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娇养手册——卿潆
时间:2022-09-03 07:13:45

  谢青绾定定望向他,蹙着眉尖,满眼是忧虑才定的润光:“多谢殿下。”
  榕树底下那桩子事被翠竹打断,也令她悄悄松下一口气。
  谢青绾吩咐翠竹进去先行回禀。
  她努力忽略那段羞煞人的记忆,和摄政王微有异样的目光:“若非殿下,今日还不知该怎么办呢。”
  本以为这位杀神又会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不必”,却听得他缓缓道:“嗯。”
  谢青绾呆了呆,丰莹的唇肉微微张开:“那……谢谢殿下?”
  顾宴容俯身看她,别有深意:“夫妻之间,不必说谢。”
  顾宴容政务缠身,遣了飞霄前去接人,便告辞回了府中。
  谢老夫人自然是好一番恩谢,亲自将人送出府门。
  飞霄快马加鞭赶回驿馆,让医官用了些猛药,唤醒了昏迷的一众人。
  带回镇国公府时已经入夜,阖府上下热着饭菜相候。
  谢青绾亦留在镇国公府照料谢老夫人。
  天色渐沉下去,江氏劝她道:“阿绾,你身体弱,先行用了晚膳,服过药便安置去,莫要跟着等了。”
  谢老夫人也点头附和道:“是这个理,我们阿绾娇弱些,听你母亲的。”
  谢青绾推拒道:“时辰尚不算晚,阿绾想陪祖母一起等。”
  谢老夫人还欲相劝,谢青绾再宽慰道:“自己的身子阿绾自己有数,必不会逞强的,祖母就让阿绾陪您一起等罢。”
  谢老夫人便不再多劝,只挽着她的手说:“好,好孩子。”
  王永昌带着妻儿来时已是夜深,见国公府灯火通明,阖府上下相候,眼睛不由一润。
  众人相互认过,王永昌将他两个儿子推上前来:“这是犬子书凌与书河。”
  王书凌方要见礼,身边的王书河忽然开口道:“你是四妹妹?”
  谢青绾一怔,算算自己在家中确乎排行第四,迟疑地点了头。
  王书河便拍着脑袋道:“你叫……漉漉是罢?”
  顾宴容来镇国公府接人,正将那句“漉漉”听在耳朵里。
  谢老夫人笑道:“这个乳名,连我同她母亲不常唤了。”
  王书河连忙赔罪道:“无意冒犯无意冒犯,一时记起了旧事,这才脱口而出,四妹妹见谅。”
  王书河与她同岁,正是冒失的年纪,谢青绾不欲多追究,莞尔笑道:“不妨事。”
  一抬眼,摄政王不知何时站在晦暗的灯火间。
  冰冷漆黑,风雨欲来。
  他缓缓启唇,有些幽恻问道:“漉漉。”
  阖府起身见礼。
  她极私隐的乳名在顾宴容口中滚过一遭,又听他不疾不徐地问道:“是哪两个字?”
  谢青绾有些发颤,勉强稳住声线,怯生生回道:“月漉漉,波烟玉。”
  月漉漉,波烟玉。莎青桂花繁,芙蓉别江木。
  潮润,湿濛,的确像极了她的眼睛。
  顾宴容生平头一次听到,原来谢青绾还有一个这样的乳名。
  从一个外男口中。
  作者有话说:
  注:“月漉漉,波烟玉”引自李贺《月漉漉篇》
  奇幻预收《惟幽》~
  【黑心肝徒弟x冰美人师尊】
  惟幽在北荒重冰之下沉睡千年,被人一剑劈开了冰棺。
  她提剑荡空三千里风雪溯回,垂眸瞥见一个少年。
  仙道玉骨,天资惊绝。
  惟幽授剑法,传大道,将捡来的小徒弟教得光风霁月、凌踏雪巅。
  后来徒弟将她抵困神识海,嗅着她颈侧冷香,微眯了眼。
  ·
  谢沉隽少时遇过一位仙人。
  她赤足踩过冰封寒崖,垂眸问他:“可愿跟我走?”
  白衣雪剑,凌霜绝尘。
  谢沉隽随她出北荒,游人间,访求大道,学她一身的冷与孤绝。
  后来发觉,并不是光风霁月就能摘下雪巅的寒月。
  神识海中仙法无用,他第一次嗅到了仙人颈侧的香。
 
 
第22章 破窗 ◇
  ◎病态,独断,绝对掌控◎
  回府时入夜已有些深。
  摄政王府的浴房石砌玉垒, 谢青绾披发坐在氤氲雾气里,背后倚靠的池壁都被香汤暖热。
  时序将近夏,苏大夫改换了药浴的方子,似乎多了一点清爽的香, 隐没在兰药中辨不分明。
  素蕊跪坐在池畔, 细致地为她擦着肩角。
  谢青绾生得白而无暇, 肌肤下隐隐透出淡紫色的血络来,连颗痣都少见。
  除了那日颈侧来路不明的红痕, 素蕊便再未从她身上见到过任何暧昧的痕迹。
  仿佛她与摄政王当真如她那日所说的一样,是“清清白白”的盟友。
  素蕊联想起今日仙游园里的那桩绮事。
  摄政王府的下人自然是不敢碎嘴的, 何况夫妻间新婚月蜜里调油, 只道是情.趣罢了。
  再瞧王妃这清清白白的一身, 教人暗暗生出奇怪来。
  毕竟是主子的事, 素蕊自知不该多问, 伺候她擦干一身淋淋的水珠,换了寝衣, 便扶着人走出浴房。
  一抬头,入目是摄政王常服玄袍的背影。
  素蕊忙见了礼, 识趣地领着一众服侍的丫鬟退下去。
  谢青绾尚不明状况, 棉帕间密密实实裹着她未干的长发。
  那池兰汤蒸得她眼角眉梢能沁出水来, 只唇瓣仍旧是浅淡至极的樱色,莹润如久浸冰泉的透玉。
  顾宴容一语不发地举步逼近她,迫使少女拢着临时挡风的薄绒,不知所措地连退几步。
  她扶着门框, 退回了日常安置起居的寝房里。
  朱红的木门吱一声在她面前阖上, 隔绝了外间辉煌的灯火。
  光线骤暗。
  谢青绾一贯不喜太过辉明的灯烛, 入夜安置时, 寝房中只留几盏昏灯。
  光火幽微,顾宴容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随即只听不轻不重的“啪嗒”一声动静。
  男人落下了门栓。
  寝房里幽微而昏晦的烛火便渐渐暧.昧起来。
  顾宴容缓缓转过身来,神色隐在暗淡的光影里看不真切,更无法分辨喜怒抑或别的甚么。
  只是寂静无声地走向她。
  谢青绾无端生出几分慌乱与怯意,强作镇定问他:“殿下漏夜而来,是有甚么急事?”
  顾宴容终于走近她,递来一只手,眉眼温和。
  谢青绾一颗悬着的心便稍稍放下来,轻信了这张清润温和的假面。
  她乖顺地将手递进他掌中,无名指纤小而秀气的指腹轻磨着他掌心:“殿下,你说说话……”
  顾宴容忽然握紧她作乱的手,毫无预兆地将人扯进怀里。
  剥开密密实实裹在她身上的细绒,埋进她颈窝里细细嗅了一口少女出浴的雾气与药香。
  他语气淡而肯定:“换药了。”
  剥她的小绒毯原就是为了这个么。
  谢青绾在他掌心里瑟缩了下,带着点幽怨软语道:“是。”
  顾宴容牵着人坐进床榻里,将她湿漉的长发拢进耳后,露出细颈和整张不施粉黛的脸。
  下一瞬,有莹润而冰冷的触感落在她脖颈上。
  顾宴容将一串细腻莹润质地上乘的珍珠璎珞佩进了她颈间。
  他到樾湖办差时抄了那逆臣名下所有产业与暗桩。
  为求活命,那人金银珠宝各色美人如流水一样送进来,都被他拧着眉一概赶了出去。
  最后一处暗桩是他多年来藏匿赃款的地库,真金白银堆砌出来的宝座与高榻。
  饶是飞霄追随他已久,都不禁惊叹啧啧,称一句雄厚。
  顾宴容不咸不淡地扫过一周,满地价值连城的珠宝与看足底污泥无甚分别。
  他取出账本,全无半点留念地往地库外去。
  才走出一步,忽然被阁架最高处清透琉璃盏里那抹莹白的珠光吸引了视线。
  是一串被束之高阁的、润泽熠熠的珍珠,温软,幽静,令他没来由地想起一个人来。
  这位一向冷血铁腕的摄政王回京交了差,在皇帝习惯性问及赏赐时,没有再轻描淡写地说随意。
  珍珠在世家贵女间算不得顶金贵的首饰,只是这串成色绝佳,倒也说得上稀罕。
  顾宴容借昏黄的灯火,看到细腻的珠光衬得她白皙静美。
  他没有多言,只是问:“喜欢么?”
  谢青绾一时意外得顿住,想起来白天时他所说的“原本有一份礼物”,又被这珍珠冰得激起一波细密的轻颤。
  她抚上那串珍珠,触感微冷:“很喜欢的,谢谢殿下。”
  今天白日里摄政王的反常与步步紧逼尚尚在眼前,电光石火间,谢青绾终于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
  ——所谓男女之情,终究都有一层窗户纸在。
  只要她不点破,待摄政王一时的兴起减退下去,这桩事便算过去。
  谢青绾拿出秦月楼中应付摄政王的最大勇气与镇定来,蜷在床头温静望向他:“夜已深了,殿下今日奔波劳顿,还是早些回房安置的好。”
  她领口半敞,露出精秀锁骨和小寸细腻单薄的肌肤,眼梢似乎有些红了。
  顾宴容似乎意外地好说话。
  昏暗中看不清他目光定格在哪里,只有那道温和到极点的声色:“好。”
  谢青绾浑身生出微小而细密的颤栗来,忽然被他捉住脚踝,褪下了裹在足上的棉履。
  他手劲算不得重,却禁锢着左脚令她全无挣扎的余地。
  接着是云袜,连同云袜下微蜷的、尚不及他手大的纤足。
  这位集.权一身的摄政王亲自服侍她脱下袜履。
  谢青绾心底发慌,一手撑在榻上,被他掌心粗砾的触感磨得又痒又怕,嗓音里都带了点祈求:“殿下……”
  顾宴容矮身蹲在榻边,发力时修长的一双手骨节分明,语气淡了一些:“是不是又想说‘防隔内外,禁止淫佚,男女絜诚’?”
  谢青绾一头雾水。
  下一瞬天旋地转,铺天盖地的玄色浓云滚滚压下来。
  摄政王府的衾被,棉枕,连同云一样的褥榻无一处不软。
  摔得不怎么疼,只是略重的压制感令她渐渐有些透不过气来,心律惊如擂鼓。
  顾宴容已克制着满腔汹涌暗潮,一语不发。
  温热的呼吸在她唇畔逡巡。
  他清晰看到谢青绾惊颤不已的鸦色睫羽,连同肩胛与呼吸都在不可抑制地颤栗着。
  顾宴容低眸俯视着她,目光宛如在撷取一朵含露初绽的花。
  他极尽温和地亲了亲她潮红的眼尾,吻她湿红的鼻尖和湿红的面颊。
  啄吻终于落在那张莹软而色泽浅淡的唇上,谢青绾却忽然偏过头去,躲开了他落下的这一吻。
  顾宴容面色沉下去,借着昏光的掩盖看不分明,近乎教人错以为他仍旧是那副很好说话的模样。
  男人近得犯规,将一身冷冽的气魄充斥她的鼻腔与每一寸肌肤。
  他音色低得骇人,仍旧好整以暇地伏于她身前,带着齐声与鼻音的话语在晦晦夜色里乍然荡开:“漉漉。”
  滚烫到直烧起来的目光细密地爬过她的眼尾、鼻尖,唇角。
  衣领在纠.缠间复又散开一些,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在珍珠的衬托下白得晃眼。
  盈着暗香的那寸温软起伏被掩在衣料下。
  顾宴容微眯起眼,目光漆黑而黏热起来,被那视线扫过的每一寸肌肤都灼烧起来。
  她不知道在这种时刻眼泪与哭腔会惊动甚么,只是瑟缩着惊怯又无助地求他:“殿下……”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素蕊平和的声线在昏晦令人神迷的氛围中不甚清亮。
  似乎是隐隐约约说着:“药已煎好,需得趁热”一类的。
  随即是飞霄来问说:“漳州急报,殿下可在里头?”
  谢青绾便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扯着他衣袖,嗓音里是难掩的惊乱微喘:“殿下,急报……”
  顾宴容忽然长臂一伸,取过床畔矮几上一支零散堆放的银簪。
  他目光仍旧黏在惊怯不定的谢青绾身上,看也不看地扬手一掷。
  银簪霎时破空而出,砰一声重响狠狠钉进雕花的朱门间。
  门外霎时寂静下来。
  谢青绾一时吓得有些懵,被他啄吻着鬓发与眼尾,又钳着下颌转过脸来:“看着我。”
  他的吻铺天盖地一样落下来,是滚烫的。
  窗外月明星稀,芸杏同素蕊等得焦急,却迟迟未听见动静来。
  贴近了才隐约捕捉到几声呜咽,还未飘远就散在夜风里。
  摄政王掌控欲同压迫感像是与生俱来,没有伤她半分,却也不留丝毫抗拒的余地。
  谢青绾双手被他禁锢钳死,极具恶意吮过她的唇瓣,近乎是带着点生杀予夺的凶悍与戾气。
  压制她的手掌松开,又缓缓握上她白皙如釉的细颈。
  少女纤长的脖颈脆弱至极,近乎能被他一手攥住——细得仿佛只消稍一用力,便能捏碎在手里。
  顾宴容漫不经心地握着她的命门,却全无杀意,反倒像是在赏玩甚么异宝奇珍,爱不释手。
  颈部致命的位置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夜半有些寒凉,冰得人瑟缩。
  病态,独断,绝对掌控,摄政王一以贯之的风格。
  谢青绾全无星点反抗的余地,仰着头断续呜咽,热腾腾的水汽弥上眼眶。
  顾宴容在反复品尝的间隙嗅到她发间清幽的冷香,松开钳制她双手的手,在谢青绾近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反抗里,拂落了流锦明光纱特制的床幔。
  谢青绾霎时一惊,倏然睁圆了眼,手脚并用去推他。
  威压如重山深雪一样润而厚重。
  谢青绾眼底缓缓沁出晶莹的泪珠,像是滚落的流锦,擦过他睫羽,落进了如云的鬓发里去。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