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反派就成为反派——风来碗里
时间:2022-09-11 06:25:15

  说完,他扛着东西哼哧哼哧地又走了。
  出去玩儿?……
  芳鹿山……
  嘶,好像是有这回事儿来着。
  昨天下午我应该是毒发了,所以脑袋发热,不太清醒。我真是万万想不到,沈堕竟然会趁机拿美色勾引我,骗我答应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还是个人吗!
  气呼呼地吐出一口气,脑海里不停回放的全都是他勾引我时的画面。
  等栗子搬完最后一趟东西回来,便正好看到撑着伞傻站在雨里捂着脸笑的我。
  栗子像见了鬼:“这毒后遗症这么吓人啊……”
  我沉浸在自己欢快的心情里,不跟他一般见识:“沈堕人呢?”
  “一大早回去了,好像有事儿吧。不过我说,他是不是脑袋有点问题,没事总找茬是什么毛病?我说什么干什么他都看不顺眼,跟我有仇似的。”
  “你不也看他不顺眼么,他比较喜欢以牙还牙,你们俩这也算友好交流了。”
  “什么友好交流,我觉得他对我很有敌意!……对了!你记得吗,你刚回来那天晚上,就你昏过去之前!你跟我说沈堕让你辞掉我,为了你的幸福着想,让我滚蛋。这是什么意思?”栗子皱着眉问我。
  我一阵心虚。
  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在沈堕眼里,栗子就是我的未婚夫婿。
  “哦,没,也没什么……就是……嗯,我,我开玩笑来着。”我这招是学沈朵朵,能装傻就不多解释。
  幸好栗子没那么多心眼子,听我这么说也就作罢了,在那自己嘀咕:“看来确实不能把沈堕这种老混蛋当正常人。”
  “你还有什么要拿的东西吗?要不要我帮你?”我转移话题。
  “没了,三辆马车,咱俩一人一辆,还有一辆专门装行李,都准备好了。你要不先吃个饭,把药喝了,咱们随时启程。”
  这么着急走……
  “那沈堕呢,他不来送我们吗?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去找我们?”
  栗子摆摆手:“我哪知道他,别问我。看他眼烦。”
  ……
  到最后沈堕也没有出现。
  但是小白奉他之命来送我们,还带来了一众有颜色的小弟,打过招呼后其他影卫就消失了,在暗中听候差遣。
  我倚坐在马车上,撩着门帘问:“你家公子呢?”
  “回江姑娘,公子要事在身,不便前来,专门派我来护送您。”
  我很不乐意,见不着沈堕本人总感觉不放心。何况昨天我脑子不好也就罢了,今天我清醒着,稍微一寻思就觉得有许多问题,想要找沈堕问个清楚。
  小白见我不悦,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紫檀木盒,双手呈上:“江姑娘,这是公子送给您的。还让我给您带句话。”
  我接过来:“什么话?”
  “公子说,‘一切小心。’”
  嘁。也没什么特别的,四个字就想打发我?
  我打开紫檀木盒,里面是一块雕着荷花的玉佩,材质跟沈堕之前那块祥云的很像。玉佩下坠着一个红绳编成的结,精致且漂亮。
  嘁。他这人真是……也太懂得怎么哄我了吧。
  扣上盒子,我已经变了张脸,眉眼染上几分笑,问小白:“你知道在狐月山上送玉佩是什么意思吗?”
  小白呆呆的,老实回答:“狐月山附近多是江湖人士,不拘小节,送玉佩意味着告诉对方,‘我与你相般配’,是一种高调宣告主权的行为。”
  原来我无意间做了那么符合我气质的一件事。
  那沈堕回赠我玉佩……岂不就是表白心意?
  我不禁掩嘴笑了起来。
  这时,抱着瓷罐嗑瓜子的栗子走到我们跟前:“走不走啊,都什么时候了,再不走又过夜了。”
  “走了走了,你赶紧上车去,这就启程。”我心情愉悦地挥挥手,放下门帘。
  ……
  沈堕准备的这几辆马车都很舒适,但可惜,我这人天生不是享清福的命,坐了没一会儿就按捺不住跑了出去,改为跟小白一起乘马前行。
  小白时不时地扭头看我,那为难又扭曲的五官,分明是有什么话要说。
  “你想说什么?说就是了。”
  “江姑娘,你……您,身体需要静养,要不,还是回去坐着吧。”
  “我没什么事儿了,好着呢。驾!”我让马儿加快速度。
  小白赶紧跟上:“江姑娘,其他影卫都在盯着我们,您这骑马上路,回头让公子知道了,肯定是要罚我的。”
  我不以为意,跟他闲聊:“你跟着你们公子多久了?”
  “……再有几月就十二年了。”
  “这么久?比我认识他还久。那我上次来,你岂不是已经在他身边了?怎么没见过你。”
  “江姑娘上次来时,我被安排了其他任务,并未守在公子跟前。”
  “原来是这样。”那他跟了沈堕这么久,一定知道很多秘密吧,我又问,“你认识沈朵朵吗?”
  这名字就像有毒似的,小白听了竟然身子一僵,无比震惊地看向我。
  我被看得莫名其妙,语气难免冲了点:“看什么看,问你认不认识!”
  小白就像个软柿子,你一捏,他就怂,被我一吼更是不安,简直不打自招:“你果然知道了!我不是,不是我!我是无辜的!”
  他在说什么……
  我知道什么了?
  他仿佛处于一种非常惊恐又紧张的状态里,先警惕地四处看了一圈,然后拽着马头靠近我,低声说:“江姑娘,虽然我是公子的人,但是您要知道,我为人很正直!”
  我一脸茫然:“然后?”
  他似乎在暗示我什么:“虽然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但是我的心里绝对没有任何恶意!”
  我还是没领悟:“所以?”
  “当一个人被迫走上无法回头的路,他已经够可怜的了,那么无论他做了什么,我认为,他都应该至少获得一次被原谅的机会!”
  我越听越傻:“……你继续。”
  “江姑娘!请您务必给我这个机会!”
  我眨了眨眼睛,半天也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好在,我这人反应快,会演戏。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稳重!只有自己端住了,才能诈出对方的套路。于是我顺着他说:“给你机会可以,但你得先做一个简单的自我反省,让我感受一下你发自肺腑的诚意。不然……”
  我抽出短刀,给他亮了亮刀刃冷光。
  小白问:“这把可是江湖四大名刀之一的‘流星’?”
  “不,‘流星’是铸造者给它的名字,到我手里之后,我给它取名‘长命’。”
  “偿,偿,偿命……”小白眸中惶恐更甚,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真不知道他一个影卫,为什么话这么多,而且看起来这么胆小,一点也不冷静。不过正好,这对我有利,我比划着刀威胁他:“怎么样,想好怎么反省了吗?”
  几乎在我问完的同时,小白果断投降:“是公子逼我装成沈朵朵骗你的!”
  空气一阵安静,唯有马蹄哒哒。
  假朵朵是小白所扮?听见这消息我还真不意外,毕竟他们俩的怂样如出一辙。
  我平日有个习惯,只要手里握着刀柄,想起事情来,就喜欢转着刀玩。眼下,我本来在想沈朵朵的事,想着怎么从小白口中再探一些消息,结果手里的短刀那么一转,却把小白给吓了个够呛。
  小白一经吓唬,又抖落出一件让我没想到的事:“我交代!我走前还看见公子跟虞姑娘上了同一辆马车!身边一个手下都没带,我本想跟去保护,他还嫌我碍眼!”
  “?”
  空气再次安静,但是我不淡定了。
  沈堕,跟虞姑娘,上了同一辆马车?
  他大清早回去,说什么阁中有要事,合着是为了跟虞姑娘单独相处?
  一个手下也没带,还把小白打发到我这,口口声声说护送我,难道是假的?
  我真是疯了。
  竟还在傻傻地期待跟他一起去芳鹿山游玩……
  什么诚恳,什么玉佩,什么一切小心……也都是他的手段与谎言吗。
  林间长风寂寂,而我捏紧拳头,骨头嘎嘣作响,特别想砸点什么。
  想我江荆禾一世英名,如今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被沈堕的美色蒙蔽理智,说出去还要不要混了!不管他把我骗走的目的是什么,他欺瞒我,就是找死。
  一记飞刀看向小白,我皮笑肉不笑地问:“小白,你乖,你家公子跟虞姑娘是去哪儿了?”
  小白又怂又严肃:“……去哪儿他们没说,但方向是西北,好像得经过常青河。”
  行。
  那我还去什么芳鹿山,直接掉头,快马加鞭,连马车都弃了,直奔连星阁西北之向常青河。
  身后小白着急地喊:“江姑娘,江姑娘!等会你们打起来能别打我吗?”
  ……
  在往芳鹿山相反的方向,常青河边上,槐树下面,一个女人戴着步摇,穿着橙红色拖地长裙,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捏着手帕:“沈公子,这东西,也太脏了吧。”
  沈堕随意地甩了甩手里几根带着泥的葱,递给她:“虞姑娘,晚饭就吃这个吧。这是葱,能吃的,对身体大补。”
  作者有话说:
  出发前:
  江·满脑子都是护短·荆禾
  栗子:你有相公撑腰你了不起,你清高!
  荆禾:我相公可不是用来撑腰的。
  栗子:那是用来干嘛的?
  荆禾:就是拿来用的呀。
  栗子:?
  出发后:
  荆禾:我必须马上砍死一个沈堕压压惊。
  栗子:……我终于明白为何打小我爹就告诉我,女人心狠如猛兽。
  ————
  没用的解释:
  小白虽然是沈堕贴身影卫,但是他本身是又怂又狗腿的性格,再加上沈堕对他也没那么严厉,所以可以把他当成一个欢欢乐乐的助攻角色。他本身武功也很厉害哒。
  下一章有请江荆禾(暴躁版)携带小白(已倒戈版)和栗子(吃瓜版)出场。
 
 
第21章 柔弱废物
  虞姑娘看着那葱,难掩嫌弃:“可是,葱怎么是黑的?我见过的都是白色,绿色……”
  废话,泥在上面沾着能不黑吗。
  沈堕任由这位千金小姐误会:“没办法,虞姑娘,沈某现在只是个没有武功的废人,我们只有一匹马,一辆车,没有干粮,也没带仆人……晚饭你若不将就,就只能饿着了。”
  虞姑娘很为难,其实她身边跟着影卫呢,但她不敢说。
  她不会武功,打小就是个规规矩矩的闺中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以前虞家还有她一席之地的时候,她光随从丫鬟都得十几个。
  可惜,虞家落没了。
  她那连名字都没有的哥哥不知道上哪弄来了“灵丹”,献到皇宫去,竟讨得皇帝欢心,被封为了王爷。狐月山往南那富饶的惠宁城,就是他的封地。
  惠宁王原本只是个烧火丫头生的孩子,虞家根本不认他,现如今却能随意操控整个虞家,就连她这个嫡出大小姐,也不得不在他面前低头。
  前些日子惠宁王和沈堕曾交过手,点到即止,未分胜负。但惠宁王这人阴险,耍了个小手段,下毒致使沈堕武功尽失。尔后又打着“舍妹对大长老倾慕已久”的旗号,派来虞姑娘监视沈堕,想确保沈堕的确为毒所困,再顺势拉拢。
  虞姑娘清楚,自己只是惠宁王的一枚棋子,但这个接近沈堕的机会,她比谁都珍惜。
  沈堕威名她早有耳闻,她一直认为,凭沈堕的本事,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失去武功,还想着此番前来,若能与他拉近关系,就算与虞家决裂,与惠宁王翻脸,也一定要借他之手,保全自己。
  哪成想,几日相处下来发现……沈堕竟然真的成了废人。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空档,沈堕耳朵一动,接到了影卫传音——
  “公子,都安排好了。”
  这趟往惠宁城的路,沈堕清楚,凭惠宁王那阴险多疑的性格,一定会派死士对他进行最后的试探,破釜沉舟,非得不惜代价,把“没有武功”的他重伤至毫无危险之地步才会放心。
  因此他提前准备了计划,只待死士一冒头就全部歼灭,再由他的人替代扮演,用一招瞒天过海,给虞姑娘和惠宁王演一出精彩的戏。
  天色越来越暗,沈堕慢慢放下拿着葱的手,抬眼看向河边不远处,那一片静谧树林,越往里树木排列越密,好像一张浑然天成的网。
  阴风吹乱发丝,隐隐的,有淡淡的血腥味涌来,很浅,浅得让人不易察觉。
  虞姑娘还在纠结:“沈公子,若我们快些赶路,明天天亮之前就可以到下一个城镇了。今夜这顿……不如就不吃了吧,我能忍!”
  沈堕微微眯起眼睛,并未回头:“有杀气。”
  “什么?”
  几乎是顷刻之间,林中突然冒出许多黑衣人,借着昏沉斜阳的余晖,动作迅猛地朝沈堕和虞姑娘而来。
  虞姑娘大惊,下意识想往后躲,可是没想到沈堕反应更快,两步并一步,眨眼就藏到了她的身后,还说:“虞姑娘,瞧这些人的武功路数,怎么好像惠宁王的人啊?你挡在前面,试试他们会不会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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