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不要脸地否认:“说你和他谈恋爱了?”
男生眉梢轻轻挑起,明明挂着显而易见的笑意,眼底和唇角都是笑,却不肯承认。
鹿茸茸瞥了眼他的笑,嘀咕:“那你跑来干什么?”
谢云遐理所当然道:“你说我上电影院来干什么?”
鹿茸茸不想和谢云遐争辩,小声咕哝:“你两天不在学校,回来第一件事是看电影,骗谁呀?”
谢云遐唇角微弯,拉上她的帽子一罩,手掌摁住她的脑袋往前走,嗓音笑意轻懒:“骗呆子。”
鹿茸茸:“……”
你才呆子。
周末,商场人多。
鹿茸茸老老实实地躲在谢云遐身后,想往后一点儿,就被拎回去了,只许她躲一点点。
她郁闷,一时也顾不上人多。
避开人挤人的电梯,谢云遐推开安全通道的门,视线陡然暗下来,嘈杂声渐渐远去。
鹿茸茸松了口气,捏捏掌心,愣了一下。
掌心温热干燥,她居然没有出汗。
谢云遐展臂撑着门,见胳膊下小天鹅不知道发什么呆,无奈道:“小鸭子都知道过桥不能发呆。”
鹿茸茸懵然抬头,男生的胳膊横在上方,挡住门。
像在门和门框间架了一座桥梁,而她,可不就是过桥的小天鹅么。
鹿茸茸回过神,忙走进去,用一副惊奇的口吻说:“云遐哥哥,我没有出汗!我的病是不是好多了,可是……”
可是在洛京那几天她总是心跳加速,脸还烫。
她拧起眉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谢云遐没打算在这昏暗的地方和她讨论病情,往下看了眼,问:“看得清吗?抓着我的衣服,先下楼。”
楼道狭窄,他的声音有点低,弹到墙边返回来。
低沉的嗓音带着点上磁性,听得人耳朵发痒。明明是他的声音,像他,又不太像他。
鹿茸茸摸了摸耳朵,伸手拽住他的卫衣衣摆,衣服布料柔软,揉在掌心很快就皱了。
她垂着眼,看着前面红白色的球鞋,往上是他的脚踝。
干净瘦削,跟腱明显,只露出一截冷色。
鹿茸茸在某个晚上看到邹暮妍在刷图——
冷峻的男人穿着西装坐在座椅上,双腿交叠,脚踝被黑色袜子包裹住,只露出细长的一截,居高临下、禁欲的气场扑面而来。
邹暮妍当场嘶哈,大声说好涩!
鹿茸茸眨了眨眼睛,心说谢云遐的脚踝算不算好涩?
她偷偷看了几眼,跟着这双球鞋迈过一级一级楼梯,转过几个弯,再东拐西扭,很快出了商场。
秋日,东川天暗得很快。
门推开,凉风兜头吹来,鹿茸茸躲在谢云遐身后,被遮得严严实实,风全吹在他身上。
树下,暗黑色的机车静默着,车前挂着两个头盔。
头盔在风里纹丝不动,映着路灯的亮光。
鹿茸茸一瞧他带了两个头盔,就知道这是铁了心要把她逮回去。
她哼唧一声,问谢云遐:“郁师兄怎么样了?”
谢云遐瞥了眼衣摆上那只白生生的小手,这是要给他衣服揪出花儿来,到平地还不肯松开。
刚刚还夸口自己病好多了,小呆子。
谢云遐没管衣服上的手,随口道:“送医务室了,医生说没事儿,睡过去了。睡醒就好。”
鹿茸茸愣了下,犹犹豫豫地问:“郁师兄不会也有什么晕倒的病吧?”
谢云遐嗤笑:“他有个屁,纯粹胆子小。上车,再问告家长了。”
鹿茸茸闷闷地耷拉下脑袋,松开衣摆,熟练地跨坐上车,等着头盔往自己脑袋上一罩。
等罩好了,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鹿洵小学就不玩和爸妈告状这招了,谢云遐几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