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佐:你为什么不睡?
及川彻:花卷偷偷带了酒,他们几个喝完就睡得像猪一样,还打呼。
及川彻:流泪猫猫头.jpg
阿佐:什么酒?
及川彻:梅子酒,他妈妈酿的,在院子里埋了两年,被他偷偷挖出来了。
阿佐:……
阿佐:你们都没有到饮酒年纪吧?
及川彻:偷偷喝一口又有什么关系?小岩也喝了耶!
阿佐:被老师抓到你们就完蛋了。
及川彻:我给你留了。
阿佐:地址,我就来。】
及川彻给她发来地址,居然不在六班的帐篷里。佐栀子在脑子里大概回想了一下两个班营地的地图,合上手机盖,轻手轻脚的拉开帐篷门出去。
外面架着几座临时照明的灯架,还有轮流守夜的老师。佐栀子贴着帐篷的阴影,猫腰轻快灵活的跑动,影子只在帐篷与帐篷的间隙中偶尔闪过去。
很快就到了及川彻发来的地址——在五班和六班营地交界处,两顶教师用帐篷的夹角。佐栀子蹲在另外一个帐篷的阴影里,距离目的地不过十来米。帐篷正面有两个结伴巡夜的老师走过去,手电筒的灯光在那片落着月光的空地上一扫而过,成年人细长的影子一直投到佐栀子脚边。
她看见了及川彻,对方正半蹲在帐篷夹角的地方。他还是穿之前去给佐栀子送花露水时那一身,不过套了件灰绿色冲锋衣外套,黑框眼镜,遥遥对着她招了招手。
等到巡夜的老师走过去,佐栀子三两步跑过帐篷之间的空地,冲进阴影里,跑到及川彻面前。及川彻仰起头,看她略微弯腰,两手撑着膝盖喘气,他笑出声,说了句什么。
及川彻声音太小了,佐栀子没有听清楚。她干脆也蹲下来,凑近及川彻:“你说什么?”
她凑近时,剧烈的呼吸落到及川彻下巴和脖颈处,及川彻垂眼便看见她认真询问的脸——他心脏有些急促的跳了一下,但脸上仍旧是若无其事的表情:“我说,你跑那么急干什么?我人就在这里,又不会飞掉。”
佐栀子扯了扯嘴角,虽然没有说话,但嘲笑之意极其明显。她懒得和及川彻掰扯那些有的没的,直奔正题:“酒呢?”
及川彻拉下自己冲锋衣的拉链,从怀里拿出细长瓶颈的酒瓶。
酒瓶有点类似于礼盒装,瓶颈细长,绑着一截绿色缎带打的蝴蝶结。软木塞已经被开过了,里面还剩下约莫一口量的淡红色酒液。
佐栀子把酒瓶接过来,拿高,外界灯光被透明的玻璃瓶身一折射,光线曲折明亮,照得里面红色酒液也晶莹剔透起来。
“你们喝了这么多?”
及川彻为自己辩解:“又不是我一个人,好几个人一起喝的。”
佐栀子抬头,借着酒瓶子折射的光,去看及川彻的脸。
那光是暖色调的,晕着柔和的金黄色,还有酒液反映的红,反而让佐栀子看不出及川彻脸上有没有红。她狐疑的盯着及川彻看了好一会儿,微微倾身凑近,在及川彻衣服上嗅了嗅。
他的外套上只有干净的洗涤剂的味道,确实没有什么酒味。
及川彻生怕她不信,扯着自己的衣角使劲抖了抖自己外套,从衣物上蓬发出来的薰衣草香味扑了佐栀子一脸。她蹙眉往后退,仰着脸,颊边几缕自然卷的碎发,被及川彻衣服外套掀起的气流吹得晃了晃。
她嫌弃的抱怨:“你抖衣服干什么?”
及川彻:“……不是你在闻吗?”
佐栀子:“我有鼻子,自己闻得到。”
她拔开酒瓶的软木塞,一股浓郁的酒味飘了出来,还混着梅子酸酸甜甜的气味。佐栀子低头,秀气的鼻尖贴着瓶口嗅了嗅,眼睫低垂,神色认真。
及川彻就蹲在她对面,看着她动作,觉得好像在看一只小狗谨慎的嗅闻食物;无端的联想,但他觉得似乎把‘小狗’换成小猫小老鼠小狮子之类的形容也没差。
他问:“闻出什么了?”
佐栀子蹙着眉,道:“酒味。”
及川彻乐了,嘲笑她:“梅子酒不是酒的味道,难道还是果汁的味道吗?”
佐栀子以前也没有喝过酒。虽然父母经常不在,但她还有个很负责任的姐姐,以及相对正派的两位竹马,所以烟酒之类的东西,佐栀子从来没有机会接触。
大约是因为他们快要高中毕业了——处在大人和孩子的交界线上,可以偷偷摸摸探着头去窥探一眼新世界的年纪。
酒味比佐栀子想象中的好闻,也有可能是酒好的缘故。她嗅了嗅不觉得冲人,便放心的抱着瓶子喝了一口。
结果是辣的。
又甜又辣,一碰到舌头,就好像被咬了一口似的。
佐栀子迅速把酒瓶子拿开,吐着舌头咳嗽起来。她的脸拧巴的皱起来,尝到辛辣味道里那一丝淡淡的梅子的酸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