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草系暗恋——如果连上厕所的权利都没有那我
时间:2022-09-02 07:11:39

  十九
  单七,七七。
  等周一坐到高二教室里上了一天课,赵典的心里还在想着。
  普通朋友吧。
  但又马上被理性驳倒。喊的那么亲密,说是普通朋友他自己都不信。
  烦躁。
  草稿纸上的字迹潦草又凌乱。
  恋,人。
  他不可抑制地冒出这个想法。
  然后更烦了。
  不过他表情控制地滴水不漏,旁人只以为他在认真做题。
  “老赵!”耳边响起范何的声音,他停下笔,眼睛看向前面转过身跟他说话的范何。
  “跟你说话呢,咋了,做题做的魔怔了?”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有,就是走了一下神。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范何两眼发光:“我们现在去一食堂吃宵夜吧,你不是喜欢喝一食堂的排骨粥吗?走呗,说好请你吃饭的。”
  他惊讶:“现在?”
  “就现在!走走走!”
  范何说干就干,两个人从教室后门出去,逃了语文的晚自习。
  一直到坐在一食堂里,隔着竖起的板子听到钱柚的声音,他都还有点回不过神。
  那边听声音大概有五个人。
  他听到其中一个男生说:“各位想吃啥就吃啥,今天我请客!特别小柚子和老三,这次给你俩添麻烦了,小柚子好好补补!”
  “啊。”
  ——这是钱柚。
  另一个男声:“挺好,钱柚这次为了找你,可是连腿都折了,确实该补补。”
  钱柚:“拯救失足·失智·失心疯少年,人人有责。”
  “哈哈哈哈哈神·失足失智失心疯!小柚子你简直高度概括!”这是另一个女声。
  “害哪有这么严重,我这不是悬崖勒马了?”
  “你再不勒住就得遭你妈妈和任老混合双打了!想想还有点遗憾,你的人生又失去了一段辉煌的历史。”
  “别别别,我错了行吧,我们还是让它随风逝去吧。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这必须忘不了,冲冠一怒为红颜,那些苦练游戏的日日夜夜你忘了,我们寝室可忘不了。”
  “小单,你真的太强了,还跟人线上线下约战!虽然你线下真人输了。”
  “要说就请说我线上的伟大成就,谢谢。”
  “哈哈哈哈哈,就你平时那操作,我严重怀疑他放水。”
  “诶诶诶!别编排我伟大的成就啊,这可是赤/裸/裸的事实!”
  “哈哈哈哈哈!”
  “小柚子,你能吃烧烤吗?医生怎么说。”这是第五个人,相比较另一个比较跳脱的女声,这个女声明显沉稳。
  钱柚:“他让我最近吃清淡一点。你们吃,我喝点排骨粥。”
  “要惨还是小柚子你惨,小单脸上的伤口都要没影了,反倒你还光荣负伤。”
  “我有罪我有罪,小柚子,你这学期的葡萄汁都我承包了!”
  钱柚:“啊,别了,我怕你偷梁换柱,日常奶茶上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听着就很热闹,赵典靠着椅背,睫毛轻垂,若有所思。
  不是恋人。
  他们。
  那七七——
  那边又传来新的话题。
  “话说期期知道这事吗?”是刚刚那个比较跳脱的女声。
  “不、不知道吧。”
  “哦,期期不知道啊,少年为红颜冲冠一怒,红颜本颜却不知情。悲切!”男生故作叹息。
  “嗯,期期不知道。”连另一个女声也调侃。
  “你们够了,别说期、期这个昵称,羞耻。”
  “哈哈哈哈哈!不是你自己兴致冲冲提出来的?咳咳!”女生从跳脱换成低沉。“她是期望,我是七万,我们的cp名不就是七期?那就是期期和七七。”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是这样。
  赵典手指轻捻,眼眸里滋长出笑意。
  “你干嘛呢?笑得那么荡漾!”
  范何拿着一大盘烧烤过来。
  赵典坐直身体,汤匙舀着桌上的粥往嘴里送。
  “没干嘛。”吃了一口,然后又补充,“我不吃烧烤,你点的自己吃完。”
  范何大大的问号:“不是吧老赵,你还真只喝粥啊,养生呢你?”
  赵典轻笑:“最近想吃点清淡的。”
 
 
第20章 告白呀
  二十
  “赵典,你出来一下。”
  五月底的一天晚自习,班主任站在教室门口,眼里难掩喜色,语气轻快。
  赵典放下书走出去。
  在走廊面对面站着,班主任递给他一个文件夹,笑着说:“恭喜,全国赛金奖。”
  赵典接过拿在手里,温和地笑了笑,“谢谢佳姐。”
  班主任陈佳挑了挑眉,戏谑道:“哦?就这样?你这表现让我这个做班主任的,毫无成就感啊。不过也对,毕竟谁不知道,任时安才是你名义上的师傅咧?”
  赵典意会她的调侃,回:“唔,毕竟佳姐,不是师母吗?”
  陈佳这下彻底笑出了声,声音爽朗:“诶!怎么连你也变得跟里面那群小子一样?不学好!”
  说着拿出另一份文件,示意他:“这还有个事,下周六毕业典礼,校方特别指名你去做个演讲。好好干!”陈佳拍了拍赵典肩膀。“回去自习吧。”
  赵典刚回到座位,范何和其他同学便一窝蜂聚到他桌边。
  “赵典,是不是竞赛结果出了?怎么样?”
  “害,看到佳姐百年一见的笑容我就知道了,赵大佬必须金奖!”
  “哈哈哈哈,那是在你面前好吧,天天拖作业,不知道马上要高考了?也好意思让佳姐对你笑?”
  “咋滴啦咋滴啦,学渣不配佳姐笑一下了?”
  “走走走,别乱扯其他,阿典,快给我们看看今年金奖的证书长啥样?”
  “范·平平无奇·典吹·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典打开文件夹,从里面拿出证书给范何。然后一群人就转到前桌去了,把范何包围得不留一丝缝隙。
  新的一波又讨论开始了——
  “卧槽,这质地这质感!”
  “我觉得这上面的字在闪闪发光!”
  “何止闪闪发光,我眼睛都要被亮瞎了!”
  “这可是能一脚踏进S大的通行证啊,牛!”
  “谢谢,赵大佬早就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进去了。”
  “哈哈哈哈哈你们这几个戏精要笑死我,一班典吹?”
  二十一
  周六,高三毕业典礼现场。
  礼堂里坐满了人,前面几排是老师,后面是清一色黑色服饰的学生。和往年一样,最外圈还有高一高二的各班代表。
  周边一圈则摆满了鲜艳欲滴的当季鲜花,礼堂后立起来的摄影设备正对着讲台在录像。
  台上灯光明亮,一脸和蔼的校长正在发表讲话。接着是高三年级主任,老师代表,然后才轮到赵典。
  “……接下来,由高三年级代表赵典同学讲话。大家欢迎!”
  名字一出,台下掌声雷动,气氛异常热闹。
  赵典走上台,鞠躬,启唇。
  跟着台下又响起一小阵惊呼。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下午好。我很荣幸今天能站在这里,代表高三年级作毕业致词……”
  赵典的声音褪去了变声期的喑哑,经过话筒放大,声线清澈又温柔。他字里行间的分享也格外平易近人。等到后面,底下的毕业生一个个目光“痴迷”,崇拜之意不言而喻。
  “……高中生活转瞬即逝,……”
  “……最后,我提前祝愿大家都能考出好成绩,去到自己理想的学府。希望未来的几天里,大家不只是争朝夕,还要不留遗憾,不负韶华。”
  “谨以此言,与君共勉。”
  礼堂内再次掌声雷动。
  毕业典礼结束,赵典下午就没有什么事了。他将演讲稿卷成柱状拿在手里,然后在校园里散漫地闲逛。
  篮球场,田径赛道,抑或图书馆门口,到处都有学生和家长在拍照留念。
  毕业氛围浓厚。
  他穿过林荫道往教学楼走,一路过来,看到两边的石榴树也被人们热烈光顾。等到进入教学楼,发现反而以往最热闹的教室无人问津。
  他径直走上六楼,进到当年高一的教室,305。
  视线在教室里轻轻略过,等扫到当年他的“专属座位”,——教室最后边靠窗的位置,发现那里坐着一个人,脑袋趴在桌子上。
  他鬼使神差走过去。
  慢慢走近,看清,接着脚步顿住。
  睡着的人是钱柚。
  平时遇见的机会很少,更不用说独处。而一个月前的那个晚上,他思绪混乱,这次才看清人的模样。
  ——明明十五岁,脸上还是小时候的那样,稚嫩又肉嘟嘟的。但是又确确实实能感受到长开了。
  他坐到钱柚前面的座位,视线不受控制地放在她身上。
  钱柚的左边脸埋在胳膊里,右侧的脸露在空气中,睫毛浓密微翘,脸颊上垂着几缕发丝。在光线下,肌肤上细细的绒毛柔和可爱。
  她两只手臂交握着枕在桌上,手指肉肉的,呼吸声轻缓。
  整个人安静又乖巧。
  赵典就坐在那看着,阳光洒在他浅色的眼眸里,里面专注又欢喜。
  很久,窗外吹进来一阵风,垂在钱柚脸上的那几缕头发调皮似的跳了跳,发尾还扫到了她的唇。
  睡梦中的钱柚受到“干扰”,殷红的唇瓣动了动。
  赵典视线一顿,喉结幅度很小的颤了颤。
  想、亲。
  眼眶莫名有点酸涩,好像有什么湿润的东西要冒出来。如果这时他有镜子,那么他会看到自己眼角泛红,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他微微俯下身,距离无限拉进——
  “小子,你敢下嘴,我就废了你。”
  冷硬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响起。赵典一惊,抬起头往声源看去,同时手下跟着一动,展开的白色演讲稿遮住了面前睡得香甜的钱柚。
  门口是脸色难看的钱骁。
  四目相对,赵典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他想把他撕碎了喂狗的想法。
  他僵硬地移开手,起身站到一边。
  钱骁迈着大步走过来,手里的黑色礼品袋被放到桌上。他坐到赵典之前的位置上,身体遮住他看向钱柚的视线。
  教室里空气冷的掉渣。
  钱骁手指轻敲着桌面,冷着一张脸低声警告他:
  “吴解说我对你有偏见,我承认,我是有,特别是在柚柚的事情上。”他顿了顿,“我不知道你刚刚是什么意思,也不想知道。但你现在的眼神我非常不喜欢。”
  赵典嘴角微抿。
  “不高兴?觉得我打扰了你?”钱骁眼神透出凌厉,“柚柚无知无觉,你觉得你这样做合适?”
  “尊重是一种基本修养,赵典。如果你的喜欢够格,你就应该知道这件事。”
  “现在就一句话——在柚柚毕业前,离她远一点。”
  离她远一点。
  赵典心脏一窒,他想张嘴,却无力辩驳。
  是他不对,他不该这样随心所欲。何况——
  “钱骁,你干嘛呢?又在欺负阿典?”
  后门走进来一个人,眉目带笑,周身气质温润如玉,——是吴解哥。
  “呵哼。”钱骁转身拿手捂住钱柚的耳朵,意外有些小孩子气,不满地控诉,“你家这小子想下嘴我妹,你自己问他。”
  吴解看了看赵典,后者眼睛发红,可怜巴巴。再看钱骁护犊子的动作,于是走到赵典面前问:“阿典,你哭了吗?”
  赵典闻言有点窒息,他真的没有哭。张了张嘴,下一秒,吴解哥再次抛过来死亡问题——
  “你偷亲柚柚了?”
  赵典彻底哽住。
  说没有?但是他确实有过这个想法,也有有关这个想法的动作倾向。说有?那他大概要直面钱柚醒来后的厌恶了。
  “我、我——”
  赵典还没“我”出个结果,钱骁又冷哼了一声。
  吴解闻声转向钱骁的方向,温和地说:“话说,下嘴是什么形容?你就不能说亲吗?柚柚听了该不高兴了。”
  钱骁听完立刻瞪了吴解一眼,吴解赶紧补充:“好好好,我说错了。下嘴就是下嘴,这就不对。”
  “本来就不对!他那是流氓,地痞,泼皮,是无赖行径!”钱骁咬牙切齿。
  “阿典这次确实做的不对。”
  “呵哼。”
  赵典在一边闷不做声。
  “随便亲一个女孩子是非常不负责任的。”
  “呵哼。”
  赵典羞愧得脸都红了。
  “何况人家还睡着了,毫无防备。”
  “呵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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