才不上当,“又骗我去城里头住,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