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冰:“咪咪,你咋不讲讲你的情史呢,是不是得从小学讲起?哈哈哈——”
陈觅:“滚滚滚!我这刚准备煽情呢!”
又闹做一团了。
夏栀夹着醋泡花生米,跟着笑,余光看到傅烬寻拿起酒杯,侧过头,一仰而尽。
接下来,一顿饭吃得气氛还算不错,虽说夏栀不太能吃油腻的东西,但有气氛组在,聊这聊那,一直都没冷场。
她有时也会跟着聊几句,有时听着他们说,她发现傅烬寻还是和曾经一样,话不多。
但也不是一点变化都没,以前的他不会主动亲近朋友,都是男生们往他身边凑。
现在却没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小白讲荤段子的时候,他也会痞痞地轻笑。
少了年少时不食人间烟火的孤冷,多了分夏栀道不明的东西。
想来也怪,他这种冷清的高岭之花,却总有许多朋友愿意这样围着他。
男的多,又都是能吃能喝的年纪,食物见底,还都吆喝着没吃饱。傅烬寻懒得管,菜单撂给小白,让他张罗着点。小白抠抠搜搜,就点了几块烤饼。
看着小伙子们一脸不乐意,小白哄道:“先吃,不够再点。真不是我抠,要是咱战队被吃垮了,到时候都得睡大街。”
周墨撞了下傅烬寻的肩:“你要是真差钱,咱那项目就赶紧弄呗,以你的脑子,到时候不比这赚。”
傅烬寻懒懒移开他的手,没接这茬,他抬抬下巴,跟小白说:“不至于,点吧。”
“咱上月刚批量换了新显卡,还有水电费物业费……”小白唠唠叨叨地掰着指头算,算得大家头愁云笼罩起来。
到最后也没人嚷嚷着添肉了,大伙们意识到烤饼的珍贵,饼一上来,一抢而散。
夏栀吃不了太多油腻的肉,倒是对饼很感兴趣,刚要动筷子,却被难为住了。
陈觅以为是女孩子家矜持,帮她抢了一块,起身弯腰送给她:“快吃,这帮饿狼吃完了自己的,该来抢你的了!”
“不用……”
夏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盛情难却的同时,傅烬寻抬手虚挡了一下,不咸不淡地说:“她吃不了辣的。”
夏栀从小就喝中药,喝的同时禁忌吃辛辣的食物,长年累月养成了习惯,就是在不吃中药的时候,她也吃不下辣椒了。
没想到傅烬寻还记得,夏栀捏着筷子的手一紧。
“原来是不喜欢辣椒啊。”陈觅快速一扫,把自己那块换了给夏栀,“我这块是边上的,没沾着辣椒。”
本来没什么,但是周墨在旁边幽幽说了句:“A大男神记忆力名不虚传呦。”
夏栀睫毛颤了颤,生怕被大家听出来,为了转移视线,她迅速拿着盘子接住了陈觅夹着的饼,朗声说:“还是你对我好,谢谢你!马冰!”
陈觅:“?”
顿时众人爆笑起来。
李旷城直拍桌子:“哈哈哈——我他妈早就忍不了陈觅了,叫他发骚献殷勤,人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
小白抹着眼泪花子:“可算有人打咪咪的脸了,解气!来,夏经理,想再吃几块饼?我都给你点!嗷,不对,是傅哥买单,那得算傅哥给你点!”
薛莽在旁边小声提醒懵懵的夏栀:“姐姐,他不是马冰,是陈觅。”
“我真服你了!”周墨耸着肩乐,“夏大小姐,你该不会到现在还记不住他们名字吧!”
“谁说我记不住!”夏栀知道自己记差了,但又倔强地不想在周墨面前承认自己的过失。
“行,你说。”周墨手指着,“他们几个叫啥?说错一个字罚喝一杯,喝啤酒啊,不许喝橙汁!”
夏栀:“……”
周墨也太不讲武德了。
喝酒是小,输了面子是大。
夏大小姐眼睛转了转,扬起下巴,手一挥:“蜜雪冰城!对吧?”
陈觅:“……”
薛莽:“……”
马冰:“……”
李旷城:“……”
面面相蹙几秒,大笑又开始狂笑。
“对是对,但小妲己下次不要说了。”
“怎么还给同事起外号呢?”
“哈哈哈——怎么办,我很想反驳,但又无力反驳!”
……
场面顿时欢乐起来。
夜色渐沉,星光和华灯照着夜幕里的城市。傅烬寻敞腿坐,懒散靠在椅背上,手揉着额头,难得笑出了声。
周墨凑近,在他耳边低低道:“兄弟,别笑得太早,夏栀可是没长心的妖精,等再把你吃了,骨头渣都不给你吐出来的时候,有你哭的。”
傅烬寻脸上的笑缓缓敛了。
他拿起桌上的烟盒,抽了一支,咬在嘴里,点燃。
猩红火光映在他眼中,周墨又看到了那久违,令人恐惧的低戾。
“说我无所谓,别带上她,我是你兄弟,她不是,这点逼数都没?”
傅烬寻缓缓说完,抽了口烟,白色烟雾萦绕在他清俊的脸上。
“嫉妒吗?”他带着攻击,挑衅地又问。
作者有话说:
傅烬寻:我媳妇别人没资格说。
下章讲三人狗血又刺激的纠葛!!!搓手!
第9章
夏栀聊得正欢,丝毫不知道打她小报告的周墨,被傅烬寻毫不留情面地怼了。
傅烬寻掸了掸长裤上的烟灰,起身去买单。他个子高,随便穿着身黑色T恤运动裤,光看背影比模特还出挑,加上运动过后薄薄的肌肉脉络凸显,又有种清冷慵懒的感觉。
夏栀不着痕迹地看着,视线一暗,周墨坐到了她旁边。
“怎么会想到来这啊?”周墨用杯子,在夏栀的杯子上碰了一下。
夏栀抱臂不动:“你管我呢,再说了兴你来,不兴我来?”
“我来这是情理之中。”周墨无语地把自己那杯仰头喝了,杯子一撂,“你讲点理,这战队俱乐部以前就是我的,作为前老板我回来看看不行?”
夏栀眯起了眼:“周墨,竟然是你把这种连个教练组都没有的破俱乐部卖给了傅烬寻!”
周墨:“……”
正跟人猜拳的小白听见了,接道:“以前有教练的,没啥用,正好开源节流,就让他们走了。”
“没用?”夏栀坐正,“那你们打比赛战术谁指挥?”
“我啊,场上指挥也是我。”小白耸耸肩,“不过大多数打急眼了,就是谁嗓门大听谁的了。”
夏栀语滞了几秒:“那别的呢?就不说运营、宣发、后勤这种工作人员了,你们是要上比赛的电竞选手,基本的心理辅导师呢?”
小白也愣了几秒:“以前有……战队快经营不下去的时候,周老板就基本上都给开了,本来我们也是要被开的,傅哥来了才保住的。”
说到这他跟看到光似的,眼中的迷茫消散,一扬手:“我跟着傅哥就行了,别的不多求。”
其他几个喝的懵懵的,也都点着头。
周墨摊手:“你看吧,他们就只想跟着傅烬寻,也只听他的,我这前老板都不好使,所以夏大小姐就少操点心吧。”
夏栀依旧板着脸:“你这就是坑傅烬寻。”
周墨心里燥,拔高了声音:“我他妈倒是想坑他,但他是傅烬寻,我能坑得了?!”
夏栀翻了个白眼:“那倒是。”
周墨:“……”
周墨看着她,心想人长得真是越来越美了,但这作劲谁能扛得住啊。他也不再给自己找不痛快了,悻悻起了身。
-
烧烤摊的后面就是篮球场,傅烬寻买完了单,手搭在场边铁丝网上,看着里面的少年们挥汗如雨地打球。
周墨拎着两瓶啤酒走过来:“怎么不回去?”
傅烬寻晃了晃夹在手里的烟:“抽完。”
“那再喝点。”周墨把一瓶啤酒递到他跟前,“你总不会也不肯跟我喝吧?”
傅烬寻伸手接着,平静地道:“夏栀不跟你喝?”
周墨没想到傅烬寻能猜到,先是一愣,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两人无声的站了会儿,场内一个篮球飞了过来。
傅烬寻烟咬在嘴里,单手接住那球,长臂一抛,越网直接投入篮筐。
场内一阵赞赏的拍手,场边的姑娘们也投来了目光。
男人之间有惺惺相惜,周墨也忍不住拍手。
“随随便便一伸手就能吸引大家目光的,也只有你傅烬寻了。”他感慨地长叹一声,“我记得上学那会儿就是这样,你根本不爱搭理人,但女生们就是会为了看你,顶着大太阳到场边站着。只要你一句话,整个班的男生都能冲出来跟校领导对着干。”
傅烬寻转过身,轻倚在铁网上,对身后的目光浑不在意,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人还是那么冷淡,开口说:“你又不在我们学校。”
“你该不会不知道自己名声传多远吧?”周墨苦笑着点点头,“对,我是嫉妒你,我有时候就在想,我下辈子投胎能不能投成你这样的。”
傅烬寻掐了烟,丢进一边的垃圾箱里,头也不回地说:“那你这辈子要多积点德了。”
周墨这次没回嘴,主要是他也觉得就傅烬寻这模样,也确实不是积一点德就行的。
傅烬寻高中时可不止是公认的校草,在老师眼里那也是个宝。他上那学校是重点高中,大家成绩整体都好,但他们学校连着好几年都没出过高考状元了。直到傅烬寻入了校,简直就成了全村的希望,老师们看着他眼睛都泛光,就指着他拿下省状元,为校争光。
简直是天子骄子中的最骄者!
校季篮球赛,他们年级主任甚至冲进队里,千叮万嘱要傅烬寻别太拼命,可不能把自己打伤了,上不了考场。
所以那年暑假,周墨他老妈才会把傅烬寻这个“别人家”的孩子,邀请到他们家住。
周墨成绩不是一般地差,能混上个职高,是周父做生意有两个钱,再加上老天开眼。
周母本来是想让“别人家”的孩子给自家不孝子树立个榜样的,但是周墨是坨烂泥,根本扶不上墙,并且实际上,傅烬寻也根本没打算当他的榜样,完全懒得搭理周墨。
并且周墨还发现,傅烬寻并不是他想的那种传统刻板的好学生。
他玩的那些游戏傅烬寻都会,只是觉得降智,不爱碰。傅烬寻的性子也并不是长辈们夸得那种内敛腼腆,只是冷淡罢了。
那个暑假,两人相处还算不错,周母以为俩人在屋里团结友爱地学习。
实际上傅烬寻只是懒懒散散敲一些周墨完全看不懂的代码,视周墨为空气。
周墨也压根不敢招惹他,游戏声音也不敢开,默默在旁边戴着耳机,跟游戏里的小女网友打副本。也挺开心的。
——这小女网友就是夏栀同学。
当时夏栀和周墨没见过面,说好要视频,夏栀那边先开的摄像头,周墨一看,当场又惊又怂!
夏栀长得太漂亮了,还是那种带着骄矜,很不好伺候的漂亮。
周墨一见倾心,但自知自己的样貌差强人意,就有点没底气。
于是在夏栀的催促下,他鬼使神差地把摄像头转了个头,对住了傅烬寻。
夏栀本来嚼着口香糖,忽然定在了那里,眨着灵动的小狐狸眼盯着屏幕看了半天,脸颊红红的,小声说:“逆风,原来你这么帅啊。”
从那天以后,打副本做任务酷爱划水的夏栀,明显勤快了起来,天天一上线就主动找周墨,跟他组队游戏,缠着他要视频。
周墨不太喜欢跟她视频,每次都是夏栀缠了好久,他才没脾气地把摄像头转向傅烬寻,打开。
幸好夏栀自打跟他视频后,就变得很乖。周墨后来不愿意开摄像头,夏栀怕他生气,也没使劲再缠他。
两人每天打打副本,做做任务,虽没挑明关系,但时间一久游戏公会里的朋友都默认他俩在一起了。
周墨也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两人后来会冷战,周墨一度也只是觉得,是因为夏栀太矜持害羞了。过一段时间就会主动来找他了。
可哪想,暑假过去,夏栀因为家里搬家,转到了傅烬寻所在的高中。
周墨发现的那天,夏栀扎着娇俏的花苞头,穿着掐腰的短裙,正把傅烬寻堵在后操场上。
她仰头看着一身校服也穿得英气挺拔的傅烬寻,问:“你说不认识我,是不是因为还在生我气啊?”
“让开。”傅烬寻冷淡道。
夏栀伸手拦住他:“你当时让我喊你内什么,我不同意,是因为在网上,我不好意思,也不了解你。那我现在喊一声,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傅烬寻听不懂她说的,也懒得懂。他当时就觉得这位靠捐楼进来的富家女,脑子可能叫钱淹了,没头没脑地使劲追他。
他耐心告罄,冷声警告:“我说过——”
话没说完,夏栀忽然踮起脚尖,凑上来,很轻很快,也很甜地喊了声——
“老公。”
女孩的身上有栀子花的香气,每一寸肌肤也有白皙得无可挑剔,发丝在凑近时扫过少年的喉结。
周墨不远处看着,心想矜持个屁!
这个乌龙因周墨而起,所以他心里再不痛快,也没当场拆穿,但这也为三个人之后的纠葛埋下了伏笔。
“砰朗——”
清脆的玻璃碰撞把周墨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回去吧。”傅烬寻抽走他手里的空酒瓶,快跑了两步,连带自己的那瓶递给了在路边垃圾箱里翻找的老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