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只有往二小姐房里送了,可是江漾桃花不断,长宁郡一茬一茬的美人就如同初春开的花朵,刚冒出嫩头,就被她掐了尖,要是再把池眉送进江漾的院子......
真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邹大羡慕极了江漾的好命,又想到自家那跟公老虎一样的夫郎,江漾艳福本就不浅,应该也不差池眉一个吧?
邹大心中冒出了点旖旎的小心思,这样的美人放在少爷们的院子里,难保那些男人会因为嫉妒池眉的美貌而磋磨他,这些养在深闺的男子,勾心斗角的本事可都不一般,还不如放在离她近点的院子里,她也好多多照应。
心中有了想法,邹大微微一笑,说道:“你以后就在拂尘阁做书侍吧,你们几个,去大小姐的冷月轩伺候,你们几个去二小姐的回雪居伺候......”
邹大一一安排好各个男仆们的去处,被分配到江轻舟和江漾院子里的男仆们难掩喜色,朝着邹大道谢,池眉看着这些男子,容貌声音身段样样不如他,为何他们能去阿漾的居所,而他却不能。
“池眉,你为何不走?”领了身份的男仆们都一一退下,唯独池眉还在跪在原地,这般突兀,邹大难免会问。
“奴下这就走。”在陆地上这几个月,池眉身上那股莽撞的冲劲彻底被磨平,他知道现在不是质问邹大的时候,反正现在自己已经进了江府,以后可以再找机会往江漾跟前凑,只要阿漾看见他,一定会认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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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尘阁是江家的藏书楼,像这样的世家大族,家中的藏书量可谓惊人,池眉的任务就定期将旧书拿出来晒,免得书籍发霉陈旧。
可是拂尘阁距离江漾的回雪居相隔甚远,江漾院子里的侍从们又根本不允许他这个外人靠近,他这张脸让那些侍从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他根本没有办法进回雪居。
可池眉不甘就这样放弃,他无事时就溜到回雪居附近,等着江漾那日心情好出门,就能撞见他。
但这样的行为太过招摇,回雪居里那些心眼比针尖还小的侍从们,不知道说了多少尖酸刻薄的话来讥讽他。
“拂尘阁的那个谁,还在咱们回雪居外头晃悠呢?”刚分配来回雪居伺候的束琴问道。
温画勾着过分艳丽的红唇,咬牙道:“可不是嘛,真是好不要脸的下贱坯子,不甘心分配到清净的拂尘阁,眼热咱们二小姐身份高又受宠,想着攀高枝儿呢,脸都不要了!”
柔书道:“要说攀高枝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谁想回去过苦日子呢?今年收成不好,乡里好多人连饭都没得吃,逼得卖儿卖女,可在江府,连咱们这些下人吃能吃得起精米。若不是有幸被选入江府伺候二小姐,咱们现在还不定过得什么样的日子。”
“话虽如此,可那池眉也忒不要脸了些,整日守在回雪居外,任凭咱们如何驱赶讥讽都赶不走,就算是城外有名的二癞子也没他这么脸皮厚的。”温画说道。
束琴不屑道:“还不是仗着自己长了一副好相貌呗,笃定了咱们二小姐只要见了他一眼,就会被迷住,然后被二小姐收入院中,做一回主子,扬眉吐气,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没有尊贵的身份,就算被二小姐看上又如何,充其量做一个暖床小侍,不过比我们这些下人高那么一级,哪天咱二小姐玩腻了,肯定会被发卖掉的。”
柔书想了想,说道:“二小姐虽然生了一副好容貌,但性格却实在风流,是个多情种子,可二小姐性格宽和,并不苛待下人,将来应该也不会苛待小侍吧?”
“哟,咱们柔书这是怎么了?莫非也想爬上二小姐的床,捞个小主子当当?”温画娇声打趣道,可笑意却不达眉眼。
柔书脸一红:“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没别的意思。”
束琴呵呵一笑:“就算有又如何,别的不说,咱们二小姐生的那样好看,比起话本里的仙女风姿绰绰,多情又如何,哪个女子不多情呢?重要的是二小姐是温柔且多情啊,有这样的妻主,不比你找个粗鄙不堪的女人好?”
柔书自然也是心动的,不由得说道:“可是这些日子,二小姐只在外留宿花魁,却并不碰我们这些內侍。”
“呵呵呵。”温画捏着绣帕,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倒是觉得为人小侍终归还是个下人,一辈子看正室的脸色,还是做正室大郎君好,哪怕是做庄稼女的正室夫郎,也好过被人戳脊梁骨,骂做贱籍。”
柔书、束琴脸色微微一变,又羞又愤,活像被人扇了一巴掌,敢怒不敢言。
最终还是柔书开口:“温画哥哥说的是,我们也只是说说而已,我们做下人的自然也不想一辈子做下人。”
温画微微一笑:“这就对了,池眉那个没皮没脸的,愿意攀高枝就攀去,且看他年老色衰后下场凄凉,行了,二小姐估计快醒了,我去厨房给她端一碗漉梨浆和一叠琼酥叶来。”
柔书忙道:“温画哥哥,这个时节喝漉梨浆有些凉了,二小姐昨夜在相公馆彻夜饮酒,此时不宜喝这些凉饮,不如端一碗地仙煎来,补血润肺生津血。”
温画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柔书弟弟就是心细,怪不得二小姐最宠你呢。”
柔书捂着微红的脸颊说道:“哪有,温画哥哥你别瞎说了。”
“好了不逗你了,我先去了,这茶水也凉了,我去换新的。”温画笑着说道,转过头笑意立马褪去,出了回雪居,看到角落里蹲着的池眉,温画也不犹豫,将茶壶盖掀开将里面的茶水混着朝他脸上泼去。
已近深冬,池眉被冰冷的茶水浇湿了衣裳,冷水顺着他的衣襟滑到胸膛,激的他一颤,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因为挂着茶叶显得狼狈,却又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温画眼尾迸出嫉恨的冷色,咬着牙骂道:“整日堵在回雪居门口,勾栏货色都没你这么迫不及待,我看你不如干脆去青楼卖好了!下贱胚子!赶紧给我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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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追妻成功
池眉咬着牙, 隐忍不发。
温画得意的推了一下,将他推到在地的样子,扬眉一笑似得胜将军般离开。
池眉低着头, 薄唇颤抖了下,不着痕迹的擦去眼角屈辱的泪花。
温暖的室内,铜绿香炉中檀香静燃, 云烟袅娜中江漾伸了伸懒腰从床上坐起, 锦被从她身上滑落,黑发浓如散落的墨汁,披在菱花印白丝绸里衣上,宽大的衣袖露出一截藕白玉臂,江漾揉了揉眼, 睡眼惺忪带着些倦意。
海棠金丝帘帐外跪侍着一位眉眼昳丽浓颜的男子, 听见江漾起身的动静,将帘帐撩起挂在两侧,再低着头伺候江漾穿鞋,换衣,洗漱。
“二小姐, 今日天气降温的厉害, 下奴自作主张, 为您准备了厚一点的衣裳换上, 可好?您放心衣裳已经提前用香薰过了。”那男子手里捧着重瓣紫莲花缎深衣,柔声轻音道。
江漾昨日喝了个通宵,今日起床脑子还有些昏涨,眼睛也不大睁得开, 被人伺候着换衣穿鞋, 连对方是谁都没看一眼。
听了男子的话, 江漾倒是有了点醒意,她看了男子一眼,见那男子美艳尤媚,但嘴却因为太薄而显得有些刻薄,不是温画又是谁。
江漾点了点头,对穿这件厚衣裳没什么意见,只是有些好奇:“今日怎么是你伺候,不是柔书?”
温画微微一笑,笑靥如花:“二小姐,柔书弟弟跟束琴在外头玩闹呢,下奴估摸着这个点二小姐该醒了,就去厨房端了地仙煎和酥琼叶来,正好二小姐您这时候醒了,就由下奴在伺候您吧。”
“.......”江漾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嘴边的笑容极淡:“你倒是个勤快的。”
江漾本就生的好看,朝着他淡淡一笑,眼尾拖着一丝慵懒,温画只感觉心口被撞了一下,耳垂晕开一抹嫣红:“谢二小姐,这些本就是下奴的本分。”
说罢,他继续替江漾更衣,凝脂纤长的手故意在江漾眼前晃来晃去,勾引招摇。
江漾别开眼,坐在桌前:“为我绾发吧。”
“是。”温画拿起玉梳替江漾绾发。
女尊国的女子不喜打扮,发型也都简单方便,但像江漾这样的贵族女子,为了彰显身份,绾发的玉簪、金钗还是比较讲究。
温画看着小叶紫檀盒中装着的各种簪子,一手拿一支,娇媚的眼眉微微蹙起,似拿不定主意般,语气带着一丝娇嗔道:“二小姐您觉得是这支花蔓草金步摇好,还是这支紫玛瑙排簪好?”
江漾凝眸看着温画。
温画被她的眼神盯得脸红心跳,手里的金步摇微微发颤,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他娇声询问道:“二小姐,是下奴选的不好吗?”
江漾收回视线,她虽然在外头有风流的名声,可窝边草她是一概不碰的,太麻烦!看温画的表情应该是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江漾也就不再敲打他,懒懒道:“就这支紫玛瑙排簪吧。”
“是。”温画将紫玛瑙排簪插入江漾的发髻中,内心却是一片心慌意乱,刚刚二小姐一直盯着他的脸看,应该是注意到他吧?
温画手心温热,伺候江漾的侍从众多,可真正近的了身的却是不多,尤其像这种单独侍奉的机会更是可遇不可求,他今儿还是使了计谋才有了这样的机会,还能有幸跟江漾搭上话,让她注意到自己。不然换做平时,江漾根本不会注意他这样的小角色。
“二小姐,清了口尝尝厨房做的地仙煎吧,初冬时节喝一碗地仙煎最是滋养了。”温画殷切的将地仙煎和酥琼叶奉上,希望能在江漾面前多露脸,让她记得自己。
“嗯。”江漾朝他挥了挥手:“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温画踌躇着不肯挪步,好不容易有了在回雪居一步登天的机会,温画怎么舍得错过,虽然他嘴上讥讽柔书、束琴说他们想攀高枝是下贱,可温画不是傻子,宁为富家小侍不为穷人夫郎的道理,他从几岁时就懂,这所以那样说不过是想让束琴、柔书打消攀附江漾的念头,好让他近水楼台。
他若是真的清高,就不会看池眉那样不顺眼了。
“二小姐,下奴就在这里伺候您吧,万一你一会儿还有什么使唤呢?”温画上前道,手臂有意无意的往江漾身边靠拢。
江漾白了一眼这个没眼力见的家伙,说道:“你身上的香味太浓了,熏得我难受,去叫柔书进来。”
温画被江漾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轻喝,弄得面红耳赤,跑着离开了。
“温画哥哥?温画哥哥你怎么了?”柔书和束琴正在闲谈,看见温画哭着从江漾的院子里跑出来,忙问道。
可温画理都不理,径直跑出了院子。
“温画哥哥?”柔书想去追,被束琴一把拉住。
“追什么追?你没看见他刚刚从哪里出来的吗?”束琴说道。
柔书回头看了一眼江漾的房间:“是从二小姐的房间里出来的,怎么了?温画哥哥不是说要去里面送地仙煎和酥琼叶吗?”
“切!”束琴撇了撇嘴:“送吃的能送那么长时间?只怕是自荐枕席被二小姐嫌弃了吧。”
柔书有些不敢相信:“不会吧,温画哥哥不是那种人。”
“不是那种人?”束琴呵呵一声:“你要是不信,就进去看看,看二小姐此时是不是已经梳洗好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