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的现状越来越不能满足他的好奇心,高达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和朋友见面了。
就这样,他接触了第一个男朋友小倪。
小倪也是大学生,比自己年长几岁,高达觉得他的人很好,是那种很man很霸气的类型,能够把自己管住,这正是他喜欢的,渐渐地开始投入感情。
虽然以前生物课上学到过生理卫生知识,但高达并不知道同性性行为是不安全的。
男朋友要求发生关系时不戴安全套,他就依着他。
但两个人在一起没多久,男朋友就提出分手。
高达不明白为什么,难以接受,每天都在央求他,希望对方能够回心转意。
但是高达的执着反而激怒小倪,他将高达的微信、微博、聊天软件全部拉黑,想做个彻底了断。
那段时间高达觉得很痛苦,就这样失去了自己喜欢的人,很不甘心。
但是,有一天的晚上,他突然想明白了,也许小倪和自己在一起就是为了发生关系,之后就甩了他。
高达想,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苦苦央求太没面子。
带着赌气的心态,高达通过社交软件约了第二个和自己发生关系的人。
正是因为他,让高达感染了艾滋病病毒。
二0一八年的暑假,高达并没有回老家,而是去版纳打工,在当地约了比自己大三岁的姜浩。
两个人发生性关系时是八月十五日,依然没有任何安全措施。
那之后,高达也有些担忧,从网上购买了检测hiv的试纸,每次都是阴性,这让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以至于九月八日出现发烧腹泻的症状,也没有往感染艾滋病这方面去向。
结束了暑期的工作,高达回到老家,准备手术治疗精索静脉曲张。
办理住院后的第二天,医生给高达的母亲打电话,让他回医院再进行一次抽血,但并没有说明原因。
在等待结果的时候,高达的母亲在走廊睡着了,医生把他带到一个四周没人的地方,告诉他可能被感染了艾滋病,让他尽快复查,并且不能手术。
高达一下子懵了。
他马上回到普宁,却不敢到市医院复查。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微信上认识的朋友,朋友介绍他来到了普宁市疾控中心,在这里抽血进行了确诊。
一个月后,十月十八日,高达被确诊感染了艾滋病病毒。
他马上联系了小倪和姜浩,告诉他们自己感染了。
小倪说自己没有感染,还给他发来了阴性的检验报告。
高达不知道这份没有显示名字的报告是真是假,但他觉得不是小倪传染给自己的。
姜浩则对于高达的感染表现得很淡定,刚开始安慰几句,后来连安慰的话都没有了。
高达找圈里的其他朋友求证,最后得知姜浩也是感染者,而且已经开始从医院取药服药。
虽然被骗了,但他没有再质问姜浩,只是不再联系。
高达认为坏人永远是坏人,自己不会因此而传播他人,因为这让他的良心过不去。
高达现在卸载了同性恋社交软件,变得更不爱说话了,除了上课,很多时间他都在宿舍睡觉,也许这是一种唯一可以逃避现实的方法。
只是,醒来后面对冰冷的四周,心情非常失落。
最近,高达和女同学聊天时,发现也很谈得来。
他常常想,如果时间能够倒回,他一定会在高中时期接受燕子,谈一场真正的恋爱。
而现在,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高达找到安朵,怏怏地对安朵讲述了自己感染艾滋病的经过,最后后悔地说道:
“我只期待能够尽快研制出治愈艾滋病的药,五年也好,十年也罢,到时候自己的病好了,就可以结婚生子,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安朵恳切地对高达说:
“高达,你在这件事中有两个错误的认知需要纠正——
“第一,艾滋病和‘男同’没有必然关系,只要进行必要的防护,完全能够避免感染艾滋病病毒。
“为什么‘男同’成为目前排名第二的艾滋病高危人群,原因有三:
“一是同性恋本身不被社会承认,具有隐蔽性大、多性伴的特点;二是由于不存在怀孕可能,使用安全套者少;三是性器官在接触时更容易破裂,增加感染可能。”
“第二,艾滋病患者是可以生育健康宝宝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结婚以及生育,在法律上并不禁止。
“感染者生育问题在医学上已经不成为一个问题,但是需要做特殊的措施。
“比如,备孕要做好排卵预测。艾滋病患者在怀孕前,一定要咨询好医生,计算好女性的排卵周期,这样才能保证好受孕的几率,做好各种风险准备。
“孕期接受抗病毒治疗。一般是在怀孕14周开始接受艾滋病病毒的药物治疗,其主要目的是为了降低母体内的病毒数量,然后降低孩子在子宫内的艾滋病感染几率。
“特别注意的是接受抗病毒治疗的时间越接近分娩时间,艾滋病病毒母婴传播的风险越高。
“新生儿宝宝预防用药。在宝宝出生后,也要第一时间进行药物预防,一般是在宝宝出生六小时之内服用抗病毒药物。
“而且要不断地持续用药,一个半月的时间。
“杜绝母乳喂养。母乳喂养也是艾滋病传播的主要路径之一,对于感染艾滋病病毒的妈妈来说,母乳喂养就是将艾滋病病毒传染给宝宝,所以杜绝母乳喂养,选择人工喂养。
“科学护理,按时体检。在宝宝的生长护理和后续的饮食喂养中,也要避免妈妈的血液以及体液和宝宝接触。
“在生活中要做好阻断艾滋病毒传染。而且要定时的去做身体检查,营造良好健康的成长环境。
“综上所述,艾滋病病毒感染者是有权利结婚生子的,但是一定要如实地告知病情,而且在要娃的时候一定要做好各种准备。”
第95章 “葡萄串”现象
在普宁市疾控中心艾滋病筛查实验室,安朵看到了该中心登记的一名大学生的个人信息:
男,十九岁,第一次检测……
这条信息背后,是滇云大学学生张戈,藏在他体内的艾滋病病毒被发现了。
病毒怎样进入他的体内的?
他痛苦地想起来,那是期末考试前的一个周末,为了缓解压力,他和几个同学晚上在网吧放松。
后来又去了ktv,三罐啤酒下肚,迷离灯光下,他和一位刚认识的同性纠缠在了一起。
就在一年前,张戈考进了滇云大学。
在普宁市二中光荣榜里,他的照片依然在激励着学弟学妹,但现在的他却不得不作为艾滋病患者休学回普宁治疗。
高校学生,尤其是大一大二学生,处在青春期迈向成人社会的十字路口。
他们刚刚告别残酷的高考,高中期间严格的管理、无尽的考试和家长老师的约束突然没有了。
在相对包容的“象牙塔”里,一些大学生刚从高中学业压力释放出来,对性行为感到新鲜,就想“尝试一下”,但他们并不知道其中的风险。
张戈的事,并不是个例。
正常交朋友,一人患艾滋,传染十六人:
某艺术学院大一学生小雨去酒吧染艾后浑然不知。
从大一到大三,她分别交往了四位男朋友,先后分手。
这四位男朋友在此期间又分别交往了三位女朋友,这三位女朋友在此期间又分别交往了四位男朋友
……
两年半后,小雨大三上学期发病确诊,普宁市疾控中心顺藤摸瓜,共查出十六名感染者。
小雨崩溃了,一切就像一场梦,她对安朵懊恼地说:
“我真不知道我是感染者,我们相恋、分手,但都属于正常交友,我们都无心伤害谁。
“最让我接受不了的,还不是染上艾滋病的痛苦,而是无心伤害了十六个人以及十六个家庭所承受的内心折磨。”
安朵不禁嘘唏,随着高校交友、婚恋观念的放开和未婚同居行为的增多,小鱼的故事绝不是个例。
高校群体如果有一个艾滋病病毒携带的“种子”,就不可避免艾滋病群体爆发的可能性。
这种传播模式被安朵形象地比喻为“葡萄串”现象,总体是一大串,分枝上又各自一串套一串。
安朵在一次高校学生辅导员培训中,对参训的辅导员们说:
“学生对艾滋病的防护意识很差。我们调查过,有过性经历的学生安全套使用率还不到百分之四十。
“另外,他们处于性活跃期,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容易发生不安全的性行为。”
前段时间,安朵亲自测试发现,在普宁职教园区部分专科院校新增的“艾滋病检测包”自动售卖机,在上架当天就引起了学生们的疯狂抢购。
有些高职高专学校更是不出六小时,就全部卖光。
检测结果也非常不乐观,多名学生被检测出hiv阳性。染病比例之高,让人细思极恐。
本该朝气蓬勃的天之骄子,却因为染上艾滋,跌落恐怖的深渊。
外表斯文的嘉磊是某高校二十二岁男研究生,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感染艾滋病。
他郁郁地对安朵说:
“一直不敢也不想检查,总觉得距离我很遥远。”
他在读研前就比较喜欢男性,“男友”都是经网络认识的,通过qq聊天,等聊得投缘后就约会。
他喃喃道:
“有四五个,长的交往几个月,短的就一次”
大家在一起不问名字,也不用安全套。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被哪位“男友”感染的,是否还有人因为自己而感染。
安朵看到过这样一篇耸人听闻的报道。
有些大学生竟然在明知道自己身患艾滋病,却故意把病毒传染给其他人,只是为了报复社会。
根据环球网综合报道,肯尼亚一名十九岁花季年龄的少女患上了艾滋病,决定报复这个社会。
她竟然丧心病狂地将艾滋病传给了至少两千名男子,三个多月有三百多名男子确认染病。
最初的原因是一场派对,她参加了这场派对,喝醉后这名女孩和另一个男的发生了性关系。
然而在自己的艾滋病病毒检测呈现阳性时,她找到这个男子追究,男子却声称自己没有艾滋病。
这个女孩彻底疯掉了,她发誓要更多的男人得艾滋病。
她更是坦诚交代了,自己已经将艾滋病病毒传染给了三百多个男子,一百五十多名都是她同校的同学,还有其他政客、教师、名人等已婚男士。
无独有偶,这种坏事不仅发生在国外,在国内也有。
滇云农业大学热带作物学院位处普宁市郊区,该校某个大学生故意将艾滋病传染给自己的同性伴侣。
幸运的是受害人及时服用了阻断药物,逃过这一劫难,不过治疗过程中所承受的精神和肉体双方面的压力,给他的心理带来了巨大的损伤。
这都是真真切切的事,不是发生在肮脏漆黑的地下室,也不是发生在毒流横贯的黑社会,而是发生在那个最纯净的象牙塔。
在数年前普宁曾经发生过一场类似的案例,普宁学院有一名缅甸籍留学生,被查出身上带有艾滋病毒,依规定应该把他遣送回国。
在回国之前,他倒显得“坦然”,疾控中心要求他说出所有和她发生关系的女生,他没有保留,全说了出来。
不过他是这样说的,我来中国已经有两年多了,我又没有女朋友,总得找个女孩解决一下自己的生理问题,反正他每个星期都会找一个,不过联系方式他也不记得了。
这些年来高速增长的大学生患艾滋病病例的事情,对于学校社会家庭无疑来说是一场噩耗。
社会所助长的一种特殊的氛围更是助力了这些毒根的生长。
在高校、职校的聚集地区,到处都是小宾馆,有些旅店只放一张床,甚至连洗浴厕所都没有。
开出几十块钱一天的房租,虽然便宜,但卫生隐患却是堪忧,更有一些医院推出了学生人流半价的广告推销。
随着社会的进步,西方思想冲击力十分巨大,人们对性行为和性话题。
程度也越来越开放,大学生的观念也不再那么保守,性行为更是趋于普遍化。
但是对于性知识的缺乏,还有对艾滋病的预防能力,实在是太过拙略。
安朵开展过一些问卷调查,反映出大学生对性知识,还有艾滋病毒的防御所知甚少。
一方面是家长从来不会和孩子谈这方面的问题,另一方面,传道授业的大学也忽视了这方面的教育。
不仅是在校园内,校外的花花世界,对于这些学生们更是有着巨大的诱惑,但诱惑中却埋藏着危险。
前一段时间曾经有个视频被疯狂传播,现在已经被删除了。
视频上是一个变态的在和一名女大学生发生性行为之后,告诉这名女大学生自己是艾滋病的患者。
得知真相的女大学生瞬间就崩溃了,蹲在角落里的男子看着女孩的无助,还在旁边嘲讽着说,我骗你干什么?我是真的有艾滋病。
还恬不知耻地拍下了现场的“战果”,发上了视频网站,仿佛只是告诉她,你只是得了感冒而已。
触目惊心的案例屡见不鲜。
在发生性行为之后,有一个女生收到了一个很大的盒子,你知道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是一套寿衣,还有一张恶作剧一般的纸条,上面写着欢迎加入艾滋俱乐部,这不是杀人诛心吗?
安朵非常担忧,现代社会上的年轻人,虽然思想观念越来越开放,但相应应该提升了知识和教育,却没有跟进。
他们认为婚前的性行为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是过度的开放往往会带来恶果,现在这个恶果正在呈现出来。
根据第五届全国艾滋病学术大会最新数据显示,截至二0一八年六月三十日,全国共发现八十二万多名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和艾滋病人,与上年同期相比增长了百分之十四。
仅今年第二季度,中国新发现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和艾滋病人四万例,其中,性传播占百分之九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