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裕笑着微微后仰,闲适地靠着椅背,“我能理解为,你这位把关员,对我的印象还可以?”
“您可够直球的。”吕旅顿了下,一语双关,“还行吧。”
卓裕顺着话茬:“所以,她是喜欢直接的方式?”
吕旅发现了,这人的文字陷阱够多的。
她坐直了些,清了清嗓子,审查员的架势端得正正的,“裕总,你为什么喜欢我师傅?”
卓裕有一会没吱声。表情深凝,目光也淡,像跳入某个回忆圈,挑拣着足以佐证的细枝末节。他忽然笑了笑,坦诚道:“一见钟情,你说她会信吗?”
“你咋不问我信吗?”
“我喜欢的是她,别人信与不信不重要,她信才作数。”
“我不是别人,”吕旅萌萌地解释:“我是师傅的腿部挂件。”
卓裕客观纠正:“稽查员。”
“那是,这些年追我师傅的可多了,瞧见我这眼睛没?”吕旅俩手指对着脸屈了屈,“炼丹炉里淬过的,看人一看一个准。”
卓裕作势拍拍胸口,“有点紧张。”
“紧张啊,那就知难而退,不用受罪啦。”
“退不了。”卓裕笑着说:“我这人就喜欢迎难而上。”
吕旅眼睛滋溜溜地转,好奇问:“你打算怎么追啊?你先说说计划,我帮你参考一下。”
卓裕认真想了番,“送花?”
“可。但你记住,宛繁姐不喜欢红玫瑰。”
“再多到她眼前刷刷脸。”卓裕笑道:“够明显吗?”
“行。但宛繁姐工作的时候你千万别打扰。你看她平日好性情,发起脾气也是较真的。”吕旅提醒得够温馨:“还有,知道追我师傅的男生为什么不成功吗?”
卓裕:“不够死皮赖脸。”
吕旅:“?”
她本来想说,就是太烦人了。
不过换个清奇的角度想,没准他这样的,还真能误打误撞。吕旅掂量了番,怕他误会,“那个,宛繁姐不是清高,也不是瞧不起人,更不是想找个多有钱有权的男朋友。她纯粹,纯粹是……”
卓裕轻轻嗯了声,“我知道。”
“啊?”吕旅愣住。
“心不在这种事上,还没遇见能让她上心的人。”卓裕声音沉,一字字的如清风灌耳,“这样很好,对别人负责,对自己负责。是个多好的人。”
吕旅吸了吸鼻子,眼角耷拉下一分,“被你说的,我都感动了。”
言归正传,卓裕还真有一套追人的安排,“下周有部电影首映礼,我拿了两张票,你找个理由送她。”
“我懂我懂,假装偶遇。”
卓裕神色微妙。
这话说开了,怎么有点中二少年的气质了。
“我再名正言顺地约她吃个饭,提高一下存在感。”卓裕:“每天往这里送送花,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应该就明白了。”
“如果我师傅拒绝呢?”
“那我每天送两束。”
“……”
卓裕说得半真半假,眼角眉梢浅扬,有一种拿捏刚刚好的风流感,不会让人觉得轻浮,只想感叹,哪怕不喜欢,这么一副好皮囊天天看着,也是悦目赏心的。
吕旅摆正脸色,义正言辞地问:“你不是只想玩玩吧?”
卓裕笑意疏淡,“我玩不起,也没想玩,我是认真的。”
吕旅鼓了鼓腮帮,“哦,你直接表白吧。”
“那也太直接了。”卓裕调侃说:“总得准备准备,改天再表白。”
忽然,钥匙落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没关严实的门悠悠斜开,门缝一点一点敞宽,姜宛繁就站在那儿,目如清辉,遥遥注目。
卓裕被这目光,看得脑子有点冰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