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苦力的程颁在这时走过来, 识破夏盈的诡计,和今妱说道:“弟妹,别被她带偏了,快搬凳子去。”
什么都不做的确说不过去,今妱挽着夏盈的手臂往屋里去,“走吧。”
事实上也不用她们搬所有的,每人搬自己的就好。
管家推着推车过来上菜,几对夫妻去洗完手回来,自然地两两坐在一起。
今妱左边是大嫂,右边是岑晏。
看着其他几对有说有笑的互动,大哥时不时给大嫂夹菜,今妱莫名想起昨日宴会上岑晏照顾她的场景。
反观此刻,他安静十分,中规中矩地用餐,只偶尔会低声询问她是否吃某道菜。
这样的他与以往不太相同,至于哪儿不一样,今妱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她以为他有心事,身子凑过去,桌下的膝盖与他相碰,化身为知心小妹轻声问道:“你怎么了?工作上出问题了吗?”
他黝黑的清眸回视她,“没有。”
他从下楼后就有点不对劲,今妱知道像他这种骨子里骄傲矜贵的人,就算工作上真遇到问题也不会承认的。
她撇了撇嘴,糖醋排骨正好转到面前,她夹一块放进他碗里:“吃喜欢的东西会让心情变好。”
她看出了他心情不好,却意识不到他心情不好的源头是出自她身上。
岑晏夹起来看了眼,不免自我怀疑地挑起眉头:“这是我喜欢的吗?”
“不是你喜欢的吗?”今妱奇怪,“刚结婚那会,我记得你天天吃这个。”
岑晏送进嘴里细细咀嚼,酸甜的味道刺激着味蕾,咽下去,他揉了揉太阳穴说:“结婚前,岳母告诉我,你喜欢吃。”
后来他发现,岳母不靠谱,今妱根本不喜欢,还弄巧成拙的让她对他产生了意见。
今妱摸摸鼻子,原来是这样。
“我妈的话,不能全信。”
“嗯,”岑晏从容点头:“深有体会。”
今妱不禁努了努嘴,父亲还在世时,非常溺爱她,也因此她和父亲走得更近些。
而母亲的注意力重点放在她的作业功课方面,他们俩常常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日子竟也过的和谐。
直到父亲去世,全家陷入低迷,母亲早出晚归要撑起整个家,因此忽略了今妱初中三年的成长。
三年,足够改变一个人的喜好。
母亲记忆里的今妱,只停在了父亲在世时喜欢吃甜品和糖醋排骨的今妱,不是现在的今妱。
她细微叹出口气,身子往后靠去。
印象中椅背的木质触感全无,佳楹坐在她对面惊呼一声,满脸都是惊吓,所有人瞪大眼望过来。
即将摔落的失重感让今妱的心脏漏跳一拍,她抬手胡乱抓了一通,像要落水的人拼命伸手抓住救命稻草。
男人温热的掌心迅速覆在她腋下,后背被有力的手臂托住,才没导致悲剧的发生。
今妱惊魂未定地倒在岑晏的臂弯。
大家见岑晏接住了她,纷纷塌下肩膀松一口气,女士们抚着胸口平稳情绪。
“羡羡,你没事吧?”一旁的大嫂关心问道。
“没事……”今妱要倒下时,岑晏的反应很快。
她的右手还抓着他,坐稳后,扶着桌子难得不好意思起来:“我忘了坐的是凳子,没有靠背。”
“还好有老二在,”程老太太后怕,“明天我让他们把凳子都换掉。”
“不用不用,我现在记住了。”今妱忏悔万分,都怪她刚才思想不集中。
岑晏收回手,眸底掀起涟漪,伪装的冷漠差一点破功,轻浅的责备道:“专心一点。”
“昂,”今妱的筷子戳了戳碗底的残羹。
饭桌上重新恢复热闹,今妱收拾好心情,继续食指大动开吃,完全忘了刚才想要安慰岑晏的事。
用完餐回房,他像往常一样按部就班的让她先去洗澡,洗完再换他进去。
今晚房内出奇的安静,今妱靠在床头和任佳她们微信聊天,岑晏边擦头发边去阳台晾衣物,而后坐到墙角的书桌前掀开电脑继续他的工作。
习惯是件可怕的事,今妱等他一起睡觉俨然成了一种习惯。
可他似乎有忙不完的工作,望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她极缓的眨了眨眼,平日里鲜少有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