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愤似的啃了两口,刚刚喝了水,现在也稍有了些力气,他又重新恶狠狠瞪着江田,“你不敢杀我。只要我逃出去,我一定找我舅舅,把你们娘儿俩抽筋扒皮,你现在对我做的,我会千倍百倍还回去,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哈哈。”江牧闻言笑出声,接着把伸出的大饼往回抽了抽,让江田只能看着吃不到,“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今天有官兵来县里了,你猜他们去哪儿了?”
江田的心重重一跳,能被江牧称为好消息,对他必定是坏消息。
“他们去县衙了...”江田嗓音干涩,希望能得到否的答案。
“没错,他们把县衙围起来了。我去看了,好多人呢!”江牧把手上拿着的树枝一扔,用两只短短的胳膊,画了一个好大的圆。
江田眼睁睁地看着大饼落到了树下,不知是为大饼,还是为县令,他第一次出奇地绝望了起来。
“这个消息我也告诉你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回家啦!”江牧说完就翻身下树,县令的下场肉眼可见,他以后不会再来找江田,江田现在的嘴没被他堵住,就看江田运气好不好,能不能得救了。
江田的运气还算不错,一天后进山的村民听到声音发现了他,把他救了下来。他也不敢说是江牧把他绑在了树上,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径直往县里跑去。
去了县衙就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朝外面一看才发现人们都一窝蜂地在往一个地方跑,他记得那个方向,是刑场。
江田心里发慌,被帮了十天的手脚麻木又酸痛,歪歪扭扭地跑不快,但是心里有一股气促使着他快一点,再快一点。
过路的人们只看一个穿的破破烂烂,脸上黑漆漆看不清面目,头发一绺一绺结成一团,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人状似癫痫,一抽一抽地往前跑,还时不时地发出怪叫。
心里恶寒,这些人们不由得离远了。
因为自身让人不感靠近的状态,江田轻松地到达了刑场,并且前面的人一路避开他,又让他轻松地站到了最前方。
时间正好,他刚站定,就感到脸上一阵热意,一个脑袋滚落在地,睁大着双眼,好像正在看着他。
“啊——”
围观的众人只看见中间那个疯疯癫癫的人发出一声尖叫,随后又疯疯癫癫地跑远了。
回到家的江牧也施施然重新连上和系统的精神链接,现在主线任务他都完成了,总不会还叫他去做阶段性任务了吧。
刚一被接上,江牧就听见系统气急败坏的声音。
【宿主,你怎么可能不好好完成任务!】
??
江牧不解,什么叫不好好完成任务?他明明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现在江田再也找不了他们麻烦,江母自然不会杀江田,现在县令也没了,江母更不可能伤害县令儿子了。
他这完全是从根源解决问题了好吗!
“我这不是把主线做完了吗?而且相当完美。”
【但是你没有按照阶段性任务做!】
江牧不解:“按照阶段性任务做?”
【宿主先和村长达成交易,随后和江母去往县城求学,只要江母不出门,江田暂时就不会发现你们,宿主就可以趁此时机参加科考成为秀才,借助秀才之身获得村民的支持,得到大家的庇护】
才听到一半,江牧眉头就狠狠皱起,这也太麻烦了吧!解决一个人而已,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事情?
打下便打断了系统的话:“我这样把任务做完了不行?”
【......可以】
“那不就得了?你还在说些什么?”
但是不做结算性任务的话,它就得不到能量了啊!!!
系统无声哀嚎,而江牧早就又断开了和系统的精神链接。
数天后。
江牧又拎着两只兔子下了山。山上的动物不少,但是他并不会主动去打,都是出现在他面前了,他才会捉上两只。今天这两只兔子就是直接撞上来的,撞到他的身上,然后竟然就晕了!
他只能一边震惊,一边把两只兔子绑好,带下山了。
不过这两只兔子好像是一公一母,而且它们还活着,之后养起来是不是更好啊?
思考了一路,到家时这个问题就被江牧抛在了脑后。他已经看到母亲在院子里的身影,飞扑过去,献宝似的举起了兔子。
“娘亲,我们养兔子吧!”
江母亲昵地刮了刮江牧的鼻子,接过兔子,“好好好。”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就来了人。那人十分熟稔地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江牧二人。
来人正是那泼辣妇人,自从那次被江牧拜托还真出了事之后,妇人自觉江牧二人孤儿寡母十分需要照顾,便时常上门关心,久而久之关系便好了起来。平日里出了什么新鲜事,也是她兴致勃勃来说。
今日也是,她一听到从县里传来的消息,就脚不沾地地跑来了。
来得及,气都还没喘顺呢,就拉着江母要进屋和她说话。
将妇人脸色不好,江牧也跟在了后面。
“你快去玩吧,我们大人说重要的事。”妇人一见便想拦住。
江母摇摇头,制止了妇人:“现在牧儿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出了什么事,他必定是要知道的。”
妇人想想也是,干脆也不进屋了,拉着江母就坐在了院子里的板凳上,这才难掩震惊地开了口:“之前江田不是找你们吗?现在他疯了!”
江母震惊地睁大双眼,连忙追问:“怎么回事?”
“前几日郡里不是来人调查县令吗,平日里县令看着如此和善,没想到他居然如此作恶多端!”妇人双手握紧,十分气愤:“还好郡守眼明心亮,早早地就搜集了县令的罪证,问县令的时候他还想狡辩,证据一放他全都招了!之前李二柱家的妹子不是不见了吗?就是县令掳走了!他还掳了好多姑娘!真是造孽!”
“第二天县令就被斩首,他们一家也被抄了!然后被一个乞丐看个正着,他当场就疯了!”
“本来大家还想着,看个砍头怎么就疯了,谁知道那乞丐就是江田!那县令就是江田的舅舅,县令如此无恶不作,外甥还能是什么好人!肯定当场就吓疯了!”
妇人后怕地拉起江母的手:“大妹子啊,之前那江田看起来人模人样,所以他说是你家亲戚要来照顾你们的时候大家都信了,谁知道他居然不是好人呐!还好你们离他远远的。现在他疯了也好,这就再也不能找你们麻烦了。”
江母看起来也有些后怕,没想到江田竟是县令的外甥,还好现在县令倒了,江田也疯了,不然他和江母如何能安稳过日子?
江牧倒是没想到江田会直接疯了,心理承受能力竟然如此低。他和他舅舅做下如此多的恶事,就没想过会受到惩罚?
江田的事情已了,江牧很快就将这些人抛在脑后。郡守的信件早已经放了回去,不过他还备了一份,写了封信寄给了知府。
现在这些纷纷扰扰已经彻底与他无关,他每日练武,养兔子,和江母和和满满过日子便好。
——
十年后,京城。
繁华的街道上,一对男女正在一家首饰店内看着琳琅的首饰。
“娘亲,您看这个簪子如何。”俊俏的男子指着一个镶珠银簪,问着身旁女子的意见。
女子梳着妇人髻,看着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儿子却已这么大了。
小二听到声音正要过去招呼,视线一往下,又看到了这两人的穿着。
男子穿着麻布短衫,女子也是朴素的长衫,粗粗一扫,看不出任何特殊之处,想必是没什么银钱的,顿时便熄了过去招呼的心。
果然,女子开口便道:“牧儿,娘亲的簪子还能用,不用再买新的了。”
簪子还能用便不买新的了?小二撇撇嘴,真是寒酸。不过这农妇的声音倒是还算好听,如微风清泉,让人如沐春风。
小二的打量并未遮掩,别说江牧了,就连江母也察觉得一清二楚,当下江牧就收回手,拉着江母离了店。“娘亲,这家的簪子不好看,我们去别家看看。”
什么!小二倏然起身,这两个乡野村人说什么!他们聚宝楼可是京城里花样最多的店铺了,居然说他家的首饰不好看?明明是他们自己穷,什么都买不起!小二走到门口恶狠狠地看着那两人,他倒要看看这两个穷酸的人能去哪家店买到什么簪子出来。
江牧领着江母直接去了对面的点翠阁,一进去就闻见香气扑鼻,小二热情地招呼上来,“两位想看些什么?”
聚宝楼小二眼睁睁看着江牧二人进了点翠阁,心里冷嘲,这点翠阁的首饰更贵,那两人怕又是要灰溜溜出来了。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小二都快睡着了,才看见对面点翠阁的小二点头哈腰的送了两人出来。
那两人赫然正是刚才在他店里的穷酸鬼!
只见他们此刻正拎着一个大大的红木箱子,小二知道,这箱子只有点翠阁的贵客才会有,难道这两人不仅买了首饰,还买了上百两的首饰?!
江牧美美地给自己娘亲又添了许多漂亮首饰心里高兴着呢,早已经把刚才小二的一点鄙夷抛之脑后。
江母看着江牧提着的箱子,十分苦恼:“牧儿,娘亲的首饰已经堆满好几个箱子了,你又买那么多,根本戴不了,以前的那些首饰也挺好的。”
江牧摇头:“以前买的是以前买的,这些现在买的又不一样,现在你的身份也不一样了,你以后可是武状元的娘亲,那当然要买些新的首饰!”
江母摇摇头,知道说不过江牧,便放弃了。
聚宝楼的小二只能看着那两人越走越远,心里悔恨不已。
第二日,小二照常营业,再筋疲力尽地招呼完两个挑剔的客人,总算卖出了一根最便宜的簪子之后,他便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巨大喧哗声。
状元游街了!
这可是个热闹事,也不知这次的武状元是谁?上次的武状元在这些年立下赫赫战功,现在已经是镇北将军了!塞外战事吃紧,所有人都在期待今年新的武状元呢!
小二在屋内转了半天,看到花瓶里的花后眼前一亮,连忙把它拿了出来。
这可是武状元啊,沾点喜气,说不定也能让他之后飞黄腾达呢!
捧着花,小二兴奋地站到店门外。街道上已经站满了人,酒楼的窗边也探出了无数黑压压的头,大家都看着声音传来处,伸长了脑袋,只盼着自己能第一个看到武状元的英姿。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先发出了第一声呼喊,话音落下,街道尽头就出现了人影。
红绸,白马,红衫,状元!
小二激动地仰着头,想要看清高马上状元的英姿。
人影越来越近,原来模糊的一团也逐渐清晰,周围人群的呐喊声越发汹涌,小二周围的人开始激动,纷纷扔出了自己手中的绸花,酒楼上甚至有女子扔出了自己的手帕,引来一阵戏谑的笑声。
而小二突然觉得自己如坠冰窟,昨天的悔恨不甘又重新浮上心头,再难忘记。眼前也渐渐模糊,只有那高马上的身影越发清晰,镌刻在了心里。
第7章 说造反谁来造反(1)
江牧再睁开眼时,就知道自己又来到了新的世界。
在上个世界的最后几年,系统一直催促他完成阶段性任务,被他无数次拒绝之后,那系统才终于偃旗息鼓,不过至此,江牧也知道那系统本身的能力了。
它维持的根基就是能量,而他完成的任务越多,那系统获得的能量便越多,就能做到更多的事情。但是因为他只完成主线任务,所以系统只能维持基本的能量运行,同时穿梭空间。
系统也不是没想过离开,但是现在江牧牢牢锁住了自己的精神还,江牧自己虽然还进不去不能对系统做什么,但同时系统也离不开了。
现在他正行走在前往边塞的路上。每个人身戴枷锁,拴着脚铐,周边是骑着马拿着鞭子的官差,他们正在驱赶这些罪民前往边塞。
而江牧,就是被驱赶的一员。
“看什么看!还不快点!”一个官差一鞭子抽过来,打在了江牧身上。江牧刚过来灵肉还未合一,生疏之下避闪不及,生生受了这一鞭。
“牧儿!”一个女子见此连忙上前,扑在了江牧身上,替他挡下了迎面而来的第二鞭。
“行了,受了伤走得就更慢了。”那官差前方的一人回头制止,瞥了女子一眼。
女子牵着江牧在往前走,江牧则沉下心来整理这一世的记忆。
属于身体的记忆在苏醒,后续的发展系统也沉默地发给了江牧。
这一世他父母建在,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但是他的父亲,也就是永成国的广安王,被发现私练兵马,勾结敌国妄图造反,被夺了封号抄了家,流放边塞。
但是在江牧的记忆中,他的父亲江诚是一个绝不会背叛国家的人。他体恤百姓,充满善心,虽然战功赫赫,但是为了避免圣上猜忌,主动交出兵权,屈居京城,一直过着闲散的生活。
这样的一个人,如何会勾结敌国筹谋造反呢?
通过系统发来的情节,江牧知道了一切。
广安王江诚从未意图谋反,而是被太子陷害。流放塞外之后,因路途凶险,江诚的妻儿全部死亡,只留下江诚一人抵达边塞,他痛苦万分,对永成国和太子充满怨恨,于是起兵造反。但他兵力不足,在斩杀太子之后,就落败了。
等江牧看完,系统也发布了这次的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协助江诚造反,阻止江诚杀死太子】
【阶段性任务:与张三交谈】
江牧理都不理阶段性任务,只把主线任务记下之后就收回神,“协助造反那不只要跟着江诚就行了?阻止江诚杀死太子不也很简单?我自己去把他杀掉。”
系统不说话,在江牧眼里就没有困难的任务。
江牧也不在意,想着这后续的发展,他又想起什么。“你这不是反派拯救系统吗,这江诚为什么是反派?”
【因为他起兵造反,使得生灵涂炭,百姓颠沛流离】
“那我为什么还要协助他?”
系统又不说话了。
行吧,江牧撇撇嘴,他早就发现了,这系统说话只说一半,有不少的秘密。不过也没有关系,反正系统不管想做什么,都是他精神海中的囚犯,掀不起任何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