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茸?”他又喊了一遍。
鹿茸茸收紧手,脸颊埋在他胸膛,泪水黏腻,呼吸间满是潮热,她听他喊她“茸茸”。
她像在热带雨林,淋了一场急雨。
男生低哑的嗓音像云朵将她包裹,将她带离这场雨,他变得好温柔,一点都不像谢云遐。
“我、我想跳舞。”
她打了个哭嗝,伤心地无法自控。
谢云遐:“谁不让你跳舞?又被欺负了?”
鹿茸茸点点头,又摇头。
烦闷和委屈一股脑化成眼泪涌到谢云遐身上,泪水越淌越多。
谢云遐一晚上出的汗都没她眼泪多,他叹气:“再哭下去,明天我要满学校的找人打架了。”
打架?不能打架的。
又没人欺负她,他要去打谁?
鹿茸茸懵了一会儿,抬起哭得通红的脸,抽噎道:“没、没人欺负我,是我没用,我……我不能上台跳舞。”
谢云遐垂着眼给她抹眼泪,眼神很冷:“为什么不能?谁说不能?”
鹿茸茸咬了下唇,委屈道:“我、我一上舞台就紧张,下面好多人,好多好多人看我,我一紧张就晕倒。”
从小,鹿茸茸就不能参加比赛,不能上台。
无数老师为鹿茸茸的天赋惊叹,却也为她的病症惋惜,所有人渴望的舞台却是她的噩梦。
鹿茸茸试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晕倒为结尾。
次数多了,医生不再赞同她尝试登上舞台,建议她在家里修养,如果再严重,恐怕不能上学。
在不能上台跳舞和不能出门之间。
鹿茸茸选择了前者,至少这样她还能上学、继续学跳舞。
谢云遐:“晕倒?”
谢云遐很快想起谢女士说鹿茸茸身体不好的事,所以当时让他去机场接她,也是怕她会晕倒?
他忽然有点儿后悔,后悔那天没去接她。
“怎么会晕倒?”他耐着性子问。
鹿茸茸哭了一阵,情绪发泄出去,这会儿好了很多,对着男生低暗的眼眸,忽然觉得丢脸。
她刚刚是不是哭得很大声?
她还抱谢云遐了?
她把他衣服都哭湿了!
鹿茸茸飞快离开他的怀抱,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把通红的面庞挡得严严实实。
她细声细气道:“就是一紧张就晕倒了。”
女孩子两只手把小脸挡得严严实实,露出来的脖子在夜色里泛着浅浅的粉,耳朵完全暴露了她。
耳根红透了。
难怪不敢看他。
谢云遐这会儿没心思逗她,不哭了就行,他真是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
所有的经验都用在她身上了。
小时候哄,长大了哄。
他没多再多问,轻拍了拍她的发,低声道:“走了,时间太晚,先送你回去。我不问了,别捂着脸。”
鹿茸茸悄悄移开手,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看他,鼻音很重:“我是不是很没用?”
谢云遐挑了下眉,笑得张扬:“胡说,茸茸是最闪耀的小天鹅。”
鹿茸茸看着他的笑,有点呆。
夜色深沉,黯淡的光打在男生耀眼的面容上。
他明明很累,但是那总是漫不经心或是冷淡的眉眼,轻轻耷着,安静的眸光落在她脸上。
轻柔、包容。
她忽然有一种错觉,这样的温柔只有她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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