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按了按太阳穴,好像真的被封寒气到了似的。
封寒一脸无辜地站在旁边,无奈叹气,抗议道:“我站着也中枪?您夸她就夸她,干嘛还连带着贬低我。而且是您走过来看我的,不是我硬凑上去让您头疼的。”
如果可以,我还想跑来着。
当然最后一句话封寒只敢在心里吐槽,否则今晚宴会的最大看点就是封藏忠老当益壮,拿着擀面杖追孙子。
“你干点人事我头就不疼了。”封藏忠没好气道。
封爷爷实在看不惯孙子在国外胡闹,这才安排人到国外把封寒抓回来,准备让他进封氏集团学习。
封家就这一个宝贝继承人,偌大的家业将来肯定只会交给他。
但是看看自家孙子不学无术的模样就头疼,不赶紧把皮紧一紧,将来怎么继承偌大的家业。
封寒还想抗议,被明妫抢先一步,“封爷爷您放心,封寒如今回来了,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毕竟是回来学习公司经营好继承家产的,怎么可能还像以前那样混日子。
封寒瘪了瘪嘴,把抗议按回心底,垂着头老老实实听爷爷教诲。
封藏忠最信得过明妫,叮嘱道:“有你在我放心,阿妫帮我看着点他,生意上的事多少帮我提点他。不然整个封家都不够他败的。”
封藏忠说着说着叹了口气,“我就说当初应该把你们的娃娃亲定下来,这样阿妫你嫁进封家,我也好放心把封家交给你们。哎,可惜了,便宜莫家那小子了。不过你们还没订婚吧,阿妫你看封……”
“爷爷爷爷爷爷,那边有人找您呢。”封寒赶紧过去揽着封藏忠的肩膀,这会全然不怕封藏忠打他了。
封寒右手在背后冲明妫摆了个OK的手势。
意思是离离原上普的事他来负责搞定。
第21章
贺隐跟周明锴刚走进宴会厅, 就看到明妫和封寒以及封藏忠愉快聊天的画面。
一向把假笑挂在脸上的人,聊天的几分钟里笑意就没淡下去过。
而且那笑是发自内心的,跟以往任何时候不达眼底或者刻意为之的笑容不一样。
贺隐脸色沉下来, 周身像是包裹了一层寒冰,眸底满是不悦。
周明锴像是似有所觉,偏头看了眼好友,知道他绷着张冰山脸为哪般,不怕死地打趣道:“九月的天怎么突然这么冷啊。哦, 原来是我身边站了位制冰机。”
“你闲的?”贺隐挑眉看他,听出了好兄弟话里的揶揄, 不咸不淡回道:“冷就滚去多穿几件,别冻着脑子。”
“……”
周明锴笑了笑,继续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我说你至不至于的, 不就是跟一个男人多说了几句话, 笑容甜美了些, 至于你吃那么大的醋么?”
“建议你多看看如何提高情商这本书, 还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贺隐唇线抿直,抬起酒杯喝了口酒, 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眼腕表。
这场宴会他本就不想来,被周明锴强拉过来心情本就不好,一进门又看到明妫对着别的男人笑得那么甜,心情更加跌落谷底。
但是现在让他走, 那也不可能的。
某人还在这, 贺隐走不了。
周明锴:“我就两只眼睛, 都看到了。”
“留着没用了, 剜了吧。”话落,贺隐转身往旁边的角落走去。
周明锴嘀嘀咕咕吐槽道:“嘴还挺硬,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应付玩一圈的人明妫也有点烦了,不过今晚的目的还没达到,她暂时不会走。
本想找个安静的角落等待那位李大小姐做好准备来跟她道歉,没想到会看到贺隐。
对于贺隐能来参加交流峰会明妫一点都不惊讶,虽然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但是想来不简单。
明妫把散落在前面的长发往后拨了下,脚步轻盈走向贺隐。
“贺老师,好巧啊,你也在这。”明妫从一旁经过的侍者托盘上端了一杯酒,高脚杯身倾斜,“叮”的一声脆响,跟贺隐的酒杯碰了碰。
贺隐没什么情绪地看了眼明妫,没说话。
明妫也不生气,早已习惯了冷淡疏离的贺隐。
“果然人长得帅穿什么都好看,简单普通的一件西装穿在贺老师身上就是不一样,比其他人帅多了。”明妫视线在贺隐身上打量了一圈,最后看了眼在一边笑得不怀好意的周明锴一眼。
贺隐今天身上的西装是纯黑色,搭配白色的衬衫,领带也是黑色的,普通人穿这套西装更像是保险推销员,但是贺隐身高腿长,身材比例优越,给人一种神秘禁欲又性感的感觉。
在一旁悠哉喝着酒准备看好戏的周明锴感觉有被内涵到,“明大小姐您夸他就夸他,还要踩我一脚是几个意思?”
明妫和周明锴虽说交集不多,但不是全无交集。
偶尔在狐朋狗友组的局上还是能打个照面的。
这个圈子也就那么大,来来去去就那些人,要说完全没交集是不可能的。
周明锴的审美一直都是明妫这类明艳的大美人,美的攻击性十足,不给其他女生活路的那种。
但早几年周明锴在圈子里也是玩的风生水起,花边新闻三天两头换,里面的女主角各不相同。
所谓同类相斥,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就算周明锴和明妫早就认识,也各自知道对方花名在外,但两人就像两条并行的平行线,没有相交。
而且明妫是贺隐心尖尖放的那个人,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虽然距离明妫成为贺隐的妻还要很久,久到遥远看不到尽头。
但好兄弟看上的姑娘,他绝对不可能喜欢的。
再说了,他现在心思都在贺知愫身上,眼里也看不到别的人。
“抱歉,你们站在一起对比太惨烈,想忽视都忽视不了。”明妫懒散地笑了笑,一点道歉的诚意都没有。
“……”
周明锴要被气死,用胳膊戳贺隐的肩,“嚣张成这样,你不管?”
贺隐眼底浮现冷意,挑眉看他,“她内涵你你可以内涵回去,但别病急乱投医,我管得了明大小姐?”
“管得了啊,”明妫言笑晏晏先一步开口,言语中充满引诱,“你要不要试试呢,贺老师?”
这个地方显然不适合一个千瓦的电灯泡再待下去,周明锴自知很有眼力见的撤了。
私仇只能改日再报。
周明锴一走,安静的角落倏然变得充满暧昧气息。
明妫倾身靠近贺隐,带起若有似无的香味,混合着香槟淡淡的酒味,很好闻。
“贺老师,你可以管我的。”明妫话落,唇角牵起慢慢靠近贺隐的侧脸。
远离明亮宴会中心的偏僻角落,灯光都显得朦胧,为本就暧昧的气氛添了一抹情趣。
或许是明妫脸上笑意太过甜美,也或许是被这里的气氛所蛊惑,贺隐没像之前那样冷漠,而是鬼使神差问了句:“刚刚跟你聊得很愉快的那个男人是谁?”
快要碰到侧脸的红唇停下,明妫眼眸轻弯,明知故问,“刚刚跟我聊得愉快的男人有两个,你问哪一个?”
“你觉得呢?”贺隐漆黑的瞳眸落在明妫白皙漂亮的脸上,冷冷问道。
他问一个白发苍苍能当她爷爷的男人干什么。
明妫含笑退开,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没立刻回答贺隐的问题。
“你吃醋了。”语气笃定,不是问句。
贺隐感觉有点烦躁,手指捏着高脚杯身,语气冷淡,“你觉得可能么?”
面上的无波无澜不代表心里也是如此,贺隐拥有十足的克制力,但是在看到明妫跟一个陌生男人相谈甚欢的时候,他还是差点没忍住上前去把人带走。
而这短暂的失控很快被理智压下去。
但最终还是不可能把这件事当做没看到就此忽略。
其实就算明妫不告诉他那个男人是谁,贺隐也能查得到。
明城封家仅此一家,动动手指就能知道了,但贺隐想听明妫亲口说。
说她跟那个男人没有任何关系,只是相熟的人而已。
本来也没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明妫没想用封寒故意吊着贺隐,让他承认自己吃醋了。
以贺隐这种嘴硬面冷的性格,能让他承认需要浪费很多时间和耐心,明妫向来没这两样东西。
“我不管,你就是吃醋了,你不承认我也知道,”明妫自说自话,不需要贺隐亲口承认吃醋,她可以自己替他承认,“他是封寒,封藏忠的孙子。”
贺隐不认识封寒,但不可能不认识封藏忠。
但他想知道的不是封寒的身份,而是他和明妫的关系,“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明妫笑了笑,说道:“我跟他小时候就认识了,只是朋友。放心吧贺老师,我要是想跟封寒有点什么早就有了,不至于到现在。”
青梅竹马,也够亲密。
贺隐心情好了一点,但脸色还是暗沉如墨。
“我都解释了你还不高兴?”明妫看着男人依旧很沉的俊脸,有点无奈,“我可是从来没跟别的男人解释过我跟另一个男人的关系的,贺老师你是史无前例第一个。”
“我没让你跟我解释。”贺隐轻咳一声,抿了口酒,掩饰了下自己的心虚。
他的确没让明妫解释,他只是问明妫封寒是谁。
至于后面自己说明妫没回答他的问题,也是故意模糊重点而已。
明妫一心都在撩拨贺隐身上,对于贺隐具体说了些什么,完全没听清。
“我乐意跟你解释,贺老师吃醋了,我不能让贺老师带着醋意过夜,伤身。”明妫也不在乎贺隐态度冷淡,坚定认为贺隐就是吃醋了。
放到之前明妫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为了得到一个男人而费尽心机和手段,关键这男人对于自己撩拨手段时常免疫,八风不动。
贺隐越是这样,越是能激起明妫的征服欲。她就不信她拿不下贺隐。
等搞定贺隐后,睡完就把人甩了。
他该为浪费自己那么多时间和心思付出代价。
真以为自己非他不可了。
胜负欲作祟罢了。与其说追求贺隐是看上他想跟他谈谈情,莫不如说这就是一场自己和贺隐的角逐。
赢家未定,怎么能中途退赛呢。
明妫转身看向宴会中心,眉眼在一瞬间冷下来。
脸上哪还有刚才撩拨贺隐的笑意。
天幕漆黑,清冷的月光洒向城市,仿佛为城市罩上一层薄纱。
宴会也即将临近散场,该出现的人总要出现,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辈子。
李欣芮纵使心里有千般不愿万般抵触,这个歉她也非道不可。
“明小姐,话筒。”
明妫从侍者手里拿过话筒,转而递到李欣芮手里。
李欣芮不懂她的意思,一脸不解。
明妫双手抱臂,好心为她解释,“宴会厅太大了,我怕你声音太小,其他人听不见,那这歉可就白道了。”
“你!”李欣芮双眸睁大,脸上的表情像是要把明妫整个吞了,她没想到明妫要她当众道歉是这个意思。
这不是当众道歉,是当众羞辱自己。
李欣芮没接话筒,怒意溢满眼眶,“你别太过分了,我在球场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也答应今天在这里再次跟你道歉,你适可而止。”
“敷衍的道歉也算?你不想道歉我也不会逼你,”明妫看着李欣芮嘲讽地笑了笑,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看不清自己的处境,简直是个十足的蠢货,“但你最好给我想清楚了,你不道歉,合同我是不会签的,明氏失去了这份合同没什么影响,但你们家可就不一定了。”
李欣芮恨恨地看着明妫,还在呈口舌之快,“你不用拿合同来要挟我,很下作。”
“很好,你又多了一个道歉的理由。李小姐,我今天免费教你一个做人的道理,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明妫把话筒扔到侍者的手里,抬手轻撩长发,姿态懒散随意,但言语间暗含警告。
“错事?就因为我言语挑衅你要你把一个不喜欢的男人让给我,你就这样羞辱我?”李欣芮不理解,难道明妫是真的喜欢贺隐,“还是说,你喜欢那个男人?”
怎么会有那么蠢的人。明妫不耐烦地在心底轻叹一声。
到底是一个圈子的,就算两人交集不多,李欣芮也总该稍微听说过自己的性格吧。
睚眦必报。
“我不喜欢啊,但我讨厌别人挑衅我。你道歉的原因是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敢跟在我面前跟个跳梁小丑一样上蹿下跳,懂?”明妫眉眼彻底冷下来,就连时常挂在脸上的假笑都不复存在。
看李欣芮还在犹犹豫豫,明妫实在没耐心了,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上的时间,“我时间很宝贵的,你不道歉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第22章
见明妫真的要转身离开, 李欣芮指尖狠狠掐住掌心,嘴唇抿的紧紧的,心一横, 豁出去了。
“等等。”李欣芮喊住明妫。
比起自尊,公司的存亡更重要。虽说跟明氏合作不成李氏不至于破产,但是公司肯定也大受影响。
公司陷入危机,那自己这个千金小姐也做不成了。
比起这个,道歉又算得了什么。
明妫脚步停住, 好整以暇转身看着李欣芮,脸上的表情矜傲含着笑意。
她就站在那里, 端着一杯红酒慢慢喝,好似并不着急,善解人意的等李欣芮做好心理建设。
李欣芮看着手里刚刚侍者递给她的纸条, 手指用力, 纸条边缘都被掐出深深的褶皱。
这是明妫怕她情绪起伏太大, 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 “贴心”为她准备的道歉信。
李欣芮照着念就行。
李欣芮大致扫了一遍纸条上的内容, 脸色变得苍白,看向明妫的眼底浮现浓重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