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久必婚——岫云
时间:2022-09-02 07:36:20

  霍圳将她又抓了回来,拉到沙发上坐下,见她一副吃痛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将人的身子掰过来,确定过后背没有受伤后,用掌心轻轻按揉她撞红了的蝴蝶骨。
  这个动作并不涩情,但却是超出朋友范围的亲密,桑念今晚脑袋转得实在不快,好些事情都脱离了她的掌控。
  最先的那个吻是,现在的霍圳亦是。
  自然,霍圳从来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手上一边揉着,霍圳还不忘问道:“为什么不亲自送给我?”
  桑念注意力都在霍圳帮她揉背的大手上,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霍圳说的是什么事。
  她侧身,避开霍圳的触碰。
  背上温热的触感消失,桑念才恢复了一些思考能力,她又往旁边坐了坐,像是避嫌一般,语气也带上了几分疏离,“大家的都放在那儿,我那份没什么特别的。”
  霍圳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瞬,而后他似无可奈何般,朝她招招手,“后背还疼吗?我帮你揉揉。”
  桑念哪里敢让他帮自己揉背,立马起身后退,“我不疼了。”
  哪里是不疼,刚才毫无防备撞了这么一下,她汗都疼出来了,这一会会儿功夫还觉得后背火辣辣的,只是这些都不能说,起码不能告诉霍圳,她受不住那样的触碰,怕自己好不容易想要抽离的心又瞬间软化。
  霍圳笑了,这次是被气笑了的。
  他也从沙发上站起来,状似无意地碰了碰唇瓣,一步步朝着桑念逼近,“又又,霍衍就能与你勾肩搭背,我碰一碰你都不行?”
  桑念愕然张了张嘴,这是哪里的话呀,怎的又扯到霍衍身上去了?
  霸道而又强势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而至,桑念瞬间被包裹其中,霍圳一米八五的个子,比她高出不少,她却连抬头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不是的,我真的不疼了。”桑念强撑着说了一句话,想落荒而逃,然而下一秒嘴唇却被一直修长的手给按住。
  霍圳右手食指按在她的下唇上,而后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往唇角挪动,似有似无的触碰,若即若离的抚摸。
  桑念大脑宕机般定住,眼睛耳朵像是看不见也听不着了,她压根不明白霍圳此举何意。
  霍圳微微弯下腰,凑到她耳边,“又又,你的口红怎么花了?”
  桑念心尖巨颤,手都微微颤抖起来,她自己都佩服自己这会儿还能扯出个谎话来,“我擦嘴的时候不小心……”
  霍圳难得出言打断她的话,“这更像是被人亲花了的,你是不是做坏事了?”
  桑念彻底说不出话来,脚底发软,险些就要站不住。
  这话她没办法接,更没办法去深想,只能颤颤抖抖道:“怎么可能。”
  她的模样写满了心虚,霍圳乘胜追击,“那人是谁?”
  桑念指甲嵌进肉里,疼痛让她的大脑有了一丝清明,“没谁,大哥你不要乱说。”
  她真的不能在这儿待下去了,说完朝霍圳扯了扯嘴角,落荒而逃,甚至连鞋都没来得及穿,便夺门而出。
  霍圳没有追,但目光触及她赤着的脚时,皱起了眉。
  人走了,喧闹声和今日的种种仿佛都能置身事外,霍圳靠在墙上,点燃一支烟。
  他并不常抽烟,没那个习惯也没那个需求,但在面对一些需要隐忍克制的事情时,他才会点上一支。
  烟被他的指尖松松垮垮地掐着,霍圳眯眼抽了一口,嘴角已经带上了笑。
  一支烟,他只抽了三口便按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他没有休息,走到外面的走廊上吹了会儿风,等身上的烟味彻底散尽后,这才回到宴会上。
  霍衍心烦,他哥不知跑哪儿去了,导致宴会上明里暗里过来打听的人都快能排到楼下去,偏的这样的场合他还没办法甩脸色。
  在脸上肌肉笑得都有些酸疼时,总算把霍圳给盼来了。
  霍圳一来,霍衍立马遁走,想找熟人潇洒玩耍的途中,瞥见小脸红红的桑念一个人在走神,他停下来,刚准备把人叫住,就见她被乔静兰毫不客气地拉走。
  再看她们走去的方向,好家伙,一个快要把西装撑裂的大胖子笑得眼睛都没了。
  霍衍靠在华丽的欧式长桌上,原准备当做个笑话看看,但瞧见桑念顶着一张魂不守舍却娇媚红润的脸时,他思忖片刻,还是抬步上前,横亘在二者中间。
  那死胖子看见桑念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这么没品的人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
  霍衍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脸上写满了嫌恶。
  乔静兰端着酒杯,诧异地看向霍衍,而后笑道:“小衍啊,你找我们有事?”
  半路被人拦下,她酒杯里的酒差点儿洒了。
  霍衍扯唇轻轻笑了笑,“乔阿姨,刚才没给您敬酒,我这不是来补上了么?”
  说着他将自己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乔静兰与他寒暄着,也只能把杯里的酒给喝了。
  霍衍招手唤来一个服务员,将空杯放在他的托盘上,很自然地对桑念道:“走吧,那边几个朋友等咱们一起过去呢。”
  桑念湿漉漉的双眼看向霍衍,却毫无焦距,看样子又在走神了。
  霍衍有些恼,他好心好意来帮忙解围,好家伙,她居然还在走神!
  老子不管了!
  霍衍脾气说来就来,冷冷一笑转身便走。
  桑念表情没变,反而将乔静兰吓得不轻,也顾不上去给那什么刘总敬酒了,转身推了推桑念的手臂,“还不快去!”
  桑念恍然,见乔静兰给她使眼色,这才看见霍衍愤然离去的背影,她余光瞥见刘总儿子那道如有实质的眼神,忙不迭朝霍衍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二哥,二哥!”
  桑念的声音自后头响起,霍衍习惯性地慢下了脚步,等走到外间无人的长廊上时,他靠在墙上,也不朝桑念看,一副你快来哄我的样子。
  长廊上也铺了地毯,花纹复古典雅,桑念见霍衍停下来等她,便知这人的气已经消了大半,于是叹口气,上前准备说两句好话。
  谁知,快走到霍衍旁边时,脚底忽然传来一阵锐利的刺痛,让她瞬间双腿一软,便要往旁边倒。
  霍衍伸手将人扶住,嘴上却半点不饶,“怎么,看到帅哥连路都走不动了?”
  桑念与他开惯了玩笑,顺势抬手挡了挡眼睛:“这位帅哥身上的光芒太刺眼啦,能停止散发魅力了吗?”
  霍衍没忍住,笑出了声来,“看来眼睛没毛病,站稳了,别靠着哥,哥的衣服都被你抓皱了。”
  桑念往后小小退了半步,扶着墙,先提了裙子,再抬起脚,果真看见地毯上有个亮晶晶会发光的东西。
  她弯腰捡起,是一只耳环,钻石闪耀,光彩夺目,只是掉在深色的地毯中,若不细细找的话,很难发现。
  方才就是这东西让桑念险些跌了一跤。
  她没穿鞋,这会儿脚底被钻石膈到的地方还泛着疼意,也让她意识清醒了不少。
  霍衍注意力被桑念手上的耳环吸引,“这玩意瞧着有点眼熟。”
  桑念低头瞧着手掌心安安静静躺着的耳环,“恩”了一声,“是ZN本季度新推出的一款首饰。”
  “难怪。”霍衍不甚在意,却忽而注意到桑念脚上空空荡荡,顿时皱眉,“你不穿鞋出来瞎跑,腿摔断了都没人心疼。”
  桑念没说话,霍衍便掏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说了需求之后,他张望着此时所处的位置,正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就见桑念指了指身旁休息室的门牌。
  原来他们走着走着又到了休息室所在的这条长廊,霍衍报了门牌号,顺手推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这会儿宴会快到尾声,大家都聚集在会场上交际,这儿的几间休息室也就成了摆设,一般不会有人过来。
  霍衍进去后便大喇喇地坐到皮沙发上刷手机,但没过多久,他便不受控制地朝桑念看去。
  不怪其他,只是桑念今儿个美得有点儿过分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欣赏欣赏也是人之常情。
  这么在心里劝过自己一番后,霍衍看桑念的眼神愈发光明正大。
  换了以前,桑念绝对是感到浑身不自在的,但此时她只盯着手里的耳坠,思绪又不知飘到了哪里。
  “我说,不就一耳环,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至于一直盯着看么?”霍衍见她眼也不眨地看着,撇撇嘴道。
  桑念抬头,“不太对劲。”
  霍衍随口问:“什么不对劲?”
  桑念:“这耳坠和ZN本季度想要推出的新款很像,设计细节几乎都一模一样。”
  霍衍晃动的脚停了下来,脸上轻松的神情荡然无存。
  他听桑念接着说:“ZN那款首饰还没上市,我上次做宣传策划案的时候看到过样图,与这个有九分像。”
  桑念记得当时自己还被这款耳环给惊艳到,尤其是钻石镶嵌的位置,也是作为宣传的一项亮点。
  但她能确定,手上的这款并不是出自ZN。
  虽然大体看上去没什么区别,可是细节的处理上却大不相同。
  因为桑念亲自参与过策划案,对一些细节之处印象很深,手上的耳环与ZN的比起来,赝品与正品的区别罢了。
  听完桑念的描述,霍衍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你的意思是,图纸被泄漏了?”
  桑念摇头,“不确定,但下个月那款首饰就要正式推出,如果在此之前被别人抢先一步,那么公司之前所投入的人力财力可都白费了。”
  霍衍从她手掌心将耳环拿过,看了半晌后,放入自己的西服口袋,顺势在她脑袋上揉了一下,“好了,这事儿我会处理,你还是先担心担心那个两百斤的大胖子吧。”
  说到这事儿,桑念便垮下脸来,按乔静兰的性子,下次定还会拉着她去和那位刘总的儿子见面,真烦啊……
  二人沉默的时候,敲门声响起,服务员送来了酒店里的拖鞋,居然还带了个医药箱来。
  霍衍顿感无语,“医药箱拿来干嘛,她又没受伤。”
  服务员站在一旁,道:“是大少让我拿来的。”
  听见是霍圳的吩咐,霍衍不说话了,但也感觉太大惊小怪了点,何况他电话里根本没说过桑念受伤。
  他哥这思维发散得够可以的。
  服务员走后,桑念将医药箱打开,撩起裙子露出脚后跟,那里被磨破了一块,血已经凝固了。
  这下霍衍跟着皱了眉,“穿不了高跟鞋就别穿,难不成这儿不穿高跟鞋还不让进来?”
  桑念随他输出,不想搭话,自己扭着脚给后跟上消毒水,药水碰到皮肤带着阵阵刺痛,让她忍不住倒抽凉气,又怕走光,所以用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在处理伤口。
  反正也只有霍衍一个在这儿,用什么姿势桑念都觉得无所谓。
  好不容易将药膏在右脚上擦好后,桑念扭了扭,准备换另外一只,她刚伸出来的左脚被霍衍攥住,然后一块毛毯被兜头扔了过来,“盖好,瞧你那笨手笨脚的样子,上个药都这么费劲,我来。”
  桑念可不敢劳驾他老人家,用毯子将下半身裹得严严实实后,当即要把脚抽回来,“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让这位帮上药,她怕是分分钟被疼死。
  霍衍让她挣脱不得,“别动,不然我手上没轻没重,你可别哭。”
  桑念真的不用他帮忙,于是用另一只脚抵在他肩膀上,不让他靠近,“不要,真的不要!”
  “嘿!”她越是闹得厉害,霍衍这逆反心理一下被激了上来,于是用消毒纸巾一下子按上了她磨破的地方。
  桑念被疼得一哆嗦,生理泪花瞬间冒了出来,“霍衍,你想疼死我!松开!”
  霍衍原先只是想开开玩笑,见她似乎疼得浑身都在抖,这才急急忙忙将消毒纸巾拿开。
  桑念疼得没了挣扎的力气,脚软绵绵地落在他膝盖上,眼睛里面全是控诉,只是控诉还没能说出口,休息室的门忽而被人推开。
  看到霍圳,屋内的二人不约而同地愣住。
  桑念见他看向自己的脚,才意识到此时和霍衍的姿势有多亲密。
  她急忙将脚缩回来,想着今儿一晚上真是坎坷,垂着眼眸不敢与霍圳对视。
  现在只要一看到霍圳,她就会想起之前一时脑热做的事。
  霍圳的目光落在霍衍身上,继而轻笑了一声,“我来的不是时候。”
  对于从小饱受霍圳荼毒的霍衍来说,他可太明白此时霍圳的眼神了,他连忙站起来,举着手里的消毒纸巾以示清白,“她脚后跟磨破了,我帮处理呢。”
  看桑念眼睛红红的样子,可不是他欺负的。
  霍圳维护起桑念来,那可是无脑护,他可不敢让这个误会被放大搁置。
  在接触到霍圳眼神的时候,他麻溜地找了个借口滚蛋了。
  霍衍走的时候太过潇洒,压根没想到留桑念一个人有什么不妥。
  其实宴会已至尾声,霍圳此时该是最忙的时候,桑念没想明白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脚搭在沙发边上一时忘了动作,直到霍圳在她跟前蹲下。
  刚才霍衍蹲着的时候,桑念还有勇气将他一脚踢开,可是换了霍圳,她紧张得连手脚放哪儿都不知道。
  霍圳从医药箱里取了个创口贴,握上她的脚踝,动作温柔地将创口贴贴上伤处,他的动作不快,反而有种磨人的感觉,让桑念在冷气很足的室内也出了一层汗。
  桑念正欲将脚收回来,未果,便见霍圳在她脚背上轻轻摩挲了两下,继而说道:“又又,脚是不能随便给男人看的,知道吗?”
 
 
第19章 
  在回程的车上, 桑念耳边还回响着霍圳的那句话,每想到一次,都会觉得耳根滚烫。
  车内, 桑乔叽叽喳喳地与乔静兰诉苦, 桑念独自一人坐在最后一排,宛如个透明人。
  碍于司机在场, 乔静兰并没有在车上训斥桑念,但是一进家门,便狠狠地发作了,尤其是在看见桑念那副面无表情,像是毫不在意的样子,她怒意更甚,说的话也更为难听。
  乔静兰以为, 这次和从前的无数次一样, 桑念都只有乖乖挨训的份, 但等她骂累了,短暂休息的时候,桑念已经从二楼拎了个行李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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