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砚程勾唇笑了笑,“嗯,我在。”
许萦想问他吃不吃辣,又开不了口,最后问他:“你们医生真的都不吃内脏吗?”
徐砚程:“怎么会,隔壁神外的王主任最喜欢食堂的猪肚鸡。”
许萦比较关心他,“你呢?”
徐砚程:“我不挑食。”
许萦想,看来是她对医生刻板印象太严重了。
以为他们人均洁癖和不碰各类动物内脏。
“刚刚帮你调的。”徐砚程把手边的瓷碗推向她。
许萦低头看了眼。
里面是淡黄色的花生酱,上面撒着葱花和芝麻。
是她吃火锅会调的料,不过也仅限于在江都吃火锅。
因为江都的红油锅很辣,特别能吃辣的她也会被辣到,所以会裹一点甜的花生酱。
在京都她从不会调这个蘸料,这里的辣油锅还好,甚至她还想让服务生再放一些辣椒。
徐砚程只和她在江都吃过一次火锅,就全部记住了她会调的蘸料,以为她忘了调,去拿西瓜的时候顺便帮调好给她。
小细节里透着他对她的关心和在意,这种不经意的举动让她免不了多思。
许萦没有点破,拿过来笑着说了声谢谢。
她手边的手机闪了闪,凑近看了眼,是肖芊薏深夜发来的唠嗑消息,现在没有手回复,打算结束火锅再说。
肖芊薏的消息下面是条短信,发送时间是昨天下午六点,她正好在睡觉。
是江都一中教务处发来的。
让她在未来两天抽空去做个入职体检,等结果出来后,再另约时间和她签聘用合同。
“怎么了?”徐砚程见她神情忽然变得沉重。
许萦摇头:“不是什么大事,是一中那边发来的入职体检。”
徐砚程细细地观察她一会儿,捉摸不定问:“你不喜欢一中的工作?”
许萦咬了下筷子,“说不上来,美术我很喜欢,但我不喜欢在同一个时间和几十个人打交道。”
平时工作一对一和甲方沟通她都觉得心累,一节课四十分钟管着几十个孩子,想想就觉得恐怖。
“不考虑换个工作?”
许萦抿了抿唇,徐砚程见她沉默,以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正要开口道歉,她摇头:“工作是我二姨给介绍的,我爸妈很中意,觉得女孩子做个老师挺好的,所以不是很好拒绝,而且我也没尝试过,就想着先去看看吧。”
其实她知道就算去了,也不会喜欢这份工作,但如果没尝试就拒绝,沈长伽肯定又是好一顿念叨,她不喜欢被念叨,所以会想尽办法让沈长伽少说她。
说到这,许萦说了别的话题,“我妈这人平时爱念叨,人心不坏,以后要是碰上了,你别放心上。”
徐砚程淡笑:“不会。”
许萦给他夹了番茄锅里的菜,略微感激说:“你吃吧。”
不说是自卑,她还蛮怕未来另一半受不了一个爱碎碎念的岳母。
算是提前给徐砚程打个预防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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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晚餐,两人漫步走回酒店。
刚出商城,许萦捂着嘴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
徐砚程紧张看去,她拿开手,鼻头红红的,生理泪水浸湿了瞳眸,起了层雾凇一般,迷离勾人。
他有点移不开眼,同时心里升起了担忧。
“好点儿了吗?”徐砚程走到她旁边。
吹向她的风被挡掉一大半,许萦拉着帽子盖住耳朵,下意识转头看身边的人。
因为高度问题,正好看到他的衣领,没有戴围巾,能看到他的喉结在一层薄薄的皮肤下滚动,下颚线完美到脖颈,属于男人的气息侵袭而来,她堪堪移开眼,点了点头。
路边的灯光倾泻在人行道的沥青上,他们并肩的影子被勾勒出来。
“徐砚程,你为什么想结婚?一个人呆着不好吗?”许萦觉得他优秀又有实力,情况应该比她好,不会被家里逼婚,就算被逼婚,也有资格拒绝。
不像她,被说得一事无成,被迫向家里妥协。
徐砚程想了想,回答她的问题:“一个人呆着当然好,但是有谁会一开始就想一个人待着?”
许萦觉得他说得对。
有人会说出一个人呆着也不错这样的话,是因为尝试过两个人生活,但最终得到的结果并不好,才有了一个人过日子的念头。
“你说的没错,没有人喜欢一个人,我也不喜欢,但我找不到一个人呆着更好的更自在的状态,就选择了一个人。”这样浅显的问题,许萦到今天才才悟透。
她总觉得自己不适合恋爱,不是因为尝试两个人相处后得到适合一个人生活的答案,而是先选后者,才得出了前者的答案。
是她对自己果断了。
走到一半,落了雪。
许萦抬头看了眼昏黑的天空,一点点晶莹的白划破了夜的死寂。
一月的京都会下雪不奇怪,许萦反而很喜欢雪天,特别是夜里,安静又美好。
旁边的男人微微凑近她,因为没有伞,他伸手挡在她头上,望了眼四周,说:“回去吧,你感冒还没好,不能着凉。”
许萦被纳入他的领域,看到雪落在他肩头,抬头望向他。
徐砚程不见她说话,微微低了头,和她对视上。
这一秒的时间似乎被拉长,在他那双曜黑的眼睛里,许萦探究着她看不懂的暗昧,像雨后的格外清新的森林,又像急湍可怖的河流,要吞噬人。
太复杂了。
却在这双复杂的眼睛里感受到更多的是温意。
她也在这片温意里找寻到了自己曾经梦寐的东西。
“徐砚程。”许萦看着他,“我们结婚吧。”
或许……现在她有另一个选择了。
可以试着去尝试两个人的相处。
徐砚程一顿,许萦接着又说:“跳过交往,我们结婚吧。”
这个做法有点疯狂,但她许萦就是这样的人,如果已经有一条路给她选择,她一定会去选,没有任何犹豫。
只有这样,此刻混乱的生活才会向前,才会有变化。
她急切的想要有新的生活,徐砚程也说了,他愿意成为她的理由,所以结婚再适合不过。
良久,徐砚程没有回答,他就这样看着她,这快把许萦那一点勇气给看没了。
“如果……”许萦试着缓解他们之间的氛围。
徐砚程:“好。”
许萦愣神:“啊?”
徐砚程:“我说好。”
一道声音从他喉咙荡出,带着些许嘶哑,郑重地说:“我们结婚。”
说完,他纤薄的唇含上笑意。
作者有话说:
领证去!恭喜恭喜!!!
还是前66,小小庆祝一下,给大家发hong包~
ps:最近太忙了,刚闲下来,因为我是裸.奔的,我更完之后会小修抓虫什么,大家看到提醒不用过多例会,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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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温柔告白
凌晨四点,岳泽被徐砚程的电话吵醒。
他哈欠连天坐起来,耐着性子接通电话:“程哥,我的哥,上次你说酒店的设备问题我已经亲自去处理了,还有上上次是因为有人闹事才吵起来的,不是故意吵到你的,我亲自给你赔罪了。这次还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
徐砚程没有搭理岳泽的抱怨,直接说了自己打电话的目的:“你最近有什么房源,帮我看看。”
岳泽:“房源啊,要给你找医院附近吗?”
徐砚程想了想,医院到许萦家的距离不算太远,“近南宜区那边。”
许萦家小区就在南宜区。
“行,我给你盯着。”岳泽从床上起来,倒了杯水坐到沙发里,好奇问:“程哥你怎么突然想搬出酒店了,是你家老头子找上你了?”
徐砚程还没回答,房间门被敲响。
这个点敲他房间门的只能是住隔壁的许萦,担心她有急事,徐砚程往大门走去,对电话另一头的岳泽说:“有事,挂了。”
岳泽还没问什么事,听筒里一阵忙音。
岳泽:“……”
扰了他的清梦又不满足他的八卦心,什么人嘛!
习惯徐砚程突然有事要赶去医院,岳泽没多放心上,回床上继续睡觉。
徐砚程推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许萦,她穿着毛绒的睡衣,头发温顺地散在消瘦的肩膀上,不过脸色不太好,透着病态,鼻音厚重。
看来是病情加重了。
想到这,徐砚程微微蹙眉。
“我……想问问你在江都住的是哪里?”许萦不好意思看他一眼,见他神情严肃,怕他误会,急忙解释道:“我打算从家里搬出来,自己租房住。”
她又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想着租个离你近一点的房子。”
毕竟他们决定要结婚了。
徐砚程定定看着她,眼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之色,低声说:“外面冷,你先回屋子,我等下去找你。”
许萦不解地“啊”了声,看了看周围,酒店的走廊也开了暖气,也……没有很冷吧。
徐砚程拿过他挂在玄关的一件短款羽绒服,披在许萦身上,“十分钟后过去找你。”
他收拢衣服给她拉好,许萦往他方向小小的挪动了下,衣衫上他清浅的气息钻到她鼻尖,熟悉又陌生。
因为站得离他太近,又被衣服包裹着,整个人似乎被他抱在怀里,许萦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她磕磕巴巴说:“好,我,我回屋子等你。”
说完,她往后退了两步,拉着衣摆跑到门前,刷卡进去,整个过程连余光都不敢乱飘,生怕对上男人那双幽深的黑眸。
她的小动作娇憨可爱,徐砚程心情愉悦的低嗤笑了声。
他反手合上门,点开通话最近联系页面最顶端的号码。
刚睡下的岳泽又被电话吵醒,觉得自己神经都要脆弱了,在瞥到联系人名字,躺着接起:“程哥,又怎么了?”
“你最近刚入的那套大平层给我,我回头给你打钱。”徐砚程直接说了目的。
岳泽最近确实买了一套房子,临近环江,想着能看到江都的夜景就随手买的,并不是他名下最好的房子,心里也觉得那套房子配不上徐砚程。
岳泽以为他急着找地方落脚,说:“我给你别的房源吧,你先住那,等到找到满意的再搬也不迟。”
徐砚程已经想好了:“就那套。”
岳泽搞不明白了,态度怎么和前段时间完全相反。
他在脑子里搜刮理由拒绝徐砚程:“那套房子年底刚装修好,家具也就简单的几样,你要住的话,太仓促了。”
徐砚程微微挑眉,勾唇笑说:“挺好,明天给你汇款。”
岳泽:“程哥这个……”
哪里好?家徒四壁的。
他没敢说出口,怕徐砚程不给他好脸色。
徐砚程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有急事,先挂了。”
听着嘟嘟声的岳泽一阵无语。
他怎么想都觉得哪里不对劲,想给吴杰棣打电话,又怕吵到人家夫妻,最后走到阳台点了根烟,给酒店的经理打去电话。
总感觉徐砚程碰上事了,作为兄弟,得替他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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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砚程让前台派人送了药剂,给许萦冲泡好,端着杯子敲了隔壁屋子的门。
许萦拉开门,露出半张脸,声音比刚才还要哑:“你来啦。”
徐砚程在看到她,眉目微锁。
她应该又打喷嚏了,鼻头泛红,眼底猩红也越来越严重。
许萦在前面带路,“进来吧。”
进到客厅,徐砚程递到她手里:“把药喝了。”
许萦看着乌黑的药,凑近嗅了嗅:“不苦吧。”
徐砚程:“微苦。”
许萦起身:“我先倒杯水。”
她不喜欢苦的东西,药如果是苦的,她要捏着鼻子喝完,然后马上喝半杯水,等到嘴里的苦味被冲淡才敢大喘气。
“坐着,我给你拿。”徐砚程起身去中岛台,拿出新的玻璃杯给她接温水。
许萦感冒加重后,人迷迷糊糊的,徐砚程说什么她就干什么。
他回来,蹲在茶几旁,手里握着玻璃杯,“喝吧。”
许萦才深吸一口气,把他送来的药一口喝完,在她伸手过来,徐砚程递过玻璃杯,把另一只空杯接下。
许萦一下子喝完两大杯水,人反应更迟钝了。
徐砚程抽出两张纸,站起身,伸手想要探一下她体温。
许萦下意识地躲开,扯过他手里的纸,“我,我自己来。”
徐砚程也不恼,“我是想看一下你身体情况。”
许萦缩在沙发上,“我没事了。”
“不常说感冒也需要一个发酵过程嘛,难受一天,往后就会慢慢痊愈了,而且感冒一次后,体内就有什么抗体,我最近都不会感冒了。”
“你还懂这个?”徐砚程含笑问。
她说的不全对,但他不是没情趣的人,要一一纠正。
许萦点头:“高中生物课本说过。”
徐砚程:“看来高中成绩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