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男主的渣前妻——花月鹄
时间:2022-09-15 13:11:48

  想到这里, 容蓉心里又酸又涩,当初觉得这真是好惨一男主, “亲妈”都不爱他,现在……
  她忍不住抬眼朝高弋瞄了两眼,忽然间心情就有点说不出的复杂。
  暗暗叹了口气,便又朝他展开双臂, 想给他个拥抱安慰一下。
  高弋再次在床边坐下,铁架子病床“吱呀”了一声,轻声问她:“要不要休息会?”
  容蓉死命地摇摇头,她人都要睡麻了, 不能再睡了。
  往他那边挪了挪, 然后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腰, 脸也小心翼翼地贴上他的胸膛,或许是因为病弱的关系,这时候瞧起来,全然是一副撒娇求安慰的模样。
  高弋看着她这副粘人小奶猫的神态,唇角微微上扬,回抱着她的手臂更是紧了两分,另一只手抚了抚她的长发,然后又拿手背在她额头贴了贴,试了体温,没有发热,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容蓉趴在他怀里,脑袋轻轻蹭了两下,侧着脸,耳朵紧贴在心口,听着从他胸腔中传来的心跳声。
  沉稳有力,渐渐地,她发现自己的心跳好像被他的心跳带成了同步。
  在和谐的心跳声中,她眼皮渐沉,没一会儿便在他怀里睡着了,可就算是睡着了,那双手臂仍还是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像是生怕他会趁着她睡着走掉似的。
  高弋尝试了两次没将她手臂从自己腰上挪开,又不敢用力怕把她惊醒,索性就这样坐着仍由她抱着。
  他垂着眼凝在紧贴在自己心口处的那张小脸,哪怕是睡着了,还因为疼痛而蹙着眉,他忍不住将手掌抚上她后背,然后轻轻地拍着,哄着。
  然而,就在她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的时候,病房的门却被人粗暴地拍响。
  容蓉被“砰砰砰”的声音震得身子一抽,茫然又带着些惊惶地睁开眼。
  高弋紧皱着眉,但还是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去看看,你要不要躺好?”
  拍门声还在继续,容蓉回过神之后,讷讷地摇摇头。
  高弋扶她靠坐好,盖好被子,这才冷着脸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好几个人,除了陆维珍和有点印象的苏文英丈夫之外,剩下的几个男男女女全是生面孔,每个人都勾着眼想要往病房里瞧。
  他高大身躯恰好挡住了病床的方向,还不等他开口,就听陆维珍先开了口:“高叔叔,表姐怎么样了?”她语声怯怯的。
  高弋肃漠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掠过,并没回答陆维珍的问题:“什么事?”
  陆维珍本就觉得高弋很严肃,不好说话,可想起自己的母亲,她咬着唇,望着他,心事重重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
  “就是想找令仪聊一下。”旁边,她的父亲忍不住接下女儿的话。
  一旦有人开了口,其他人似乎也都放开了,于是便在门口你一嘴我一嘴地说起来。
  “是啊,都是亲戚,来看看。”
  “算了吧,人家哪会认咱们这样的穷亲戚。”
  “怎么就不认了,苏文英不是她亲姑姑吗!”
  听着家里人的那些话,陆维珍心里急得要命,看高弋脸色越来越不好,不由亮开嗓子压了他们一句:“你们能不能少说两句!”
  高弋看向他们,缓缓开口:“要是没事,你们都回去吧。”
  “怎么能没事,现在她亲姑姑还在派出所呢,这叫什么事……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是啊,而且人这不好好的吗,至于闹成这样?”
  高弋听着这些话,眉头不由皱起,他反手将病房门关上,这就表明了不让他们进去的意思。
  那些人一瞧这样,登时急了。
  其中一个老太太拉过苏文英的丈夫,对着高弋训起话来:“你是苏令仪未婚夫吧?按照辈分,你还得叫他姑父呢。什么人家,不喊人就算了,还关上门不让人进去。”
  陆维珍脸色一变,下意识就拽了拽老太太的衣服,低声劝着:“奶奶,别说了,是我妈不对。”
  老太太一听,不由瞪了她一眼:“不对什么不对!你妈哪里不对了,我说他们苏家才好没道理,人家东西都是传给儿女的,他们家可好,居然……”
  老太太的话还没说完,陆维珍便开口打断:“高叔叔,我们今天是来跟表姐道歉的,就希望……嗯,不然,你让我进去跟表姐说吧?”
  说是道歉,其实不过是想借着亲情压着她“原谅和解”。
  高弋觉得按照现在她的脾气,估计真会这样“和解”了,但是这种要人命的事,谁能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
  既然敢做,就要敢承担后果。
  “这件事既然警方已经介入,就不用谈了,等结果吧。”他说。
  “都是自家人,闹成这样,她自己脸上也不好看吧,而且不就是个花粉过敏吗,哪有那么严重,她姑也不是故意的,这年头谁家不种两盆花啊!”
  “就是,就是,要我说,令仪年纪轻轻身体就这么差,应该好好检查一下,万一是她自己有什么隐疾,然后冤枉人就不好了。”
  听着这些人满口胡言,高弋的声音也愈发冷了:“《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你们家属要是继续骚扰受害人,也会按寻衅滋事罪处理。”
  “……”
  一听自己掺和进来也要被按上罪名,那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老太太一甩手:“真是的,都是什么人,把亲人当仇人,我们走了,不然人家看不顺眼就把我们全关牢里去了。”
  几个人一边叹着没王法,一边快步走远。
  陆维珍没有跟他们一起离开,而是低着头站在原地。
  “你也回去吧。”
  头顶传来高弋的声音,陆维珍脸色有些发白,她抬起头,望向高弋,眼带恳求:“高叔叔,你让我跟表姐说两句吧……我妈真的不知道花粉过敏症能致命,她现在也吓坏了,也后悔了,而且我保证她以后也绝对不会这样干了……”
  说到这里,她不由眼眶红红,眼泪也是泫然欲滴。
  “你表姐差点没救回来,你知道吗?”
  “……”
  “而且你母亲明知她对花粉过敏,还故意拿花砸她,可能当时你母亲只是想着让她起点疹子痛苦一阵。但你有没有想过,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不对的?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
  陆维珍抿着唇,眼泪不受控制“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对不起……我只是……因为那个是我妈妈……”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高弋皱着眉看了她一眼,然后没再理会,打开病房门回到病床边。
  容蓉靠在床头,将外面说的那些话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也望着白墙愣了好久。
  之前一直都在回避苏文英的问题,并不是她心软,也觉得无所谓,而是她心里委屈也恨,替苏令仪也替自己,不想原谅,也不愿意原谅,但是她又害怕苏老爷子难过。
  心里矛盾得不得了,所以才避而不谈。
  高弋见她怔愣出神,不由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头:“不要想太多。”
  容蓉鼻子一酸,觉得还是他懂自己,可是心里还是不安,今天高弋能在门外帮自己挡住陆维珍,那么明天呢?
  要是苏老爷子亲自来说情……
  毕竟“故意伤人罪”可不算小。
  正出神的时候,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轻轻的吻也落在她额上,容蓉抬起头,对上的是他那双深邃的眸。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冰凉的手背上立刻就觉得暖暖的。
  就算是麻药过后创口再疼的时候也没掉眼泪的她,这时候心里委屈得不得了,喉咙又疼又堵,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他说:“我们不原谅。”语声很温柔。
  容蓉点点头,高弋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她有些不好意思,可也没闪躲。
  过了一会儿,她想想,还是拿起本子,换了一页,在上面写道:“爷爷那边怎么办?”
  高弋看了本子一眼,说道:“是你爷爷坚持要告你小姑。”
  容蓉:“……”舊shígG獨伽
  见她愣愣的,他继续说道:“你爷爷说,你小姑这样,他也有责任,与其让她往后闯出更大的祸,倒不如现在让她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容蓉点点头,忽然间也明白了,为什么陆维珍会来找自己,估计是因为苏老爷子那边态度太坚决了。
  她不由松了口气,既然这样的话,那她就更不用怕了。
 
 
第91章 精神奕奕
  夕阳从窗外漫洒进来, 将靠窗的那片白墙染成了淡淡的橘色。
  容蓉的脑袋靠在高弋的肩窝处,凝着那片橘色看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 看向他,下意识就开口问:“你吃饭么……”
  沉哑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却让她疼到五官扭曲,但看到他担忧的眼神, 她努力忍着疼, 想冲他笑。
  他伸手抚着她脊背帮她顺着气:“医生说你的创口要一两周才能恢复,想说话也要忍着。”
  容蓉:“……”居然要一两个星期这么久。
  “维珍, 是来看令仪的?站在那里做什么?”
  门外苏君仪的声音忽然响起, 容蓉不由一愣,陆维珍一直在门口吗?
  她下意识看向高弋, 可他倒是神色平淡。
  门被推开了,苏君仪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眼睛红红,明显就是哭过的陆维珍。
  容蓉原本已经平静的心, 在看到陆维珍这副样子的时候,微微起了涟漪。
  苏君仪看了靠坐在床上的妹妹一眼,发现妹妹眼圈也有些红,不由疑惑地看向一旁的高弋。
  高弋自然不会说什么, 苏君仪叹了一声,对容蓉说道:“公安那边知道你醒了,说是晚点会过来给你录口供,我也跟他们说了, 你才刚把管子, 还不能说话, 所以到时候你拿纸笔写就可以了。”
  容蓉不由一愣,也没想到会整得这么正式,居然还会有公安上门给自己录口供。
  苏君仪侧目看了一眼旁边的陆维珍,然后又对妹妹说了句:“公安问什么,你照实回就行了。”
  容蓉点点头,知道她这话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陆维珍听的。
  一切都实事求是,谁也不会添油加醋,弄虚作假,到时候该如何判定就交给法律。
  苏君仪伸手摸了摸她的脑门,确定温度没问题,心里头稍安,可看她这几天工夫就消瘦了不少的脸颊,脸上的笑意却是淡了。
  “还疼得厉害吗?”
  容蓉弯起眉眼摇摇头。
  “等时间过了,让高弋给你点东西吃,这几天你什么都没吃过,人都要瘦没了。”
  苏君仪心里头对苏文英也是充满了怨愤,她自己明明也是有女儿的人,在这样欺负别人女儿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她自己的女儿吗?
  所以,对于爷爷的决定,她是万分赞同的,绝对不能轻饶。
  苏君仪看了一眼吊瓶里的药水,然后转身望向进病房之后就垂头站在那的陆维珍。
  她将凳子往旁边推了推:“维珍,过来坐吧。”
  陆维珍闻言,倏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看两位表姐,然后目光就落在了一旁的高弋身上,没敢过去。
  容蓉见状,想了想,然后便扭头冲高弋眨了眨眼睛。
  高弋会意,从床沿边站起来,对苏君仪低声说了句:“我去外头抽根烟。”
  “嗯,好。”苏君仪没怀疑,点点头,但只有容蓉知道,其实他已经戒烟有一阵子了。
  等高弋离开病房之后,陆维珍这才小步挪到凳子旁坐了。
  容蓉看着她,耳边回响的是那些她在门外为苏文英求情的话,不由轻轻垂下眼眸,毕竟那是她妈妈,倒也不能说不对,只不过往细处再想想,苏令仪跟苏文英几乎没什么交集,苏文英又是怎么知道苏令仪会花粉过敏呢?不消多想,肯定是母女闲聊的时候陆维珍提过,没准也提过上次过敏就差点要了她的命,再加上陆维珍从前也说,自己很喜欢花,想种花,但是妈妈不让,嫌弃花草有虫。
  其实这些有时候都不用去刨根究底,略略一想就会遍体生寒。
  望着眼前眼中含泪的陆维珍,容蓉反倒是有些庆幸自己这会子不能说话,因为她实在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口气同她交流。
  苏君仪从包里掏出块手帕提给陆维珍:“维珍,你能过来看你表姐,我们都很高兴。”
  陆维珍捏着手帕,抿着唇,想说的那些话,忽然间就被苏君仪的这句话给堵在了喉咙里。
  苏君仪莞尔一笑,看她一眼又说:“你表姐才刚刚拔掉管子,这一两个星期里都不能说话,这还是好的情况。”
  听了这话,陆维珍不由抬起头朝病床上靠着的人望过去,似乎才注意到她喉咙那里贴着的纱布。
  “当时情况太严重了,所以只能切开气管。”苏君仪淡淡解释了一句,虽然表面上平静,可是回想起来当时的场面,还有那张病危通知书,仍还是一阵后怕。
  陆维珍双手不自禁地揪紧手帕,其实远在梁州的高弋忽然间就出现在这里,她就应该想到是表姐的情况太严重了。
  苏君仪看了妹妹一眼,然后走上前,轻轻摸了摸陆维珍的头,语声和缓:“维珍,无论是你外公、令仪表姐,还是我,都不会迁怒你,也都会一如既往地喜欢你。只是,一个人做错事,就应该对她的行为负责,去承担应有的后果,你想替她说话,我们也能理解,但也只是理解,并不会接受,懂吗?”
  陆维珍脸颊挂着泪,默声点点头。
  见她没了想开口替苏文英说情求和的心思,苏君仪不由松了口气,她从她手里拿过那块被揉得皱巴巴的手帕,帮她擦了眼泪。
  “好了,别哭了,回家让你外公瞧见,老人家肯定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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