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第一女将军——双飞客
时间:2022-09-22 16:15:58

  池鱼捏了捏眉心, 冷声道:“都带走,这件事不要传出去。”
  “是。”士兵的声音很冷。
  池鱼回去便给江愈送去了信,告知他梁川府瘟疫的事。
  他已经从粮商手里买来了粮食,收到信,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他刚刚回到梁川府, 便马不停蹄地去找了池鱼。
  而池鱼已经在等他了。
  他气喘吁吁地坐到池鱼对面, 囫囵地喝了杯茶, 这才压下他不稳地气息,问道:“这两日瘟疫的情况如何了?”
  池鱼靠在椅子背上,双手绞在一起,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地回道:“因为发现得早, 已经得到了有效地控制, 只是我已经把全府城的郎中聚到了一起, 他们说此次瘟疫来得突然, 从未有书籍记录过这样的症状。”
  “他们研究出药来可能还需要一些时日,因此这两日感染了瘟疫的人还在增多, 虽然无人死亡, 但是, 百姓之间却开始谣传这是河神发怒的征兆,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我也曾下令禁止谣传此事,但是谣言却愈演愈烈,根本没有人愿意相信这是假的,我这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制止他们。”
  江愈神色沉沉,他把玩着茶盏,垂眸沉思道:“这很难,鬼怪之说已经深入人心,我生在南川,南川处在闽江之末,那里也曾有过传说。”
  “洪水,瘟疫是河神发怒的征兆,若是不想生灵涂炭,便要献祭一出身高贵的妙龄女子以平河神之怒。”
  “十年前闽江大水,闽江周围府城的百姓便合谋冲进了一个县的县令家,抓了他的女儿献祭给了河神。”
  “如今此次处处预示着河神发怒,除非瘟疫即时治好,不然百姓们怕是真的会再去找一位妙龄女子献祭。”
  池鱼闻言皱起了眉,她不禁捏紧了茶盏,“我好像很久之前听过这个传说,只不过陛下登基之后大力打击此类事情,早已经被我抛之脑后。”
  “前些日子,他们说河神发怒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了,而且这两日据我观察,好像有人在暗中引导百姓暴动,目的不知是何,但是也无非是那两个目的。”
  “想要混水摸鱼,挑起事端罢了。这些日子我也一直派人盯着,倒是抓了几个人,但是经过审问,好像只是没有什么主见,被牵着鼻子走的人罢了。”
  江愈沉着脸,“无论如何,还是要盯紧些好,哪怕误杀一千,也不可以放过一人,若是任由他们这般胡说八道下去,后果是不可估量的。”
  “但是若是要平息悠悠众口,还是要即时解决瘟疫,我一会儿送信去南川,请褚神医来这瞧瞧。”
  池鱼赞同地点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
  “郡主,不好了!”
  正当两人商讨着如何制止谣言时,门外突然传来玉竹的声音。
  他声音急切,脚步急促,飞快地冲进前厅来,气喘吁吁地扶着腰,一刻不耽误地连忙道:“郡主,府成里的百姓刚刚冲进梁川府开绸缎庄的卫家,将他们家的三个姑娘都抓了起来,往闽江那边去了!”
  “王爷今日随着郎中去看望得了瘟疫的百姓了,去了郊外的庄子,我只能来找你了。”
  “什么!”池鱼惊呼一声,拍案而起,她高声喊来陆英,急忙吩咐道:“陆英,你去调一百个人来,随我一起去闽江。”
  她又看向玉竹,“玉竹,你随我去马厩,会骑马吗?”
  “会!”玉竹应道。
  “那就快走。”池鱼飞快地向马厩方向跑去。
  江愈闻言也连忙抬脚跟上。
  几人骑上马,带着一百个士兵,直奔闽江。
  闽江渡口,褚家的三位姑娘已经被囫囵地穿上嫁衣,脸上胡乱地画了凌乱的妆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口脂也画到了白嫩的脸上,裂出长长的一道红痕,像是嘴被锋利的刀子划破了一般。
  她们被绑在一个极为宽大的竹筏之上,头发凌乱地破口大骂着,而一旁的百姓对三人的骂声充耳不闻,在竹筏周围念念有词地蹦跳着。
  场面诡异又骇人。
  池鱼远远地便大声呵斥道:“都给本郡主停下!”
  百姓蹦蹦跳跳地身影一顿,回眸看向池鱼,看见她身后的一百位士兵,立时晃了神,此时,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出声道:“快,郡主来了,快把她们献祭给河神!不然就要来不及了!”
  百姓们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七手八脚地将那个巨大的竹筏推到水里,竹筏上绑了重物,刚进闽江便开始向下沉去。
  闽江的江水汹涌翻腾,几十个百姓一齐,才能控制住竹筏不被水冲走,而且前往江水中心沉下去。
  三姐妹在竹筏上挣扎着乱叫着,给百姓们添了不少阻力。
  “拦住他们!”池鱼大喝一声,策马奔腾而去。
  士兵也飞奔而去,上前将在江中行走的百姓扯回岸上。
  水里的百姓在挣扎,岸上的百姓在阻拦,疯狂地百姓拦住了士兵,士兵一时难以脱身。
  “造孽啊!河神发怒了!河神的怒火我们都承受不住啊!”
  “放开我们!把她们献祭给河神,瘟疫就没了!”
  百姓们哭喊着。
  池鱼冲出人群,跑进江中,死死拉住竹筏,她的脚勾住江底的岩石,防着她被冲走。
  湖底的岩石锋利,她用力地勾在上面,任凭岩石划破了双脚也不在意,江水翻涌,呛进了池鱼的口鼻,她干呕着,咳嗽着,胸腔弥漫出窒息感。
  她不会水,就连如何在此时保证呼吸,她也不知道。
  江愈趁乱突出重围,同池鱼一同拉出竹筏,有人帮她,池鱼轻松了许多。
  “你还好吗?”江愈在奔涌的江水中看向池鱼,担忧地问道。
  “我没事,我们一齐把竹筏拉到岸上。”池鱼断断续续道。
  “好。”
  两人一齐用力,拼尽全力地向岸上走去,陆续有士兵前来帮忙,动作便顺利了许多,不出一刻钟,竹筏便被拉到了岸上。
  陆英上前将三个姑娘从竹筏之上解救出来,三人环住陆英,低声哭了起来。
  池鱼被江愈扶着,她剧烈地咳嗽着,江愈拍着她的背,引着她吐出好几口混浊的江水来。
  两人已经浑身湿透了,头发湿答答地粘在头皮上。
  江愈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吗?”
  池鱼摆摆手,声音喑哑,“没事。”
  她挣脱江愈的怀抱,看向被士兵制服,还依旧不死心地哭闹着的百姓们。
  她厉色道:“你看看你们这是什么样子?什么河神发怒?”
  “河神给了你们什么?给了你们吃,给了你们喝?还是给了你们穿?他什么也没有给你们,而你们今天的苦难,也不是他们给你们的。”
  “洪水过后,赈灾的是朝廷的人,重修堤坝的也是朝廷的人,是朝廷的人在救你们,不是什么河神!”
  “闽江一带,将雨很多,这是众所周知的,每个几年,甚至一年,就会有大雨,大家也是知道的。”
  “堤坝决堤,也不止这一次,也不是因为什么河神发怒!只是因为这堤坝修建时质量不过关,修建堤坝的材料有问题,是人的原因,不是什么河神!”
  “洪水过后,便是饥荒,人们到吃草木树皮,喝不干不净的水,生病也是正常的事!朝廷曾无数次派人向你们说过这些事,而你们也信誓旦旦地向朝廷保证,你们都明白了。”
  “而且,你们每日喝得粥,有多少是卫家的人出的,你们如今是在做什么?恩将仇报?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我把话撩在这儿,瘟疫会解决,洪水会解决,饥荒也会解决!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就回去静候佳音,我不会再让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死于瘟疫,死于饥饿!”
  哭喊的百姓们声音一顿,后知后觉地浮现出几分懊悔的神色,一位老者走上前来,池鱼认了出来,他就是给她送万民书的那位老者,池鱼一时间心情复杂。
  他开口道:“郡主,你于我们梁川府的人有恩,我们信您一回,至于这三位姑娘,是我们做错了,被猪油蒙了心,我们今日就上门道歉。”
  “郡主您与江大人也先回去吧,你们都湿透了,别染了风寒。”
  池鱼见他认错态度良好,也没再说些什么,接过江愈递过来的干净衣物,披在身上,回了府衙。
  等事情平息沈羽才知道此事,他飞快地赶回府衙,炖了一大锅姜汤,给士兵送去,又给池鱼与江愈送去了更加浓的姜汤。
  他也难得没有与江愈斗嘴。
  江愈十分惊奇,不可置信地问道:“王爷今天转性了,竟然没有出口呛我。”
  沈羽翻了个白眼,无奈道:“念在你今日有功,饶你一次。”
  ……
  皇宫。
  自从晋安帝从外面带回来那位赤脚大夫来,头疼还有做噩梦地症状清了不少。
  只是,那赤脚大夫的药好像会上瘾,晋安帝沉浸于他的药中不可自拔,甚至与他一起,寻仙问道起来。
  他的神志变得不清醒起来,每日神神叨叨的,甚至于每隔几日,便不上早朝,哪怕群臣谏言也无用。
  白皇后每日好言相劝,但是晋安帝十分不耐烦,一度闹着要废后,却被池简拦下,他也看两人愈发不顺眼起来。
  曾经与他相濡以沫的皇后被他冷落,曾经他尊敬的定国公成为了他的眼中钉,只因为他们数次弹劾,数次谏言。
  晋安帝已经许久没来过白皇后的寝宫了。
  白皇后叫来教她秘术的宫女,她躺在美人榻上,捏了捏眉心,头疼地问道:“你教于本宫的秘术为何没有效果,陛下反而成了这副样子?”
  宫女跪在地上,头低低地垂着,她已经失去了前些日子的惧怕,反而是诡异地笑着,神色莫测,“回皇后,奴婢家乡还有一种秘术,可以一试。”
 
 
第80章 争吵
  “什么?这个都不好用, 更何况其他的,你是不是在耍本宫?拿本宫寻开心?”白皇后的语气越发凌厉,一双美眸瞪向那个宫女。
  宫女感觉到白皇后语气中的狠厉, 头低得越来越低,几乎要钻进地缝里去。
  她声音颤抖道:“奴婢没有说谎, 可能是, 可能是, 陛下是真龙天子, 神仙也无法撼动他的身体。”
  “放屁!”白皇后怒斥一声, 拿起一旁的茶盏便扔向宫女。
  宫女不敢躲闪,任由茶盏将她的头砸的头破血流,紧紧咬着牙关,忍受着疼痛。
  她拼命地磕头,她像是不要命一般, 头重重地向地上砸去, 她连忙道:“请皇后娘娘恕罪!奴婢罪该万死, 奴婢罪该万死!只是奴婢上有老下有小,还望皇后娘娘饶奴婢一命!皇后娘娘怎么打骂奴婢都行,还请皇后娘娘饶奴婢一命!”
  “闭嘴!”白皇后呵斥一声,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看来朕来得不是时候, 皇后这是在做什么?如此大动干戈?”晋安帝推门而入, 手里滚动着念珠, 似笑非笑地看向白皇后。
  两人连忙起身行礼。
  白皇后行礼极为庄重正式, 她双手交叠在腹前,微微屈膝, 低顺着眉眼, 不与晋安帝对视。
  晋安帝轻笑一声, 上前扶起白皇后,慵懒道:“皇后快快起身,咱们夫妻二人何时生疏到了要行如此大礼的地步。”
  白皇后也没纠缠,顺着他的话起身,随着他坐到了美人榻上,晋安帝十分顺手地将白皇后搂在怀里,抚摸着白皇后的腰肢。
  白皇后瞥了一眼晋安帝手上的念珠,冷声道:“陛下说笑了,陛下曾因臣妾行李不到位而大发雷霆,如今臣妾知道错了,是万万不敢了。”
  晋安帝听出了白皇后话里的讥讽,也没有在意,柔声哄着她道:“是朕的错,皇后原谅朕可好?”
  白皇后在心里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他如今性子变得喜怒无常,今日说是他的错,明日便能借题发挥,找她麻烦,说是爱她,实际上更爱自己罢了。
  晋安帝却不在乎白皇后的反应,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向宫女,声音上挑着,像是好奇,又极具压迫感,“你这是做了些什么,惹了朕的皇后生气,朕的皇后脾气向来极好,从不动气,你与朕说一说。”
  宫女上半身紧紧趴在地上,身子剧烈地颤抖着,不发一言。
  白皇后的目光冷冷地看向她,逼迫着她将所有的秘密都烂死在肚子里。
  晋安帝看了一眼白皇后,有看向宫女,神色也冷了下来,他冷声道:“说啊,你不说难道要朕来说么?”
  “奴婢……奴婢……”宫女吭吭哧哧地不敢说出接下来的话来,如今,无论是她说与不说,她都难逃一死,只是死法痛不痛苦之分罢了。
  可是她依旧不敢说。
  “好好好!”晋安帝一连说了三个好,他愤怒地起身,眼神又冷又怒地看向白皇后看向白皇后,“你不说,朕来说,这些日子,你背着朕在做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白皇后也愤怒地起身,与晋安帝对视,她冷笑着质问道:“怎么,陛下这是在怀疑臣妾?陛下这些时日冷落臣妾,辱骂责罚臣妾也就罢了,怎么,现在又随意编排罪名来嫁祸臣妾了是吗?”
  “陛下,你看看你如今在做些什么?你沉迷于修仙问道,不理朝政,你知不知道,闽江决堤如今又生了瘟疫!百姓都说是河神发怒,好不容易被压了下去,也就是如今百姓不知道此事,若是他们知道了,他们会说些什么?”
  “说当今圣上不仁?不问百姓,不问苍生?只管着自己每日沉迷那没影的事,跟着那疯子每日疯疯癫癫,神神叨叨,大把大把花着国库的金银?”
  “你快醒醒吧!满朝文武如今都替你瞒着,你还记得你登基的时候说过什么吗?你说,你与先帝不一样,你要成为爱民如子的明君!成为千古一帝,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还有以前的万分之一吗?”
  “闭嘴!”晋安帝怒喝一声,语气森冷地反问道:“朕听闻,你在行巫蛊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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