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凯被她推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林眷柔额头出了一层细汗,耳边全都是曾经那个要杀了她的少年带着浓烈恨意的声音。
他说:“我妈妈死了,你们别想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
于是他们果然互相折磨许多年。
导演怒吼:“卡!”
“怎么又是到这里!他要强吻你,但是没有亲下去!就到最后这一个点!坚持一下那么难吗!”
程礼彰眼眸深沉,从旁侧走出来,笑着伸手:“张导,我来晚了。”
张裕一愣,也顾不上生气了,摆出个笑脸同他握手:“程总来了,有失远迎。”
程礼彰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林眷柔,她面色惨淡,冷汗淋漓,看到他来,也只是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没有抬眼看他。
他收回目光:“不知道我贸然过来,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没有的事,正等着程总呢!晚上请您吃饭,地方简陋,还希望不要嫌弃。”
程礼彰摆了摆手:“哪里的话,晚上我一定到。”
张裕大手一挥,朗声道:“今天先到这,收工吧。”
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开始收拾东西。
林眷柔眸光微动,抬步要走,程礼彰轻轻叫了她一声:“眷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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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林眷柔脚步一顿。
张裕也有些愣神, 问:“程总和眷柔认识?”
程礼彰笑着点了点头,温声道:“来我这里。”
林眷柔犹豫一瞬,依旧没有抬头, 却走到他身边站定。
张裕此时脸上尴尬起来,自己刚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了林眷柔, 然而看这情况, 大老板这次前来, 十有八九就是因为她。
他犹豫着要不要说几句什么, 缓解一下气氛。
程礼彰却抬手为林眷柔擦了下汗, 柔声道:“怎么了,垂头丧气的?戏没拍好, 下次再来就是了。”
林眷柔面颊染上一层薄红,自责道:“因为我的不敬业, 拖累剧组进度了,被骂是应该的,作为一个演员,我不该把私人情绪带进工作里。”
“是我的错。”
程礼彰温柔地笑了,他说:“去跟导演道个歉。”
张裕听了她的话,想到她平时的兢兢业业, 看她确实状态有些不太对,闻言推辞:“没事,不过我看你心里都清楚,下次认真点就行。”
林眷柔却认真地看着他,道:“导演,对不起。这次确实是我私人情绪太严重, 对吻戏有些排斥, 我会尽力克服的, 下次肯定不让您为难。”
张裕心里对她评价愈发的好。
拍戏认真、不耍小性子,自己有错时也不觉得丢人,大大方方地认错。
性格好、情商高,专业技能又到位,林眷柔是个可造之材,早晚要大红。
他爽朗一笑,拍了拍她的肩,鼓励道:“你很好,是个好苗子,加把劲,我相信你。”
林眷柔放松了一些,抿嘴笑了下:“谢谢导演。”
程礼彰望着她,眼里带着些自豪的笑意,为这样的她高兴、骄傲。
他与导演寒暄:“我先带她过去,您先忙,晚上我一定到场。”
张裕笑着点头,眨了下眼:“我会保密的。”
程礼彰笑了下,再次同他握手,林眷柔脸红了,却没有出声反驳。
*
两人回了林眷柔的房间。
屋子里冷气充裕,她额上还有细汗未落,程礼彰怕她生病,将空调调小,又要求她穿个外套,去收拾一下自己。
林眷柔一言不发,乖乖照做。
程礼彰眼里带着笑,目送她进了洗手间,目光才慢慢沉寂下来。
那场戏,林眷柔到最后的状态十分不正常。
他能看得出来,她一直在隐忍着,侧边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也许别人以为,她是在演戏,是因为“修娅”的地下党身份即将被戳穿而害怕。
但程礼彰能看出来,她是真的在发抖、在害怕。
她与蔺凯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就遇到蔺凯与她对峙,后续的几次碰面,也都是不欢而散。
他一直不愿问她,是因为知道她不会说。
但现在……
他仍旧不确定她会不会说。
程礼彰无声地叹了口气。
林眷柔卸完妆,迅速洗了个澡,从洗手间走了出来,问他:“要喝什么吗?”
“白水就可以。”
她从冰箱里取了一瓶苏打水放在他面前,问他:“你投资这部剧了?”
程礼彰点点头:“我看了剧本,很不错,虽然现在谍战剧在市场上并不占上风,但如果有好剧本、好人设,加上导演、演职人员都靠谱的话,我看好会大红。”
林眷柔笑了下,有些惫懒地斜倚在沙发上,喝了口水没说话。
程礼彰看她头发还带着些氤氲的水汽,有些眼热,说:“我帮你吹头发,嗯?”
林眷柔愣了下,吹头发什么的……是不是太亲密了。
她抿了下唇:“不用了,我刚才吹了一下,一会就干了。”
程礼彰却不赞同:“你在外面晒了那么久,回来头发没吹干就吹冷气,会生病的。”
林眷柔实在不想动,还是站起身说:“我自己去吹干。”
脚步却微微晃了一下。
程礼彰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将她按进沙发,不容拒绝道:“坐着,我来。”
他拿了吹风机,站在她身后,捡起她一绺黑发。
触手柔软、湿润,乌黑发亮。
热风吹在耳畔,他很小心地将距离保持在一个舒适的范围内,不叫她觉得烫。
林眷柔几乎舒服地想要睡过去。
她没想到自己真的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时,已是漫天晚霞。
程礼彰正坐在床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的很认真。
林眷柔微微坐起身,被子从肩头滑下,露出她细白的肩头。
她仍有些昏沉,抬眸看一眼他,逆光里一片晦暗,他的脸隐匿其中,有种让她抓不住的错觉。
她怔怔出神。
程礼彰立刻察觉到她醒来,走到床边,单膝跪在地毯上,轻柔地问她:“睡醒了,头疼不疼?”
林眷柔眼眶酸涩,不知不觉就落下泪来。
程礼彰有一瞬间的无措和慌乱,哑着嗓子问她:“怎么了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她掉着泪,却笑了出来,抬手抚上他的脸:“不,是做了美梦。”
你就是我做过的最美的梦。
她指尖微凉,触在他的皮肤上,早上刚刮过胡子,摸起来有些硬硬的胡茬感。
林眷柔轻轻刮了一下,弯了下嘴角:“好涩。”
程礼彰目不转睛地注视她,眼神越来越柔软。
林眷柔顿住畩澕獨傢,气氛开始变得奇妙起来。
下一刻,程礼彰倾身而上,一手覆住她脑后,一手捧她脸颊,呼吸相闻间,他低声问:“可以吗?”
林眷柔睫毛微颤,闭上眼睛,轻轻地往前一探。
她吻住了他。
程礼彰愣住了,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做些什么。
而鼓足勇气的林眷柔,却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脸色发红,要往后退。
程礼彰强硬地把住了她的后脑。
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短促的笑,轻轻叫她一声:“宝宝。”
接着欺身而上,含住了她的唇。
辗转厮磨。
林眷柔立刻招架不住,喘着气微微往后躲。
程礼彰追着她,一边啄吻她,一边笑道:“撩了就想跑吗?坏宝宝。”
林眷柔简直要羞死了!
她被他咬着舌头吮,含混不清道:“不要叫宝宝。”
程礼彰完全不听她的了,又狠狠亲她一下,在她耳边迭声叫:“宝宝、宝宝!”
林眷柔难为情地去推他,但她用的力气,一点都不真心实意。
他双手环抱住她,让她贴进怀中,深深地在她颈项处嗅了一口,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林眷柔略微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窝在他的怀里,抬手搭在了他的腰间。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抱了一会儿。
接着再次接吻。
程礼彰把她从被子里抱出来,自己倚在床头,让她面对面坐在他腿上,要她把胳膊抬起来,圈在他颈上。
林眷柔被他亲的浑身发热,额上又沁出一层薄汗,程礼彰帮她抿掉,辗转往下,含住她小巧的鼻尖,齿尖用了些微的力气,轻轻一咬。
又去吃她的耳朵。
林眷柔哪里见识过这种阵仗,真是教她甜蜜又煎熬。
她细细地抽气,觉得两个人紧密贴合的感觉让她新鲜又不舍,想推开他,又想让他多亲亲她,左右为难。
程礼彰撑不住笑了,在她额上响亮地“啵”了一声,又吮了下她被吃的微微红肿的嘴唇,笑说:“喜欢吗?”
林眷柔不答他,抬眸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程礼彰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说:“唉,该走了,今晚有应酬。”
林眷柔被他语气里浓浓的遗憾弄得哭笑不得,推他肩膀:“那是正事,起来吧,收拾一下要走了。”
程礼彰问她:“你去吗?”
林眷柔不太想去。
不过犹豫了一瞬,他就顺势说:“别去了,在房里休息一下,我尽量早去早回。”
林眷柔忍不住啐他:“我又没有舍不得你,管你什么时候回来,还不是回你自己房间住?”
程礼彰知道她害羞,眼里带着笑,问她:“你晚上怎么吃?”
林眷柔愣了下,觉得有些好笑:“我怎么觉得你问过我好多次,晚上怎么吃这个问题?”
程礼彰也笑了:“要在你面前好好表现啊!”
林眷柔起身,从床头柜上拿了个皮筋抬手扎头发,一边说:“娜娜会给我送饭的,你不用担心我。”
怀里突然空了,程礼彰有些遗憾:“那我晚上来找你?”
林眷柔顿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嗯。”
他的电话响起来,是助理:“程总,我们该出发了。”
程礼彰简短地回了他,对林眷柔道:“我该走了。”
林眷柔点点头,回身看他。
她想,不过是出去吃个饭的时间而已,舍不得什么的,是不是有点太矫情了?
然而程礼彰已经向前一步又抱住了她,脑袋垂在她肩窝,短短的发茬蹭的她直发痒:“舍不得我的宝宝。”
林眷柔:“……”
这真的还是那个程总吗?
又是撒娇、又是说甜蜜话,教她难以招架。
却忍不住嘴角的笑。
她伸手拍了拍他发顶,憋着笑哄他:“我等你回来呀。”
程礼彰放开他,去拿外套,看到玄关处放了个名贵的礼盒。
林眷柔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一时有些尴尬。
“这是什么?”
林眷柔组织了一会儿语言,还是诚实道:“本来打算把这个送给你,还了人情,然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的。”
程礼彰眯了眯眼。
他倾身捧她的脸,亲她一下,拇指摩挲着她的嘴唇,轻笑着说:“晚上教训你。”
林眷柔站在玄关,看着关上的房门,脸红了半晌。
作者有话说:
终于在一起啦!
第二十九章
程礼彰确实没有去太久, 他回来时她已经早早地将娜娜打发走,正坐在小沙发上看剧本。
他身上有酒气,林眷柔帮他挂了外套, 问他:“要不要吃点解酒药?”
程礼彰点了点头,林眷柔为他拿了药, 看着他吃下, 才问:“这么快就结束了?”
程礼彰笑着抱她:“张导太识趣, 知道我心里有牵挂, 当然早点放我回来会佳人。”
她侧头, 离他近一些,程礼彰却误以为她要亲他, 抬手捂住她的嘴:“有酒气,我去漱口。”
林眷柔无语, 她哪有那么主动?
程礼彰却好像看穿她在想什么,调侃道:“那下午是谁主动亲我的?”
林眷柔:“……”
没法反驳,只好说:“那你可以拒绝。”
程礼彰理所当然道:“我肖想了这么久的人主动送上门,不吃你当我傻?”
林眷柔说不过他,撅了撅嘴。
程礼彰一下子就笑出了声,他变戏法般拿出瓶红酒, 邀请她:“来喝一杯吗?美丽的小姐。”
林眷柔笑了,她眸里星光熠熠,闪着柔和的光:“好啊,程先生。”
阳台上有张小圆桌,程礼彰拿了软垫放在她的凳子上,自己在另一侧坐下, 为她倒酒。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到那天吗?我邀请你喝红酒, 你拒绝了我。”
林眷柔一笑:“当然记得——但最后, 我喝了的。”
两人抬手碰了下杯,林眷柔轻轻抿了一口,酒液滑过喉头,她突然想起来那支钢笔,便将盒子拿了过来。
推到他面前:“送你。”
程礼彰打开,黑金色的笔身,腰间镶几圈碎钻,顶端嵌着颗红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