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很久,又似乎很短。
那双眼,那勾人的丰满,还有扣住她腰肢的另一个男人的手,都焊死在脑子里了!
要死了!
温希胸口喘动着,额上有细密的汗珠走过来坐下。
陆玺不敢看她了,酒杯碎了,随手端起一只碗。
噗!
他端起来的蘸羊肉的辣椒油!
“没事吧?”
陆玺一抬眼,温希听见咳嗽声偏头看过来。
“咳咳咳咳咳”猛烈的咳嗽两下,温希递了一杯水过来,他就着水才平下咳嗽,“没,没,没事。”
嗓子哑了三个度。
温希瞥一眼鲜红的辣椒油,“你喝辣椒油干嘛?”
陆玺社死了!
“……大概是因为好喝?”他耳朵烧了起来。
温希把她桌子上的辣椒油递过来,“那我这碗也给你。”
陆玺身体比脑子反应快,垂下眼皮看见手里端着的小碟子里,鲜红的辣椒油!
脑子又断电了一下……
好一会,撩起眼皮,捕捉到温希眼睛里的恶趣味。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温希轻轻笑了一下。
她是在逗自己吗?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一抬手,顶着温希的视线,他把辣椒油喝下去了。
温希嘴巴微微张着,忘记了反应。
“哇,这是什么新吃法吗?”疯玩了一天的温一一刚过来歇歇,就看见陆玺喝了一小碗的辣椒油,“哥哥,你好要吗?我去给你盛?”
陆玺猝!
温希脸背过去,埋在臂弯。
傅星舟不可能真的放任许暖,他看见保镖远远拍回来的照片,她站在篝火旁,载歌载舞,脸上是向阳的生机。
心脏上似是有针扎是的刺痛,她就这么讨厌他吗?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整个人衰败破碎,木然的像个布娃娃。
他捏着照片的骨指泛着清白,许暖,你别做梦了!
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放过了你,谁来放过我。
我注定要和你纠缠一辈子!
要是温希知道他的这串心里活动,估计又得骂!
这针天天扎,怎么不扎穿了你的心脏!
宴会接近,大男主傅星舟又准时带着保镖出现了。
在他的认知里,许暖就是他的私人物品,一定要让她待在他的领域里。
温希仰头看天,难不成,这就是主角的偏执?
反正她get不到这种幸福。
拍了拍许暖的肩膀,“我已经给你打了头阵,剩下来的靠你自己了。”
说到底,许暖和傅星舟是命定的男女主,到底能不能摆脱剧情,最关键的态度还是许暖自己。
只要她自己足够坚定,谁又能勉强的了她?
短暂尝过了自由的滋味,许暖愈发厌恶那种笼中鸟的滋味,她给了温希一个安心的眼神,“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
还好许暖没沉浸在傅星舟给的感动里,她要说,他这么爱我,我要学会宽容。
爱就是包容。
那样温希得当场吐血。
凭什么,总是要让女人来包容,无条件的原谅男人?
“记得,要学会引导他,站在你的视角思考问题。”温希附在许暖耳边,道:“让他知道,曾经割在你身上的刀子有多痛。”
许暖心脏酸涩颤抖,只有女人才懂女人啊!
这种被人理解的滋味,这一刻,许暖忽然发现,爱情,真她妈可笑!
她当真觉得,傅星舟一点也不重要了。
眼里含着雾气,语气真诚,“谢谢你。”
许暖主动抬脚走了,但没理傅星舟,而是像没看见他,从他身旁走过。
傅星舟受不了自己被无视,心里很不舒服,抓住许暖的手腕,“去哪?”
许暖疲惫的撩起眼皮,“我手被你攥疼了。”
傅星舟一松手,这才发现,许暖的手腕红了一块,和雪白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对比,异常刺眼。
他懊恼了一下,她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总能蹿起他的火气,失手之间就会伤到她。
他珉了珉唇瓣,和以往一样,说:“你乖乖的,别总是惹我生气,你不惹我生气,我就不会伤害到你了。”
许暖唇角勾起冷笑,愕然发现,这个人就像是温希说的那样,他永远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
他永远把错归结到她的身上。
最关心的,首先也永远是他自己的情绪。
他受不了被漠视就要囚禁她。
没有自由的是她,他还要怜惜自己一副深情得不到爱的自怜。
比起她莫名遭受的那些,他高高在上,锦衣玉食,挥金如土,有名利地位。
狗尚会咬破主任的东西惹主人生气的事,所以,她是连不开心的权利都没有是吗?
可笑,为什么她以往会对这样一个男人难以忘怀?
许暖揉着手腕,淡淡暼了他一眼,“傅星舟,你是人,我也是人。”
转身走了。
傅星舟心脏没来由的一慌,许暖暼她的那一眼,眼里没有任何波澜,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以往,她看自己的眼神里,最起码还会有恨,这一刻,连恨都没有了。
楞了一会,抬脚追上去。
许暖的身份证,护照,都被傅星舟拿走了,她道:“我要自己开一件标准间。”
傅星舟依旧霸道强势,“跟我回房间。”
“你这次想关我几天?这次想怎么羞辱凌虐我?还是又想强办我一顿,让我服软?”许暖默然的看向他。
傅星舟哑然。
许暖面无表情的抬起他的手,牙齿含住他厚厚的手掌边缘,重重咬下去。
她发了狠是的咬,嘴巴鼓起来,爆出青筋,咬破他厚实的皮,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嘴角滴出来,苍白的唇沾上血,成为一种妖艳的颜色。
傅星舟绷着手臂,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由着她啃咬,一动不动。
很久,许暖松了口,傅星舟想掏出帕子给她擦嘴,许暖自己的舌头却伸出来舔了舔唇瓣,将血咽下去。
抬起头,看向傅星舟,“请把这种痛感×10,每一次,我都是这种级别。”
强·暴这种事,从来都不香艳,只有屈辱和疼。
傅星舟像是被人掴了一巴掌。
他们的每一次欢爱,都是他用强,她的挣扎,哭泣,恐惧,都给他快感。
他眷恋她小绵羊一样的柔弱好欺负,乖巧的圈成一团,任由他抱着。
原来,她这么痛吗?
原来,是因为疼,才蜷缩着身体的吗。
可笑,傅星舟说她爱许暖,最后居然是因为刀子扎在自己身上,理解了。
傅星舟脑子脑子渐渐清明了,看着许暖,郑重同她承诺:“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跟我回去吧。”
许暖还是那句话:“身份证,护照还给我,我不想跟你住一起,要开一间标准间。”
傅星舟想了想,自己去前台,开了一间标准间,将卡递给许暖。
许暖接了卡,默然的转身上电梯。
傅星舟想了想,进了电梯。
许暖像是没有看见他,视线随意落在一个按键上,按下了自己要去的楼层。
电梯门嘀一声打开,许暖抬脚出了电梯,刷了卡,进门。
她自然也不会给傅星舟留门,转过身,平静的关上门。
倒是傅星舟,站在门口,隔着门,同她说:“你好好休息。”
许暖自然不可能回他,但傅星舟依稀听见她很轻的一道声音。
似乎是说,“傅星舟,你应该去体验一下被人强·暴的滋味。”
傅星舟血色刹那褪尽。
手掌的血滴答滴着,他像是感觉不到痛,像一个雕塑,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不愿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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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散,宾客离开,工作人员收拾一地残渣。
宋老爷子拄着拐杖,耐心看着这个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孙子,没什么表情的收着油腻的碗筷,扫着地上的纸团,搬着小桌子。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这个孙子从头干到尾,看着他将这里的一切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后悔吗?”
宋老爷子甩了一榻照片在桌子上,照片是没有塑封的,全是今天新拍的。
照片里,主要是温希和宋清元,两个人站在舞台上,一起剪彩,带领记者们参观农场,骑马,跳舞。
宋清元意气风发,温希漂亮美丽。
“本来站在她身边的人应该是你。”
宋老爷子不知道的是,宋清苒早就后悔了!
他从来就不是跟老爷子赌气,而是在自罚是的任由老爷子调遣。
他的内核早就不是那个温润如玉,儒雅大方的宋清苒了。
他转身提了一把椅子,啪一声放在老爷子的对面,翘起一只腿,从容的看向老爷子,“你想我回去,继承宋家,那就得按照我说的来,我可以给你保证,两年之内,宋家的品牌价值翻十倍,怎么样?”
宋清苒像换了一个人,周身是势在必得的强势气场。
嗯?
这节奏怎么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宋老爷子蒙了一下,旋即又欣喜,只要是他愿意一心干事业,因为什么改变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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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元定的套房和温希一样,都是在顶楼最好的套房,自然一路都是一起。
温一一这个小魔王一上车就睡着了,陆玺背着他下车,进电梯,温希虚虚扶着他一边,抵着拳头在唇边,小幅度打了个哈欠。
电梯空间小,宋清元关切的问,“困了?”
温希桃花眼蒙上一层水雾,没什么精神的点点头。
宋清元说:“明早好好睡个懒觉,收尾那边的事有我。”
温希不跟他客气了,“那谢了。”
电梯嘀一声打开,温希下了电梯,朝自己的包间走过去。
“晚安,小希。”
温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回头,宋清元倚在他的房门门上,含着笑,朝她道。
含情脉脉又温柔。
温希轻笑一声,直接说,“宋清元,你不是我的菜,洗洗睡吧。”
刷了卡,开门。
陆玺无声勾了勾唇,他就知道,是这样。
追女人能怕拒绝吗?那不能。
宋清元可不是遇到点拒绝就退缩的人!
他连皮厚着呢。
这点拒绝对他来说,完全打击不到。
“小希,明天见。”他含着愉悦的笑声回。
温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陆玺抱着温一一进房间,快速给他脱了衣服擦了身子,换上睡衣。
做完这一切,不过五分钟。
目光先是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然后去阳台转了一圈,可惜,都没有他想见的身影。
想着温希可能是在洗澡,也许她洗完澡会想听笛子。
转身去房间,拿了笛子,坐到客厅最外面的沙发,这样可以确保,温希出来的第一时间能看见他。
默默坐了一个小时。
陆玺扯了扯嘴角,想,温希可能累坏了,在睡觉。
陆玺握着笛子回了房间。
冲了澡,关了灯上床,翻来覆去的,陆玺失眠了!
脑子里总是温希最后倒仰着,一双星亮的美眸看过来的画面。
拧了半天麻花,实在睡不着,只好坐起来吹笛子。
没有失过几次眠,不足以说自己暗恋过人!
叫没想到的是,叫他更郁闷的事情还在后头。
“你好,这是一位姓吴的先生送给温小姐的鲜花。”
“你好,这是一位姓岳的先生给温小姐送的鲜花。”
“你好,这是一位姓钟的先生送给温小姐的鲜花。”
……
酒店管家隔一会就按响门铃,抱着一束束火红的鲜花,每一束都是999朵,全是昨天来参加发布会的企二代企三代,足足有九束,包括宋清元也送了一束,不过他送的是当天进口空运过来的合音玫瑰,最张扬。
玫瑰花上配了手写的卡片,陆玺拿起宋清元:
我好像生病了,知道我为什么会生病吗?是因为我遇见了你,没有了抵抗力。
陆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又拿起一张,这张走的是文艺范!
不知道是在那本青春伤痛杂志上抄的。
如果我没遇见过你,大概就不会知道,原来,心动是这样的感觉。
陆玺撇撇嘴,猜测,这9个人,估计和他一样,昨晚都失眠了!
盯着这九束花看了好一会,动起了手。
温一一揉着眼睛出房间,“哥哥,你在做什么呀?这里怎么这么多花呀?”
陆玺摆着花道:“都是别人送给你姐姐的。”
温一一:“为什么送给姐姐这么多花呀?”
陆玺摆弄着花不停,“是想做你姐夫。”
温一一捧着小脸很认真的思考了好一会才想明白这脑回路,“这些人都想跟我姐姐结婚?”
陆玺点点头,“是的。”
温一一小脸跨了,“可是,我想让你做我姐夫啊,你能不能给我姐姐买玫瑰花?”
小家伙眼里都是期待,灼灼看着陆玺。
这单纯清澈的眼神!
拒绝了都有罪恶感。
陆玺揉了揉额角,跟小孩子说这些话就不太好讲。
“因为这些玫瑰花很贵,哥哥我只是个上班族,工资不太够,现在送不起你姐姐这么多玫瑰,所以你不要再提了,可以吗?”
温一一大眼睛眨巴眨巴,像是理解,又像是不理解。
又站起来,迈这小短腿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