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过来后,眼神故意瞥向他,刻意装出不成熟的流氓模样:“温温,好温温,今天该下奶了,下奶啊下奶,下奶让老温喝,他小可怜没喝过纯正羊奶。”
尚未十八岁的女孩装出的猥琐能是什么样,不懂性偏要装的老练,噙着坏笑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敢朝个成年男人眯眼挑眉递风流,反勾的20多岁的男人滚了滚喉咙,晚上羞臊的跑去羊圈吹冷风。
第二天就被贼喊捉贼。
远处雪山间阳光穿进来,广阔蓝天上白云好似静止,微风从她大笑的脸边吹过。
寂静漂亮的草原,青春洒脱的女孩。
耳边:“温舟勍!你个孙子给我站住!你是不是用美男计骗温温了!”
温舟勍:“……”
“她今天下奶都不勤快了!温温不吃你这套!晚上少给我去勾三搭四!你有没有男德,睡我的床还敢想着我的羊!”
粗鲁暴怒祖奶奶教训孙子般的串串吼声,夹着威胁的钥匙摇晃声。
温舟勍嘴角泛笑。
六年间,想起卡郎雪山,耳边不是高飞盘旋的雄鹰叫声,不是咩咩吃草的可爱羊叫声,不是冰川消融高原流下来的清澈水声,而是一连串老旧的黄铜钥匙叮铃铃碰撞一起的声响。
一根麻线搓的红绳,连着一圈薄薄黄铜。
锁着低矮木屋,锁着上百头牛羊,锁着一个破木屋姑娘的安全感。
第一缕日光洒在雪山之巅,他有了一场叩问信仰的朝圣。
商渔拉行李箱走进卧室,虽有心理准备,但看到那个一米二宽的床,还是哑然看向了温舟勍。
温舟勍关了门进来。
商渔眨眨眼,“这么快啊,你的床可盛不下。”
温舟勍已经走了过来。
“床好窄,你别来这挤我……”商渔脸热起,避着床往旁边躲。
温舟勍已经按住她肩膀拉起她的手。
商渔慌道:“我还没吃饭,今天可没心情啊。”
温舟勍看了眼她的手,放下往衣柜边走,一边问:“你手心的老茧呢?”
“啊。”商渔反应过来,看了眼掌心,笑他少见多怪:“现在的护肤品和医美发展到什么程度你怕是不清楚吧,再说了我这么有钱。”
温舟勍:“嗯,六年前卡朗回来你也是这么说的。”
“……是吗,你记得真清楚。”商渔意味不明道。
温舟勍指了指衣柜,“你收拾下,东西放左边。”
说完,他出了卧室。
商渔偏不听他安排,“怎么就左边,是不是左边没衣架……我偏要放……”
商渔絮絮的话音止住,柜子确实两边都有衣架,但是右边因为受潮,顶上已经发了霉。
看样子擦过,只剩下斑驳纹路。
商渔按着衣柜,停了两秒没有说话,随后做了个捏眉心的动作,片刻后放下手转身去外面找人。
厨房,温舟勍接了锅水在煮,她推开玻璃门,温舟勍正静静站在狭小的灶台前,目光看着某处,似在出神。
商渔走过去挽住了他胳膊,将侧脸贴上他胳膊。
温舟勍偏头看她。
商渔低喊他:“老温。”
温舟勍肩僵了下。
大概有六年没听到这个称呼了,久到他以为永远不会再听到有人这样喊他。
离开卡朗雪山,斗转星移,似乎只有他没有大步往前走。
站在原地,沉溺在原始自然的美丽里,沉浸在女孩的温软与笑声里,沉浮在虚幻美好的泛黄旧梦里。
商渔看向厉斯远的目光太专注,动人心魄,非敲骨夺髓能剥离。
他寻过几次,就没勇气再去看。
温舟勍没应,商渔就又喊了一声,抱他胳膊更紧,侧腰往他身上贴来。
温舟勍推着她眉心往外,“去洗澡换衣服。”
“你要给我做饭吗?”
“我还没吃饭。”温舟勍解释,说完顿了下,“速冻饺子。”
“饺子啊,可以呀。”
“那蘸料我要葱姜蒜香菜,小米辣不能少,蚝油少来点,不爱吃醋别放,香油最多两滴不要放多,有芥末汁的话麻烦也来点,哦,对了,料碟做好后记得再用热油泼一下,这样蒜香红油味才能飘出来。”
“只有葱姜,放醋,不吃小米辣,不泼热油。”
“你平时都不开灶的啊。”商渔啧啧摇头看他,一脸我在腹诽你这个单身汉不会过日子的模样,往外走着问:“热水器开了吗?”
“开了,水热了再脱衣服。”
“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
阴雨连绵,家里没暖气,光着身子等第二天就擎拿着钱去看医生吧。
商渔淋了近半个小时的雨,进了屋即便温度上来,身体里还是不由自主打寒颤。
人往冒烟的淋浴下一站,兜头热水冲刷下来,刺激的皮肤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都冒了上来。
她舒爽的呼了口气,才觉得活了过来。
淋浴间有个小玻璃门隔着,东边墙角放着洗衣机,上面此时放着她换下的黄色裙子和待要换上的一身浅蓝色睡衣,西面竟然还有一个白色小浴缸,大概是只能坐下的长度。
学校分的房子,没有细致装修,刷了层白墙,靠近地面的刷着红漆。
灰色洗衣柜,银色淋浴头,白色马桶,干干净净,可以看出主人是个爱干净的。
淋浴架子上的洗漱用品倒是透露出居住的是位男士。
商渔没拿洗发水沐浴露更别说洗面奶,洗完澡出来,对温舟勍说了声,“我用了你的洗漱品啊。”
温舟勍:“男士洗面奶,别胡乱用。”
“一半次的怕什么。”
商渔手里还拿着条灰色毛巾在擦头发,温舟勍瞥见,低头把饺子端桌上。
“你不介意吧。”商渔拉椅子坐下。
温舟勍:“睡前想想还缺什么,明天去买。”
“好。”
“我看你架子上挂了两个毛巾,一个灰色一个粉色,我没拿错吧。”
“没拿错,这就是我擦脚毛巾。”
“那你可真骚,粉毛巾擦脸,特殊癖好?”她不怀好意问。
“买一送一,没留意。”
“嘿,你别解释啊。”商渔笑:“难不成我还能真把你当变态。”
温舟勍无语的扫了她一眼。
商渔嘿嘿:“放宽心,只要你是在家里,只要家里就咱俩,你想怎么变态咱俩有商有量的也不是不可以。”
温舟勍:“比不过你把洗脚毛巾盖脸上闻。”
“你说这洗脚就洗脚吧,你说我现在闻得是你的大脚拇指还是二脚拇指,还是我闻得其实是脚心?嗯……我还是更喜欢脚踝。”商渔闭着眼感受脸上敷着温热毛巾时毛孔舒张的快乐,一边感慨:“这要是洗脸毛巾就好了,按我估量的位置,这部分应该擦过好多次你的嘴唇。”
话音落,毛巾被拽走,天花板上白炽灯直直照落下来。
“喂。”商渔睁眼,不满看他:“你给我拽走干嘛?”
“吃饭。”
商渔低头:“不是没有蒜,没有香菜,没有芥末汁甚至热油都不泼吗?”眼前的小碗料碟,按着她的口味,应有尽有。
温舟勍没理她,在对面坐下,商渔拉开旁边凳子拍着,“坐我对面干嘛,过来坐这啊。”
温舟勍:“老实吃饭。”
“吃饭就吃饭,难道坐我旁边还能有不老实的吃法?”她利索的拿起碗筷端起饺子,塞了椅子后拉开他旁边的凳子坐下,放下碗筷,接着又搂住了他右手臂。
刚才沦陷的是左臂,现在右手臂也被占领。
温热身子依靠过来,还沾着热热湿气,浮在温舟勍白衬衣挽起的胳膊上,跟着她下巴放在了他肩膀上。
“这样你能吃饭?”
“那你愿意喂我吗?”
温舟勍偏头看她。
“怎么了?”
温舟勍沉默两秒,忽然放下筷子,抬手按住了她的眉心,开始轻轻揉捏起来。
商渔愣了下,胸口滞涩涌上。
她头往后躲了下,要笑不笑的看他。
“你以为我要哭?”
从进这间屋子后她就显得有几分格外的激动,温舟勍以为这是她离开厉斯远太难过?
温舟勍平静的看着她,问:“你是吗?”
商渔眨眨眼,芥末还没吃,刺鼻的酸意先上来了。
“你问完这句话,我确实有点想哭了,是被你这句话问得,不是因为其它。”
“为什么?”
“好久没人帮我捏眉心了。”
温舟勍掠了她一眼,意味不明道:“我捏的有用吗?”
商渔认真道:“除了你,别人捏都没用。”
温舟勍看她不说话。
商渔也不说话,两人吃起饺子,商渔蘸了几次料碟,都赞不绝口,略显浮夸的一直在夸他。
“你这小料调的是真不错啊!比我做的强多了……”
“行了。”温舟勍哪看不出她打的什么主意,“你要是想吃……”
商渔先堵住了他的话,“我当然以后都想吃,那我们什么时候领证,什么时候举办婚礼?这之前你打算什么时候求个婚?我很好求的,你快先试试,明天行不行,你来不来得及?”
她眨巴眨巴眼,一脸期待看他。
温舟勍看她半晌,说了句:“不求婚。”
第4章
关于求婚这件事,两人都有异议,并在吃饺子过程中展开了一波针锋相对的交战。
温舟勍主张女方在上他的车前已经强势求婚了,他既然答应两人就该领证领证,女方不能趁机浑水摸鱼得寸进尺。
商渔坚持声称她雨中的话那可不是求婚,只是一位适婚的妙龄女性向一个还可以的试婚男性提出了一个合理的询问,男方有权拒绝和答应,但是无权直接拉女方领证而没有求婚仪式。
最后,讨论结果为温舟勍包了以后家里洗碗和逢吃饺子必有热油料碟的活,求婚这种虚无的仪式就十分没必要了。
有面对柴米油盐脚踏实地的决心才是领证的最好仪式。
不过第一天拎包入住,商渔还是虚伪的跑过去问了几句“要不要我帮你再挽挽袖子”、“要不要我帮你倒洗洁精”、“要不要我帮你把煮饺子的锅放进水池……”诸如此类的话。
“要你出去。”温舟勍说。
商渔配合的在门外溜了一圈后窜进来,从背后抱住他,脸贴上她的肩膀,得了便宜不卖乖老实不说话了。
往常温舟勍洗三个碗、一个锅花不到三分钟的活,用了十分钟才缓缓干完。
时间不早,温舟勍去洗澡,商渔坐在窗边的凳子上看手机。
四月初各样的花开了许多,粉色樱花、红色石楠、黄色迎春,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窗外一盏昏黄的路灯透过花枝,在窗边的书桌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
关了一天的机,打开时卡了三分多钟才缓过来。
密密麻麻消息发了许多,商渔沉默的看了会置顶,点开头像,将那个置顶点了取消。
给她发消息的人太多,公司、朋友、媒体、甚至商强仕,没过多久这条聊天框就会被压下去。
她划拉过上百条红色角标,终于在红色信息潮水中找到备注“康秘书”。
康秘书,商渔的私人秘书,全名康雯,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女性,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平日里一板一眼,公司里从来都是黑色正装搭着黑色皮鞋,事业心强,不要男人不要美丽,只想职场征伐,是个实打实的工作狂。
可惜这么个优秀的秘书,平日里只能想着怎么给她擦屁股。
今天也不例外,她发了三条消息,最下面是问:“是否需要公关。”
见商渔没有回她,那边也就懂她的意思,自去忙别的事了。
以往这种全民攻击的事没少发生,商渔只有在这些事会波及到厉斯远的时候才会下场。
今天都是来看她好戏,公关也就没必要了。
“睡了吗?”十一点多,她注定成为一个让下属头疼无奈的老板。
“在。”康雯消息回的很快,商渔怀疑她24小时都在严阵以待。
“我要是想三天内结婚领证,公司那边都需要走些什么程序。”
康雯一下推开了伏上来的男人,拉起旁边的浴巾裹着下床,光着脚在床边的地毯上走了两圈才镇定下来回消息:“商总,厉先生正是事业的上升期,现在结婚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康雯有太多可以劝说的理由,想来想去还是用厉斯远能产生点效果。
她才一天没见商渔,她怎么会诞生结婚的想法,还是三天之内!
康雯原本以为她够了解自己这位上司有多恋爱脑,但是没想到在厉斯远和心头雪的八卦传得满城风雨,公司股价都跟着波动的时候,她还想冒着天下之大不讳跟厉斯远结婚。
床上,男人洗澡出来,两人在洗手台边热吻了十几分钟,刚顺理成章把康雯搂在怀里准备下一环节,没料到一个消息回过去,直接被推到了一边。
男人好整以暇的问:“商渔?”
康雯瞪了他一眼,急的插起了腰,没料到打到浴巾,草草系着的浴巾跟着滑了下来。
男人从上往下欣赏了一眼,吹了声口哨,整个公司看她工作狂,吩咐起事情来像个男人婆,谁能想到黑框眼镜和永远的黑色正装下是这样的精彩,凹凸有致,一米七三的身高,有着在模特面前也不输的身材。
他直接掀开被子光|裸下来,拉住她的手上.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着什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