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乐得自在,走到池边,用脚尖点了下水温,有点儿烫。
她慢慢适应地踩着台阶往下走,却在踏上倒数第二级时,意外一个转眼,撞见正闭眼闲散靠在池边的男人。
毫无着缕的光裸上身,肩颈,胸膛,腹肌,每寸线条都在水雾里勾勒得若隐若现,劲瘦性感,似是闻声,他睁眼,也向林纾清站的位置看去。
一瞬,两人目光相撞。
祁闻平静的目色微晃,他冷锐的下颚微微绷紧,目光不禁落下,瞳色随之浓沉,不知在想什么,他缓缓吸了一口气,唇线变得平直。
“......”气氛一度变得尴尬。
林纾清恍然,浅瞳全是雾气。
她下意识想止步,但动作快于意识地,她的步伐已经失控更快地迈了出去,收都收不回来。
再到无意踩空,根本来不及思考。
她整个人就踉跄地要往水里滑。
分秒都不到,祁闻已经起身,快速靠近,他人在台阶之下的水里,如此,依旧长身玉立。
林纾清滑下的脚正好碰上他的膝盖。
祁闻只一弯腰,掌心就护住林纾清的脚腕,像电流迅疾扫过,林纾清全身都麻了,她不知所措地看向他。
而下一瞬,是连祁闻自己都未多加思考的伸手。
他直接揽住林纾清的肩膀和膝窝,稍一起力,就轻而易举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这一举动简直吓到了林纾清,失重突如其来,毫无预兆的心慌,她惊呼一声:“祁闻!”
却还是惯性勾住了他脖颈。
一时水流潺潺,重速更剧,水的重量牵引得林纾清浴袍的腰带都散了,一条带子飘在池上,顺势扯下林纾清护到现在的浴袍。
霎时,林纾清身前一片冰凉。
林纾清脸色都变了,她刚要遮,抬眼却生生撞进祁闻眼里,浓墨,幽邃。
过于意外的意外,到底乱了谁的心。
林纾清再拿不出冷静。
而祁闻,下颚线条绷得比刚才更紧,连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都快比这浓夜还深沉,里头酿着太多复杂情绪,混乱交织。
每一秒,都似激起欲来的风雨。
林纾清一颗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她抬手要遮,祁闻就落手降了高度,将她放入水里,覆热的温度,裹挟住林纾清所有的彷徨。
然而,祁闻没起身,依旧保持着两人咫尺暧昧到极致的这十几公分。
林纾清如鲠在喉,看着他,愈发抑制不住浓烈发酵的情绪。
这池,就像催化剂。
强劲,有力。
两厢沉默的结果,是祁闻只深邃盯着她,目色无一寸下移。
林纾清却无意从他的眉眼,看向他的鼻尖,最后......落在他的唇上。
都在强忍某种情绪。
一如祁闻的深沉开口,异乎寻常的低哑,快磨到她心骨都酸麻。
他低头,一吻落在她耳边,就没克制住,用气音咬着字低喊:“清清。”
“嗯?”林纾清眼睫微颤,勾在他颈间的指尖蜷缩,血液都在滚烫,肆无忌惮倒流。
她快要受不住,然而,一切才是开始。
祁闻落唇的位置,从她耳根,慢慢地,到她侧颊。
热息袭来,将心温都炙烫热烈。
他盯着她,冷静,优雅,占有欲极强,就像盯着自己垂涎已久的猎物,寂静又危险地靠近。
林纾清快被他的声息淹没。
直到那句——
“妹妹这次想怎么哄我呢?”同时划过他们脑海。
这次,却成了低哑至极的沉声:“清清,哄我。”
林纾清都不及思考。
不由分说间,祁闻的吻就强势压了下来。
鼻息,唇齿,终于都是他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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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十年
他的唇温极烫, 像夜下执起的那把明火,仅仅覆上,就烧得她心野荒芜,林纾清眼睫不自禁地发颤, 明明怯却, 却没有躲开。
像是天然就有站在引导位的傲然, 祁闻眼底浓深又倨傲,一对比,林纾清就像那只迷雾森林里的懵懂小鹿。
浓雾迷热,她声息焦灼, 脸颊绯红发烫。
感受他轻咬住她唇,吻更缱绻的悸动, 她勾住他的手难以自控,骤缩又展开, 掌心紧贴住他。
渐渐, 林纾清眉目都是惶然的青涩。
一举一动, 都如是引绳,牵着彼此的心, 炙烈到都快喘不过气。
祁闻呼吸她的呼吸。
他没退开,透着一层稀薄的空气,像是尝到甜头, 他哑然低笑, 手更是漫不经意顺着水流环上她肩。
林纾清紧张之间,就被祁闻入目到极致。
两人的亲昵, 在偌大的温池, 显而易见。
这下, 她彻底躲无可躲。
一点点感受林纾清的指温, 微凉,紧扣心弦。
祁闻无声沿着她手臂,轻抚地,慢慢地掌心覆着在她手腕间,扣住,引导她同样手环住他。
林纾清动作有僵硬,祁闻只是轻轻笑了一声,低沉的嗓音就磨在她耳骨。
“这样就怕了?”他笑着垂头和她额头相贴,低眸望她。
那汪幽邃泓潭,快把林纾清深溺。
她抑制不住狂热的心跳,垂眼,脸红小声:“有人的......”
“那又怎么?”这一声,祁闻倾身,趁她不备,轻吻了下她耳朵,淡笑道,“我亲的是我的清清,有什么问题?”
这股笑声,伴着气音,快把林纾清的耳朵都笑得酥软。
她呼吸微停,又猛地散开,一池的浓雾,都把她迷乱。
“会被看见的......”林纾清躲在他怀里,怎么都抓不住旁边的浴袍。
原来,不是浴袍远,是她被亲得都没了劲。
祁闻看在眼里,慢慢弯起唇角,他故意往前走,一步又一步,林纾清被他逼到池心中央,两人进入深水区,池水高度没及她心腹之上。
林纾清抬头,眼底划过一丝慌乱,“祁闻......”
是柔软无依的无措,“我不会游泳的......”
她声音好轻,轻到都在这清纯的眉眼里,糅合出了极致引人的清媚感,祁闻的神色微顿,预料之内的变深。
他一手搂住她,一手抬起,撩起她散落被打湿的长发,绕进,扣住她脖颈,他慢慢勾唇,低声哄她:“有我,你怕什么?”
“......”林纾清嗓音极低,目光时不时扫向旁边可依的装饰假山,“那也不行......我们——”
话没说完,祁闻就慵懒的慢调问她:“我们什么?”
她被他笑得心慌,“我们......”
“想说还没确定么?”祁闻稍一低头,就轻吻到她唇角。
又一下,林纾清被他吓得抬手就要捂嘴,但慢了一拍,祁闻压住了她手,他散漫目色看她,悠悠淡笑:“亲都亲了,怎么,现在不想负责了?”
“......”林纾清又羞又气,她眉头皱巴巴,破罐子破摔,“是你先亲的!”
祁闻难免忍不住笑意,“我先亲的?”
“对!”林纾清突然顾不上害羞了,小脾气上来,她理不直气也壮地盯着他,“就是你先亲的!”
“那还不是看妹妹太漂亮?”这话,祁闻说得极轻,只给林纾清听。
“......”唰的一下,林纾清脸更红了。
她受不了了,这人太犯规了。
果然,火气起来都不到五秒,祁闻就给她熄了。
林纾清腮帮子鼓鼓,粉嫩的脸蛋都透着抹娇俏,更多的,是连祁闻都没见过的俏皮,清媚若有若无,让他着迷。
片刻的沉默,林纾清像是还在赌气。
而祁闻根本连预兆都没给她,就猛地扯了下她手臂,林纾清猝不及防,整个人直接被带进他怀里。
祁闻搂着她往就近池中心的假山后游。
仅仅几秒,林纾清就被压在隐晦逼人的假山身后。
这下,再没人能看清他们半分。
晦暗深空的月色渐渐隐匿,林纾清被祁闻的身影笼罩。
她刚要说什么,就见他使坏地低头,似在拿捏地承认:“刚刚,是我先亲的。”
“但是,怎么办?”他话锋急转。
林纾清右眼皮狠狠一跳,当即不好的预感,“什么?”
“我们清清太漂亮了,”他肆无忌惮地扣起她下巴,温热的吻就又压了下去。
这次,他没了笑,眼底深不见底的蛊惑,厮磨她唇,嗓音彻底含糊不清。
“勾得我魂都没了。”
-
林纾清回房间,整个人的脸都还是涨红的。
不知是发生了什么,江枝雅闻声从洗手间走出来,就看见林纾清一个人站在门口,局促到背脊紧紧贴着门,低着头,额前的刘海遮住她的眉眼,看不清她表情,但很清晰,她的手背不断在脸颊和嘴唇间游移,飘忽不定。
江枝雅愣了几秒,直觉林纾清这状态好像不太对。
“纾清?”她疑惑地靠近,只当是林纾清是温泉泡久了。
毕竟二十分钟前他们就都回来了。
算算时间,林纾清这该去了有一个半小时了。
秦明缨还在厨房准备搞点夜宵吃吃,所以房间里只有过来借浴室的江枝雅,现在,江枝雅喊了林纾清一声,林纾清都没回应。
江枝雅更迷惑了,她甚至紧张她是不是不舒服,快步走近,“纾清,你没事吧。”
林纾清一下就从分散的意识里抽身。
她猛地抬头,“啊?”
愣愣的样子,江枝雅一眼就注意到了林纾清别样的唇色,了解她的都知道她唇色很淡,平时会涂一层淡淡的有色唇膏,是不用口红的。
而现在......这个颜色......
江枝雅前一秒还是紧张的,但这一秒,她心里:!!!牛逼!!!
江枝雅简直是想都没想,就拿起手机一通电话拨出去,对面秒接,“干嘛?”
就听那声音,秦明缨现在一定满嘴塞满了吃的。
“你快!快上来!”江枝雅也是个磕CP狂人,她都激动的开始语无伦次了,天,这进展,真就要么没有,要有一飞冲天!
秦明缨还在那偷摸着吃蛋糕正上头呢,江枝雅这莫名其妙的激动,她咽完随口就问:“咋啦?厕所又上堵啦?”
“......”江枝雅倒也没想到她们开场就这么有味道,她翻了个白眼,句句中的,“你的亲吻CP!上不上来!”
“oh!我操!你等我,我马上上来!”秦明缨托起蛋糕盘就往楼上跑。
全程,林纾清:“......”
咚咚咚的脚步声,很快,秦明缨在外面喊:“开门!”
江枝雅赶紧把门打开,没想迎来的是秦明缨滑跪一般的靠近,她弯腰就是蹲在坐在床边的林纾清面前。
眼见林纾清就快挖个地洞钻进去的窘,秦明缨顿了几秒,“WOW——!!!”
林纾清:“.......”
-
而另一边,祁闻这边的房间照样的热闹。
祁闻回来的晚,他们先回来的已经先开始组局打牌了,因为都泡完温泉,所以不方便喝酒,就用汽水代替。
一室的热闹,一轮对牌玩完,有人提议搞点新玩法。
正巧,这时候,祁闻冲完澡进门。
所有人的目光定在他脸上,全体静默几秒后,北航副主席这边突然喝了口水,猛地呛到,打破了整个环境的冷僵。
大家各怀千秋地笑,男副主席更是把目光直接放到祁闻身上,“祁闻,一起玩啊,老规矩,划拳定先后?”
说完,他就从桌下拿出了一组匿名抽签的牌。
是下午女生那边已经玩完的游戏,现在轮到他们这边。
虽然一贯来说,他们聚在一起除了喝酒就是打牌,不太会玩真心话大冒险这种,更何况,真心话大冒险还是早就被男副主席pass的游戏。
但现在,不知怎的,大家竟都起了点儿兴趣。
尤其是正对祁闻坐的男副主席。
祁闻人高腿长的,两跨就坐到了沙发正中区域,他慵懒地后靠沙发,从始至终都有在认真听男副主席说游戏规则。
那眉目愉悦的,真是旁边人都一眼看透有好事发生。
但没人问,都很会选择性保留好奇。
直到彻底发挥在游戏上。
一张卡片分正反两面,正面是第一个问题,反面是接续第二个问题,两个都回答完了,才算完。
第一个抽到的,正面就是:“喜欢一个人,你最长能有多久?”
是祁闻抽到的问题。
大家一致看向他。
光影之下,祁闻侧脸被照得半明半暗,明是温柔,暗是凌厉,交相糅合,最终成了傲然柔情的笑,一众期待下,他顺手接过卡片,扬起眉眼,优雅又沉稳。
“十年,甚至更久?”这句,他故意用反问,勾起大家好奇。
而第二个问题,问:“有过倦怠期吗?”
祁闻默了几秒,就在大家以为他会迟疑给出回答时——
祁闻只是姿态散漫的懒意,随手开了瓶汽水,气泡声伴随浓烈香气,弥漫散开甜腻感。
他不知想起什么,眉眼微深,喉结微滚,低眸轻笑,低念:“倦怠期?”
众人噤声。
只有他淡淡低笑道:“怎么可能会有?”
字里行间,全是炫耀的意味。
“......”终于,这次是大家的沉默。
原来,和祁闻玩儿,他们才是必输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