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辰连忙语气和善的朝屋内的中年妇女说道。
“芳芳,把门打开,放他们进来吧。”
那中年妇女大约是听出了何辰话里的诚恳和友善接着对那名少女说道。
“请进……”
那名叫芳芳的少女赶忙将整个门都打开了,请他们进入屋内。
顾清漓缓缓走进了屋内,环视着屋里的环境。这屋里的朝向不好,十分阴暗,屋里的陈设也很杂乱破败。
正中间的一张桌子上还放着一个细细瘦瘦,眼神疲惫不堪的中年男人的黑白遗像,相框擦的很亮很干净,明显是有人天天在维护。这个遗像有可能是这三口之家里的父亲吧?她如是推测道。
“你们来找谁?”
那名中年妇女从屋里缓缓走了出来,她走的很慢,很明显曾经身体不好或者是患过什么重病。她抬起头看向一身背带裤装,容貌清纯美丽的顾清漓,四目相对,两个人都十分诧异。
“这女人赫然就是照片里的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顾清漓迅速认出来了这女人,正是国外那位神秘的shadow moon寄给她的照片里的女人。
那女人看到顾清漓则颤抖了一下,随即迅速的往后退了几步,还缩了缩身子,嘴里还不敢置信的嘟囔着什么。
“阿姨,您好。请问您认识高琰翠女士吗?我是她的女儿顾清漓,我想知道我母亲当年到底……”
顾清漓慢慢走到她面前,语气礼貌和缓的朝她问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们快滚,快离开我家!”
然而顾清漓的话还没说完,那女人却骤然怒了,指着门口,歇斯底里,大声朝他们叫喊了起来。
顾清漓被这女人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她往后缩了一下。未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接触过这样的人,她的心跳的极快,脸色也苍白了一些。
“阿姨,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请您情绪不要这么激动。”
傅西深冷静的朝情绪激动,破口大骂的中年女人劝道。他不动声色走到顾清漓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挡在了自己后面。
顾清漓抬起头来,望着他挺拔的背影,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熟悉的味道,心里的害怕被驱散了几分。
“滚啊!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那女人却更加激动了,甚至拿起一旁桌子上的陶瓷茶杯,朝傅西深扔了过去。
“砰!”
那盏陈旧得陶瓷茶杯砸在墙壁上瞬间四分五裂,一道细小的碎片却刚好划过了傅西深的额头,一道血痕瞬间在他额头浮现。
“你没事吧!”
顾清漓目睹了这一幕,抖了一下,心被揪紧了,望着傅西深担忧的问道。这女人是想冲着她来的,可她却因为躲在傅西深身后的缘故,有了傅西深的庇护才没受到波及。
“没事”
傅西深毫不在意的抚了抚自己额头上的那道血痕。
“傅总,我们先赶紧离开吧,不要激怒这个疯女人,不然我们会有生命危险的。”
何辰看到这个状况也急了,赶忙跑上前来,冲自家总裁说道。
“你们走不走!”
那女人又拿起了身旁的一个破破烂烂满是灰尘的扫把,冲他们大声叫喊道。那名叫芳芳的少女也被母亲这幅模样吓坏了,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
“阿姨,很抱歉打扰到您。这张照片是我和我母亲曾经拍的,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您随时联系我……”
顾清漓动作快速,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童年时与母亲的合照,还在背面写上自己的电话号码,迅速扔在了那情绪激动的女人面前。
随即何辰掩护着他们两人,三人快速走出了门。
“砰!”
门在他们背后瞬间被猛的关上了。
“吓死我了,这都是什么疯子啊!”
才刚走出门来,何辰便抚着自己被吓得狂跳的心脏感叹道。
“我有预感,我们来对了。”
顾清漓却抬起头来,清灵的眸子充满自信的说道。
门背后
望着关上的门,陈继红无力的放下手里的扫把,猛的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太像了!她们母女俩实在太像了!”
她一边捂住脸痛哭,一边狠狠捶了捶地。随即她慢慢爬到顾清漓留下的那张照片前,颤抖的手将那张照片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望着上面笑颜如花的女人和一脸稚气的孩子,她捶足顿胸,哭的更凶了。
楼下
“你的伤口,是不是需要处理一下。”
回到车上,顾清漓望着一旁受了伤不发一语的傅西深心情更加复杂了,朝他问道。
“傅总,接下来回哪里?送顾大小姐回顾家吗?”
何辰朝后排的傅西深问道。
“我就不劳烦你们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听了何辰的话,顾清漓低头垂眸冷声说道,随即打开车门,想自己下车。
“等等!”
傅西深却一把霸道的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为了帮你,我都这样了,你不打算对我负责吗?”
傅西深幽深的眸子锁住她,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伤口,对顾清漓一脸理直气壮的说道。
“我……”
顾清漓有些无奈,她的心里确实有些自责的,都是因为她要来找母亲当年的下落来到这里,傅西深也是为了挡住她才挂了彩。可她也想不到,傅西深竟然会直接这样厚脸皮的说出来。
可她又极度不愿意与傅西深过多接触,毕竟自己比起他的童年女神来说,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是啊!顾大小姐,您这样做可就不太道德了。我们傅总如花似玉的脸为了你都差点破相了……”
何辰也在一旁悠悠的接话道。
顾清漓本身就心软,听了这几句话,心里更加于心不忍了,再有什么私人恩怨既然是因为她,那她也应该帮傅西深处理完伤口再说。
“好吧,我帮你去处理完伤口就走。”
她关上车门,复回到座位上,冲一旁的傅西深冷冷的说道。
“好勒!”
何辰一脚踩下油门,把车开的比GTA里的车还快。
“你别忘了你的承诺。”
傅西深却突然靠近她,在她耳边低声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承诺?”
顾清漓抬起头来,一脸疑惑的望向他。她可不记得自己对傅西深许过什么承诺。
“上次在别墅里,你说,如果你判断错了,你心甘情愿被我……”
“上……”
傅西深凑近她声音低沉蛊惑,如蛇一般慢慢爬上她白皙的耳垂,危险的黑色眸子仿佛要将她吞噬。
“你闭嘴!我才……才没有!”
顾清漓的脸瞬间红了,恼羞成怒的捂着自己涨红的脸,望着他斥责道。
第三十二章
山顶别墅内
“傅总,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下人们的管理例会还没开呢。”
刚到别墅内,何辰便一拍脑袋,一惊一乍的朝傅西深说道。
“真的假的?”
顾清漓歪着头看着他, 不禁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为什么偏偏是她一来,所有的下人们就要去开例会了呢。
“嗯”
傅西深坐在沙发上, 冷冷的应了一声。
“哎,你们几个都快过来,别忙了,我们去旁边那栋开例会!”
何辰赶忙大手一挥, 表情严肃的将屋里正收拾打扫的女佣, 以及门口的园丁和院子里的安保们全部召集起来, 便往屋外走去。
“哈?他们不是连工作都还没干完吗?”
顾清漓不敢置信的看向傅西深, 这些人全走了,偌大的别墅里岂不是又只留下她和傅西深了。
“其实他们早上就干的差不多了。”
傅西深轻咳了一声,一脸淡然的说道。
“这种话你也能说的出来?”
顾清漓在心里吐槽他道, 她发现她严重低估了傅西深脸皮的厚度。
“您们好好聊!”
下人们已经有序的撤离了,何辰还带着笑极其贴心的将门带了一把。
整栋别墅里,瞬间变得寂静了,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顾清漓懒得再去思考什么,反正她给傅西深上完药就可以走了。
她熟练的打开摆在大理石桌面上的医药箱, 拿出一些消毒的碘酒和创口贴。随即纤长的手指动作熟练的在棉签上蘸取了一些碘酒,走近了傅西深。
傅西深坐在沙发上的身影实在太高了, 只是坐在沙发上便比她站着的整个人还高。她只能踮起脚尖,棉签才能触碰到他刀凿斧刻般好看的额头。
只是这个动作离他太近了, 顾清漓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圈入了他的怀里, 无端的让人紧张, 心跳加速。
“真是,每天熬夜皮肤还那么好!”
凑近来看,傅西深的皮肤出人意料的好,连毛孔都很难看见,顾清漓不禁出言感叹道。
傅西深并不说话,那双比黑曜石还深沉的眸子只是牢牢的锁住面前的顾清漓,内里的火焰燃烧的很旺。
“这个伤口很浅,应该一两天就能好了。”
顾清漓将碘酒轻轻抹在他额头上那道细小的伤痕上。随即又在桌面上拿起一个创口贴,踮起脚尖,对着他的伤口,小心翼翼贴了上去。这个创口贴不仅丝毫不影响傅西深那张脸的帅气俊朗,反而还令他无端多了几分痞气,看起来更令人移不开眼睛了。
直到完成这一切,宣告大功告成,顾清漓才放下了踮起的脚。可她忘了,女仆们刚刚才将地板擦的干净锃亮似镜子一般,她的平底鞋打了个滑,就要接触到地面了。
傅西深有力的臂膀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随即将她整个人抱起,拥入了怀里,放在了自己腿上。熟悉的冷木香味,瞬间环绕住了顾清漓。
“你干什么?放开我!”
顾清漓红着脸朝面前的男人说道,这个姿势实在太过惹火,使得她唯一不后仰或摔倒的方法就是紧紧搂住傅西深的肩膀和脖颈。
“别动!”
傅西深伸出宽大的手掌,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她乌黑的发丝,随即闭上眼,将头趴在她的肩窝,仿佛在汲取她发间和身上散发出的幽香。
“让我抱一会儿……”
傅西深的声音低沉,还有几分疲惫。
不知为何,唯独在顾清漓身边,闻到她身上的茉莉白桃香甜气息,他才能够放下所有的戒备,安然无恙的睡着。
“你……”
顾清漓听出了他话语间的疲惫,有几分于心不忍,也不忍心再推开他了。
她想到了刚刚他眼下浅浅一片乌紫。睡眠对于他来说是如此困难的一件事,而他白天还要掌管着傅氏集团大大小小的事情,可想而知,他会过得多忙多疲惫了。
傅西深的胸膛贴的那么近,顾清漓能清晰感受到他心脏有力的跳动声。感受到他呼吸逐渐变得舒缓,平顺,仿佛完全卸下了防备。
她突然想起来,和傅西深接触过这么多次,他连一次都没有笑过。
他笑起来是什么模样?真实的他是什么样子的?也许连他自己都忘了呢?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傅西深有力的臂膀才放开了她。顾清漓赶忙从他怀里坐起,自己站起了身来。
“你的伤口我也帮你处理完了,现在我……。”
顾清漓拿好自己的东西,对傅西深说道。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傅西深的话打断了。
“我的衣服你打算怎么办?”
傅西深指了指一旁自己脱下来的黑色风衣,上面骤然是一排难看的泥点子。顾清漓想了起来,这是今天他为了护住自己,才被弄上的。
“一件衣服罢了,你叫你的下人们洗一下不就好了?”
顾清漓冲傅西深神色漠然的说道。
“他们刚刚已经全部被我安排带薪休假了。”
傅西深翘了翘二郎腿,神情自若的说道。
“什么?你是故意的吧?”
顾清漓忍不住了,冲他质问道。
“劳动法写的清清楚楚,要保障工人们休息的权利。难道你是对我们公司的福利制度有什么意见吗?”
傅西深接着神情淡然的望着她说道,还反问起了她来。
“衣服多少钱?我赔给你!”
顾清漓不想再跟他纠缠。反正自己也不差钱,赔钱给他。能了事就可以了。
“这件风衣是在法国巴黎的迪奥总部,由首席设计师为我亲自设计的秋冬成衣最新款。”
傅西深幽深的黑眸望着她悠悠张口说道。
“什么意思?意思是全球仅此一件吗?”
顾清漓难以置信的朝他问道。
“是的,而且有钱也买不到。”
傅西深神情淡然,一脸理直气壮。
“无赖吧你,那你到底打算怎么样?”
顾清漓红着脸朝面前恬不知耻的男人大声说道,她的猜测没有错,这个人就是脸皮比城墙还厚,可她竟找不到其他话语来反驳他。
“留下来替我把衣服洗完。”
傅西深得到了说出自己要求的机会,他望着顾清漓,嘴角微微上扬。
“行!算我欠你的!”
顾清漓气鼓鼓的拿起沙发上的风衣,便往别墅里宽敞的洗衣房走去了。
这件风衣的面料极柔,质地却很轻,应当是上等的羊毛制成的。在国外自力更生的那些年,顾清漓几乎学会了所有的事情。
她耐心的将这件风衣平铺在干净的地面上,随即用湿毛巾,平铺在风衣上有泥点污渍的地方,让水慢慢沾湿了这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