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后面,语气越发不开心。
今妱的家就在本市,自从她的新戏开拍,加之学业繁重,她已有一个月没回过家。
“咱妈?”岑晏的脖颈和锁骨还覆着一层水光,他随手擦一擦,丢掉毛巾去吧台开了罐巧克力味的旺仔牛奶,仰头喝起来。
被他一打岔,今妱要说的话哽在了喉间。
外放通话里,妈妈的音量提了提,“我怎么听到阿晏的声音了,你们在一起啊?”
今妱抬眸看了眼在她身边坐下的岑晏,他的膝盖碰到她的,拆了一次性筷子从她面前的碗里夹走一只小笼包。
她咽下食物回:“嗯,生日会碰到的。”
岑晏顺势往手机的方向偏了偏,身上除了有和今妱同款的沐浴露味道外,还混合了一道叫不出名字的清爽香味。
肆意的,野性的,不受拘束的。
他奇怪地瞧一眼突然不出气的今妱,淡定叫人,“干妈。”
“哎!”他这一声叫到了对面的心坎里。
今妱无语,恐怕妈妈这时候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手机里的声音欢欣雀跃说:“阿晏中午和晕晕回家里吃饭啊,妈给你们做拿手的油焖大虾!”
这时,屏幕上跳出的信息不经意映入眼帘——
宁赴逐【妱妱,我的外套是不是还在你那】
“好啊。”岑晏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回:“我这两天正好想着。”
这么一说,不回去也得回去了。
挂断电话,今妱打掉一而再再而三伸过来的筷子,“盒里不是还有?”
夹她碗里的算怎么回事?
“哦。”岑晏把盒子里她给他留的小笼包一骨碌倒进她碗里,“醋都在你那儿,我蘸什么?”
“你不是从来都不吃的。”今妱讶异。
所以她才放心把一整个醋包都倒了。
岑晏歪头,破天荒对她露出个冬日白雪般的纯良笑容。
他笑起来总有一股少年气,干干净净的,嘴角两边各映出一个小括号的弧度,还有两颗尖锐的小虎牙,像明媚的恶魔。
亦正亦邪的,不熟悉他的人很容易被他的笑迷惑。
他夹起蘸了醋的小笼包送到嘴里,“现在吃了。”
今妱对于他的突然转性表示不理解,“莫名其妙……”
觉得醋不太够,她去拿遗落在一旁的辣椒油,碗口却被岑晏的手掌虚空拢住。
他像个无赖,一条长腿屈起,另一只空出的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垫上,呈半圈着她的姿势。
“岑晕晕。”他一字一顿叫她。
“晕晕”是今妱的乳名,家里人都这么喊她。
而岑晏,总喜欢在她的乳名前冠上他的姓。
每一次这么叫她,就是要找她算账了。
“又怎么了?”今妱懵懵的。
岑晏抽出她手里的辣油包,通红扎眼的包装袋以一个弧形,“咚”一声,精准投进远处吧台的垃圾桶,“昨天晚上喝酒,现在又要吃辣,下一步是不是想上天了?”
今妱可不认,“我没喝酒。”
“嗯,你喝的奶。”
对啊。
正要应。
他补充:“我给你点的奶。”
碗里的小笼包被今妱戳出两个洞,涌出暗橙色的油汁。
岑晏捞过她放在手边的手机,解锁点进一个命名为“CY”的备忘录,打上字——“碍于发现及时,岑晕晕喝酒吃辣未遂,欠岑晏五十个仰卧起坐。”
这是他们心照不宣,做错事的惩罚——女仰卧起坐,男俯卧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