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打花梨吧?
她捏着湿衣服大大叹了口气,明明她记得自己已经去了厕所才尿尿的,怎么就又回到床上了呢?
这是缠绕在很多小孩身上永远无法解开的谜题,花梨也不例外,她试图补救地将被子拽了下来,随后扯着被单一角,扛在肩头用力将它拽下来,啪地一声重响,花梨吓一跳立刻停止了动作看向落在地上的手机,快步跑过去捡起来吹了吹放在了床头柜上。
而这样的动静将做好饭的伏特加吸引了过来,现在已经快八点钟,他围着围裙敲了敲门:“大哥,饭已经做好了。”
花梨把打湿的被单团成一团抱在怀里,随后跑到门那艰难地拧开了比她高许多的门把手,刚好和准备走的伏特加撞了个正着。
“你这是……”伏特加的话卡在了半路,因为他很快注意到了泅湿后颜色加深的布料上,但他还没想到那是尿湿的,而是疑惑地问,“你不小心把水打湿在被子上了?”
花梨摇头,撅了撅自己的屁屁给他看。
他的T恤下摆湿了一大块,伏特加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连呼吸都停止了。
老天爷,这样的情况大哥居然都没杀了她吗?
他将花梨拉了出来,探头看向房间内部,琴酒不在,浴室的水声还在哗啦啦地响个不停,伏特加能懂大哥的崩溃,他动作利索地将打湿的被子也抱了出来,粗壮的手臂拽着花梨连忙逃离的现场。
等到琴酒搓了大半个小时出来后,整个人都是湿哒哒的。浴衣将搓红的皮肤遮盖住,他扫了一眼已经换上新被单的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沉思着,最后还是绕过了床从衣柜里找出衣服换上。
花梨身上已经换了另一件长袖T恤坐在餐桌旁吃着烤面包,看到他走出房间含糊着放下面包,从凳子上匆匆跳下来朝他跑过去。
琴酒的表情看上去和往常那副模样不同,他眯着眼打量着小孩忐忑的神色,很小声地和他道歉:“对不起,花梨不是故意尿床的……”
这不由得让他想起清醒时经历了什么,眉头紧皱着,手指被柔软的东西抓住,花梨渴求他的原谅,此时撒娇地望向他,漂亮的眼睛里满是诚挚。
到嘴的话没有吐出,如果是之前他或许早就将枪口对准她的脑袋,而现在,他也不知道被什么绊住了脚步,或许是昨晚误会她时大哭的委屈模样深入人心,以至于他也没有选择习惯的处理方式,但他不习惯这样拉扯的亲昵动作,从她手指里抽离出来,大步朝着餐桌旁走去。
花梨也跟着坐在自己原先的位置,刚好和琴酒挨着,她咬着面包给他推荐着:“叔叔做的煎鸡蛋超好吃的!”
男人只固执地吃着自己餐盘里的食物,似乎有意和她作对,只要她推荐什么,琴酒就绝对不吃什么,花梨被戏弄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嘟着嘴专心吃自己的食物,完全不往琴酒的方向看一眼。
而这样的情绪持续到琴酒接了一通电话,提到计划有变之类的词语,挂掉电话之后,琴酒吩咐伏特加即刻离开这里前往任务目标地点。
而他们收拾着大包似乎是要完全离开这里的时候,花梨已经无声钻进了伏特加的大背包里,琴酒一回头就和花梨的小脑袋来了个对视。
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我们没时间管你了,小鬼。”他粗嘎的声音似乎更哑了一些。
花梨听出了他的意思,待在包里不肯出来,眼巴巴地望着琴酒:“爸爸,你要把我丢掉吗?”
琴酒的目光落在她叠起来的宽大袖口上,微微避开她直视过来的目光,下颌线绷得很紧,他简单又冷漠地回答她:“谁说我是你爸爸?”
花梨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无法让米可亲自和他说这件事,可能他不会相信,按照以前的经验花梨感觉到随时会被抛弃的紧迫感时大声呼喊:“我们可以做亲子鉴定!”
小小年纪就知道亲子鉴定,但萦绕在琴酒心头的却是她如此确定地要去做亲子鉴定似乎很有信心,男人一向多疑,他没有立刻做出决定。
当伏特加收拾好其他东西走进房间时,琴酒才缓缓开口:“是又怎么样呢。”
花梨被这句话镇住,她注视着琴酒的眼睛想要看出点什么,但里面似乎除了冷漠什么都没有。
她什么也没说从背包里迈出了脚,换上自己的裙子后找到自己的小包包在玄关穿上自己的小花皮鞋。
伏特加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觉得应该说点什么阻止一下:“大哥,她还……”
“让她走,”男人下意识想从口袋里掏出烟抽,但摸索着口袋却没有发现,他看向伏特加,健壮的男人表示不是自己干的,食指指向花梨:“她早上替你整理衣服的时候把烟掏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放到哪。”
男人的目光追随着已经打开门的小孩子,她似乎是被那样的话伤到了心,跳起来打开了大门,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脑子里回荡着花梨说着抽烟不好的话,琴酒嗤了一声:“拎着东西,我们走。”
门再次打开,周围已经不见小孩的踪影。伏特加把东西放在后备箱,一路上开车时车内都安静得可怕,为了缓解气氛,他分出注意力打开了收音机,很不巧的是里面传出来的并不是缓解情绪的歌曲,而是一则新闻播报——
“xx小区三栋一楼樱井住户在三日前丢失的儿童尸体已经找到,在此我们希望各位家长看护好自己的孩子,避免同类事件发生……”
伏特加屏住了呼吸。
他想要按掉开关,却意外把音量调大了。
伏特加:……该死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