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阻止我攻略男主——连理芝芝
时间:2022-09-23 05:06:59

  “而且啊,男女授受不亲,所以只能由二妹代劳。”李定坤说着把思念从床上拎起来,正要把她往李媚儿背上甩的时候,忽然看见门框边站了个人。
  三双眼睛齐齐往门框边望去,那是敬长生。
  早不回晚不回,小病娇还真会掐时间。李思念在心里默默吐槽,她就看见敬长生的目光落到了李定坤拎住她后领的手上,然后表情逐渐不爽。
  哦豁,还能跑得掉吗?
  “莫怕,有我在。”李定坤看上去很有信心,他把思念往李媚儿背上一丢,“你们先走,我善后。”
  “一个都别想走。”敬长生突然变得很暴躁,在那一瞬间大变模样,像是一位邪力全开的魔鬼。
  空中密密麻麻飞起一群白色的剪纸小人,在整间屋子中形成一个包围圈。现在,四人全在这个包围圈中。
  “嘻嘻。”
  “嘻嘻。”
  数量一多,剪纸小人就像是出窝的蜜蜂,嘻嘻乱叫。
  李定坤当然知道这群剪纸小人的厉害,上次被困在这里面时足足花了一天一夜才跑出去,而那还是在没有敬长生的情况下。
  敬长生在离开蜀山之后究竟进步了多少?竟然变得如此可怖。作为七长老最得意的大弟子,现在恐怕是很难完成使命了。
  不过真男人从不退缩,李定坤嘴硬,举着剑吼,“单打独斗。”
  敬长生懒得做过多争辩,他只想要李思念。这个人在蜀山时就抢他东西,为什么现在出了蜀山还要抢?
  那日,他躲在帘帐后,听到李思念说,她其实不喜欢他,她喜欢的另有其人。
  是这个人吗?李思念你眼光真差劲。
  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火,敬长生这才反应过来,这种感觉叫嫉妒。
  不过很奇怪,李思念也对一碟菜,一个面泥娃娃,一朵花说过喜欢,虽然那时他挺不明白李思念为什么要对那些东西说喜欢,但却没有现在这股名为嫉妒的感觉。
  李思念对面泥娃娃的喜欢和对李定坤的喜欢是不是不一样?前者会让他很高兴地给李思念买面泥娃娃,而后者只会让他嫉妒。
  他怎么可能愿意把李定坤像面泥娃娃一样送给李思念呢?
  那么他对李思念的喜欢呢?是一种怎样的喜欢?敬长生想不透。李思念之前对他说过,想不透的东西可以先放下,过一会儿再想,或者拿去问她。
  嗯,他听李思念的,现在不想,留着去问李思念。
  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把李思念抢回来。
  耳畔传来刀剑摩擦发出的尖锐声,李思念跟李媚儿待在剪纸娃娃的包围圈中,而李定坤和敬长生则在结界中打架。这场战斗不知道谁胜谁输。
  吞下去的黄符灰开始起作用,李思念现在能很好地活动身体,只是还不能说话,她示意二姐将她放下。
  黑亮的眼睛看向剪纸小人,剪纸小人虽然没有眼睛,看也齐刷刷地看向她这边。吓得李媚儿连忙躲到她身后。
  但当李媚儿似乎意识到自己才是姐姐后,又从李思念身后站出来,哆哆嗦嗦伸出一只手挡在李思念面前。
  拍拍李媚儿的手,让她放宽心。因为之前跟这种剪纸小人有过接触,所以这些剪纸小人在李思念眼里其实还蛮可爱。
  她伸出食指,大着胆子去摸其中一只剪纸小人圆圆的头。那脑袋被敬长生剪得特别圆,李思念的手指顺着那弧度滑下去。
  果然,剪纸小人上下转了三圈表示高兴,然后跟小伙伴一起给她二人让路。
  看看二姐,李思念眼神示意,要不我们先走?反正留在这也是拖后腿。
  但李媚儿却坚决地摇摇头,“不行,大哥还在这儿呢,我们怎么可以走?我们应该留下来跟大哥共进退!”
  李思念挠挠头,可是,她们目前好像帮不上忙。
  “你们快走啊,走!”像是查看到了外界的情况,李定坤忽然大喊。
  见状,李思念再次示意,走?
  “不,我不会走的,我要留下来帮忙。”李媚儿也很坚定。
  然而就在李媚儿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结界消失,李定坤遍体鳞伤地从高处重重摔戏下,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而敬长生毫发无损,轻盈落地。
  哦豁,现在还走个屁。
  “过来。”敬长生命令道。
  可是李思念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过来。”敬长生剑眉微蹙,再次命令。
  可是第二次李思念仍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这才明白,他种下的蛊怕是已经被解开了。
  没关系,李思念不过来,他过去也是一样的。
  敬长生走起路来就像是只猫,几乎没有声音。可李思念却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那脚步声震得她脑袋疼。
  胃里反酸,她哇地一下吐出一条像蜈蚣一样的蛊虫。
  好恶心,李思念皱着眉头抬脚将那蛊虫踩死。
  “你别过来,就站在那里不准动!”
  终于能发出声音,李思念开口第一句话便冲着敬长生说。被变成玩偶,不生气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话只是她下意识的警告,可敬长生却真听了她的话,站在那里,再也没有往前走一步。
  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她,可怜巴巴地说,“李思念,我喜欢你,跟我走吧。”
  喜欢,你那是喜欢?李思念太阳穴突突跳,“哪种喜欢?喜欢有很多种,你对我是哪种?”
  闻言,敬长生皱了皱眉,“喜欢就是喜欢。”
  他解释不出来,不知道是哪种,可能哪种都有。喜欢,又有哪些喜欢呢?这些问题像是一根针扎进脑子里,很疼。
  “跟我走吧,你教我什么是喜欢,好吗?”少年的声音颤抖,显得特别委屈,这种委屈并不是装出来的。他在求她。
  不要被迷惑!李思念闭眼定心神。
  待她睁眼时,摇摇头说,“我不跟你走。你要是想让我跟你走,可以再给我种一次蛊,让我变成任你摆动的玩偶。只不过,那种玩偶并不是李思念。你喜欢那样的玩偶吗?”
  最后一句,是个问句。
  敬长生摇摇头,他不喜欢,他喜欢现在的李思念,现在跟他说话,跟他争论的李思念。现在的李思念让他觉得熟悉,心跳加速。
  “李思念肯定在为蛊虫的事情生气。”他喃喃自语道。
  “对,我就是在生气,而且我告诉你,无论你给我种什么样的蛊,中蛊后的我都不是我。如果我的思想和身体不受我自己控制,那样的我便不再是我。”
  语毕,周围陷入深深的寂静,好像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清。
  琥珀色的眼睛极其认真地望着她,然后在寂静的氛围中,缓缓吐出一句,“李思念现在好美……”
  像是他无意识间脱口而出,是并未经过深思熟虑的真情流露。
  这句话倒是让李思念愣住了。
  干嘛啊。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她?为什么要突然对她说那种话?为什么还要偏偏挑在她认真讲道理的时候!
  她当时觉得自己讲那句话的时候帅呆了好吗?突然用那种语调对她说话,直接把严肃紧张的氛围全部击垮。
  “你走,或者放我们走。”李思念清一清嗓子,“朋友终有分别的时候,我们就在这里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要搞清楚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她的目标任务不是敬长生,而是李定坤啊。
  虽然这个大哥现在在她眼里真的很像个姐妹,不过那都是后话,先解决掉眼前的事再说。
  琥珀色的眼眸还是静静地望着她,敬长生似乎在思考一些问题,“还会再见吗?”
  “会。”李思念说。作为本书反派,他跟主角团不可能这一分就再也不碰面吧,所以肯定会啊。
  “只是暂时分开,李思念想静一静,然后她下次会告诉我什么是喜欢,并且再也不赶我走。”敬长生自己说服了自己,然后他笑着看过来,“李思念真好。”
  只有李思念明白,这是在变相地跟她讨价还价。
  像是在说,如果出尔反尔——指他定下的承诺,就会有大麻烦哦。
  小病娇本性难移,还是那么喜欢威胁人。
  无可奈何,到时候的事就到时候再说吧,李思念只好点点头。
  敬长生笑得更开心了,嘴角咧开,露出洁白而整洁的牙齿,宛若一个天真烂漫的孩童。
  一柄长剑忽然刺来,对准了敬长生的心脏,一整个刺穿。那里才刚长出血肉,如今被长剑一捅,开始流血涓涓的血液。
  怎么回事?
  心脏猛然一跳,李思念震惊地看向敬长生,目光往后移,定在李定坤身上。
  此时他正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手上比出一个控剑的手势。他身上满是伤痕,做完这个动作像是耗费了全部力气,最后咚的一声,又栽倒下去。
  敬长生为什么不躲?他明明可以躲,为什么不躲?李思念怎么想也没想明白。
  此时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李定坤也想不明白,那一剑为什么能那么准确地刺中敬长生,本以为最多只能割破敬长生的衣袖……
  他为什么不躲呢?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他不可能感应不到身后有剑袭来。
  胸口的血流个不停,那柄长剑刚好刺在他长出血肉的心脏处,很疼。这种疼几乎无法忍受,不是因为这把剑,而是因为别的。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不是所有的痛都能用来享受。
  “啊,弄脏了。”他连忙把抱在怀里的药包和蜜枣拿着远离胸口,用衣袖将上面的血迹擦干净。
  做完一切,他看向李思念,“但是我没有动。”
  但是他没有动,他之所以不躲是因为李思念刚才让他站在那里不要动。
  “长生……”李思念没忍住叫他,可最终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咬着唇不再发出声音。
  “这一包药是早上吃的,这一包是中午,这一包是晚上。”敬长生开始细数药包,就像是在交代所有家当。
  “熬药之前要先用清水泡一炷香,沥干后放进药罐,水不能加太满,没过药材就好,大火煮开,小火慢熬,熬够半个时辰。大夫说这药要喝二十日,她只喝了九日。”敬长生的声音很平静,也不知道是在跟谁交代。
  “还有,李思念喝了太苦的药会吐,要记得给她吃蜜枣。”他又想了想,肯定道:“嗯,就这些。”
  他将装着药和蜜枣的袋子放在地上,伸手往胸前一拍,将那长剑拍出,用力插进地板里。
  长剑上满是血迹,银色的铁刃泛着冷光。
  “李思念,我走了。”
  撂下最后一句话,他头也没回地离去。推开窗户,整个人从客栈楼上跳下去。
  他还是不喜欢走楼梯。
  李思念看着那窗户,看着少年挺拔的背影在那里消失。
  在某一瞬间,她忽然十分难过。
  作者有话说:
  其实这是个病娇反派攻略女主的故事……
 
 
第42章 淮水之伤(七)
  瓦炉里塞满烧得火红的炭, 李思念从里面取出几根让其转小火,这种场景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过年在老家烧火的日子。
  不小心木炭取出太多,瓦炉里的火苗瞬间熄灭, 只剩下些火红的炭灰。见状不妙,李思念赶紧用铁钳夹些干稻草进去, 可一瞬间,瓦炉里竟窜起大火, 砂锅内药汤沸腾, 咕噜噜冒出来洒在火苗上又将其浇灭。
  浓烟滚滚,李思念被呛得直冒眼泪花。
  “咳咳咳咳, 阿嚏——”
  既打喷嚏又咳嗽, 涕泗横流, 赶忙拿出手绢沾湿后将口鼻捂住。
  看着硝烟弥漫的战场, 她幡然醒悟,这大概不是在煎药,而是在炸灶房。真希望客栈掌柜别嫌她烦。
  近些天灶房的伙计每见她一次就要问她一次, “之前那穿黑衣的公子怎么换成你了?虽然他也总把这里弄得乌烟瘴气, 但我实在没想到,姑娘你居然比他更胜一筹啊。在下,佩服。”
  李思念:“……”
  倒不是她不会煎药,煎药跟做饭难道不是大差不差的一码事吗?她经常在家给自己煮豪华方便面吃呢——题外话,煮过的方便面就是比泡的要好吃, 主要是没有天然气,而这个火, 实在太难把控。
  还是小时候回老家过年觉得好玩, 凑在灶前烧过几次, 现在竟然完全不会了。
  好不容易将瓦炉内的火调整到合适的小火苗, 李思念整个人瘫坐在小板凳上,满头大汗。
  如今面前又两锅药汤,一锅是她用来治伤寒的,另一锅是用来给李定坤调理身体的。那一战他虽然不至于死,但也伤得不轻。
  黑亮的眼睛里映照出火苗的红,李思念看着木炭上摇曳着的一簇微弱星火发呆,忽然之间,便想起许多往事。
  那天敬长生端着一碗药汤来时,也是同她一样的灰头土脸。白净的面颊和鼻子上都蹭着黑灰,头发上也沾了许多碎叶渣,像是刚捡完垃圾回来。
  敬长生应该是从来都没烧过火的,那时一定会比她现在还要手忙脚乱。
  不知不觉,时间快速流逝。由于没有时钟,计量时间并不方便,所以李思念呆呆坐在小板凳上,几乎失去了时间概念。
  “嘻嘻。”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李思念精神一震,本来以为是敬长生忽然又回来,结果只是一只剪纸小人。
  一只剪纸小人卡在她托特包的拉链上,还没来得及飞走。或者,也有可能是敬长生故意留下这么一只剪纸小人,方便以后来寻她。
  将剪纸小人从拉链缝隙中拔/出来,居然没被她撕坏,换作别的纸早被撕开一道口。
  “阿飘二号。”李思念手指抚摸着它圆圆脑袋的边缘调笑。
  被这样一抚摸,剪纸小人很快就害羞地低下头,然后用纸张姑且能算作背面的那一面去蹭她的手指——反正剪纸小人也看不出正反面,这样的动作宛若一只撒娇的小猫咪。
  俶尔间,剪纸小人似是想起了什么,咻的一下支棱起脑袋,然后从李思念手心飞出去。尖尖的手指向瓦炉里的火,看起来有些着急地飞来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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