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绾有点迟疑的走到周沐白面前,慢慢伸手打开这口朱红色的箱子。
随着箱盖的慢慢展开,一套精致的嫁衣慢慢呈现在季绾的眼前。
想不到周沐白送她的竟然是嫁衣,箱子面前呈现的是一套男装嫁衣,一套女装嫁衣。
大红色的嫁衣十分精连绣工都是一等一的美。
季绾笑了笑,伸手慢慢拂过那嫁衣上的重工,满眼放金光,“太好看了吧。”
周沐白点头,“叫人准备了三个月呢。”
季绾点了点头,“有心了。”转念又一想,“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周沐白在旁道:“那嫁衣下面还有东西,你找来看看。”
季绾依言,在嫁衣下翻找,竟然看到一副明黄色的圣旨。
她不禁伸手打开一看,瞬间瞪大了双眼,“这竟然是圣上赐婚的圣旨!”
她回过头,“你什么时候...”
周沐白笑着,“想好了吗?这圣旨上的内容有一个名字是没有写上的,只等着你答应亲手把这名字写上就好。”
季绾有点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周沐白连她不愿意答应这一层都想到过了,这可真是...
周沐白道:“在这嫁衣下还有一些东西,算是我送你的聘礼。”
季绾还没从刚才的震惊当中缓过来,又听见周沐白连带着把聘礼都准备好了有点难以置信。
她伸手翻找了一下,是一本账本,她打开伸手翻了翻。
季绾成日核算账目,自然知道这账本上记录的是什么东西。
她抬起头瞪大了眼,“你...”
周沐白竟然把他半个身家都那来作为季绾的聘礼。
季绾有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吗?
她使劲的眨眼摇头,这是真的吗?
周沐白看着她的反应,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你在做什么?”
季绾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挺疼,“哦哦,没啥,我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而已。”
周沐白笑了笑,转头对着季绾,十分郑重的说道,“季韫啊,打从我们开始见面的第一次起,我对你是有些意见,可是后来的种种,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竟然会爱上你,季韫啊,从前我对你有诸多不对,还望你多多见谅。
我爱你,十分十分的爱你,我想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遂我想圣上求了这一纸赐婚,只等那你答应,亲自把名字写在那圣旨上,咱们的婚约就算生效。
如今,我不奢求你立刻回应我,但是,我希望你仔细好好考虑嫁给我这件事情,我会等,等到你想清楚,但是我不希望等太久。
季韫,不知...你意下如何?”
季绾又是一阵愣神,看着周沐白,脑海当中一团乱麻。
碰!
外面响起了巨大的烟花声,随后五光十色的照亮了整个夜空。
季绾被烟花声惊醒,看了看外面。
周沐白起身,从架上拿下两人的斗篷,又给季绾拿了一顶小帽扣在头上。
拉着季绾走到了外面,抬头看着应接不暇的烟花,炸裂在院子上。
季绾看着漫天五光十色的烟花,变着花样的放着,不禁心道,那放的可都是银子啊。
浪漫过头了吧,周沐白也太会搞了吧,她生辰啊,给她一个人放了一场烟花。
生辰礼是半个身家加聘礼加婚服啊,这谁能顶得住呢。
季绾不禁有点想哭,不,不是有点是十分。
周沐白看着季绾咬住的嘴唇,不禁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手中,季绾的小手被冻的冰凉。
周沐白把季绾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当中,呵着哈气,暖着。
季绾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是他手心里的宝啊。
珍重如斯,她怎么忍心拒绝他,她多么贪恋周沐白对她的好啊。
周沐白看到季绾簌簌掉下的眼泪,不禁伸手刮过,“怎么,感动的哭了?”
季绾翘起脚,一把抱住周沐白,“你...你别对我太好,我怕我会舍不得你啊。”
呜呜...呜呜...
周沐白拍了拍季绾的肩膀,“如果不舍得,那试着接受呢?”
季绾小拳拳打在周沐白的肩膀上,“你,你真烦人啊,你叫我怎么办啊。”
周沐白在季绾耳边轻声道:“我又没有逼着你马上跟我成亲,你不用那么纠结。”
季绾依旧哭着,可是她想啊,她很想很想啊,周沐白是她此生最爱啊,她想跟他成亲,真是多一天都等不了了啊。
季绾抽泣着,“我真的好想立刻就答应你,真的好想现在就把你拉倒床上啊,可是我不行,我不可以,我没有资格呀。”
周沐白温声,“如果没你没有资格,那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会有这个资格了。”
季绾哭的不像样子,“可是,你迟早有一天会不喜欢我的,你会对我生气,对我发脾气,对我像从前一样,冷酷折磨人的模样,我不喜欢那样。”
周沐白抚了抚季绾的后背,“我说过,我不会,无论你做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原谅你。”
季绾有点娇气,“你会,你会的,呜呜呜...”
周沐白没有再多说话,只是静静抱着她。
季绾慢慢止住了哭声,烟花也慢慢消失殆尽,宛如她的爱情。
“你花了多少钱。”
周沐白有点疑惑,“什么花多少钱?”
“烟火啊。”季绾收着眼泪。
“不多,大概五千两银子吧。”周沐白掏出手帕为她擦脸。
季绾听此瞬间瞪大了双眼,“你!你个败家子,那可是五千两银子啊。”
周沐白道,“生辰一年就过一次,五千两也不算多。”
季绾都有点急了,“五千两并不多,那啥算多。”
她的肝都疼啊。
周沐白不以为意,将季绾的斗篷拢了拢,就拥着她去了卧间。
卧间的地笼被烧了温热,季绾受不了太热,周沐白就叫小厮控制着温度,别烧的太热,又能一直持续的温热,十分需要技术,好在烧地笼的小厮技术娴熟。
夜间,季绾将自己的打理好,从盥洗是出来的时候,周沐白静静的坐在床边。
季绾走过,一把靠在周沐白的肩膀上,他这样,自己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周沐白轻声问,“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你想说什么?”
季绾低下头,摇摇头,“没什么。”她不想说了,不想多说一句,怎么办。
周沐白道:“既然不想说了,咱们就歇息吧。”
季绾点头,“好。”
周沐白拥着季绾将她的被子为她盖好,季绾靠在周沐白的肩头上,小脸在周沐白的胸口蹭了蹭,满是不舍和留恋。
“老周,你会纵容和容忍一个的人到什么程度。”
周沐白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你应该是唯一一个不断超越我下限的人。”
季绾道:“如果我有一天离开你,你会怎么办。”
周沐白垂眸看她,“无非就是抓着你妹和你母亲吧。”
季绾直起身子看着她,“你,够狠。”
季绾又像蓝猫一样趴在周沐白的怀中,啊,她该怎么办啊,她这真的不想告诉周沐白的真相啊。
翌日,季绾就决定了一件事,她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她要跟周沐白成亲,怎么也感受一把跟周沐白成亲的感觉。
季绾拉着周沐白一早起身,起了身就问,“你那个圣旨呢?”
周沐白昨日叫人把那箱子太近两人卧间,周沐白带着季绾走到了西稍间的书房,伸手指了指暗箱子,“在那。”
季绾上前,一把打开箱子,翻了翻,直接找打那圣旨,摊开在桌案上,两人对着这圣旨思索着。
季绾问道,“我在这上面填上名字就行了?”
周沐白点头,“对。”
季绾提起笔,伸手就在周沐白旁边写上了季绾二字。
刚落完笔,季绾一看,不禁瞪大了眼,“我...我写错了!”
她怎么把自己真实名字写上去了,天啊,她在做什么呢?她做了什么呢?
季绾又伸出笔去改,周沐白忙出手制止,“算了,不用改,就这样吧,反正这圣旨就只能由我们两个人看到。”
季绾看了看,“嗯,那,就这样吧。”
周沐白十分郑重的把那圣旨放好,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签了字,画了押就是他的人了。”
季绾此时也觉得十分欢喜,她带着笑意看着周沐白,想那么多干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她就要嫁给周沐白。
季绾牵着周沐白的手,一点点抚上他的胸口,再到脸颊,最后再到嘴。
季绾踮起脚尖,对着周沐白慢慢吻向她。
周沐白慢慢承接回应着季绾的亲吻,心中不禁重重的砸在胸腔上,他总是想有朝一日,嫁给他,有朝一日...
如今那日子就这般,要降临在他的身上,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的。
季绾心里还是在合计,自己新婚之夜万一要是被发现,她该怎么办。
所以她想,只有在等周沐白应酬宾客的时候,她怎么逃就行了,季绾想的走神。
周沐白蹙眉,喘息着,“你不专心。”
季绾被问的一脸蒙,“你说什么?”
周沐白沉声道:“接吻。”
季绾看着周沐白,她那么明显吗?
良久,周沐白拥着季绾,“好了,我们该去上朝了。”
季绾点头,两人开始收拾,换衣服,用过早膳,同乘一辆马车来到朱雀门。
如今周沐白带着季绾,乃是大进朝堂数一数二的权势,众官自然不敢轻视季绾的地位。
周沐白从都到位都像是一脸宠溺一边,照顾着她。
知道上朝,季绾站在周沐白的身后,同穿着绯色官袍,季绾忽然觉得自己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为什么,她竟然能够站在周沐白的旁边。
不真实,真的很不真实。
从此,季绾在周沐白的身边就再也没有移开眼。
这样的时日,这得是过一日少一日了,况且她还要准备逃跑什么的,有点费尽,头疼。
季绾不喜欢在冬季结亲,两人于是把婚期定在开了开春。
这日,季绾下值,又被老刘接回到了府中。
原来是清殊告诉柳氏,只要今日再施一次针,季韫便会醒过来。
季绾听此有点激动,一整个期待住了。
清殊十分熟练的在季韫的身上排针布阵,不到半个时辰就把所有的针下好了。
季绾与柳氏皆都在一旁等,待过了一个时辰后,清殊收了所有的针,来到季绾与柳氏面前。
“这最后一次的针我已经施完了,我也该走了,再过一个时辰,估计他应该就会醒来了。”
季绾一听道清殊要走,立刻紧张起来,“清殊,你能不能不要走,我哥他还需要你啊。”
清殊摆摆手,“他能否醒来全靠缘分,如今我跟他缘分已然尽了,就不再强求了。”
季绾道:“可是...”
柳氏上前摆摆手,“姑娘既然要走,我们也不拦你,姑娘有任何要求,我都会倾尽所能的满足你。”
清殊笑了笑,“这倒是不必,我治季韫哥哥也是因为缘分嘛,现在他要醒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自然是要走的。”
季绾见拦不住清殊,“那,好吧,我们不做强留了。”
清殊来的时候,孑然一身,去的时候同样孑然一身,谢绝了柳氏重金,不带一丝一毫的牵挂离去。
季绾看着清殊离去的背影,颇有不舍,“季柳氏,你说她是为什么呢,徒什么呢?”
柳氏道,“有些人,生来就是带着一些使命而来,使命完成自然也就要找下一个使命了呗。”
季绾望着柳氏,真的是一脸的高深莫测。
忽听见里面喊起来,“少爷醒了!少爷醒了!”
季绾与柳氏忙往里面走,两人疾步走向后院,刚跨进门,就看到季韫一脸懵逼的坐在榻上。
一年了!
季韫昏迷了一年了,终于醒了!
作为每日照顾季韫的柳氏别提有多高兴了,就像是自己养的花终于开了,小猫终于下了崽子,那是要多高兴有多高兴。
柳氏一脸兴奋的看着季韫,“儿砸,你可知道我是谁啊?”
季韫有点懵,“季柳氏啊。”
柳氏又指了指旁边的女扮男装的季绾,“那你可知道她是谁呀。”
季韫打量了一下季绾,“他是小绾啊。”
柳氏一把抓住季韫的手,眼底闪着泪花,“还好,没傻,还好没失去记忆,这姑娘的医术果真了得。”
季绾也直点头,“确实不错。”
季韫道:“是谁把我医好的?”
柳氏道:“是那个小女孩啊,叫清殊的。”
季韫听到这个名字,立刻瞪大了双眼,“是苗疆来的清殊?”
柳氏季绾一连着点头,“是她。”
季韫忙道:“她在哪,带我去见她。”
季绾看着季韫提起清殊的眼神不一般,那明显是有故事的,“清殊姑娘走了啊。”
季韫道:“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柳氏有点不敢说了,试探道:“一个时辰前走的。”
季韫有点着急了,“她说没说去哪里,找谁?”
柳氏与季绾摇头,季韫听此忙要下地,却无奈刚清醒身子重的很。
柳氏道:“你才刚醒,你要做什么.”
季韫道:“我得去找她。”
柳氏听此都有点无奈了,“你要去找人家,好歹先吃点东西养养身子再去,我先派人去帮你找,她走了一个时辰应该走不远的,让几路人马往各个方向追追,应该能追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