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陆晋的声音听上去很低，带着点恼意，“你去睡吧。”
“可是陆……”
“去吧。”陆晋的口吻是命令式的。
徐姨没再多说，去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水放在桌上就回房间了。
沈知还隔着很远就闻到了酒味。
陆晋平时很少喝酒，大部分的场合他都是那个没人敢劝他酒的人物，所以除非是他自己想喝，根本不会醉成这个样子。
沈知还觉得今天应该不是个好时机，刚准备安静上楼，哪知道突然被陆晋叫住。
“沈知还，”陆晋朝她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沈知还听话地走过去，脸上的表情清冷。
陆晋看沈知还走过去，整个人没力气一样瘫在她的肩上。
“扶我去沙发上坐一会儿。”陆晋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扑到了沈知还的耳边。
沈知还没什么情绪，不抗拒地扶他过去坐好。
陆晋太沉，沈知还只能抓着他的手腕，有一阵清凉柔滑的触感
放到沙发上后，陆晋好像感觉舒服一些了，整个人脑袋往后仰，对着天空长舒一口气。
他的两颊绯红，看上去像少年害羞的模样。
“陆先生，今天是什么重要的饭局吗？”沈知还一板一眼地问，其实她并不关心，但她至少要做出假装关心的样子来。
“不是，”陆晋拧了拧眉心，蹙着眉，“今天是我妈的忌日。”
沈知还的心跳停了一下。
每年她爸妈的忌日，她也会很难过。
特别难过。
很怕一个人，因为情绪一定会失控。
不管他平时多么无坚不摧，现在一定是最脆弱的时候。
想到这里，沈知还突然心一软。
她看着陆晋：“陆先生，能为你做什么吗？”
陆晋微微睁开眼，满怀期待地看着她：“你在等我？”
沈知还眼睛闪了一下。
她是在等他，但是因为有事情想拜托他。
不过在这个时候，似乎不适合说这种这么煞风景的公事。
反正他也不会认真答应。
“还是只有你陪在我的身边啊……”陆晋突然感叹了一声，“他们一个个都离我而去。”
沈知还不知道陆晋指的“他们”是谁。
他爸爸，他妈妈，还有……白鸥？
陆晋的喉结线清晰，随着他的吞吐，会有此起彼伏的波动，他慢慢把目光转移到了沈知还的脸上，对她说：“沈知还，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如果放在以前，沈知还说不定会不自量力的以为，陆晋是不是离不开自己。
而如今，她意识到自己错了。
陆晋只是想让她承认，是她离不开他。
“我会陪你到你不需要我的那天。”沈知还没什么温度地念着这句话。
她的心里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只要自己对陆晋来说还有价值，至少她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其实沈知还并不知道会陪陆晋走到哪里。
但她知道，这条路一定会有尽头。
“好，我信你，”陆晋满意地吐了口气，“希望你和我一样，信守承诺。”
沈知还不想心软，因为心软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她准备站起身，却被陆晋拉住。
“今晚陪陪我吧，”陆晋哽咽着说，“就今晚。”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晋在沈知还的肩头睡着了。
沈知还把他放倒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