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攀——木梨灯
时间:2022-09-02 07:22:41

  穆格侧着身摸了摸她脑后的长发,“好啊,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还没吃呢,你就喜欢?我的手艺你又不是不知道,经常翻车。”岑旎一边说一边发动了汽车。
  但细想起来,好像每一次她下厨,他都吃得很认真愉悦,吃完还会抱着她一顿夸,每当这时候她都只会无比同情他,觉得他肯定是没吃过正宗又好吃的中餐,所以才会觉得她那不咋样的厨艺做出的食物是美味。
  “车子开得习惯吗?”车子开到卡梅尔隧道时,穆格突然问道。
  “啊?”岑旎目视着前方,隧道里路灯的光线不算明亮,有些昏暗,她一脸专注地握着方向盘,“还行。”
  说完气氛有些安静,岑旎忽然想起他换的头像,于是便夸他:“头像挺好。”
  “我参考你的。”穆格笑了笑,“不知道该用什么做头像,就按照你那个头像拍了个差不多的。”
  “参考我的头像?”岑旎用余光看他一眼。
  她的头像是几年前在一个艺术馆拍的,那里当时展览了她父母的一件作品以及它的设计手绘稿,是一块羽毛云朵胸针,被裱在一幅黑色背景底板上,悬挂于墙面,所以她把那幅作品拍了下来。
  照片里能看到暖黄的窄角度射灯聚焦在它右下角的文字介绍上,上面写的是这个胸针的名称以及创作理念,她把这一角设置成自己的头像后就一直没换过。
  “那天我去公司的路上,透过车窗看到慕尼黑有一个聂鲁达艺术与文学展,就下车逛了圈,看到这首诗就拍下来了。”穆格倚靠在副驾驶,单手撑在车窗边沿给她解释。
  他的声线在安静狭长的山间隧道里显得异常清晰,岑旎突然没由来地想,他们这歪打正着的算是情侣头像吗?
  她还没想明白,车子穿过隧道后遇上了安全检查,执勤的士兵朝他们打手势,示意他们靠边停车。
  在以色列经常会碰到这种设在道路中间的安全检查站,会有持枪的士兵进行盘查,碰到这种检查站通常只需要减速通过就行,但他们这次却被要求停车检查证件。
  岑旎停车后下降车窗,接过了穆格递来的证件。
  士兵穿着军绿色的迷彩服,胸前扛着一把枪走到了他们车边:“女士,请出示证件。”
  岑旎递了过去,执勤兵看了眼证件又对比了一下脸,然后还了给她,“好了,您可以通行了。”
  “谢谢。”岑旎点头,正准备升起车窗,却听见那个本来一脸严肃的士兵突然笑着说:“你们车里挺香啊。”
  岑旎怔了一下,但还没等她说什么,那位士兵已经走到了下一辆车那了。
  “你看,连别人都闻到了。”岑旎重新发车,还一边转头对穆格说。
  穆格只是笑笑没说话。
  回到德国区的别墅,岑旎把车停好,然而下车时被穆格喊住。
  他站在车后尾箱,按开了门。
  岑旎绕到车后,看他一脸神秘地站在夜色里,柔和的面容竟有些缱绻的意味。
  “怎么了?”她把车钥匙递给他问道。
  穆格抬手接过,然后扬了扬下巴,岑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愣住了。
  车尾箱里竟然摆满了整整一大片蓝紫色的薰衣草……难怪车里这么香。
  盛夏的以色列哪儿来的薰衣草啊。
  她还在愣神,穆格却一手把她拉进了怀里,语气轻描淡写地说:“不是想看薰衣草没看成?”
  岑旎鼻子一酸,那时他们在南法没赶上薰衣草的花期,他给她补回来了。
  她还清清楚楚记得那天离开酒庄时的那些遗憾,那些她以为的旅程中的遗憾就如同人生的常态,那些她以为错过的,好像都被他一一补回来了。
  “现在是花期了。”他说,“我把薰衣草田给你搬过来了。”
  “还有这个。”他随手把手里的车钥匙也抛到了那丛紫色花海里,云淡风轻地说,“这辆车也是你的,公交不准时,以后就不用等了。”
  作者有话说:
  1 英文与中文翻译均引自网络:聂鲁达爱的十四行诗之十七
  2 布达罗亚:本文设定的一个架空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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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应许之地37
  金属的车钥匙躺在一片蓝紫色里, 在暖黄的后排顶灯下泛着金属的光泽。
  岑旎从他怀里抬眼望去,总觉得心尖又酸又软。
  她仰起头,尖巧的下巴贴在穆格的胸膛, “这辆车太贵重了, 我不能收。”
  “Chloe.”穆格轻轻拍她的背,语气温和又体贴地解释,“我给你准备这辆车, 没有别的含义, 我只是希望有了这辆车你的生活能便利一点,更方便自在,平时去哪儿都能节省些时间。”
  “况且这辆车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笔少得不能再少的支出。当然,我把它给你,你有自己的选择权, 你可以自由支配, 用或者不用,都由你自己决定。”
  他的口吻真的好温柔, 用着最致命的蛊惑语气循循诱导, 既不给她压力,也不强求她接受。
  他这么一个离经叛道的贵公子, 怎么能那么的懂得进退有度?
  她好怕自己越来越沉沦在他不自知的温情里,明明他们本应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就像这辆车,对于她来说是很昂贵的东西, 但是对于他以及他生活的阶层来说,可能就像买一束花、吃一顿饭、看一场电影一样平常, 他们的财力、地位和社会声誉根本不是她一个普通人触手可及的。
  他们之间的差异太遥远了, 阶层的鸿沟不是那么容易逾越的, 会不会到了要离开的那天,她喜欢上他,她会痛得不能自拔。
  她盯着他分明的下颌,发呆地想。
  不过她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在下一秒,她的双脚骤然离地,随即被一只大掌抱坐到那丛薰衣草上。
  “你怎么——”她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穆格弯腰就亲了下来,岑旎一时忘了闭上眼睛,这样一个吻,在她杂乱无章的心绪里碾转而过,害得她再也没有办法让变得自己清醒。所以,她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他的怀里软得不成模样,然后又被男人深深的抱紧在怀里。
  他们好像是躺在泼天的浪漫里,接了一个再缠绵不过的吻,沾染一身花香。
  馥郁的薰衣草香,夹杂着苦橙叶的苦涩,一起涌入她的鼻尖,岑旎即使再不愿意承认,即使心底再怎么的不在意,但他真的好像已经,一点一点地闯进她的心了。
  那么长的一吻,他松开她时又习惯性地抬起手指的骨节用指腹拭去她唇边晕花的口红痕。
  岑旎嗅他指尖的薰衣草香味,小腿晃荡了圈,问他:“你想吃什么啊?我给你做啊。”
  他放下手,勾着唇一本正经地说:“想吃你做的‘春雨’。”
  听见他的要求,岑旎憋不住地笑,轻哼他一声:“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
  穆格口中的——‘春雨’就是指的粉丝。
  岑旎出发来以色列前,姑姑岑絮瑛在她的行李箱里塞了很多东西,除了茶叶、中国结和折扇这类的极具中国特色的礼物外,还有很多做饭用的食材,比如干货冬菇、紫菜、粉丝等。
  她初次去课题组报道时,把那些礼物都分送给了教授和同事,而其余的一部分食材被她挪到了穆格这边,方便她有时候在他那做饭。
  有一次岑旎给他做了一道蒜蓉粉丝蒸大虾,这道菜也是她目前为止,在他面前展露厨艺最成功的一次。
  那天吃饭中途,她看着他艰难地用筷子夹粉丝,便一下想起了三毛在《撒哈拉的故事》里记录的她和她丈夫荷西的趣事。
  三毛在撒哈拉沙漠里下厨给荷西做饭,有次她给他做了一道粉丝煮鸡汤,然后荷西吃完看着汤里的粉丝问她是什么,是不是中国细面。
  三毛心血来潮于是就骗他那些粉丝是“雨”,是春天下的第一场雨,下在高山上,被一根一根冻住了,山胞们札好了背到山下来一束一束地卖了。1
  荷西听完很懵,但还是表示质疑地说:“你当我是白痴?”
  三毛不置可否,问他:“你还要不要?”
  荷西回答:“吹牛大王,我还要。”
  岑旎想起这个故事觉得好玩,便照葫芦画瓢地逗穆格,帮他把粉丝夹到碗里,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穆格果然挑着眉等待她的下文,岑旎便偷着笑给他说那是“春雨”。
  “?”
  穆格握筷的手一顿,沉默地望她。
  见他没有立即质疑,岑旎便弯着眉眼,继续给他解释说是春雨在高山上被冻住了,所以变成了粉丝。
  “这么厉害的独门诀窍啊,”他一脸认真地问她,“我能不能学学?”
  “不行呐,你自己都说是独门诀窍了,你如果学去了,山胞们还怎么卖米酒喝啊?”
  穆格一脸认真地注视着她,捧场似的微微一笑。
  后来,岑旎问他是不是真信,穆格只是揽她的腰,低头凑近她耳朵,喷着热气问:“Chloe.你猜我在港岛有没有吃过粉丝?”
  “………!”
  失策了,她忘了他在港岛待过好长一段时间。
  见她这幅小表情,他笑得更加愉悦,唇贴在她脖颈儿吻了吻又说:“我还挺喜欢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
  ……难怪他不拆穿。
  更何况,现在想想也知道他不会信啊,他又不傻!
  她怎么突然犯傻,在他面前变得这么幼稚了!
  明明是自己先撩的人,岑旎反而起了股闷气,跳他身上打他,却被人一把托住了臀,箍着双手就被亲了一脸。
  “你玩儿我呢?”岑旎哼他。
  他又抱着她推到了床边,好整以暇地盯着她,故意延长了尾音:“嗯,我让你玩回来。”
  作者有话说:
  1来源自三毛作品《撒哈拉的故事》之《沙漠里的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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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事,字数不多,给各位美少女们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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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应许之地38
  那一晚, 是那么多次亲密里,穆格最迁就她的一次,完全由着她掌握主动权。
  他体贴到什么样呢?
  就是甚至她在上面时, 他还托着她的细腰, 轻声咬她的耳朵,问:“玩得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下?换我来?”
  岑旎只是拽着他松垮得不成样子的领带,一字一顿地:“就不, 你说过的——”
  “让、我、玩、回、来。”
  穆格合上后备箱, 搂着岑旎上了楼。
  这一晚,岑旎在厨房里依旧做的“春雨”,但却不是蒜蓉粉丝蒸大虾。
  她给穆格做的,是锡纸花甲粉丝煲。
  这道菜她自己还从来没有亲自尝试做过,因为是第一次,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她大一的时候, 学校东门的老街有一家小店专门做锡纸花甲粉丝煲, 每天都很多学生排长队,生意特别火爆。
  岑旎刚入学的时候, 晚自习后经常和徐恪一起跑那家店里吃宵夜, 不仅加醋还让老板往里加很多辣椒,所以每一次, 他们两个都会吃得汗流浃背。
  那家小店四周有很多烧烤小摊,木炭焦味夹着孜然味随风飘散,伴着灰白的烟雾萦绕在小巷里。在她印象里, 这样的时刻就是标准且难忘的夏夜。
  但是很遗憾的是,那家店后来关门了, 店家因为要陪孩子读书回老家, 所以把铺面转让出去, 最后那里变成了一家粥铺。
  那之后,岑旎和徐恪就很少去了。
  别墅里的冷气闷沉地响,盛夏的以色列即使入夜也依旧炎热,暑气黏腻地围绕在颈侧周围,这种感觉和她当时在帝都时的酷热如出一辙。
  所以她忽然好想让穆格也体会一下她大学时最舒适惬意的夜生活。
  但是很可惜,穆格不太能吃辣。
  岑旎倚在厨房的流理台前,一边刷手机翻阅菜谱,一边捣鼓。
  穆格从车里给她搬运薰衣草。
  别墅里原本是有佣人的,但这时候已经下班了,诺大的房子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但各自忙活的身影温馨又和谐。
  锅里的粉丝汤微微沸腾,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岑旎盯着屏幕,习惯性地抓起旁边一瓶辣椒油,却猛然意识过来不能加辣,于是重新放回了原位。
  她端着锅出来,放在饭厅的桌面,喊穆格来尝。
  两人相对地坐着,面前是清汤寡水的花甲粉丝,岑旎尝了口汤汁,不得不说第一次尝试还是挺成功的,味道还挺鲜的,但和以往相比就是少了点辣椒。
  她起身回到厨房取出辣椒,倒了些在自己的碗里,然后才重新吃了起来。
  差不多到尾声,穆格看了眼她碗里的红油,又看她手边那瓶红彤彤的辣椒油,很轻地皱了下眉。
  岑旎见他这模样,轻笑着说:“你不用怕,我又不会逼着你吃辣椒。”
  穆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舒缓了眉头问她:“这样好吃吗?”
  “好吃啊。”岑旎歪着脑袋望他,“这是我熟悉的夏天味道。”
  他将信将疑,又跃跃欲试,“我想尝尝你熟悉的夏天味道。”
  岑旎刚咬了一口,立马呛住。
  她打住了个手势,“别,你可是一点辣都吃不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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