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夏似乎也看懂了他此刻的眼神,小心的问:“不、不会是我吧?”
谢衡歪了歪脑袋,好整以暇的盯着她,“你说呢?”
池夏单手扶额,默默的把脑袋别向一边,她已经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都是喝酒误事,她断断续续的回想起一些昨晚的片段。
她记得自己喝多了,好像还抱着谢衡唱歌来着。
唱歌......
记忆复苏,她突然僵了一下,回头看站在原地的男人,用一种怪异的眼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
池夏欲言又止,她怎么依稀记得昨晚有人给她唱儿歌。
“我?怎么?”
谢衡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反正她连打了他一巴掌都不记得,更别说其他。
池夏想了一下,又觉得是自己在做梦,谢衡怎么可能唱儿歌哄她,而且还是在大街上。
顿时觉得不可能了,她晃了晃脑袋,低声说:“没事。”
“现在几点了?”
想起昨晚自己一夜未归,池夏赶紧翻身下床。
“八点多。”看出她的担心,谢衡说:“昨晚我给你外婆打电话说了你在许佳静家里住。”
原本还在着急穿鞋的她松了口气,动作跟着慢了下来,没让外婆担心就好。
“昨晚麻烦你了,其实你可以不用管我的。”
这一大早的,整得多尴尬。
谢衡往后靠,慵懒地倚在门框上,淡淡瞥她一眼,“你就当我发扬美德。”
池夏:“行,为了表扬谢衡同学这种优秀美德,一会儿我请你吃早饭。”
谢衡故意叹息一声,闲散的目光看向她,“不用了,我们这种禽兽不配吃什么早饭。”
禽、禽兽?
池夏嘴角抽了抽,抬起头不可置信的问:“这也是我说的?”
男人挑眉,脸上不言而喻的表情已经宣告了答案。
她懊悔的一拍脑门,表情羞赧,“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哪会知道自己喝醉了是被谢衡带走的,以前给她收拾烂摊子的都是顾艺。
现在她都不敢想象昨晚的行为,对谢衡又打又骂,刚才又踹了他一脚。
“我知道。”谢衡表情平静的说:“你当然不是故意的,否则......”
“怎样?”
他森冷一笑,“你一定活不到现在。”
池夏干笑两声,咬着牙小声嘀咕,“我还真是谢谢你啊。”
将自己收拾好之后,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匆匆忙忙的就从谢衡家逃了出来。
幸好正值中秋,连放三天假,时间能淡化这一切尴尬,一定会的。
在返校前,池夏还在反复的安慰自己,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不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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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宝贝们
第29章
周一早上,学校门口人来人往,看着人群中熟悉的背影,池夏手抓住两边书包带,脸上挤出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大步流星的走上前,挡在谢衡和沈浪面前。
她眉眼弯弯的看着眼前的人,“早上好呀,谢衡。”
谢衡的表情似笑非笑,沈浪像是遇到什么怪事似的,诧异的看了眼身侧的人,又看向旁边的女生,问:“大早上的,你吃错药了?”
池夏依旧面不改色对他笑道:“沈浪同学,你的思想觉悟得提高了,同学之间不就是应该相亲相爱嘛。”
“相爱?”后面正一口包子一口豆浆的顾艺挤进三人中间,眼睛里充满了吃瓜的兴奋,“你们谁和谁相爱啊?”
池夏转过头,白了一眼他,再次看向谢衡时,一秒切换脸色,又露出她今天的招牌笑容,“你吃早饭了吗,我带了面包跟牛奶。”
谢衡眼含笑意说道:“吃过了。”
池夏:“好的,那我就不给你了。”
说完,她已经准备转身了。
谢衡欠欠的补了一句:“但也可以再吃点儿。”
这要换平常,池夏下一秒就该甩脸色了,顾艺已经预判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求生欲满满的往后撤了一步。
就在他已经做好看戏的准备时,池夏一反常态应了一声好,说着,就把挂在肩上的书包取了下来。
顾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他俩怎么回事,池小夏是被调包了还是吃错药了?”
主动给谢衡送早饭就已经很反常了,平时没有耐心,一言不合就开干的她,今天居然这么温顺?!
沈浪双手抱在胸前,看透一切的表情,“没人吃错药,但是有人的春天就要来了。”
“啊?”顾艺满脸问号,“现在秋天,马上来的不是冬天吗?”
“......”
沈浪侧头,目光郑重,“你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顾艺还有点懵,“什么事?”
沈浪老父亲一般的拍了拍他的肩,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原来真的有人智商情商都没有。”
语毕,他先一步朝教学楼走去。
反应过来的顾艺气急败坏的追上去,“你才没智商,你个考二十一分的还好意思说我......”
两人吵闹的声音渐行渐远。
在原来的位置,池夏将手里的早餐递给了对面的人,“牛奶还是热的,趁热喝哦。”
谢衡接过她的早餐,轻笑了一声,“你不用这样,上次那事儿我也没放在心上。”
提到上次的事,对面的女生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目光一抬,眼神锐利,“什么上次的事?”
接收到某人的威胁,谢衡收敛了笑意,非常识趣的说道:“没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
他‘懂事’的回答让池夏十分满意,这才是她要得结果,那么尴尬的事要是被他抖出去了多丢人啊。
为了以示嘉奖,她踮起脚尖,白嫩柔软的手指揉了揉男人的头发,说道:“乖,识时务者为俊杰。”
池夏丝毫没意识到眼下这个动作有多暧昧。
从小到大最讨厌被人摸头的谢衡此时此刻居然没有想反抗的欲望。
眼前的女生笑容得意却如同此刻初升的太阳般明媚动人。
红晕从耳根处开始蔓延,他匆忙撇开池夏的手,哑声提醒:“快上课了。”
谢衡的眼神慌乱不敢直视她,话音刚落,他慌不择路的迅速逃离现场。
池夏看向他的背影,对他怪异的反应感到怪异,没看错的话,刚才谢衡脸红、红了?
高三的生活过得没有电视剧中那样张扬热烈,每天做不完的试卷,刷不完的高考真题,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
虽然平淡,也会有泛起涟漪的时候。
窗外秋风习习,枯黄的树叶在夜里顺风飘落。
第二节 晚自习的上课铃声打响,教室里四散的同学重新回到座位上,个个都是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
“咳——”
讲台上传来一声咳嗽。
见没什么人理他,萧江铭重新拍了拍桌子,拔高了音量,“同学们,英语老师临时有事,下节课就改成......”
说到这里他故意卖关子停顿下来。
底下的人个个都是苦瓜脸。
“不会又改成老龚的课了吧。”
“别啊...”
在一片怨声中,萧江铭却笑得神秘,“下节课改成自习。”
在大家还在消化这个喜讯时,他再次抛下一个重磅消息,“我已经征求老师同意了,我们自己学习英语......”
听到这里,同学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纷纷开始低头找课本。
萧江铭看着他们的动作,正经的补充完整,“电影。”
“啊啊啊啊啊啊!!!”
“班长万岁!”
教室里一片尖叫和欢呼声。
场面有些失控,萧江铭赶紧拍了几下桌子,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小点声,别把老龚引来了。”
为了看电影,同学们都十分配合的自动开启了静音模式,几个人关了灯,找好了电影,不过几分钟,教室里无精打采的颓靡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电子屏幕上放的是《阿甘正传》。
这电影,池夏看过好几遍,自然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百无聊赖之下,她冲谢衡扬了扬下巴,问他,“诶,你想看电影吗?”
他淡声说:“看过几遍了。”
“既然看过那就别看了呗。”
谢衡睨了她一眼,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又没打什么好主意,他提醒,“还有两节课才放学。”
“我知道啊。”池夏朝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们来斗地主呗。”
“就我们俩?”
池夏的眼神径直的落在前排,“那不是还有俩嘛。”
谢衡连半个眼神都没分一个过去,直接说:“他们不会玩的。”
池夏不满了,“问都没问,你怎么知道?”
说着,她拍了拍前面两人的肩膀。
本来在认真看电影的顾艺和沈浪异常同步的转过头,两人的表情幽怨,“干嘛?”
声音也是一致同步,画面一度诡异。
“斗地主玩不玩?”她问。
“不玩。”两道声音再次重合。
池夏笑道:“你俩今天挺默契的啊,不过干嘛不玩啊?”
顾艺和沈浪同时转头看了眼对方,互相嫌弃,两人都是一脸的苦大仇深样。
“我们手机没电了。”
“我们手机没电了。”
再度异口同声的话让池夏直接笑出了声,“叫你俩平时上课别偷摸着打游戏,现在好了吧。”
“还不是怪沈浪,说好今天轮到他带充电宝的。”
突然被cue到,沈浪不满的说:“不是说好今天你带吗?”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好的?”
“昨晚放学都说了我充电宝坏了,今天该你带的。”
“你什么时候说的?”
......
谢衡眉梢轻挑,对着自己的小同桌摊了摊手,那表情就像是在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池夏垂下头,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们哪来这么多吵不完的事。”
“停——!”
见场面收不住,池夏赶紧叫住,谁知道这俩货吵起来又要吵多久。
池夏:“还是不打扰两位看电影了,你们继续吧。”
沈浪幽怨的哼了两声,“我不想看电影,这我早看过了。”
四人相顾无言,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池夏的目光望向窗外,视线定格在不远处一抹光亮上,她不解的皱眉问道:“那栋楼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怎么就一间教室开着灯。”
谢衡坐在窗户边,他侧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斜前方是学校早就废弃的实验楼。
他回过头来,平静的说:“那以前是栋实验楼,后来因为闹鬼被封了。”
“闹鬼?”池夏捕捉到关键词,目光惊喜。
“什么闹鬼,快给我说说。”
一旁的顾艺也是同款期待脸:“鬼故事吗,快说快说!”
谢衡把自己之前听到的传闻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然后缓缓道来:“听说很多年前,有个学生从楼上跳下去了,后来晚上经常有人听到乒乒乓乓的奇怪声音,都说是闹鬼,后来学校就把整栋楼的关了。”
三人同样期待的目光把他望着,还等着他的下文,半分钟过去了,鸦雀无声。
顾艺首先坐不住了,“然后呢?”
谢衡言简意赅:“没了。”
“就这?”
池夏还以为能听到什么有趣的故事,结果他两句话就给概括了。
“那他为什么跳楼?”她继续追问。
谢衡淡声说:“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也不清楚。”
缘由嘛,只他听过的故事就有七八个版本,真相究竟如何没几个人清楚。
“老谢,你会不会讲故事啊,让我来说!”
听了半天的沈浪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了,他朝池夏和顾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靠近。
三颗脑袋凑到一堆。
“听说啊,在五年前,有个男生每天晚自习放学后都会悄悄的独自一人去化学实验室,据别人说,这人性格古怪得很,从来不与人来往,也不爱讲话,只会埋头看书,但成绩却不怎么样,时好时坏的,就在高考前两天,大家都在放假,而这个男生却还是和以前一样去实验室,结果第二天就有人在楼下发现了他的尸体。”
沈浪说得绘声绘色,仿佛是自己亲眼所见一样,“你们是没看到,那死状,那叫一个惨哟,脑浆迸裂,满地都是鲜血,那肠子什么的到处都是........”
池夏鄙弃的“咦”了一声,“你说得好恶心啊,对面一共就五层楼,照你这么说得跟他是从五十楼掉了来的一样。”
沈浪不可置否,“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顾艺蹙眉思考,“他那么爱学习,应该不会想不开啊。”
联想到平常看的电视和小说,他面露惊色,“难道是......”
他脑海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两人从他的表情里也猜到他即将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