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摇起雀跃的尾巴——葵近
时间:2022-09-10 07:25:08

  毛绒绒的触感附着在脚面,今妱调整礼服裙摆,蹲下身挠了挠大狗的下颚肉。

  再抬头恰好与岑晏面对面,少年耷拉在额上的碎发凌乱,有几根倔强地戳在眼皮上。

  他难受地闭着眼,双唇紧抿,苍白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

  触上他额头。

  果不其然,发烧了。

  有时候可真魔幻,岑晏这些年来发烧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次次发烧,次次今妱都在场,她照顾他都照顾出经验了。

  今晚电梯里的那幕忙不迭跳出脑海。

  他们不是没有牵过手,她也不是没有收到过他送的礼物,可十指相扣那样的动作,在他们之间总归有些怪异。

  以及现在,她也没想明白他叫她上来到底做什么。

  难道是预料到自己要发烧,把她叫上来当工具人?

  回想他们之间的点滴,今妱是八岁那年认识的岑晏,跟岑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夏热比起来,她算是外来者。

  她从小性格孤僻不合群,家长们常常嘱咐两个男孩在学校里一定要照顾好她。

  事实上,只有夏热充当起了照顾人的角色。

  外人看过去,今妱自然和夏热更亲近些,就连夏热自己也那么认为。

  与岑晏交集不断的契机,是在初中停电的夜里。

  他们两家是邻居,岑晏和朋友打完球回来冷不防被蹲在别墅二楼飘窗上,穿着一袭纯白连衣裙,披头散发,脸颊白的没有血色的女孩吓了一跳。

  当时只有一个人在家的她丝毫不知这副模样给人造成了困扰,强装镇定拉开窗户,抱住窗框喊他:“岑晏,我饿。”

  今妱害怕,从不直接说害怕,她只会顾左右而言他。

  “等着。”彼时的少年背包里刚好有一只全麦面包,将包扔进围墙,他撸起袖子三两下翻进了她家。

  连大门都不需要她开,又像只猴子轻轻松松爬上离她最近的那棵梧桐树,跳进房间。

  原先蹲在飘窗上的人,由一个变为两个。

  岑晏知道她不是真正的饿,一只面包掰开,一人一半,怕她吃不习惯,又翻出了店家赠送的蓝莓果酱,为她涂上厚厚一层。

  他们在晚风吹拂的夜,面对面安静吃完。

  今妱永远记得那天晚上,月光稀疏洒下,尽管没有身披铠甲,尽管没有护身宝剑,可少年毫不犹豫,义无反顾冲向她时的坚定,像极了童话书里劈开万险,永远忠诚于公主的骑士。

  第二天去学校,今妱作为回礼,趁着同学晨读,偷偷塞给他一只三明治。

  她不知道的是,他从不吃早餐。

  更不知道的是,从那之后,他有了吃早餐的习惯。

  前提是这早餐都是从她那儿搜刮的。

  今妱初中被迫给他带了两年早餐,高中又被迫带了三年。

  不仅如此,今妱的书包成了他存放情书的回收站,今妱的零食有一半进了他的肚里,今妱体育课喝剩下的水后来都是他喝完的。

  三个人的友谊,在夏热看不见的地方,今妱被岑晏无声无息压榨。

  她想,他惯会压榨她了。

  她想,他才不是什么骑士。

  -

  岑晏醒来,窗帘缝隙漫进晨曦的暖光,周围还是熟悉的酒店摆设,额头、脖子和双臂敷满毛巾,徒增一层枷锁。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在不远处窗边的沙发睡得正熟。

  他摸摸额头,收拾好毛巾让酒店送了床新的四件套过来。

  阿拉斯加见他醒了,正要昂起头欢快庆祝,被岑晏锋利的眼风制止,软绵绵趴回女生脚边。

  岑晏默不作声换好被套,把人抱到床上。

  今妱大约把他当成了大狗,背脊落到床垫的那刻,在睡梦中伸手揉了把他的脑袋。

  手劲还不小,迷迷糊糊说:“来来,别闹。”

  岑晏的一只手被她压在背下,他屏住气息,一点点往外抽。

  今妱唇瓣翕动,朝他的方向翻了个身,身子滚到他怀里,刚抽出的一点胳膊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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