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眉嗷的一声捂住脑门,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脸幽怨的看着她。
江漾趁势摸了把他的后背,纤长手指沿着他的脊椎骨自上而下,好似一道微弱的电流,酥麻感瞬间传遍了全身,池眉眸光瞬变,脸色绯红的吓人。
“你、你干嘛?”池眉攀着她的手,闪烁的眸光在娇媚的凤凰花下竟显得有几分娇羞。
“让我摸摸。”江漾大言不惭。
“你......”池眉红着脸推着江漾的手臂,刚刚还能轻轻松松把她拽进水里,现在力气跟小猫儿一样。
感受着这挠痒痒似的力气,在看蠢鱼那亮晶晶眸子里闪烁的期待,江漾脑子里瞬间充斥着四个大字‘欲拒还迎’。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做?鲛人族里真的没有矜持这一说吗?忍着赏这条蠢鱼两个大逼斗的冲动,江漾将蠢鱼翻了个面,正面压在石壁上,后背对着她。
蠢鱼被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搞得有点懵,但仍乖乖的趴在石壁上,一副我予取予求,你快点办事的模样。
江漾无语,手继续往下。
鲛纱轻透如薄纱一般,借助着微光和突然变好的视力,江漾很快就发现之前这条蠢鱼背后的上一点变好的趋势都没有,长长的一道大口子,在他细腻匀滑的后背突兀扎眼。
她轻轻摁了摁伤口,蠢鱼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江漾拧着眉,按理说这道上伤口并不深,如果是一般人类一晚上的功夫也就结痂了,更何况恢复能力惊人的鲛人。
可为何过去了一天,他的这道伤口非但没有结痂,反而轻轻一摁还能往外渗血?
“你的伤没好,为什么不告诉我?”江漾摁着他的肩膀,水中蹚水的腿无意间碰到了他的鱼尾,蠢鱼脸色瞬间白了不止一点,额头上不停渗出细密的冷汗。
江漾立刻潜入水中,双手托着他的尾鳍,足足有两个巴掌大的失去鳞片的保护伤口露了出来,一大块淋漓的血肉好像是被活生生撕下来,看着便叫人触目惊心汗毛倒立。
这伤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口非但没有愈合的态势,反而已经有些溃烂,并且开始往周围蔓延,其他没有受伤的鳞片也有了肿胀炸鳞的迹象,稍微按压,便有一股半浑浊似脓的液体从伤口中溢出来,这么严重的伤,他竟然一声也不吭,愣是自己憋着,真是不怕自己死得快,这条蠢鱼!
江漾浮出水面,来不及喘口气,劈头盖脸的怒道:“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说一声?我好去给你找药啊,伤口都化脓了知不知道!”
池眉垂着头挨训,一声不吭,凄凄惨惨戚戚,宛若刚进门就被婆婆立规矩的新媳妇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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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人夫
蠢鱼忍气吞声,自己身上的伤口溃烂了他当然知道,尾鳍每闪动一下都锥心的疼。
江漾心中又气又急,可看着蠢鱼低头隐忍的模样,心中再大的火气也没了。
她爬回岩石上,来不及拧干湿衣服上的水,拍了拍旁边的空地对着蠢鱼说道:“上来。”
池眉睫毛颤颤,睫毛尖凝着的水珠滴落,他慢慢游了过来,双臂撑着岩石稍微用力,鱼尾就脱离了水潭。
他上半身靠着岩壁,尾鳍蔫答答的铺在岩石上,这样的姿势可以完全展露出伤口,离开了水面之后伤口溃烂的地方更加清晰可见,江漾伏下腰,仔细的查看,不露声色的凝眉:“伤口已经发炎了,再不治会感染,你以前的恢复能力去哪儿了?这块伤口远不如你当初中的那一枪严重,怎么会发炎溃烂?”
池眉的尾鳍间微弱的颤抖了一下,咬着唇心虚道:“这已经是恢复之后的了,当初受伤的时候更加严重。”
江漾半信半疑:“你怎么受的伤?”
池眉湿哒哒的发梢水滴坠落,低着头不敢直视江漾:“就是前几日,我肚子饿了出去抓鱼吃,被一条狡猾的章鱼带进了礁石堆里,一时没有刹住速度就撞在礁石上了,这才被刮破了鳞片......其实阿漾你不用担心的,我的伤已经恢复了很多,再过几天就会好了。”
江漾蓦地不做声了,已经恢复好几天才恢复成这样,那当时他伤的得有多严重?不对,他背后的划伤从昨天到今天分明一点都没有恢复过,江漾眉头紧蹙,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有问题,却又一时间理不出头绪。
看着面前狰狞的伤口,不停有鲜红的血液溢出,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我出去给你找药材。”江漾嚯得站起来:“从现在开始你的伤口不能再碰水了,不然感染速度会增快。”
海岛上吃喝不愁,但药物却极为稀缺,只能依靠天然的草药,能不能找到还是个问题,趁着现在时间还早,她必须赶紧去找。
“阿漾。”池眉一把拽住了她的腰带。
江漾沉重的脸色骤变,一把拽住腰带的另一端:“你干什么?!”
她腰上的腰带只系了一个简单的结,幸好她眼疾手快,扯住了腰带,不然这会儿她的衣裳就松了。
蠢鱼知道自己犯了错,悻悻收回手,仰头看着她,黑润莹亮的眼眸里盛满了闪烁的星光:“阿漾,我是一条鱼,我不在水里我会渴死的。”
江漾扶额叹气:“我是让你的伤口不要碰水,没说让你全身都不能碰水。”
她将已经完全打湿沉重的外套脱下,放在蠢鱼手里:“给你,要是觉得缺水了,就用它沾点水把鳞片浸润擦拭,不过一定要避开伤口知道吗?”
蠢鱼将她的衣服抱在怀里,脑瓜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绯红的点点头:“我知道了,阿漾你多久回来?”
“天黑之前吧,如果找到药我会尽快赶回。”说话间,江漾已经爬出了树洞,抖了抖身上的泥沙,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弯下腰,半个身子钻回洞里。
谁知竟然看见这条蠢鱼正把脸埋入她的衣裳里,双眸舒服的眯成了一条缝,像极了一条惬意的小狐狸。
一颗小石头从江漾身旁滚落,掉到石壁上,滚了滚,滚到了水潭里,发出了一声咕。
蠢鱼抬头。
四目相对
“......”
“......”
江漾顿时愣住,蠢鱼也愣住。
“阿、阿漾?”蠢鱼的脸红得像爆炒沸腾虾,手抖得跟筛子一样,脸色紧张僵硬,说话更是结结巴巴:“......阿漾,你、这么突然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漾看了看紧张地蠢鱼,又看了眼自己被□□的衣裳,顿了顿:“刚刚。”
池眉眼眸一颤,好似劫后余生。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江漾抿着唇,眉间淡笑。
“问我吗?”池眉瞪大了眼睛,好似瞬间绽开了一道烟花,粼粼水波之下,池眉将她的衣裳紧紧抱在怀中脸红心跳的说:“都好、什么都好,你早点回来就好。”
“好。”江漾无声的笑了笑,进入密林。
她并不准备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找,她又不熟悉岛上的环境,毫无线索的乱找那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好在这座岛上有一个比她更了解这座岛情况的人。
找一株药草难,但找一座房子还是挺容易的。
很快江漾就寻到了春见的住处,他的家就在靠近海滩的一块平地上,一座简陋但可以遮风避雨的小木屋,屋前还为了一圈栅栏种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菜,两个小崽子在门前撒丫子乱跑,嘻嘻哈哈的嬉闹声传入江漾的耳朵。
因为身处热带,太阳毒,紫外线强,两个小崽子的皮肤都晒成了小麦色,好在遗传了父亲人鱼的基因,五官不错。不过在这远离人烟的海岛上,肤色什么的也不用在乎了。
江漾缓缓走近。
两个小崽子看见江漾,顿时停住了打闹,害怕的往屋里跑,边跑还边大喊:“爹爹,那个坏女人又来欺负我们啦。”
春见着急的从屋里冲了出来,将两个小崽子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江漾:“你想干什么?”
江漾有些无语,当初是谁先把匕首架在她脖子上的?就因为她反抗,她就成坏人了?要是她真的是坏人,杀这父子三个就跟杀鸡一样简单。
不过想到自己这次有求于人,态度不得不放低。
“你别害怕,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岛上有治伤的草药?”她站在春见的栅栏前两三步的距离,便不再抗拒,保持着安全距离稍微让春见没有那么紧张。
“草药?”春见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说道:“你等我一下。”
说完他就将两个孩子一起带进了屋里,还十分防备的将门从里面反锁,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门栓动了动,春见从屋里走出来,站在门口朝她扔了一包已经晒干的草药:“将它磨成粉涂在伤口上即可。”
江漾连声道谢,带着草药就准备离开。
春见见她并无逗留的意思,心中的戒心终于放下,问道:“你哪里受了伤?”
江漾答:“我没受伤,是池眉受了伤,伤口发炎我这才出来找草药。”
春见冷眉一皱:“发炎?”
倏而,他轻哼似的笑道:“那你可得好生照顾他,鲛人受了伤可是很疼的。”
江漾微微颔首:“多谢。”
找到药的时间比她想象中的要早许多,对于蠢鱼的伤情她不敢有片刻耽误,急忙奔了回去。
看着江漾离去的背影,春见薄唇迸出一丝轻蔑的讥笑:“竟然把鲛珠给了她,真是个蠢货!鲛人王,你且慢慢看,看看你的宝贝儿子是如何步入我的后尘,看着他一点一点被这个女人磋磨而死。”
江漾在海边随便找了两块被太阳暴晒的干燥的石头,匆匆忙忙的跑回树洞,将草药放在石头上敲碎研磨。
“阿漾,你从哪里找到的药啊?”池眉倚在她的身边,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肩膀上问道。
“春见。”
“春见?”池眉心中一紧,神色有些不悦。
“怎么了?”江漾问道。
池眉低着头,薄唇微微抿起:“你干嘛去找他啊?”
江漾一边研磨药材一边说道:“放心,虽然春见那个男人行为举止有些异常,但这个药材我认识,确实是可以治伤的草药,它没有动手脚。”
春见对于江漾来说算是半个陌生人,但考虑到他跟蠢鱼的母亲有过节,不得不多一点心眼,回去的路上仔细辨认了一下药材,确认没问题了才敢拿出来用。
池眉精致的下巴不满的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湿哒哒的发丝与江漾的长发交融在一起:“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你担心什么?”江漾问道。
“他......”池眉咬着唇,不情不愿的说出了口:“他可是被妻主抛弃了的男人,守着活鳏呢。”
在他们鲛人一族,并没有妻主死后,夫郎不能改嫁的传统,像春见那种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又被发配驱逐岛人迹罕至的海岛,多少年没有见过女人了,一定很是饥/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