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遐回到宿舍,宿舍熄灯了。
三个舍友像往常一样开黑打游戏,陈游嚷嚷得最大声,听到动静,从床铺上探出头。
“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谢云遐随口应付了两句,进浴室洗澡,洗完独自去了阳台,靠在洗衣机上等机器完成工作。
风声里,只有机器运转的震动声。
谢云遐满脑子都是鹿茸茸的事,她身体不好,哪儿不好了?
于是,大半夜,谢女士的美容觉被破坏了。
【谢女士:茸宝怎么了?又晕倒了?】
【Y:没,就问问。】
【谢女士:问问?开学前和你说过,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会儿想起来问问?】
【Y:。】
【谢女士:茸宝有过度呼吸症候群,不严重,坏就坏在她还有恐慌症,陌生环境、人群,或是忽然的离别都会让她害怕和紧张,所以她恐慌症一发作,就容易晕倒。不过她在吃药治疗,现在已经不影响正常生活。】
鹿茸茸来东川的第一天,告别家人,到了陌生的环境,机场里都是人,她会害怕是当然的事。
谢云遐垂眼看着那几行字,切出去搜索过度呼吸症候群。
「过度呼吸症候群:发作的时候患者会感到心跳加速、心悸、出汗,因为感觉不到呼吸而加快呼吸,导致二氧化碳不断被排出而浓度过低,引起呼吸性碱中毒,造成手脚麻木,严重时四肢可以抽搐。」注
他看着屏幕上的资料,皱了下眉。
【Y:她因为这个不能上台跳舞?】
【谢女士:你别在茸宝面前提这个,每回老师问她都要伤心一次。小姑娘喜欢跳舞就让她跳,比赛不重要。】
比赛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
谢云遐想起晚上她粘稠的泪水,视线落在震动的洗衣机里,晚上的衣服都丢进去洗了,很快就会洗干净,再没有痕迹。
她的泪水,他的汗水,都在一件单薄的衣服上。
没人知道这件衣服的重量。
现在,他在夜风里,胸口那块布料在隐隐发烫。
是她的眼泪,和高温的呼吸。
许久,谢云遐烦躁地轻啧一声,拨开额间湿润的发,看着夜色发呆。
头一回,他心里没装射击的事儿,反而想起小女孩跳舞的事儿来,也是见了鬼了。
他只知道——
短时间内,他不想再看见她的眼泪。
-
谢云遐关了阳台门进宿舍,里面三个人照旧激情打游戏,夹杂一些对对方的亲切问候。
他上了床,随口问:“舞蹈系最近有比赛?”
“舞蹈系?不知道。”
“谁啊问舞蹈系,陈游你有目标了?”
“我有个屁,又不是我问的。”
“那谁啊?”
“……”
“……”
“……”
三个打游戏的人忽然呆住,坐起身齐齐看向谢云遐,连游戏都顾不上了,挨个问。
“遐哥,你不吃素了?”
“我吃个屁。”
“遐哥,哪个女孩子这么倒霉?”
“?”
陈游作为唯一知道内情的人,一听就知道是给小天鹅问的,当即去论坛搜了,搜完一顿比比,说“菡萏杯”很快开始报名了。
陈游:“相当于我们全运会,国内水平最高,规模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