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弯腰,两手按着佐栀子肩膀,把她从地上拎起来;佐栀子吓得对着他肩膀一通乱拍,大声:“你敢打我的话我就告诉姐姐你偷亲我!”
及川彻肩膀上挨了几下,下巴上也倒霉的挨了几下,愣是被她被气笑了。他松开佐栀子肩膀,往她后背上一拍,咬着后槽牙,恨恨道:“没心没肺,从来不记我半点好。”
“自己走两步,脚麻了一直蹲着只会越蹲越麻。”
佐栀子脚踩到了实地上。她揉了揉自己肩膀,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及川彻手掌心的温度,而及川彻已经松开手站到旁边去了——她狐疑的盯着及川彻,缓慢迈开步子,往旁边走两步。
她只顾着盯及川彻,有些分神,脚踏出去走的第一步就腿软得直接往地上摔。在她摔倒之前,及川彻伸出手,抓着她的衣领,就像拎一只小鸡仔似的,轻轻松松把她揪起来,扶正。
佐栀子勉强站稳,活动了一下脚腕,脚腕还是酸酸麻麻的,但走了一会儿之后,就感觉好受多了。
她觉得很奇怪,跟看什么新奇东西一样盯着及川彻:“你今天怪怪的。”
及川彻挑眉,不语,表情明显带着询问意味。佐栀子道:“你突然真的只是扶我一把,不干坏事,我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及川彻被气笑了,弯着嘴角,额头上青筋乱跳,咬牙切齿:“那你喝我的可乐,吃我的零食,拿我打好的热水,夹走我饭盒里的天妇罗时,怎么不觉得心里毛毛的?”
佐栀子:“那又不一样!从你手里抢走的东西和你主动给的东西能相提并论吗?!”
及川彻:“……”
她反应太快,说出这句话就好像是不需要思考似的。这让及川彻忍不住在心里反问自己:我以前真的对她有这么恶劣吗?
在沉默的,短暂的几十秒里,及川彻迅速回想了一下去年夏天之前他和佐栀子的相处模式。随即及川彻不得不承认:……是挺恶劣的。
但佐栀子对待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啊!
明明和其他人说话就好好的,在同学面前也是温柔可爱的样子,一到自己面前就像换了个人格似的恶劣,在这方面他们两个难道不应该是五五分吗?
也就是因为去年暑假的事情,才让两个人消停下来,连动手都少之又少,只剩下无意义的,阴阳怪气的挑刺斗嘴了。
一阵夜风吹过去,佐栀子自然卷的浅色头发被吹得乱糟糟。她徒劳的用手笼了几下,但没有用,越是梳理那些头发就越乱,最后末梢打了结,缠绕在佐栀子白皙细长的手指上。
她试图把手指抽出来,结果反而扯到了自己头发,痛得蹙眉呲牙。
及川彻看见了,也没有多想,略微俯身握住她手腕,耐心的将打结缠绕的头发丝解开——他观察力好,动手能力也强,要解开缠绕的头发丝并不困难。
那些纤细卷曲的柔软发丝在他手指尖滑动,缠绕在佐栀子细白的手指上。她举着手臂有一会儿了,肯定是手酸,所以及川彻一靠过来帮忙,她便理直气壮的把胳膊搭到了及川彻肩膀上。
……没办法,谁让他们是从小认识的好朋友呢?所以有了别样的心思,也要思索再三,分手了,也绝不能像偶像剧里的情侣一样十几年不往来。
及川彻发誓自己不是有心要比较的。只是当他手指合拢捏着佐栀子掌心时,两人的手重叠,他不自觉的就察觉到了差异。
少女的手要比他小许多,不仅仅是骨架小,就连手指都要比他纤细洁白。他做过很多冒犯的,混乱的绮丽梦境,但梦里除了脸之外什么都很模糊。
他恍然间感到口干舌燥,咽了下口水,喉结轻轻滑动。
又害怕今夜梦里,哭得脸颊泛红的少女,会用同样细白的手指攥着他衣袖。
及川彻迅速解开了那些打结的头发,强迫自己将视线从佐栀子手上挪开:“好了,你要不然把头发绑起来吧?”
佐栀子点头,伸手一摸自己手腕,空荡荡的。她想起自己出来时其实是准备睡觉的,也就是说她的发绳还留在背包里——佐栀子拨了拨窝在脖颈处,蓬松泛热的头发,苦恼:“小皮筋没带。”
她向及川彻看过去,及川彻正想说你看我也没有用,紧接着他就想到了酒瓶细长脖颈上的绿色蝴蝶缎带。
他把酒瓶子上面的缎带拆下来,绕在手指上,自己站到佐栀子身后。佐栀子不配合的仰起头,及川彻便伸手扶着她的后脑勺轻轻一抬,让她把头低下去了。
佐栀子:“你会绑吗?别又给我弄打结了啊。”
及川彻不服气:“这种事情我看一眼就会了!”
佐栀子愁得又要仰起头——及川彻腾出一只手,按着她的脑袋:“别动!”
佐栀子只好不动了,嘟囔:“那你也没看过啊。”
她才不信及川彻会认真去看小姑娘绑头发。他认真看别人打排球倒是可信度比较高。
及川彻的手指陷进少女柔软蓬松的头发里,梳笼,处理细节。他想要讨女孩子喜欢的时候,必然不可能做出让女孩子生气的事情,就连第一次梳头发也是如此;及川彻觉得这不算很难的事情。
就和打排球差不多。
要动脑子,要细心——前面的头发拨出来一点,显得颅顶高,脸颊侧留点碎发,修饰脸型,扎好后要梳理一下马尾,不然会显得乱糟糟的。
最后把缎带绑成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