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反派就成为反派——风来碗里
时间:2022-09-11 06:25:15

  沈堕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事已至此,赏花会只剩半月不足,既不能把她牵扯进来,也不能让我受伤,只能硬撑下去,拖一阵是一阵。”
  “可下一步怎么办?若我再露面,怕是会被拆穿。”
  “荆禾玲珑聪慧,不论我们怎么做她都会有所察觉,今天不过是暂时稳住她。虞家在连星阁盯了我这么久,差不多该动手了。这几天我先找个由头把她送走,赏花会之前定让她回都城去。以后沈朵朵这人也不必再出现了。”
  “可是公子,沈朵朵说没就没,荆禾姑娘能罢休吗?”
  “不罢休……大不了也是挨她一顿打,到时候赏花会已经结束,她想如何我都受着。”
  小白一脸真诚地建议:“公子,其实我倒是觉得,要不,不如,如果你可以考虑直接去找荆禾姑娘跪地求饶,让她别打你呢?”
  “……”
  “兴许荆禾姑娘一时心软,马上就原谅你了,岂不是省了麻烦?不都说女人容易心软么。”
  “谁说的?”沈堕回头,“你是不是又趁着执行任务上街去听话本了?”
  “没有,没有!”小白摇了摇头,否认毫无说服力。
  沈堕拧着眉头:“你还小,跟你说了那里面都是糊弄人的,什么男男女女,不健康。”
  小白茫然:“我只听里面的人会拉手,如何吟诗喝酒,弹琴作画,没什么不健康的。公子你听的是正经话本吗?”
  “……改天我找人去给你说门亲事吧,好让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
  我离开连星阁之前从沈堕酒窖顺了几坛酒,给他留条:记云朵公子账上。
  抱着酒坛回家,一进门脑袋更晕乎了,可能是因为我刚才轻功跑太快,风大,给吹得难受。
  放下酒坛,后脑勺一阵痛,让栗子瞧见还以为我受了什么伤。
  他扶着我回屋去,我的确是发烧了,倒是没有非常烫,但症状很严重,昏昏沉沉,呼吸都是灼热的气。喝了栗子熬的药之后,困意袭来。
  临睡着,我拉住栗子的衣袖,有气无力地叫他:“栗子,栗子……”
  栗子就坐在我床边,还没走呢:“有事说事,别跟留遗言似的。”
  听听,我这种金刚不坏之躯都病倒了,还对我如此态度!果然就不应该对栗子这混蛋心慈手软。
  于是我说:“沈堕让我辞掉你,为了我的幸福着想,望你赶紧滚蛋。”
  栗子:?
  说完我就闭上了眼睛,坠入了半梦半醒之界,还真就跟留遗言似的,没了下文。
  隐隐约约,我听见栗子在旁边大骂我:“江荆禾你见色忘友!你吃里扒外!你神志不清!你发癫!你竟然赶我走!我不!你们要是在一起,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三口!我死也不走!”
  我真想爬起来给他一巴掌,谁要跟你一家三口。
  ……
  这一病,竟让我躺了好几天才清醒。
  发烧时好时坏,睡得痛苦又不得安宁。好不容易感觉身体轻松了些,睁开眼睛,仿佛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空气清新怡人,窗外正在淅淅沥沥下着雨。
  窗边书桌上,有个高大的男人,正侧对着我站在那不知道写什么东西……不,看他的架势,好像在画画。
  我醒来后气息有所变化,他自然敏感察觉,转头看向我:“你可算醒了。”
  我眨眨眼睛。
  醒是醒了,可是……沈堕怎么在这里?如果我没烧傻了,这是如意酒馆,是我的闺房没错。我是静荷啊!
  一着急,我撑着床半坐起来,气若游丝,不必伪装也很虚弱:“公子你,你来我房里,不太好吧……”
  说着,还默默地往上拉了拉被子。
  他没戴面具,大大方方地端起桌边的碗朝我走来,在床边坐下,也不避嫌:“喝药吧。”
  “喝,什么药?”
  “你中毒了,不是普通风寒,应该是那天雨夜……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没照顾好你。”
  我就说吧!我一个练武之人,体质那么好,怎么可能淋个雨就随便倒下,原来是中毒了。不过他就这么把那天晚上的事给说开了,我还怎么往下演?
  愣愣地接过碗,温度正好。
  本就发干的嘴唇碰到浓稠的药,难以言说的味道扑面而至,差点没让我吐出来。
  我倒不至于那么娇气,喝个药还是很痛快的,仰头直接灌下,苦涩入侵,就像要把我整个人都给浸成苦味。
  沈堕及时拿走药碗,又拿来一个小巧的木盘,上面摆着几块小点心,看模样好像很甜,我嘴里已经没出息地流口水了,也是因为躺着一直没好好进食,肚子饿得很。
  我正要动手拿来尝尝,他却突然躲了一下:“你都几天没洗手了。”
  然后主动拿起一块,亲自喂到我嘴边。
  我对静荷的最后坚持还在挣扎:“公子,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宜过分……过分亲近……”
  他一听这话,不再勉强,收回手,把那块香甜糕点送进自己口中。给我馋得,忍不住舔了舔下唇。
  他吃得可真香,让我直泛委屈,我都这么饿这么可怜了,他还故意吃给我看!真不是个东西!
  他又拿起来一块,举在空中,为我展示那糕点四四方方,端端正正,可爱玲珑的诱人模样。
  “想吃吗?”他问我。
  我吞了口唾沫,在思考把沈堕打残然后抢走糕点的宏伟计划。说起来,我以前可从没想过随便伤害别人,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的,看见沈堕就想揍他。
  或许是我的眼神暴露了内心的野性,沈堕把那块点心又送进了自己口中。不过这次他没有再着急吃,只是轻轻咬着,眸色沉沉望着我,好似挑衅,又好似别的什么。
  我看不明白,也没来得及再多探寻,因为他突然俯身凑近,猝不及防地吻了过来。
  柔软的唇瓣相触碰,点心的甜味也随之临近。现在正是大白天,不是黑夜,未曾醉酒,没有伪装,我和他都清醒得很呢!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任何细微的动作,哪怕是再轻柔的蹭,都让我心尖发颤。而他始终睁着眼睛,深沉又肆意地望着我,慢慢地,他牙关一松,用舌尖把那块点心推进了我嘴里。
  香甜的味道涌入,把苦涩嚣张覆盖。
  作者有话说:
  男男女女不健康那句话就是玩个梗,武林外传佟掌柜说过:“什么情什么爱男男女女的不健康。”hh
 
 
第18章 他勾引我(上)
  窗外雨声变得模糊。
  亲都亲了,沈堕却不知怎的又君子了起来,退开了几分,一脸正直模样。只是仍离我很近,只需我稍一抬头,还是能碰到他的唇。
  他舔掉自己嘴边的点心渣,似是意犹未尽:“这药还真是挺苦的。”
  我“轰”的一下就红了脸,应该是红了,总之是很烫的,却不是发烧的感觉。
  这一次的亲吻跟沈朵朵那次的不同,眼前这人可是沈堕啊,是我暗恋六年的心上人,就算他们长得再相似,沈堕在我心里的地位也非比寻常。
  不过……
  在他亲吻我的时候,我似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他的一个秘密。
  即便戴着面具,他唯一会露出来的,是眼睛。
  即便易容伪装,那唯一无法改变的,也是眼睛。
  寻常人的眼睛是深棕色,而沈堕的眼睛……是黑灰色。二者平时都偏黑,看不出什么异常,只有在亮光之下刻意辨别,或者近距离细细地看,才能发现问题所在。
  他是魔教大长老,武功那么高不说,人又狠又坏,经常还戴着面具行事。谁能随意近他的身,谁又敢不怕死地直视他?更别说谁会去观察他的眼睛了。
  恐怕我算是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我自认武功还算出众,我的夜视能力自然是可以看到颜色的。如果我没记错,第一次去他无名楼遇到的那个沐浴中的沈朵朵,眼睛也是黑灰色。
  我以为我一时眼花看错了,再加上后来发生了太多,便一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直到此刻,我看着眼前的他,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就像在逐一筛查他眸色在我记忆中留下的印象。
  我已经可以断定,沈堕就是原本的沈朵朵,而前几天那个破绽百出的假朵朵,眼睛很正常。
  可是……我不明白他弄出来个假朵朵骗我是为什么。
  总不能是预料到我会揍他了吧?
  求生欲有这么可怕吗。
  “你在想什么?”他问。
  我回过神,轻咬下唇,戏说来就来:“公子,你轻薄我,可是要负责任的。”
  声音委屈得发抖,把沈堕都给听愣了。
  “要我如何负责?”
  “小女子自幼没有家人,提亲算八字那些繁琐事就不必了,你赶紧安排安排,我们尽快成亲!”
  他眼神意味不明:“你当真愿意跟我成亲?”
  这语气问的跟真的一样。我一愣,眨了眨眼睛:“其实也不太愿意……”
  “?”
  我抓紧手里的被子,可怜兮兮:“你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我要是跟了你,以后不会被欺负吧?”
  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以后千万别欺负我就行了。”
  “公子何出此言,我这般柔弱女子,怎会欺负你呢。”边说着话,我边试探自己虚弱的身体能否使用武功,对自己的情况有了大概了解后,我缓缓向他伸出纤细如枝的手——躺了这几天,我好像又瘦了不少。
  我打算随便挑个地方,给他狠狠来一招裂骨!
  然而他也不是善茬,我的心思一动他就知道不妙了。习武之人么,对杀气之类的东西,都很敏感。
  只见他警觉地把点心盘子随手一扔,盘子稳准落在桌上,点心纹丝不动。
  接着他便以小臂准确地挡住了我的突然攻击,反手一抓,擒住我的手腕,就像要捏碎我一般。
  他力气真大,动作行云流水,“咚”的一下把我推倒压住。
  我的脑袋跌在枕头上,一阵眩晕。
  发烧本来就让人身体敏感脆弱,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放大感受。何况我烧了那么久,脑袋都烧疼了,正虚弱着呢。
  他这混蛋,是不是忘了我现在是个病人……
  竟然来真的!
  还能不能有点情趣了!
  疼痛让我无意识地从嗓子眼里哼哼两声,不必表演,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掉了一滴。我觉得我现在就像一张薄纸,只能被温柔呵护。
  沈堕一见我掉泪顿时无措,赶忙先松开手,然后揉了揉我的手腕,又给我擦去泪痕,指腹摸摸我的脸,声音柔得好似能滴水:“弄疼了?”
  我静荷附体,委屈地抿着嘴,什么也不说,朝他伸手要抱。
  他一只手撑在我身边,另一只手迎合我,把我搂住,脸埋在我肩窝轻轻蹭,大手拍了拍我的后腰,好像在哄我:“是我失礼,你别生气。”
  不生气?
  老娘!……不是,本姑娘不生气就跟你姓!
  我的身体早就已经准备妥当,一如弦上飞羽,蓄势待发,找准机会,直接抬腿用膝盖朝他身上那么一撞,提气凝神,灵活调动全身力量,一瞬间天翻地覆,被压制在下的人已经变成了他。
  我手里握着一把精巧的匕首,这是我平时拿来削苹果用的,常常压在褥子底下。刀刃抵在他脖间,虽然比不过我那把短刀,但武器好坏也得看谁使!在我手里,用来取他一条命还是绰绰有余。
  他仍抱着我,根本没有想反抗的意思,还说我:“掌柜的好凶啊。”
  我如上次酒窖一战那般低声威胁:“大长老这般无情之人,竟也想做牡丹花下鬼吗?”
  他眼里荡着浅浅笑意,摆出一副任我采撷,任我为所欲为的样子,声音好听极了:“如果牡丹花是你……倒是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用刀背轻轻抚过他的脸:“大长老怎么也开始油腔滑调了,难道是因为跟沈朵朵……太熟?”
  他一听沈朵朵这个名字,顿时收敛许多:“……一般熟。”
  我直起身子,抬着下巴垂眼看他,不紧不慢地把匕首收回鞘中。我发誓,从头到尾我都只是横跨在这,双腿撑着呢,并没有真的坐在沈堕身上。
  可偏偏这个关头,我的房门“嘎吱”一声响,栗子推门就喊:“怎么样了啊,我们掌柜的醒了吗?”
  有了第三个人入场,我和沈堕这个姿势……忽然就变得不可言说了起来。
  都怪栗子!武功那么差,轻功那么好,我们两个人谁都没察觉他来了。
  栗子愣在门口,看着床上的我们,眉头一皱,啧啧摇头:“伤风败俗,不堪入目!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我一时语塞,别管其他,先从床上爬下来,落地眼一花还晃了一下,扶着桌沿才站稳。
  沈堕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很有兴致地跟他搭话:“你这些词用在一起意思对吗?”
  栗子愤愤地把左肩上的抹布扯下来用力那么一甩,再往右肩上那么一搭,完成一套无效动作,然后气冲冲地走进来,一会儿指划娇弱地撑在桌边的我,一会儿指划正直地坐在床边的沈堕。
  最后还是决定给我点面子,转头朝沈堕大骂:“你个人渣!我当初准你进来是因为你说有解药,才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你!这都几天了,掌柜的刚醒,说明你办事一点不地道!你以后做人别太嚣张!”
  我听完都傻眼了。
  栗子到底是怎么做到那么废柴又那么理直气壮的。
  不过幸好,沈堕竟然难得好脾气,盘腿坐在那,很是无辜地听他废话,并没有没动手打他。
  栗子教训完沈堕又捎带上了我两句:“掌柜的你也是,你一个病人,这事就算再心急,也得等好了再做,起码得等晚上再做啊!这大白天的,影响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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