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人家——朽月十五
时间:2022-09-20 06:24:17

  倒是把阿夏胃口吊得足足的。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地支持,本文将于明天凌晨正式入v,到时候十二点会有更新,整天应该是万字更新。入v后四天入v留言会发红包,算是感谢大家。
  放个预收,《眠春山》
  姜眠一家三口穿越到古代山林两年后,在春山脚下有了一座小房子,两层高,有个小阳台。
  屋前栽花、搭藤、支秋千架,屋后垦荒种菜,还圈了个棚子,养了头野鹿,还有只大黄狗,渐渐地棚子越变越大,从几只鸡鸭,到后面放羊。
  他们还靠山吃山。
  春初挖竹笋、新冒出头的野菜,榆钱、菊花脑,吃不完就晒干腌制,山里还有漫山遍野的花,做花糕、做香包。
  夏时山里有一大片的薜荔果,做冰凉粉最好。这时搭的毛豆熟了,糟毛豆也能安排上桌。早起采菌子,夜里摸到林子里看萤火虫,躺到草坪上看星空,听夏夜的蝉鸣。
  秋起忙着采收,各种蔬果运回去,等到冬日,支个火盆,躲在房子里猫冬。
  闲时自己织布、用羊毛织围巾、去采虫白腊做蜡烛,还造各种现代的小工具。
  哪怕在山林间,日子也能过得有滋有味。
  【本文指南】
  1.女主一家三口穿越,是指她、男主和他们的女儿,设定不会改,纯粹山林生活,会和山民打交道。
  2.主打温馨家庭感情流。
  先洗头,做王侯,先洗腰,一辈更比一辈高,和好乖乖,三朝吃了黄连苦,往后日日吃蜜糖。——《中华年俗文化》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范成大
  焖肉面参考——《寻味中国:上海·苏州》感谢在2022-07-02 22:39:31~2022-07-03 18:06: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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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咸齑大汤黄鱼
  因着明日一早去海湾, 阿夏很早便睡了,第二日时起来气色很好。
  想着要出门见人,总不能再糊弄, 挽发插簪,特意盘了个很小的花苞似的小揪。换了身之前新做的缠枝纹锦春衫,浅浅描个眉。
  十五六岁正是颜色好的时候,无需过分敷脂粉, 她连口脂都没有用。
  将将作罢,底下方母已经在唤了, “阿夏, 船快到了,你快些下来我跟你一道去。”
  阿夏把东西拿上, 才赶紧和方母一道出门去。她们家里其他人都忙着, 也没有功夫特意跑到海湾去吃顿饭, 只有她们母女俩同行。
  盛母叫来的船比乌篷船要大上很多, 是双层的, 两排的划桨,游得比小船要快上不少。
  阿夏才刚看到这艘船, 二楼船顶上晓椿就眼尖地瞧见她,招招手, “阿夏, 快点上来, 就等你了。”
  方母让她自己上去, 自己和一楼船舱的盛母说话去了。她小心地沿着船上的木梯上去, 船顶很开阔, 有点微拱, 晓椿几个站在栏杆边上, 正在说话。
  小阿七的手肘抵在栏杆上,他慢悠悠地道:“在海上风吹日晒的,只怕浔哥他们这脸都要被晒得黢黑。”
  “那我觉得不会,两个人本来也白不到哪里去,再黑一点不会很奇怪。”
  山桃最厉害的就是她这张嘴,一视同仁无差别对待。阿夏不由自主地赞同,不过想起盛浔的那张脸,觉得黑一点白一点人家都那么俊,也没什么好比较的。
  于是把话给岔开,“我听伯母说,他们去山亭这一趟,还给我们带了东西来。”
  说起这个山南立马接话,“山亭我知道,那地方听说嗜辣,人人都能吃辣,把花椒什么当做菜似的,大把大把地撒下去。吃一口满脸通红,我倒是想尝尝这个味。”
  只要好吃,他什么都想尝一尝。
  “辣?那还是算了吧,我吃不来。”
  晓椿摇摇头,陇水镇爱吃辣的人很少,以至于花椒辣椒都不怎么卖,大家自然也养了一副吃不了辣的舌头。
  阿夏倒是挺感兴趣,辣菜莫名有种向往,不过只想了想,便作罢了,怕自己吃的脸上都是小疙瘩。
  大家在船顶上吹着风,底下的桨划得飞快,从明月河的桥洞游过,于水道上七拐八拐,水路越来越开阔。
  河道也在渐渐加宽,清亮的河水慢慢也变了颜色。阿夏鼻尖闻到一股咸湿味,抬头向远处眺望,海面是青蓝色,平静无波,偶有几只雪白的海鸟从浮云边上盘旋之下,在海面低飞而过。
  海湾的码头很大,一道长而宽阔的石堤,上头扎石柱,柱子上悬着高大的海船,长长的桅杆,旗帆烈烈作响。
  住在码头旁的人家,房子都是青石砌的,垒得又宽又高,檐下瓦背上晾晒的竹匾上全是海物,靠海自然要吃海货。路边小贩敞开的袋口里也全是又大又好的鱼干。
  此时人不算很多,要是三五更天或是天刚亮时来,那个时辰海物才刚运来,各镇的村民划船赶来,码头上都挤满了,还要的就站在石堤上,拿根桶往下吊。
  所以当阿夏站到海湾的青石路上,鼻尖充斥的全是海腥味。路上所见的人也跟陇水镇不太一样,他们大多拿头巾包住脸,或是带着斗笠,毕竟海湾的咸湿气不养人,脸上有裂口,沾着风也作痛。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海湾,只是当时跟着大伯来时年岁还小,这么多年也没有再来过,感觉海湾变了个样子。
  她站在路上试图找出自己熟悉的地方,抬起头左右瞧瞧 。前面有家酒楼,二楼的窗被支起来,从里面探出一张脸,皮肤黑,浓眉大眼。
  看见阿夏时,他有点惊讶,紧接着将手凑到嘴边大喊:“阿夏!”
  阿夏有些不想认,闭了闭眼,还真让山桃给说中了,晒成跟黑炭似的,一张嘴只有牙齿是白的。不过才走两三个月而已。
  不过她很快摒除这种情绪,招了招手,话语也很热情,“三青哥。”
  “哎,”三青笑得跟朵花似的,让人不忍直视,他往旁边喊了声,“盛浔,快点过来,小阿夏他们来了。”
  旁边的盛浔沉默地走到窗子前,微弯下身子低头去看。
  阿夏本来以为会出现另外一张黢黑的脸,却没有想到盛浔反而白了一些,眼睫长而浓密,粗眉高鼻梁,褪去了水乡男子的清秀,眉目深阔。
  她本想招手的,没想到转眼人就消失在二楼的窗户上,正纳闷着呢。盛浔从酒楼敞开的大门走出来,宽肩高个子,体态匀称。
  人到眼前,阿夏却没有喊,她只觉得大家怎么都在背着她偷偷长高,盛浔走之前才比她高一个头的,现下她居然只到他的胸前。
  再过些时日可怎么得了。
  “怎么了?这么长时日不见,看见我不高兴?”盛浔伸出手拍拍她的头发,声线清朗略带点沙哑。
  见阿夏没理,弯下腰看她的脸,“阿夏,你好像瘦了点。”
  以前圆圆的下巴都尖了一些,盛浔觉得有点可惜,圆圆的才好看。
  “少来,一点也没瘦,你不过是太久没看到我罢了,”阿夏捧住自己的脸抬起头看他,回了句,“反倒我看哥你好像白了不少,还有你怎么又长高了?”
  “唔,这是个好问题,”盛浔回答不出来,他又拍拍阿夏今日特意梳的小苞。
  惹得阿夏拂开他的手,抱怨道:“好好说话,别动我的头发,你要拍去拍山桃的。”
  正巧山桃走过来,她今日的发型跟阿夏类似,凑近来喊了声,“盛浔哥,一路过来累不累,还有刚才叫我做什么?”
  “路上还好,不累,没什么事情,”盛浔收回手,而后双手放到背后,模样很沉稳,也做足了当大哥的姿态。
  阿夏撇撇嘴,瞧他这副样子没说话。
  “啊呀,浔哥你居然没黑,”小阿七一从船上落地就惊讶地喊道。
  “我看你倒黑了不少,”盛浔瞟了他一眼,声音不轻不重地回了句。
  小阿七不信,“哪里有?”
  “好啦好啦,我们别在这里闲聊,赶紧进去先,这里的风比镇上的还大。别等会儿一个个被吹冻着了。”
  盛母看他们一堆人聚在路上,赶紧走过来像是赶小羊一般把大家都轰到里头去,全部上了二楼后,几个大人见面就过去坐到一旁寒暄,几个小的单独坐到一桌。
  他们是一道长大的,男女大防自然有,不过家里聚聚吃个饭倒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打个照面的功夫,山桃就笑得差点没趴在桌上,一边笑一边道:“三青哥,你怎么这么黑了?”
  还真被她给说中了。
  大家本来不想笑的,结果山桃这一笑笑得停不下来,有人憋不住笑了,紧接着众人都乐不可支。
  只有三青摸着自己的脸,茫然地问,“有那么黑吗?”
  “确实有点。”
  阿夏笑停后一本正经地回他。
  盛浔半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道:“山亭日头大,他天天跑外头,不黑才奇怪。”
  “谁跟他一样,谈完买卖就不出门,”三青有老多想要说他的地方,被盛浔转过来头轻飘飘的一眼给弄得泄了气。
  他懒得与盛浔一般见识,咳了声,“我去外头也不是白转悠的,这不是给你们每人都带了东西。再说我黑,东西我就不给了。”
  几个小的连忙噤声,脸上的笑意也全都收起来,再怎么说,东西是要看看的。
  三青很满意,从旁边的地方拿了一大堆东西过来,挨个拿出来,“山亭的铜镜磨得好,照得很是清楚,我买了几个,到时候阿夏你们仨一人一个,还有方姨、赵姨什么的我都买了,人人有份。你们看看,照得多清楚。”
  他把铜镜翻到自己这面时,被自己黑亮的模样给吓到,调整了下神态,感觉把这镜子倒扣着推远一点。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接着拿,“还有山南爱庖厨,给你买了把大铁刀,砍菜很好使。小阿七,不好挑哇,那边的剑不错,给你拿了把。那里的织物也成,最要紧的是便宜,…”
  说了一大堆,每个人都有份,阿夏收到礼很高兴,不过她想起盛母的话,侧过身问坐在她旁边的盛浔,“哥,伯母还说你给我们每个人都带了东西,是什么呀?”
  “现在就想看?”
  “当然。”
  盛浔摇摇头,“没带,在船上,到时候等吃完饭再带你们去看。”
  “好吧,”阿夏点点头,转身凑到晓椿旁边看她的发巾,对三青的目光还是有点认同的,至少搭起来并不难看。
  “说到吃饭,”三青手撑在桌子上,脸色难以言喻,“你们不知道,山亭的菜我是真吃不惯,太辣了,就没吃过这么辣的菜,吃一口菜,喝一碗水。到后面,菜没吃多少,只混个水饱。”
  他指了指一旁的盛浔,语气更加不可置信,“他觉得味道还成,跑去问能不能跟老师傅学一手,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老师傅真的教了几道菜。我原本是想笑他的,没想到老盛只看了几次,一上手就烧得像模像样,我是自愧不如。”
  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想他自个儿烧出来那种鬼样子,狗都不吃。
  “啧,浔哥,什么时候给我们露一手呗?”
  小阿七有点不太相信,因为他从来没有见盛浔烧过菜。
  山南也附和,“我也想尝尝浔哥的手艺。”
  他是真心想吃,并且也觉得盛浔肯定能烧得很好吃,已经在那里馋了。
  “真的呀,浔哥还会烧饭,真是陇水镇的奇闻,”阿夏觉得不太可能,语气有点质疑,“我也要尝尝。”
  盛浔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也没有拒绝,“明日吧,到时候来我家给你们做一顿。”
  “真的?”阿夏反问。
  “嗯,”盛浔忍不住屈起手指弹了她头上的小苞一下,自然地将手臂搭在阿夏的椅凳后面。
  “你要是再动我头发,”阿夏瞪了他一眼,“我就跟你拼命。”
  “舍命奉陪。”
  盛浔笑了声,不过见阿夏好像真的有点生气,也就不逗她了,免得到时候真气出个好歹来。
  “到时候让你弹回来。”
  阿夏板起脸,“不能反悔。”
  “不反悔。”
  她这才满意,准备到时候狠狠地弹回来。大家都说盛浔很有当大哥的样子,阿夏却觉得他有时候很幼稚,明明她大哥那样的才是好哥哥。
  别过脸,暂时不打算搭理他,此时外头跑堂开始上菜了,阿夏移移身子坐好,盛浔手握拳抵在嘴边,实则在笑她像只馋猫。
  海湾靠海自然最多的是海物,第一道上的菜是咸齑大汤黄鱼,乳白色鱼盏里盛放一条完整背脊有刀花的大黄鱼,汤汁颜色呈嫩黄色,切碎的咸齑摆落其间。
  咸齑也就是咸菜,但它是特指用雪里蕻腌出来的腌菜,年年到了采摘雪里蕻的时候,家家户户会把大缸腾出来埋到土里,晒好后的菜放到缸里,底部撒盐,码放整齐后放一层撒一次盐,要踩还得拿石块去压,将汁水全给压出来。
  这样放一个月后的咸菜变得干瘪,颜色黄绿,捞出洗净,切碎用熟猪油炒,再放黄鱼一起煎,继而焖煮。阿夏只要闻着味都能知道,是这道菜跑不了。
  黄鱼本来鱼肉就细腻,哪怕不放什么光清蒸味道也好,更何况用咸齑加熟猪油吊出来的汤头,比鲜更多了一分值得细品的滋味。
  阿夏吃了两筷子后,跑堂紧接着又上了一份醉泥螺,这是海湾才有的菜。他们这里有一大片的滩涂,每年三月时的最好,又逢桃花盛开,还有桃花泥螺的美名。
  虽说颜色暗沉,与桃花属实是搭不上任何关系,但用酒糟腌制过的泥螺是一绝,酒气不算太过浓重,夹一粒塞到嘴里,这时候泥螺的壳很软,吐出来壳,里面的螺肉咬起很是鲜美。
  一大盆的泥螺,被大家你夹一点,我夹一点全给吃得精光,边上摞起一堆泥螺壳。
  等到后面再上来旁的菜,阿夏被弄得嘴里全是泥螺味,吃旁的菜总觉得没什么吃头,每一道菜都略微夹了点尝过味就算了,拿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
  “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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