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笙你到底要做什么?看我狼狈是不是很好玩?是不是挺刺激啊?你就喜欢这种刺激是不是?”
柔媚却微哑的嗓音在夜色里回荡,有香烬的荼靡感。她忽然轻嘲了下,揉了揉微微濡湿的眼角,“赵崇霖说得对,你欺负我算什么本事。”
四周彻底陷入森冷的沉寂。
即使是不断从出风口送出暖气,也燃不起冷寂的氛围。
赵璟笙的脸色已经阴郁到骇人的状态,眸色深到最底,手掌紧紧握着一枚银质打火机。
“你是这么想的?”赵璟笙沉沉吐气,从口袋里摸出木质烟盒,敲出一根咬在嘴里,拿火点烟。
他心绪有焦乱感。这是二十六年来的人生,从未有过的感觉。
火光亮起,黑暗破开一道口子。
顾筠被光吸引,抬眼去看,柔柔的火光里,男人的英俊五官愈发昭彰。
赵璟笙抽了口烟,一口而已,紧接着,他把烟投掷到烟灰缸里,侧头,就着还未熄灭的余烬去看她:“顾筠。”
被他突然这么认真一唤,顾筠疑惑,对上他灼热的眸光。
仿佛那小簇火光,燃在了他的眼里。
“你考虑下,跟我在一起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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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各位仙女们--
1,接受表白(评论扣1)
2,拒绝表白(评论扣2)
3,拒绝表白并给赵璟笙一顿暴打(评论扣3)
ps:选错容易一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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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尾戒
一点残光折进他眼里,点燃他袒露的,直白的欲望。
除却掉那恍然一刹的心悸与震撼,顾筠觉得自己被雷劈了。
赵璟笙他在说什么呢?
和他在一起?
顾筠脸色犹如调色盘一样惊喜,一会儿红的发烧,一会儿白的吓人,面前的男人恶劣的把所有的颜料一股脑全倒在她这了。
“你....你你你疯了吧?”顾筠睁圆了眼睛去看他悠悠闲闲的神态,话刚说完,口水呛进了气管,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
“咳咳--咳--”
赵璟笙看得好笑,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矿泉水,拧开盖递过去,顺带评价一个字:“蠢。”
还能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顾筠一边咳一边瞪大眼,她现在整个人就是裴珊最爱发的那个表情包,一只“我尼玛都看傻了”的猫。
这是多么多么魔幻的世界,才能让赵璟笙说出这种话?
一小时之前,她还在饭桌上,和他的亲奶奶聊和他同父异母的哥哥的订婚日期。而现在,这本应该是她未来的“小叔子”的男人,告诉她,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在一起干嘛?过家家?
赵璟笙压着眼里的笑意,几分嫌弃地把手抬了几寸。矿泉水的瓶口几乎凑到了顾筠的唇,大有一种她不喝,他今儿就强行喂她喝的架势。
顾筠接过,一股脑干了大半瓶,咕咚咕咚,凉水顺着喉咙滑进胃里。
等她平复过来,赵璟笙淡淡嗤了声,眼里的笑意还没散,就这样懒散地倚靠着沙发扶手,“怎么样,考虑好没?”
他其实是一个警觉性特别强的男人,甚少在外人面前展露慵懒的,随意的一面。
小时候,老爷子最喜欢的就是领着他去罕无人烟的丛林里狩猎,教他什么是蛰伏,什么是陷阱,什么是生存,什么是猎杀。极端生存模式告诉他,一旦放下戒备,暴露弱点,就会被潜伏在黑暗里的敌人扑上来,咬住喉咙。
若想不被绞杀,就只能先绞杀别人。
但很意外,在顾筠的面前,他会不自觉的丢掉这些印刻在骨子里的“规矩”。
“考虑?你是真的疯了吧!我是你大哥的未婚妻!”顾筠心底的恐惧野草一般疯狂滋长,说恐惧不准确。但她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恰当的词去形容此时的心情,这根本不是她能掌控的局面。
顾筠说着说着,连声音里都在发颤:“我不让你喊嫂子就不错了,你....”
赵璟笙紧咬了瞬后牙根,戾气在她脱口而出嫂子时,几乎藏不住了。
往他雷点上踩。
从头到尾,每一个字都在往他雷点上踩。换了别人,早被他剐得连气都不剩了。
家里老头儿如今修得慈眉善目的做派,一日三餐顿顿素,家里搞得跟庙似的,没进大门就能闻到香火味儿,老头儿还假模假样,每隔几日就抄了经书挂在墙上。赵璟笙咬着牙根笑了下,估摸着这几日菩萨见多了,才会冒出这些不知从哪来的仁慈心,想出这种离谱又搞笑的办法。
他有时间在这跟她废话,纯属自己给自己添麻烦。
男人绷着脸,手指颠倒把玩着那只银色打火机。
他阴沉沉的不说话,氛围陡然森然起来。顾筠对情绪的捕捉向来比常人敏感,她也不敢再说了,一句没说完的话匿在空气里。
沉默了片刻,赵璟笙这才冷冷开口,语气带着点轻蔑:“我倒没看出来,顾小姐挺保守的。这辈子就非赵崇霖不可?”
若不是还得顾忌三分老头子的颜面,他早就把赵崇霖弄进去了。道貌岸然的老畜牲,还和她继妹不清不楚搞在一起,有什么好的。
顾筠被赵璟笙堵的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好半天才理清楚情况:“不是.....你这强词夺理啊!”
什么叫她非赵崇霖不可?她怎么就非赵崇霖不可了?就算她不非赵崇霖不可,也不代表能和他亲弟弟搞在一起吧?
这说出去不会被闲话给淹死?
赵璟笙滚了滚喉结,有些口燥,他没去新开一瓶矿泉水,自然地拿起顾筠刚刚喝过的那瓶,喝了一口。
瓶口处还拓着一抹属于她的靡红的唇印。鲜艳的一小片,在昏暗的光线里,也是那么刺眼。
顾筠又一次看傻了,这男人哪来这么多不要脸的骚操作.....
抢她的耳环,吃她的天鹅酥,喝她的矿泉水......
顾筠哼了一声,拿那双妩媚的杏眼狠狠瞪他,赶在他不清不楚的视线追过来之前,她赶紧偏一边去。
瓷白的小脸在黑暗里,不可避免地泛起了红涟。
赵璟笙喝完水,把矿泉水的盖子旋紧,被水润过的低嗓格外醇厚,夹杂着颗粒感,“赵崇霖不是什么好人。”
顾筠只觉得耳尖都被磨了下,闷闷回他:“那你是好人?”
赵璟笙挑眉,短促地低笑了声。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问是不是好人。
多么天真的小姑娘。看上去再怎么精明再怎么伶俐,也才不过二十一岁。
评价一个人用好还是坏,真是最低级最幼稚不过了。
哪有什么绝对的好人,绝对的坏人。这复杂的世界里,不用怀疑,灰色永远比白和黑要更多。而人活着,就是在白中不断的看到黑,直到最后,钝刀子似的被磨得不那么疼了,然后选择和灰色和解。
但毫无疑问的是,他的眼睛因为她这句幼稚的话跃出了一抹亮色。
黑暗里,无人能察觉到赵璟笙眼里迸发的热意,他故意缓慢了语速,“你觉得呢,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他当然不是好人。
或许比她想象的更坏。更疯狂。更无耻。
顾筠拢了下指尖,不自然地抬手,把散下来的头发挂在耳后,声音轻如耳语,却格外平静:“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与我没有关系。”
她生了一把格外清婉的嗓子,却没长一张好嘴。
赵璟笙挑眉,恼劲儿早就过了,慢悠悠玩着那只打火机,“那赵崇霖是好是坏和你有关系吗?奉劝顾小姐一句,他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你跟着他不会有好结果。”
顾筠被他这好言相劝的架势给气笑了。
他也不看看自己是羊还是狼,就在这劝她别误入歧途。别人做坏事都要披着羊皮,伪装一下,偏偏他,坦荡到倨傲,摆明了他就是坏到离谱,装都不装一下。
不装就算了,不装还要告诉你别人那些装的不好。他这种坏到明面上的好。
顾筠压了压胸口烦躁的情绪,冷着嗓拿话回刺他:“我跟着他不会有好结果,跟你就有好结果了?”
赵璟笙笑着看她,嗓音柔了几寸,却还是他一贯的强势,不讲理,“那得看你,顾小姐。”
“你想要什么结果,我就给你什么结果。你要什么我都给得起。”
男人隐在夜色里,嗓音也和夜色沉为一种颜色。寂静的空间放大了他的低音,像是在她耳边低低荡出来,有种耳鬓厮磨的缠绵。
顾筠顿时往角落一缩,有头重脚轻的晕眩感,像是一个不会喝酒的人被强行灌下一整瓶白兰地。
她不得不承认,这男人就算是再冷再狠再危险,也荡不平他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对女人的诱惑。
他是天生的,顶级的,猎食者。只要他肯,怕是没有女人能逃过这半哄半威胁的强势。
危险和不安全,恰恰是诱发激.情的最邪恶的因子。
顾筠试图调整姿势来掩盖呼吸的不稳,余光蓦然一瞟,看到了一簇火彩。
不知哪里来了光反射到男人的尾戒上,黑色之上嵌着一圈耀眼的钻石。那颗颗纯净度极高的钻石迸射出惊心动魄的火彩。
就在这瞬间,顾筠清醒过来。
左手小指,尾戒。那是不婚不恋的宣告。
她倏然攥紧了拳,一股怒火从心里烧出来。对!跟着你!她不当别人的正牌未婚妻,跟着你当见不得光的情妇!
神经病。挖自家兄弟墙角的老变态。
“好,那你听清楚了。”顾筠毫不避讳地看着他,一字一顿:
“我和你,不可能。”
赵璟笙眸色沉到底,心里被她这撇清关系的话弄到挫火至极,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忍着性子,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喜欢赵崇霖?”
其实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喜欢或者不喜欢,又怎样?
顾筠甚是平静:“我不喜欢他,但我也不会和你。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话说得够绝够冷。
几乎是一点余地也不留。
好久都没有声响,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赵璟笙静静看着她,手中一直把玩的打火机也扔在了一边。
他的桃花眼偏狭长,笑的时候少了冷气,多了漫不经心的风流,可不笑的时候全是冷戾,盯着人看,能把人盯得心头发毛。
黑暗里,她觉得他要扑上来,生吞活剥了她。
漫长的僵持过后,赵璟笙起身,不知去了哪。紧接着,卧室的灯全部开了,光明刹那间充盈整片黑暗。
顾筠条件反射眯起双眼,有了光,她这才看清四周到底是什么样,内敛而冰冷的装潢,大片的深蓝色映入眼帘,这是一种内敛到极致的风格。
“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赵璟笙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边的玄关处,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居高临下的审视她,眼神全是冰冷。
紧接着,他替她打开了门锁。
金属锁扣转动又响了起来,门自动弹开,室外的冷气争先恐后的钻进来。
女人坐在沙发上,像一颗晶莹剔透的绿宝石。
一袭山岚色的旗袍勾出她所有的窈窕,那旗袍的料子是双宫真丝,在灯的照耀下散出梦一样的绮丽华光,长链的耳环坠着两只蝴蝶,就在她白玉的颈间起舞。
她是这房间里,唯一的,跳跃的鲜活。
顾筠先是一愣,而后迟疑:“那....我走了?”
赵璟笙懒懒嗯了声,掩去眼底的冲动,不显山不露水,“再不走,我不保证你今晚走的了。”
顾筠表情僵硬一瞬,飞快朝门口走去,即将跨出门的瞬间,她止住脚步,回头看赵璟笙。
“你今天说的话,我就当不知道。”
她拢了拢身前乱掉的压襟,还是扬起了下颌,声音冷而脆,如一把刀刺向不远处的男人,“以后我们,别再有交集了。”
赵璟笙只是沉默,没有应她。
顾筠低头,匆匆离去。
女孩走后,卧室里除了光明什么也不剩。赵璟笙又点了一支烟,面无表情抽着。
一口接着一口。
说了一大通,换来一句别再有交集?果然,扮君子,讲道理,都是傻逼行径。
赵璟笙冷笑,狠狠掐了指尖的烟。
这小姑娘太傲了,不见棺材不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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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多年以后的赵璟笙知道首次表白被拒是因为带了防女尾戒,他表示,从头到尾都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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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
选1:两人甜甜蜜蜜在一起,火速生出小赵小初,本文五万字全剧终
选2:本文继续,强取豪夺副本开启
选3:武力悬殊太大,打不赢,被老变态赐一丈红
第11章 橘子
还记得那晚从赵家老宅回去时,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但顾筠也记不太清了,她受到的惊吓太大,压根没心思去关心别人。
当晚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
梦见她穿着一袭圣洁的雪白婚纱,是她钟爱的手工蕾丝款式,裙摆绣着大朵大朵鲜红如血的玫瑰花。
她挽着父亲的手臂,一手提着裙摆,郑重地迈上台阶。长长的台阶,通往一座盛大的,华丽的教堂。
高朋满座,衣香鬓影,所有的亲朋好友都来了。
教堂的中央,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对而立,一身黑色西装衬得他孤拔冷傲。
她笑着朝男人走去,脚下踩着红玫瑰花瓣。很快,她就走到了男人的身后。
司仪的声音回荡在教堂里,让新娘的父亲把新娘的手交给新郎。
“哈哈!女婿啊!我就把筠筠交给你啦!”
“还请岳父放心,我会照顾好筠筠的。”男人在这时转了过来。
好俊的一张脸!
面颌窄而立体,线条流畅,鼻梁挺直,一双桃花眼里风流肆意,是艺术家精雕细琢出来的黄金比例,可就是那双好看的眼睛,看她的时候却凶凶的......
只可惜,她还不认识这个要同她结婚的男人。她傻乎乎地问了一句煞风景的话:“你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