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卓裕给姜宛繁发微信,以表自己的郁闷。
但他守着手机一上午,没有一个字回复。
到中午终于憋不住地给她打电话,响铃到最后一声才接,吕旅:“姐夫,我师傅忙,你有什么事吗?我帮你转达。”
卓裕一口气出不来,堵得慌。
停顿还没三秒,刚要开口。吕旅急匆匆道:“没事我就先挂了,拜拜。”
短嘟音在耳边重复回荡,卓裕握着手机,手机上长满了刺似的,扎手。
到下午五六点,早早吃过晚饭后,祁霜又让卓裕陪她出门散步,“围着小西苑走一圈,然后再去婶婶家喝喝茶。”
卓裕莫名犯怵,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围观的泼猴。刚出门没两分钟,小镇上空响彻激昂的广播音乐,每天这个点都会播报一些政策动态,时事新闻,半小时结束。
卓裕心不在焉,扶着祁霜走得慢。
“孙女婿你回来两天,怎么感觉还疲惫了呢。”奶奶关心问。
卓裕心里苦,能不疲惫吗,流言蜚语给他整了个容,精气神全整没了。
“你住久一点,难得休个假。”奶奶拍拍他手背,“我给你做好吃的。”
他恨不得连夜收拾行李回去好吗。
这时,广播站的例行新闻播放结束,结束曲响起了一段全新的旋律。卓裕只觉这旋律有点耳熟,听到歌者的声音后,想起了,是卓怡晓喜欢的一位男歌手。
听到副歌部分,卓裕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祁霜也觉得新奇,“唷,今天小郑换片尾曲了。”
卓裕下意识地问:“小郑是谁?”
“蛮好的一个小伙子,帅帅瘦瘦的有礼貌。”祁霜说:“他以前啊,也追过姜姜,喜欢姜姜喜欢得要死呢。”
卓裕:“……”
很好,公报私仇是吗?
好一首《算什么男人》。
他如果还有一个男人的自觉性,有半分当丈夫的责任心,有一丁点对家庭、对妻子的担当,就应该立刻,马上去赚钱养家。
姜宛繁晚上十点到家,看到玄关处的皮鞋、行李箱,倒也不是很意外。她靠着玄关墙,要笑不笑地望着沙发上精神恍惚的某人。
“你还笑。”此刻的卓裕颇有怨夫气质。
“委屈啦?受不了啦?”姜宛繁笑眯眯地说:“你在你姑姑家受的委屈比这多多了,也没见你抱怨什么。裕总,做人不要太双标哦。”
卓裕又发现了媳妇一个新特质,够腹黑的。
“我没有跟我爸妈告状。”姜宛繁摊摊手,合情合理地把自己撇干净。
卓裕拿她没辙。
谁说软饭男好当,没点心理素质真的无法胜任。
—
四月,连绵多雨,但气温回升,不再乍暖还寒。天气晴好时,六点的傍晚便有了夏天的身影。从中心区的高楼耸立间,斜伸出一角雨过天清的彩虹。颜色淡如烟,像低饱和度的水彩画,引得步行街上的路人频频观望、拍照打卡。
姜宛繁找到卓怡晓时,她正在给一位孩童画人像,并且很应景地将雨后彩虹添成背景。孩子妈妈连连称赞,付款的时候还多给了6.66。
卓怡晓支起画板,一张小板凳,脚边是简易画具。画板前写了一张很简单的价格表:速画,5分钟出图,20元。
姜宛繁走过去,“咱这价格是不是有点低?”
卓怡晓惊喜,“姐姐!”
“吕旅在这边买东西看到你了。”姜宛繁拿了张作废的画纸垫在地上,挨着卓怡晓坐下,“怎么想到来这摆摊了?实践作业?”
卓怡晓难为情地挠挠脸,小声说:“我哥不是没工作了吗,我想自己挣钱赚生活费。”
姜宛繁拢拢眉心,心疼妹妹的懂事。
“对了姐姐,哥哥是不是跟姑姑闹翻了?”卓怡晓犹豫许久,还是决定告诉她,“姑姑给我打了两个电话,让我回家吃饭,我拒绝了,姑姑很不高兴。”
姜宛繁很平静,“你想回就回,没事。你哥虽然不在公司了,但你们永远是一家人。”
在姜宛繁的认知里,就事论事,如果她煽风点火,这跟卓悯敏用情感与道德绑架的行径又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